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术回战]谢绝向强迫症看齐》不是好树

2、笨蛋吗？

　　/笨蛋吗？

　　……爱是什么？

　　伏黑再一次倒在阳光铺满的训练场上。
　　四周笑声又近又多。
　　他举起手，想要支撑起自己已疲惫不堪的身体，然而骨骼在他不恰当的用力之中摇摇欲坠，拼凑的夏天被风吹走了，只留下寒气。迫不得已，他只好松手，躺下，落在泥土之上。
　　伏黑惠透过手指间的缝隙看这个即将到来的冬天，想，爱是什么？

　　而那块围巾散漫在空中，再落到他的怀里。是他和虎杖一起去购物中心买的，准确来说，是虎杖给他买的。那时走在人群之中，距离感被拉扯，放松感被延长。伏黑习惯性慢人一拍，何况还是不太精神的早上，所以等他抬起头看前面的人影，那只灰白色格子毛绒围巾已经圈上了他的脖子。对方没有用力，松松垮垮落下来，蹭着脸有些痒。秋天，还没有很冷，缠上去反而有些热气透上来翻滚。

　　伏黑——
　　那个人这样喊他。
　　伏黑，走吧？

　　于是他们继续走。指尖攥紧棉绒布料，衣着由衬衫长风衣变为紧实的羽绒服。人好像就是这样适应四季的：春天换着两件夹克，一件发芽，一件枯萎。夏天单单一层短衫，不怕被雨打湿。秋天提着长袖，看外套一层一层随着雨水加上去，最后到了冬天。伏黑冬天的时候包的像是头熊，五条悟嘲笑他：看来惠不宜生活在亚热带季风性气候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伏黑惠就是受不了寒气从四面八方涌来的样子。那样就像是浸在水里，头发一拧就会下雨，冰冷的僵硬的也拿不起刀具，虽然伏黑惠根本不用刀。但是他还是颤抖，根据不可避免的生理反应，他在冬天里颤抖着喘息，逃避影子，咬下呼吸。
　　可他还是拥有了一条围巾。一条近看其实有点小丑的围巾，因为厂家关系，那个大大的字符印在外面，感觉像是从内打破秩序，一切赤裸裸平躺开，没有选择的余地。

　　惠，走吧！
　　那么他还是决定继续走了。伏黑惠啊伏黑惠，不适应鬼怪不适应寒冷，不适应人际不适应孤独，执拗地咬着牙齿，说好，是的，谢谢。不过只有向前走，才会有更多的理由支撑摇摇欲坠的灵魂，熨平又叹息。而现在，他可以无视同窗笑着伸出的手，撑着胳膊站起，摸着围巾的尾巴捞到脖颈后方的空隙里。而对方凑近一些，帮他拍掉后背上沾着的尘土。
　　惠，虎杖悠仁笑着说，再晚点就赶不及晚饭了！

　　伏黑惠看着虎杖的眼睛，圆形的好像是太阳。
　　他感受到酸涩感。感受到存在于人的颈部的喉腔与声带相互拉扯，相互靠拢。屏气的气流把气管积得满满当当，因为快速的呼气，它们如潮水般涌出，盈亏都不在意。那些空气使声带发生振动，而这种振动紧密地贴合着喉腔里的空气也一起动起来，发出声音。

　　——好。

　　伏黑惠张开手掌，稳稳当当。他握住虎杖悠仁的手，掌纹贴着掌纹，眼睛对着眼睛。温热的气息黏在喉腔里，化成水流和风的吐息。是否自己也是海，所以潮起潮落总是有着规律。

　　爱是一种生理反应。
　　伏黑惠不需要考虑，就可以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