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情人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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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
白玉堂是被手机吵醒的。
蒋平慢条斯理的声音夹了太多杂音包括未来四嫂那娇嗲的嗓音，白玉堂浑身一机灵完全清醒了。
“知道了你又要夜不归宿……我知道今天情人节……为什么要跟我道歉？？……什么？！
我靠蒋平你太过分了吧，带马子回来就算了还要赶我出去？…最多腾给你们三个钟头…
……我要回来睡觉的……啊？三个钟头还不够，你什么功能你？就你？估计都够好几回了……过夜?……你们过夜我怎么办？”
“情调？……什么狗屁情调啊……就这破地方还情调？……讲情调你去168啊，这种钱也省啊你？？什么人啊！”
白玉堂骂了句按掉手机。
起床，
洗脸，
开冰箱。
空无一物。
肚子响了一下。
踱到房门口冲对面喊“小颜……”
对门探出一张文艺青年的脸。
“又咋啦？刚起呢？”
“有吃的没？救救急！”
“……你忘了我家没冰箱”
“……对了跟你说一声，今晚我睡过来，蒋平要带人回来过夜”
“不行啊……”
“啊？”
“今天情人节啊……”
“难道……你”
“我约了女朋友看电影，然后我预备……把她……带……回……来……”
“你他妈居然交了女朋友了？”
“还能让你知道？……难得这种日子就是要……嘿嘿”小颜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我艹……你哥匪类阿你想生米煮熟饭！”
“这是浪漫阿……两人世界……”
“靠！是动物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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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半
展昭接到丁月华的电话，“今晚有空没？”
“今天啊……可能要加班阿”
“不是吧，你们老板有没有人性的，这种日子加班？……”
“……今天什么日子？”
“不是吧大哥……今天可是情人节阿，本来我是想你这种旷男肯定没人陪，身为前女友有必要安慰你一下……不过看来你根本没这个需要……ok，那什么我找别人去了拜拜！”
展昭还没有反应过拉就被挂了机。
……情人节阿……在他的概念就是应个景破个财还特容易出差错的节日。
他低头
桌上还有一堆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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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
白玉堂在楼下小饭馆吃面。
“至于吗，老板娘，情人节也涨价？一碗面而已，你这又不是情侣套餐！”
“那荷包蛋是双份的”老板娘的声音幽远绵长。
“那也就加一个蛋的钱”
“看清楚……那是心型的……”
白玉堂低头，无语。
心中又骂了一句。
“……还有胡罗卜雕的玫瑰花”服务员小妹很好心的提醒了一句。
“不爱吃胡萝卜……送给你吧，情人节礼物。”他用筷子挑起一朵伸到小妹面前。
“神经阿”小妹娇嗔，面带春色。
“美女今天也很桃花嘛”
“我男朋友今天来看我……讨厌！管你什么事……” 听到放肆的笑声。
“你不陪你女朋友阿？”小妹过来抹桌子收碗。
“惨阿，没女朋友可陪啊”
“帅哥你开玩笑吧，你会没女朋友”
“嗯，我是没女朋友……不过我有男朋友，呵呵”白玉堂暧昧地笑了笑。
小妹愣了半晌，“你这个人老开玩笑”
“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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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点半
丁月华看到包纨远远跑来。
“终于来了你”
“还好意思说，临时约我，太没诚意”
“大家彼此彼此相互安慰……”
“下个情人节一定要找个男人过！对了，你没找展昭么？”
