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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chapter.51 我是不是要手术了 ...

  •   中国,中海市。

      从俄罗斯回国之后,时晚并没有再去提办婚礼的事,厉程倒是有问过她。

      对此,时晚表示明年再办,厉程一开始有些疑惑的。

      “你的养父母刚去世,我不想这么快就这样,先缓缓吧。”时晚把自己的想法如实说。

      厉程知道时晚这个决定是考虑着自己,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次回国之后,厉程和时晚都重新投入工作当时,毕竟之前大大小小出了那么多事,工作耽误了不少,再不投入工作大问题就要出来了。

      玫瑰馆因为之前高利贷的事不得不要重新花钱装修整改,这些日子,厉程都是跑工厂又或和工人交涉,在咖啡店看着施工。

      由于每天都在施工现场,每天晚上回家的厉程都灰头土脸的,时晚总会调侃他今天搬了多少块砖,砖块烫手不。

      面对时晚的调侃,厉程总是温柔地笑着应答:“为了咱们的未来,烫脱皮我都要搬。”

      每每这样回答都惹得时晚咯咯直笑。

      ……

      重新回到工作室上班的时晚对工作的热情空前饱满,苏梅每次经过时晚办公室都好奇,时晚不过了大半个月没来上班,不至于像一年没来上班一样吧。

      其实时晚这样不过是在想短时间内将工作室这些天落下的业务和订单都跟上而已,作为老板要是对这些公司的单子不熟悉,怎么都说不过去。

      现在每天厉程和时晚都在各自的工作中努力。很快厉程的咖啡馆重新开业,一切都将是崭新的开始,而时晚的工作室也接了一个大单子,事业可谓是如日中天。

      所有的事物发展都正朝着一个好的方向走去,这让时晚对后面的生活无比期盼。

      ……

      又是一年的年底,

      昨夜窗外一宿北风呼啸,今晨整座城便是一片皑皑白雪,银装素裹。

      中海这个月来断断续续下了好几场雪了,昨天晚上那场应该是最大的了。

      今天是年假前最后一天上班。

      工作室下班后,时晚一如往年请大家去吃一顿饭,吃完饭大家就各自回家,就算是正式放年假了。

      往年请吃饭,时晚大多是请吃火锅,烤肉又或者是当地农家特色小菜这些主题餐厅,但今年大家都说去吃烤串。

      当听到街边烤串时,时晚微微瞠目,觉得不可思议,笑着说道:“你们不用替我省钱的。”

      “谁替你省钱啦,烤串要吃到够,那可不是一笔小钱。”苏梅大大咧咧地说。

      时晚好笑:“行,就依你们。”

      一行人有说有笑地往市中心一家专做烤串的大排档去了。那家周记烧烤店是出名的好吃,算得上是这座城市必打卡的网红店。

      平时周末排队可不比一些网红奶茶少人。时晚他们去时已经满人了,二十多号人在排队等位。

      还好苏梅和周记老板是熟人,苏梅是常客,周老板另开一张桌子给苏梅她们一行人。

      时晚对这些烤串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拿到菜单只是看了几眼就让苏梅他们去点了。

      “记得,想吃什么就点,今晚是晚姐买单。”苏梅大声嚷嚷着。

      众人起哄,一个劲地点。

      时晚任由他们点,让他们疯。

      ……

      烤串一份一份上来,大家都喝酒吃肉摇色子,玩得不亦乐乎,而时晚只默默地坐在一边,偶尔喝一口凉白开,串串没怎么吃,独爱那一份拍黄瓜。

      吃到一半,时晚手机震动了,是宋豪打来的电话。

      彼时大家正在吃吃喝喝,大呼小叫的,时晚接了电话往外走。

      “喂?宋豪,怎么了,那么有空给我打电话。”时晚边往外走边笑着说话。

      只听电话那头的宋豪情绪激动,声音急促:“老板娘,出事了,程哥进医院了!”

      时晚心跳瞬间像慢跳了半拍,心惊得手心直冒冷汗。

      “快过来吧,在市一人民医院。”宋豪焦急万分。

      “我马上。”时晚歇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挂了电话,时晚即刻转身回去拿包包大衣。

      苏梅及众人见了皆止住说笑,都诧异地看向时晚。

      “怎么了?”苏梅见时晚脸色不对。

      此刻,时晚脸色显得格外苍白,毫无血色。

      “钱已经付了,你们继续,我有点事。”时晚边收拾着东西边说。

      苏梅忽地抓住时晚冰凉的小手,情绪稍显不安地问:“是厉程吗?”

      时晚微一点头。

      “需要我吗?”苏梅关切问道。

      “不用。”时晚摇头。

      “那好,有情况有需要尽管通知我们。”苏梅紧握着时晚的手,像是给予时晚勇气。

      “好。”

      话音未落,时晚便急吼吼地往医院赶了。

      雪天路滑,而且此时夜雪纷飞,下得足有鹅毛大雪般大,因此时晚并不敢开快车,但她现下心急如焚,恨不得踩尽油门,以最快速度飙车到医院门口。

      赶去医院的路途中花了半个多小时。

      一到医院,时晚立马联系宋豪,按宋豪所说的位置及楼层来到厉程的抢救室门口。

      赶到抢救室门口,时晚看着抢救室内透出来的灯光,心脏骤然猛跳。

      “刚才厉程一下子就昏倒了,都把我吓死了。”宋豪描述刚才的情景。

      今天下班后,厉程和宋豪留到最后,厉程收拾完后说要请宋豪吃饭,然而就在去吃饭的路上,厉程毫无征兆地昏倒。

      宋豪回头去看时,只见厉程已猝然倒在雪地上,不省人事了。

      眼前的情景把宋豪吓得三魂没了七魄,他二话不说拨求120救护车。

      时晚听了之后,心惊胆战,但她现在不可以乱,她必须冷静下来。

      她内心一遍又一遍地告诉着自己应该坚定地面对,不然就是关心则乱。

      时晚坐到长廊的铁椅上,目光呆滞,神情木讷,像是神游一般。

      直到看见抢救室的灯熄灭,医生推门出来。

      时晚和宋豪登时一拥上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医生。

      主治医生边摘口罩边说:“病人情况已经控制下来了,目的只要配合治疗,一切都会好转的。”

