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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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餐厅的一隅，连负责上菜的服务员都察觉到，眼前这一男一女两个客人似乎正在吵架，送了餐迅速溜走。
秋本看着眼前的热牛奶，这不是她点的，是先抵达餐厅的手冢点的。这人，就算跟她吵架，也在想着对她好吗？
搅着牛奶的手停了下来，秋本突然觉得自己一点也不生气了，反而满心都是愧疚。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手冢，这个人向来严肃，他要是能想到并随口说出那些甜死个人的话，这女朋友的位置怎么可能轮得到她嘛。
“咳咳咳……”
手冢伸过来想替她顺气的手被她抓住。
“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对。最不该的，还是称呼。你还愿意……让我叫你的名字吗？”
“嗯。”
听见手冢肯定的回答，秋本松了口气，今天至少不会谈崩了。
秋本捏着他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搓他的掌心。绕着掌心一圈有茧子，是他常年握拍磨出来的，他的手掌也很宽大，大得轻轻地一握，就把她的手给包裹起来了。
秋本没有逃避，直勾勾地看着手冢的眼，所有的不安和歉意被他看得清楚：“我那天生气，是因为我想让你对我说‘请你和我在一起吧’这八个字，你却提了作业。我一直在准备比赛，你知道的，所以我理所当然以为你会明白我没有时间写作业。你的语气向来比较严肃，我以为你在质问我为什么不做作业，一时间就觉得委屈了。这就是原因。”
手冢没想到，她生气的原因和自己竟然差不多。
“我也以为。”
“嗯？”
“我也以为你在小瞧网球部的训练。”
“所以，当我以为你已经写完的时候，你以为我在小瞧你的训练，也就是说，其实你也没写完？”
“是。”手冢补充了一句：“当时。”
秋本抱头“啊”了几声，像泄了气的皮球趴在桌子上，看着手冢的眼神却是满满的甜：“真像笨蛋夫妇。”
笨蛋可以删掉，夫妇可以留下。
秋本松了口气。还好能说明白，说明白比什么都重要。
她再次握上手冢的手。
“国光，我这三天想了很多，你听听看我的说法，看看我说得对不对。严格意义上来说我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率直，你也不是率直的人，像今天这样各自想各自的事的情况也许以后还会发生。我会去尽量控制，但我也明着跟你说，来脾气的时候，我没有办法控制自己，也许会像这次一样口不择言，也许会做其他的一些伤害你的事。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意。”
“你给我发邮件之前，其实我也在写邮件，那封发给你的就是那时候写的，还没来得及发给你，你的邮件就来了。说实话，这一点我很高兴。所以我想，如果以后还有像这几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希望，咱们能像今天这样，找个地方，向对方坦诚。你觉得，好不好？”
即便不说出来，他也是这么打算的。
“云子。”
“嗯？”
“咱们，慢慢磨合吧。”
他握紧她的手。
秋本笑得如骄阳般灿烂：“好。慢慢磨合，如果这个方法不好，再换别的！”
长长的跨河大桥，二人走在人行道上，手牵着手。八月末的下午，太阳已经比七月温和许多，但还是有点热。走到桥的中间，秋本眼尖地看到岸边有人钓上了鱼，正在使劲地往岸边拽。她趴在扶手上，抬了抬眼镜，那个钓鱼的人反倒被鱼拽入水里的一幕惹得她哈哈大笑。钓鱼人笨拙地游上岸，跟跑到一半没能及时拉住他的同伴似乎在说什么，确实有点好笑。
“哈哈哈……国光，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喜欢钓鱼，你有没有被拉到水里去过啊？”
他只是在去年出国治疗前跟她提过一次，她还记得啊。