“找了，没空”
“不是说相见亦是朋友的么？”
“不是那回事……我后来想了下，我以前拖他出来也很无聊，都是我一个人在那里折腾，太累了……都分了何必大家尴尬……其实只要自己开心，怎么样又有什么关系呢。”
“就是，咱们自个找乐子去！”
丁月华在橱窗前照见自己的影子，风华正茂，一朵小花似的。
“放心吧妹妹，咱们还愁找不到男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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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
白玉堂接到柳青的电话，这家伙晚上在bb pub定了个卡座，又要寻欢作乐，正诚邀嘉宾中。 “找了两妞，绝对靓，盘正条顺格调高，不去太可惜了。”
“烟酒容易坏嗓子”
“装什么正经阿，你们平时不玩么”
“过两天要演出” 白玉堂淡淡道。
“……小白阿……不是我说你，就那几个破酒吧……你真要做场子我帮你打招呼，bb这边老板跟我熟，环境一流，客人都是上层次的，你正好今天过来谈谈看看”
“那些客人是去看演出的么？他们是去找乐子的，气氛完全不对”
“你管那些干嘛？你那些场子又赚不到钱也出不了大名”
“那里有人很真诚地听我们的音乐”
“得了……别那么酸……你不就是玩玩的么？”
“就算是玩，也得是极致，你明白么？”
“你没药救了你……不跟你废话，来不来吧”
“不去了，你玩得尽兴吧。”最后几句已经说得有些冷。
他要什么就会想去做，他在乎的并不是一个结果，可惜身边的人总是不明白。
下午五点半
公司里的大部分女性职员开始理包，刚过半，就有人往门口蹭。
展昭依然在看文件。
“老大，下班了阿，还不走啊？”张龙凑过来，现在进了一个公司，从属上虽然互不关联，私下还是没改学生时期的口气。
“还有点事没做完呢……你看我干嘛，要帮我？”
“……不好意思老大，今天不行，俺女朋友下了谕旨要情侣晚餐，我位子都订了，晚去了就没了……我先走了阿”
“快去吧，玩的开心点”
手机铃忽然响起来。“喂，你好”
“我” 熟悉的声音
“……什么事？”
“今天你家空么？我想来过夜” 展昭正在喝水，忽然呛了一下。，“过夜？”
由于声音稍响已经吸引附近的游散目光，展昭捂着手机往茶水间走去。
“怎么了，你家又不能住了？”
“还不是又被征用为情人旅馆了”所以说当初就不应该让蒋平那个死抠的家伙住进来。
展昭沉默了一会。
“不方便算了，我就近找个网吧过夜”那边的声音有一点失落。
“等等，我是在想，我可能要挺晚才能回家，你什么时候过去呢”展昭想到他沮丧的表情，不禁微笑。
“今天还加班？……你们老板真没人性！”
“这话怎么那么耳熟”
“……我说……丁月华约你被拒了吧？”
“你怎么知道？”
“就她那行动模式，我闭着眼睛也能猜出来，现在八成跟纨纨血拼吃饭呢”
“……你还挺了解她”
“喂，你们分都分了，不至于吃我醋吧？”
“说什么呢你”展昭苦笑
“……要不我过来你公司吧”
“行啊”展昭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答应了。
他本来是挺重隐私的一个人，他家连丁月华都没去过，不过怎么样总比让这小子在网吧通宵强吧，平时生活就够混乱了，生命力再强也够呛。
“你把地址告诉我吧，我晚点过来”这家伙居然还蛮兴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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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点
一转眼人都走的差不多了。
展昭伸了个懒腰预备休息一下，在电脑里搜索着背景音乐……
打开接收到的文件夹，忽然播出音乐让他一震……那是白玉堂传给他的DEMO——他们乐队的新歌。
听到他清亮的高音，他忽然就想到那天在“哈瓦那暗房”第一次看见他。
那是他第一次去酒吧看地下演出，台上的白玉堂赤裸着上身，长发飘散，每一滴汗水都在跳跃。他只觉得台上是一团火，是伏特加烧出来的火焰，一下子将人灼伤，唤醒他沉睡已久的激情。
然后他想到自己的少年时光，那些在机车上飞驰的日子，忽然那么远。
自己远去的青春，清晰的未来，不像他们似的，永远在停滞的梦中看到微茫而蛊惑的光。
他记得丁月华问过他觉得白玉堂是怎样的人 ——“人人都羡慕他，可是人人都不想真的成为他……可是他自己并不会在意，他只是个小孩子。”