      “到底是怎么了我丈夫?”时晚焦急地问医生。

      “胃癌。”医生平静地说出这两个字。

      那一刹,时晚仿佛晴天霹雳,整个人踉跄地后退了几步。

      “还好发现得及时,才是早期,要是再晚一点,估计癌细胞扩散面积更大,那就是中期,更危险了。”

      时晚倒吸了一口冷气,情绪久久不能平复。

      护士这时将厉程推了出去,时晚忙到推床边去,只见躺在上面的厉程脸色煞白,面如死灰,毫无生气。

      时晚看到厉程的那一刻,鼻子骤然发酸,眼睛瞬间发红,泪水近乎要夺眶而出。

      “病人现在需要休息。”护士意思是让时晚别太激动。

      时晚快控制住情绪,护士将厉程推回了病房,时晚和宋豪忙跟进去。

      ……

      已是夜深,窗外风雪肆虐。

      时晚顶着疲惫困倦一直守在厉程的病床中。

      原本宋豪提意要陪护的,但时近年下,时晚让宋豪不要担心,安心回家过年。

      宋豪一开始不放心的,但见时晚坚持也就没有再纠缠下去了。

      凌晨四点,时晚实在困倦难耐,她不得不去洗手间洗了把脸让自己清醒一点。

      洗完出来,路过楼道,看到有男人在吸烟区默默地抽烟,长廊有女人低声抽泣……

      看到眼前那一幕幕,时晚忽然间就好像明白了“众生皆苦”这个词。

      这世间有太多苦难了。

      许是情绪受到环境的感染,时晚默然地走到窗前,隔着玻璃窗看着外面的弥漫的风雪。

      窗外北风朔朔,凛冽刮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若魔鬼怒号,让人心生畏惧。

      ……

      回到病房时,厉程醒了。

      时晚不过了离开了一阵子,他便醒转了过来。

      看到厉程靠着枕头,靠坐在床头时,时晚面露笑容,脚步加快。

      “晚晚。”厉程冲时晚笑。

      一见厉程笑,时晚就想哭。

      “对不起,我生病了。”厉程自责地低垂眉眼。

      “没有,没有。”时晚猛摇头,抚摸着厉程的脸,说,“你很好,一点事儿都没有。”

      厉程轻笑,无奈说道:“我自己的身子我知道,我自小就有胃痛。”

      在被马克西姆夫妻收养时,年幼的他孤身流浪,未曾果腹,饥饿久了,胃部自然因此受创,也就从那里开始,他染上胃疾,稍长了些年纪,这胃疾便频发。

      每每说到自己的童年,时晚都忍不住泪水。

      厉程却云淡风轻,波澜不惊,儿时那些艰苦岁月似乎已经不足以左右他的情绪了。

      “又要哭了?”厉程望着时晚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心疼不以。

      “没有。”时晚抬手擦泪,吸了吸鼻子,强颜欢笑着说,“你一定要健健康康,长命百岁,知道吗?”

      “好,都听你的。”

      ……

      醒转过来的厉程精神见好,没有时晚想像中的病恹恹。看到这样的厉程,时晚心情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紧绷而放不下心。

      这日午饭后,时晚哄着厉程午休,待厉程睡着之后,时晚独自去了主治医生办公室去找医生。

      医生知道时晚的来意了,他开门见山地说:“目前外科手术切除是胃癌的主要和有效的治疗手段,也是目前有可能治愈胃癌的唯一方法。”

      “那我先生的情况是不是适合做手术?”

      医生颔首,说道:“根据肿瘤分期的不同,治愈方式也不相同,目前阶段早期胃癌以内镜下切除、腹腔镜微创手术为主,像你丈夫这种情况是属于早期,切除手术就可以了。”

      听到医生的话,时晚才稍稍心安。

      “虽然情况不并复杂,但手术必然是有风险的。”

      “我知道。”时晚低低地说道,“那什么时候能安排手术?”

      “如果病人情况没有异常,明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好的。”

      离开医生办公室后,时晚有些心不在焉地回到病房。

      生病的厉程睡眠变得很浅,一点轻微的脚步声都能让他惊醒。

      “你去哪里了?”被惊醒的厉程看样子蔫蔫的样子,没点精神。

      “你怎么醒了?”时晚过去扶着他起身,特地拿了两个松软的枕头给厉程垫着后背。

      “你刚才是不是去找医生了?”厉程从时晚的神情便能猜出来了。

      “嗯?”时晚点头。

      “我是不是要做手术了?”

      “是。”

      “我应该还能活吧。”厉程口吻淡淡,像是在开玩笑。

      “你说什么呢,当然会没事的,什么活不活。”时晚嗔怒。

      她不允许厉程这样去想,他一定会没事的。

      厉程笑笑,没说话。

      其实,厉程知道既便手术成功,也不过是延长寿命罢了,治愈后不过了多活20年到40年不等。

      那样的话,余生他能陪伴时晚的时间最多不过40年。

      如今自己才二十几岁,这样算来,那么他左不过是六十多岁便要永远离开时晚了。

      念及此次,他总会觉得自己亏欠了时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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