《我捡的小龙总要我摸尾巴》羽泽九白

25、Chapter 25

　　会议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科研领域的大佬之外，陆岑熙还看见了很多军部与政界的人。

　　陆岑熙接过一旁小助理递给他的笔和本，在会场中寻到了自己的名牌坐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的右边是许教授，许教授右边才是李教授，生怕他们会打起来一样。

　　陆岑熙对这个安排不置可否地笑笑，安安稳稳地坐在了座位上。

　　他可还记得上次学术辩论他老师尹院长和李教授气得吹胡子瞪眼，都快拎着凳子打起来的架势。显然很多人都没忘了那场面，即便这次来的是他而不是他老师，座位也特意给他们隔开了。

　　因为叮嘱陆时耗了些时间，他算是最后一个进来的。白玉堂进来之后就直接走向了自己的位置，然后调试了一下麦克风，显然是这场会议的主持人。

　　他轻轻咳嗽了两声：“各位，请静一静。既然人都到齐了，那么我们的会议马上开始——”

　　然后他就开始讲一些成片累牍的套话，从龙种的发现讲到似龙种带来的灾难，枯燥无味得让人昏昏欲睡。陆岑熙挂了个耳朵听着，过了一会儿，有个小助理小跑过来，将他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了他的桌子上，小声说：“陆教授，这是您的电脑，请您准备一下，一会儿可能会轮到您发言。”

　　陆岑熙意识到什么。他接过电脑，道了声谢，打开电脑开始飞快地调取各项记录数据。

　　果不其然，没过一会儿，白玉堂就说道：“……有关于这只特殊的似龙种，陆时的相关资料，就有请陆岑熙陆教授来为我们介绍一下。”

　　陆岑熙轻轻推了下眼镜，淡定地站起身来，搬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到了前面，将早已准备好的数据表格在大屏幕上调出来，徐徐讲解起来。

　　“陆时，曾经‘龙王之血’的四号实验体，五年前被带入实验室接受龙血稀释液注射，存活后由于毫无异能被认为是实验的失败品，因此被安排与其他似龙种对战，重伤濒死时进入假死状态，正好遇上军部的行动从而逃脱，途中晕倒在我家附近的小巷，因此被我发现并带回。目前，对陆时的观测持续时间为一个月零九天，观察者为我本人。以下是观测数据以及我不成熟的一些个人猜想。”

　　“这是第一次的记录数据，体重33.4kg，身高154cm，身体处于严重亏损状态，初步判断是长期的营养不良和伤病折磨导致。这张是第一次检查时的图像，可以看出他腹腔大面积出血，脑部有淤血，颈骨有挫伤，右肩胛骨粉碎性骨折，左右两臂桡骨骨折，胸骨有骨裂，左胸最下面两根肋骨骨折，左腿胫骨和腓骨都有不同程度的骨裂。”

　　“之后零散的记录我就不赘述了，这是一个月之后第二次大的数据记录。就在出发来这里之前，陆时的观测数值为体重39.6kg，身高156cm，经我个人观测，判断属于似龙种正常的身体恢复水平。至于骨骼脏器的状况，由于一些特殊原因，我没有办法使用专业器材，但是按照观测判断，应该已无大碍——这一条可以留待一会儿检验。”

　　“经过一个多月的观测，我个人认为，陆时保留了身为人类的语言功能、情感功能和思考功能，他只是受到非法对待的受害者，我们应该将他，包括之后发现的类似案例与其他更多保留动物本能的似龙种区分开来，不能简单粗暴地一视同仁。”

　　陆岑熙说到这里，抬头环视了一眼会议室。

　　“我并不是反对他进行必要的实验配合，早日将似龙种研究透彻，对他，对他们这一类人都是有益的。但是我想说，在实验方案的选择上，我们必须慎重，拿出对待献身科学的人类志愿者的态度对待他们。我们应该清楚，硬生生地给自己创造出一个敌对的种族是最愚蠢不过的一种做法。”

　　“相关的资料就介绍到这里，因为实验器材的缺失，很多观测无法进行，我对因此浪费的一个月时间深表遗憾和歉意。同时，如果最终决定成立相关研究组，我在此郑重提出申请，希望组织能出于专业能力和与目标对象的熟悉程度，优先考虑我担任组长。我将本着认真严谨的态度，对相关研究全权负责。”

　　说完，陆岑熙站起身来，深深鞠了一躬，随即收拾电脑走下台去，坐回了自己的座位。

　　会议室里开始窃窃私语，很快变得嘈杂起来。

　　白玉堂不得不提高了声音，咳嗽了一声：“各位安静一下。下面我们有请许风绪教授发言。”

　　李教授冷哼了一声，显然是对把自己放到最后发言表示不满。不过白玉堂显然很会做人，只跟他说这种安排是因为他更年长、更位高有威望些，所以要压轴，因此他也勉勉强强接受了。

　　许风绪一向擅长和稀泥，这次发言也并不例外。他知道李泉鸿一会儿发言的主张一定与陆岑熙有所冲突，因此上去就摆了个中立的立场，一会儿“小陆同志说得对，我们应该多关怀一下他们，毕竟他们也不是自愿的嘛”，一会儿“但是一些重要的实验还要从长计议，一些痛苦是必须经历的”，两边都附和，最后基本等于啥也没说，最有价值的既然是表明自己进研究组的愿望。