一心只向着自己想要的东西的小孩子
也许选择任意一种生活都要付出代价，有些人注定孤独
——但这世界上，谁又不孤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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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
白玉堂走进汉唐国际的大楼。
这是高档写字楼，他虽然把头发扎了起来，但是外表还是嚣张到引人注目，只不过他两手拎着马甲袋穿着又很随便……要不是他气焰满满一副拽样说不定还会被保安当成送外卖的拦在门外。
他不喜欢这种地方，可以照见人影的大理石，刺眼的玻璃幕墙，还有面无表情西装革履脚步匆匆的精英们……白氏的大楼也是如此——不管中庭有多高，一踏入就觉得压抑。
展昭的办公室在25层，可以看见这个城市的美丽夜景吧——值得去留恋，值得为之奋斗的美好明天。
老板出差，又是这个日子，人都已经走光。
前台也早就走了，白玉堂在打着灯光的漂亮玄关前等着展昭来开门。
“先生，你们这里叫外卖了么？”白玉堂倚着墙，拎着马甲袋，歪着嘴笑。
“是啊……不过我订的时候说要连人带货一起收的”展昭微笑着拉他进来。
“哟，你现在学会调戏了阿？”白玉堂斜他一眼，扫了四周，“办公室真气派……还有无敌夜景啊……不愧是精英阿”
“坐吧”展昭咳嗽了一声。
走到自己位子前，两人面面相觑。
“喂，饿死了，先吃东西吧”
“买了什么？”展昭伸手去拿便当。
“老板您有三种选择，您是要牛腩米线呐还是牛腩米线呐还是干脆什么都不要？”
“……小白……”
“嗯？”已经开始跷着脚端着碗狂吸的某人瞪着他。
“没事，你先吃”
“嗯”看了他一眼，恢复安静，两人面对面开始吃起来。
电脑里还在循环播放音乐，“我们的歌？”白玉堂指了指，看着展昭，“你现在成我们忠实粉丝了阿？”
“很奇怪吗？”
“我以为你不喜欢这种风格”他嘴里嚼着东西，含糊说着。
“我喜欢”展昭看着对面的人。
“……”感到了一丝尴尬的气氛，白玉堂难得安静。
“过年回家么？”展昭的声音在夜色中变得很好听。
“不想……回去免不了一顿啰嗦”
“还是去看看家里人吧，他们是担心你”
“我知道，所以更加不想，因为我没法按照他们的愿望去做……他们无非要我乖乖去上课，给他们拿个学位回去……可是我根本就对金融没兴趣……再说了，读了两年我连同寝室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突然乖乖去应卯阿……” 展昭只是默默看着他。
“其实按我的考勤和分数早就该被劝退了，我上学期连考试都只去考了2门，都是因为家里的关系才混到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读那些我完全没兴趣的东西有什么意义。”
“你有别的打算”
“……只有和朋友在一起弹琴唱歌，看到有人因为我们的音乐而感动，那个时候是最开心的。每个人也说坚持下去很难，做地下可能一辈子都没有出头之日，不过起码还能留下很多存在过的痕迹，我们准备过一阵子录一张EP，自己出钱录。”
展昭继续看着他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幼稚？”白玉堂趴在椅背上，挑了下眉
“没有……”展昭笑了，“人都是这么过来的，我也是”
“那你现在呢？”
“人在不同的时候，想要的都会不一样，但是曾经的梦想都会留着。”
“拜托……你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酸了，有损你形象啊……哦，对了，你以前也做过不良少年的”真是不可思议。现在这副衣冠楚楚年轻有为的精英相，一点也看不出叛逆过的痕迹阿。 “来……马崽，老大吃完了，快给我收拾了”展昭笑道。
“我X!你还拽上了”白玉堂作势要打，却脚下一滑。
“小心”不经意撞个满怀。
“艹，谁吃的满地……油……”他顿了顿，故作自然地从展昭扶住他手臂的手中离开。
“……我去茶水间拿拖把”展昭也立刻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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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
“你家真干净!”
