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秦未了》卿幺儿

4、第4章

　　“锁？”卫暖暖注意到秦译身上背着一个卡其色的挎包，指着他手里拎着的刚买的两把新锁。

　　“嗯，我帮你换，顺便把那铁门的锁也换一下吧，都已经锈的不成样子了。”秦译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挎包，“不要小瞧我，我给你换上的新锁绝对怎么撬都撬不开。”

　　“……”好吧，貌似看起来很靠谱的样子。

　　秦译看了看手表，四点半了，边戴头盔边说：“快点上车，我还要回来工作呢。”
　　虽然他迟到成性，但还是耐不住每次都被粉丝们念叨。

　　“你每天都是这个点下班吗？”

　　秦译今天睡醒才想起来自己还不知道小呆鹅什么时候打工结束，慌慌张张地跑到另一条街上先去买了要换的锁。刚把车停好打算进去看看人还在不在的时候暖暖就走出来了。

　　“不一定。”暖暖摇了摇头，有时候排班是白天，有时候是晚上。

　　这次秦译没有上次开得那么快了，差不多花了比平时多一倍的时间到了卫暖暖的家。

　　“还好你家里也没啥值钱的东西，地方也挺偏的，不然光昨天晚上小偷起码得光顾个十回了。”

　　等暖暖拿钥匙开铁门的一会儿时间他的嘴也闲不下来，“哎我说，这钥匙孔都锈成这个样子了还拧这么大力，不怕钥匙断在里面？”

　　“嘎嘣——”

　　卫暖暖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半截钥匙，秦译紧紧盯着留在钥匙孔里的半截钥匙，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
　　“……”

　　“我的嘴开过光，好事不灵，倒霉事一说一个准，没办法。”秦译摆出一副自己也无可奈何的表情。

　　“刚好把这锁一起换了，你等我先翻进去。”说完秦译把身上背着的挎包扔给卫暖暖，往昨晚的“作案现场”走了过去，轻松地翻了进去。

　　暖暖观察了一下，发现这墙虽然是塌了一点，但对于普通人来说还是很难翻进来的，毕竟墙的高度还在那里摆着，不知道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轻松就翻过去的。

　　“啪嗒——”

　　大门从里面打开，秦译招呼暖暖走过去，他拿过包，取出里面的工具，看起来倒是蛮专业的。

　　秦译这人看起来老不正经，但是在装锁这方面还是很有经验的。以前在家里总是把锁拆了装，装好了又拆掉，那几天家里已经换了无数把锁了，差点没把他爸妈给气死。

　　不一会儿就把铁门锁换好了，转而进去帮忙换大门锁。

　　秦译今天穿着一件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袖子挽了起来，露出精壮的手臂，半蹲了一会觉着有些累，索性直接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刘海被额上冒出的汗水打湿，鼻尖覆盖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小呆鹅，那个，我以为这里早就没有人住了，想来这边拍个视频参加活动来着，没想到吓着你了。”他熟练地把旧锁配件卸下，开始装新锁。

　　“不过作为补偿，到时候如果我得奖了，奖金四六分成怎么样？”因为嘴里叼着一根螺丝钉，秦译的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

　　“不用。”卫暖暖说完又用力地摇了摇头，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和别人有什么牵扯。
　　“没事的，哥哥我不差这点钱。”秦译还以为她是不好意思要他的钱。

　　卫暖暖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把锁装好，试了下新钥匙，可以转开。

　　她走进屋子，没等秦译收拾完工具，砰的一声就把门紧紧地关上了。

　　“哎我说，我辛苦这么久连杯水都不给我喝啊！”秦译扯着嗓子在门外叫着，“哼！小白眼狼！”
　　秦译倒也不逼着她了，背上挎包，顺便还把垃圾堆到一边，然后就走了。

　　他骑上自己的摩托离开之后门开了，暖暖手里拿着一瓶冰水呆站着，却看不到那人的身影，只听到机车的轰鸣声渐渐远去。

　　秦译回到家里，刚打开门就看到包爷在地上撒滚，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乐乎，浑然感受不到主子的郁闷。

　　“吃吃吃，一天到晚除了吃睡就是玩，一点也不关心我，你也是个小白眼狼。”在给包爷准备晚饭的时候秦译忍不住在一旁抱怨。

　　“喵~”胖乎乎的小猫贴着他主子的小腿蹭了几下，以示自己还是懂得感恩的。
　　“切，也就吃东西的时候会对我这么谄媚了。”秦译拍了一下它的猫头，起身走开。

　　当初自己想要贴着他的时候，是谁！把自己拎走，还威胁自己不要再靠近他的？！
　　包爷猫氏震惊，他的主子怕不是人格分裂了。

　　随便应付了几口晚饭之后，秦译今天非但没有迟到，居然还提早开播了。

　　【我的天，我没做梦吧！这是蛋哥开直播了？】
　　【一年半的资深老粉表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双黄蛋，你睁大自己的眼睛看看！现在才六点半啊！】

　　“瞧你们出息的，今天不就是提早开播了嘛，激动成这样，一看就知道你们没啥格局，干不了大事。”

　　秦译刚开播并没有着急打开游戏，倒是先点了根烟，看着烟雾从嘴里吐出来然后消散，身上的郁闷也跟着减轻了一点。

　　“稍微等等再开始玩游戏，咱先唠会嗑。”一是为了再等会其他的观众们，二是秦译确实想聊会天。

　　“对了，我先来宣传一波，我们平台明天要推出个恐怖专题活动，到时候我会发个视频上去，大家记得去看啊。”