　　在座的都是老狐狸，谁能看不出来他是在熟练地打太极，很快大家心里就有了成算：看来这次组长主要是陆岑熙和李泉鸿在争了，现在就等李教授也发言完毕，他们就可以决定支持谁了。

　　白玉堂也不废话，很快就将李泉鸿教授请了上去。

　　李泉鸿坐在发言位，整了整衣襟，咳嗽了一声，严肃道：“刚刚两位同志的发言，我觉得，还是过于天真。即使是由人类变异而来，似龙种这种生物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已经不属于人类了，它们是异类，是全新的物种，而不是特殊的人类！”

　　陆岑熙转了转手中的笔，对他的言论丝毫不感觉意外。

　　认识李泉鸿教授的人都知道，他实在是个再明显不过的人类至上的种族主义者。这种态度放到和平年代并没有什么，甚至可以被奉为大公无私，他本人也确实有许多造福人类的研究成果，不然也不会达到如今这种声誉地位。

　　只是在陆时这种特殊的似龙种的存在被发现之后，这种性格的弊端就显露无疑——极度地排斥人类以外的智慧生物，主张激进到丝毫不将对方视为可以沟通理解的存在，只把人类摆在至高的支配地位，而丝毫不想平等地解决问题。

　　果然，李泉鸿接着说道：“对于小陆同志说的，将陆时等认定为保留人类情感和理智的似龙种的观点，我非常不赞同！自然界中一些野兽拥有人类也惊叹的狡诈，但是它们依然是兽类，何况我们发现这些特殊的似龙种的时间不长，单凭小陆同志一人之言，怎么能够确定他们是真的还有人类的理智情感，而不是伪装成人类好借机达到某种目的？”

　　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下面很快有了些交头接耳。李泉鸿看了一眼陆岑熙，肃声说道：“因此，我提议对陆时以危险等级ss的规格进行严格看管，禁止他接触不该接触的东西，限定他的活动范围，同时要求他配合我们的一切实验，如果他有反抗或其他异常举动，军部人员将拥有直接击毙的权力！”

　　他冷哼一声：“我提出这个提议，也是对各位在研究院的研究员的生命安全负责！似龙种的异能至今无法用科学解释，如果这只似龙种失控，造成的人员伤亡谁来负责？我们难道轻易就能相信过于主观的判断而忽略了潜藏的危险吗？”

　　他就差指着陆岑熙鼻子说他徇私枉法、不顾他人。

　　陆岑熙自然知道只凭主观判断没有办法让人相信，因此主动站起来：“白特助，我有话想说。”

　　在得到白玉堂的肯首之后，有人给他拿来了一个小麦克风。他接过来，冷静道：“因为观测的时间有限，我并不否认李教授提出的潜在的风险，目前也确实无法提供有力的科学证据证明陆时等的无害性，因此在这方面，我提议由将来的研究组对陆时展开一定期限的试观测，由他的表现决定其危险等级。在此期间，危险等级防护就如李教授所说按照ss安排。”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是对于李教授的前一个观点，恕我不能苟同。虽然目前没有让人类异化的似龙种重新转变为人类的技术，但是随着科技的发展，谁敢说永远也不会有呢？我们还没有发现其他的智慧种族，人类大可不必自己给自己创造对立，我说过了，那是不明智的、徒增麻烦的行为。”

　　“另外，虽然配合实验是必然的，但容我提醒各位，目前我们发现的特殊似龙种不过十指之数，完全处于我们掌控下的活体只有陆时一个。李教授和许教授那边实验体的死亡，也说明实验活体并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如果陆时因为实验原因死亡，整个研究进度都要停滞不前——活体提供的观测数据等信息是冷冰冰的尸体无法替代的。”

　　随着他的话，在座很多人都想起了那只因为李教授的实验失误而死亡的似龙种。虽然后来许教授那边似龙种的死亡证明了这并不单是李教授的责任，但陆时的存在具有很强的特殊性、唯一性，即使不拿似龙种当人看，很多人也觉得不能让他就此死在实验台上。

　　相比之下，陆岑熙的主张就好很多，他的落落大方、进退有度也比李泉鸿的傲慢尖锐讨人喜欢很多，并且他很年轻——这让许多别有心思的人觉得，他更好压迫和掌控。

　　因此在白玉堂拦下了还欲辩驳的李教授，随后宣布成立特别研究组，并发起选拔组长的投票时，大部分人都给陆岑熙投了票。李泉鸿看着投票结果气歪了嘴，不过因为好面子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作，最终会议一结束就怒气冲冲地离开了会议室。

　　陆岑熙站起来微笑着向前来恭喜他担任组长的人回礼，想起某只小龙，心里微微松了一口气。

　　现在看来，上面没有一定要陆时死。如今他担任了组长，总可以帮小家伙挡掉一些不适当的实验。

　　他随意应付掉了几个人，看向会议室门口，心里又升起了新的担忧。

　　说是很快会过去的，结果这场会议拖了这么久，也不知道陆时能不能坐得住，和楚荆和相处得怎么样。

　　养孩子，真是让人操心。

作者有话说

　　陆岑熙（叹气.jpg）：养孩（lao）子（po），真让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