“那要看跟谁家比”
“喂喂！…………咦？”白玉堂瞥向一角。
展昭暗叫了一声不好，把这忘了，但这家伙眼太尖，已来不及……
“你会什么会有把琴？让我看下”人已经冲过去打开了琴盒，“哇，这款FENDER我看中很久了……”小白雀跃不已，但转过来一脸狐疑望着展昭。
“……被你发现了阿，原来准备等你生日送给你的”
展昭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
“不是吧？……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嘟囔了一句，这款琴他在朋友琴行看中，交情价都要一万二……
“上次把你那把弄坏了……就当赔给你好了”
那是意外而已，跟他又没什么关系。白玉堂知道展昭虽然人在大公司，但还毕竟刚工作没多久拿的还不算很多，再怎么样这笔钱也不算小数，怎么也得几月工资啊。
“不行，这我收不了”他脸一板。
“这把虽然比不上你原来那把GIBSON……我知道那对你来说有特别意义,但是我就是觉得它挺适合你的”展昭这会这么特真诚的说着，白玉堂倒别扭起来。
“可是……这礼也太重了吧？”
“我买都买了，不送你还有谁好送？”真倒是真话，他身边也就这么个玩吉他的。
“哎，惨了……这下真的要做你马崽做牛做马了”
“……马崽阿”展昭微笑着摸摸下巴，“不如以身相许做我马子好了”
“你去死！”白玉堂刚想要攻击，忽然想起之前的尴尬，顿时束手束脚，只好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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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点
“喂，不要瘫在沙发上，给我挪个地方”展昭拿着毯子扔在趴开挂在沙发上的白玉堂身上。
“坐我腿上好了，我不介意的,honey……哈哈哈” 白玉堂拍了拍大腿，不怀好意地笑着。
“给我起开！”展昭也童心大发，伸手一咯吱，伸展状物体立刻蜷缩成一团。
两人闹了一阵，终于在沙发上安静下来。
“你喜欢看选秀的？”
“不知道，蛮好玩的……我家没电视，很久不看了随便看看。”
“你去参加的话说不定一夜成名阿”
“哈哈……谢谢Mtv,谢谢cctv，谢谢我的唱片公司，最主要是电视机前投票给我的粉丝们，我爱你们！” 白玉堂表演欲大发，跳到沙发上作兴奋状。
“果然……太不是你的风格了”展昭扶额。
他又蹲下来，“你看到那个5号选手没有？他是C市的，原来也是弹吉他的，他们乐队跟我们一起演出过，没想到也来参加选秀……你听他在上面唱的歌跟他们以前做的音乐完全不一样……”
“每个人都会选择不同的方式坚持，不能太苛责”
白玉堂冷冷地哼了一声。
屏幕上以毒舌著称的评委毫不客气的待定了那位打扮的有点过的选手。
展昭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白玉堂懒懒地抱着毯子道。
“你想过自己会改变吗？” 展昭转过头，对上一双清亮的眼睛，有淡淡的寒意和无限的倔强。
“我以前也没有想过”展昭将脸转开，看着屏幕。
“那你变了么？”
“……变了，很多态度，看法都变了……但是……”他又转过来，眼睛中有沉沉光晕。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白玉堂被他怔了一下，嘴角扬了起来，“哦？你想要什么，不妨像我这样，大声说出来……‘我爱……”
“呃？”
“爱生活！爱摇滚！爱人类！哈哈”
展昭看着这个忽然又疯疯癫癫的小子，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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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
“啊，这里风景不错么？”望下去就是城市的夜色，因为不远处有片绿地，因此也显得更为安宁。
“我当初也是看中这的阳台才租的这里” 两人默契地碰了碰手中的啤酒罐，仰头。
“今天居然有星星……” 夜空的远处有明亮的一颗，“是不是金星阿？……照耀恋人” 想到哪里看到过的说法。
“对阿……想起来了……今天是情人节阿”
“……呵呵……这你都忘了，你不会醉了吧” 暴烈的铃声突然响起， “小颜？……哼，这么好心呼唤我回归？……事没成吧？啊？被甩了？……不是这么惨吧？……那你继续伤心……我？我过节阿……□□是谁？……没有□□只有奸夫阿……哈哈哈，得了，你洗洗睡吧”
白玉堂挂断电话，耸耸肩。
“你不回去安慰他么？”
“得了吧，睡一觉包好……怎么，赶我走啊？……对了打扰你那么久了我真不识相……”他故意到，脚步刚往回迈就被拉了回来。
“情人节快乐！”他听到有人低声在他耳边说，声音有一点低沉，一点微醺。
然后，他擦到那一片温柔。
今天的啤酒似乎有点奇怪，没喝多少就有点晕。
仰头，耳边残留着温热的气息，夜空中有一颗明朗的星。
身边的人也望着远方，不知道是真醉还是装醉。
又有什么关系呢？
“情人节快乐！”他也展开笑颜。
清亮的声音在夜色中静静的流淌。
今晚星星如此明亮，明天又会是美好的一天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情人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