　　【有奖品吗？】
　　【不用多说，那肯定得支持啊！】
　　【蛋哥会露脸吗？？？？】

　　“你们怎么都这么肤浅，一直想看我的脸，难道你们不是因为我玩的游戏才爱上我的吗？”秦译向来都是和他的粉丝们直接互怼，丝毫不留一丝情面。

　　【这叫想要更深入的了解你好吗？】
　　【就是就是，这怎么就肤浅了？我们要是真那么肤浅的话，早就抛弃你这个臭屁主播了。】

　　“还是别了，只有我想要去了解的人才有资格深入了解我。”意思就是你们还是算了，老老实实粉我的声音和技术就行了。

　　【看来蛋哥是真的不怕失去我们。】
　　【……打扰了。】

　　秦译又怼了自己的粉丝们差不多半个多小时，心情大好，开始了今天的游戏内容，暂时把其他事情都抛到了脑后。

　　“今天的游戏就玩到这里吧，剩下的明天应该可以全部通关了，大家还有什么想看的游戏发群里或者微博上都可以，我会看但不一定会听你们的。就这样下了。”

　　还是那熟悉的下播速度，秦译飞快地关掉了电脑。

　　他躺回到床上，刷了一会手机之后困意来袭，马上就睡着了。

　　——
　　“我明天可能要出趟远门，打电话来和你道个别。”电话里少年的声音有些沙哑。

　　“怎么了思恒，这又不是见不着了，说什么道别这么严重啊。”秦译把手机放在桌上开着免提，因为在专注地看题目，回答的有些漫不经心。

　　“没什么。”好一会儿手机里都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秦译，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秦译没有听出电话里的少年好像那么一点哽咽。
　　“嗯？说什么啊？”

　　对面好像听到了翻试卷和笔划拉在纸上的声音，“你在写作业吗？”

　　“嗯啊，这次的数学可算是难倒我了。”咬着笔头的秦译忍不住抱怨道。
　　“那你继续写吧。”不等秦译反应过来，对方就已经挂掉了电话。

　　接着，耳边出现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还有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眼前一直有个人在往前走着，秦译想要跟上他，却怎么也追不上，直到那个人慢慢淡出自己的视线，自己又陷入到一片黑暗之中，令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呼——”从噩梦中惊醒的秦译感到喉咙有些干燥到发疼，连续吞了好几口唾沫才稍微缓过来一点。

　　“又是这个梦。”此时的他一点也不像平时扯着笑耍嘴皮子的样子，颓废地靠在床头，眼神黯淡无光，盯着房间里唯一发出运作声音的空调发呆。

　　因为卫暖暖的出现，秦译又回想起了那个令他恐惧的深渊。

　　这些年来他总是伫立在悬崖之上往下眺望，却从未有勇气选择跳下去，去挣脱那双一直束缚着他的双手。

　　有些头疼的秦译打开手机，找到那个已经很长时间没有联系的人的头像，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沈老师，你听说过情感冷漠症吗？】

　　尽管已经深夜了，但是沈覆还是很快地回了消息。
　　【有研究过，怎么了？】

　　沈覆是一名心理医生，是秦译妈妈的朋友。

　　【这个病可以治好吗？】秦译边打字边给自己点了根烟。

　　【从专业角度来说是可以治好的，不过具体还是要看患者自己的想法。如果本人心里很抗拒治疗的话，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就像当初的秦译一样。

　　【好的我了解了，可以麻烦您有空的时候再给我讲讲具体的治疗方法吗？】

　　秦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些，也许是出于愧疚吧，他一直想弥补些什么。

　　【可以的。你找个时间来我这里一趟，顺便和你聊聊。】
　　【谢谢沈老师了。】

　　把手机随意地扔在一旁，熄掉早已经燃到头的烟，秦译有些疲惫地用手盖在自己的眼皮上，强迫着自己赶快睡着。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过了一个星期,秦译和往常一样每天不是睡觉就是直播或者做做游戏解说视频。

　　这边卫暖暖发现自己一直随身带的日记本不见了，估计是上次在秦译家过夜的时候落下了，但是暖暖排到白班的时候他在睡觉，晚班的时候又在直播，这几天也一直没碰上。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看到那本日记，早知道上次就记住他的门牌号了。”又是一个晚班，暖暖今天还是没有遇到秦译。

　　正愣神着，一群人哄闹地走进了便利店。

　　“陈正齐，这可是你说的啊，今天你生日请客啊！”一个长得胖乎乎的男生扯着嗓门说道。

　　“放心吧，大家想吃什么尽管拿就是了。”这个叫陈正齐的男生应道。他长得很清瘦，个子高高的，虽然带着一副黑框眼镜但时却一点都不显得呆板，反而更加秀气了。

　　剩下的人一听都去挑选自己想吃的零食了。

　　等到结账的时候大家才发现自己的同班同学卫暖暖在这里打工。
　　“这不是卫暖暖吗？原来你在这里打工呀。”虽说是同班同学，但是大家都没怎么和她说过话，日常交流仅限偶尔打声招呼而已，不过也没有特别排斥她，只是觉得这个人有点奇怪。

　　“嗯。”暖暖便给她们结账边轻轻点了点头。

　　“那个，今天是我生日，你什么时候下班？要不要一起来玩？”陈正齐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些羞涩地开口邀请暖暖。

　　“是啊是啊，一起嘛，反正是同班同学，我们可以等你下班的哦。”其他同学都很热情，但是这份热情对暖暖来说却十分不“友好”。

　　“我不……”本来想说我不想去的暖暖还没说完就被后面的人打断了。

　　“付不付钱了？这么慢干啥呢？”秦译手里拿着一瓶可乐和袋子出现在他们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