“没有。”
“诶！这么厉害！”
钓鱼的人也不是天天被鱼钓的好吗？
“钓鱼不难。”
秋本鄙夷：“我才不信，不要把我这样的凡人和你这样的神仙相提并论。读书也不难咯，怎么我就是读不好？”
明明认真努力就有了进步啊。
“这次没有补考。”
秋本摊手：“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要不是你们轮番给我补习，怎么可能能过嘛。”她顿了顿，抬头向手冢卖萌：“尤其是男朋友大人，最大功劳啦！”
他微微躬身。
似乎是因为还没恢复过来，她的脸色有些白，双唇的唇纹明显，甚至还略有起皮。
他的眼神钉在她的身上，闯入她眼瞳深处。她不知所措地移开视线，下一秒被他的手托着后脑勺拧了回来。
她出门前好好收拾过自己，洗过牙刷过脸，呸，刷过脸洗过牙——呸，洗过脸刷过牙！
也没有剧烈运动所以应该没有汗味。
啊……是他身上常有的味道。不是香水，但很好闻。
“啪”的一声并不大，眼镜腿与耳朵传来的异样感，以及因为镜片焦点错位导致的些许异样感，一瞬把她的理智稍稍拉了回来。
他把自己的眼镜取下，放入她的手中，然后取下她的眼镜。
触碰的一瞬，她的颤抖碰上他的颤抖，一瞬让她心安下来。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她轻笑出声，下一秒，所有的笑意都被吞噬殆尽。他像小猫舔舐伤口一样，轻轻地描绘她的唇瓣，一瞬间甚至让她以为他是在做正儿八经的事，只有自己在不好意思。渐渐克制不住呼吸声的加重，她微微张口喘息，他伺机而入，让她的理智瞬间崩塌。
侵入她领地的侵入者的每一次触碰，都让她既兴奋又害怕，频频闪躲却又在他不进攻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撩拨。她的力气仿佛渐渐抽离，软乎乎地跌入他的怀中。他的手似乎无意又似乎故意地触碰她的耳朵，激得本能地发出柔软的喘息声，更是让他进一步索取。她似乎想趁机逃跑，被他撑起身躯，捉着不放。
偷袭了就跑假装胜利？想都别想。这一局，他拿下了。
即将成为运动员的他，撑起一个因为过度熬夜已经有点偏瘦的女生，绰绰有余。
恋恋不舍地分开，他看见她因呼吸不过来而微微湿润的眼，听见散发甜美气息的喘息声，终究还是忍不住，又低头轻轻地印在她唇上。这一次，他极为控制，只是轻轻触碰便放开。再来一次，怕是秋本气儿都顺不过来了。
来日方长，不急这一时。
“诶——啊！”
他放开她的一瞬，她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在地上。手冢没想到放开人不能全放开，一手把她捞了回来。惊魂未定的秋本一拳砸他身上，脸红得快要滴血。都赖他！胜负欲怎么这么强啊非要……吻那么狠。还有！她都站不稳了，他还撒手！过分！
“定了什么时候走了吗？”秋本把他的眼镜插到他衬衫上胸前的口袋里，拿过他手里自己的眼镜，故作镇定地戴好。
“没有。”
“可以的话希望在七号之后。”秋本笑着笑着，又有点委屈，“在一起的第一个生日，想给你过。”
“不必介怀。”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很介意就是了。鬼知道这一回他出去了以后要什么时候二人才能再在一起？极端一点，她在东京待到高中毕业，拼爹拼妈拼钱拼了个德国的大学，好不容易过去了，他又因为比赛啊之类的事儿，人不在德国，那岂不是猴年马月才能给他庆祝了？
说起去德国这事儿她就来气。
“你什么时候改变的心意？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要不是因为跟你有赌约，你那封邮件还会提你答应迹部那件事吗？真是，比赛失误的一瞬间我满脑子都是‘对不起你’几个字啊！要不是想着还有迹部同学兜底，我在台上根本调整不过来！”
说起这事儿，手冢难得有话要说。
“关东大会决赛之前，我与你谈过话。”
“嗯。”是有那么回事。
“你摸我。”
“……”确实，是有那么回事……
“本来要告诉你，我和大和部长的比赛结果，但话被你打断了。”
“……”靠！内鬼竟是她自己！
秋本一把抱住手冢的腰，正打算故技重施糊弄过去，被当事人抓住手，冷眼一瞪。秋本认怂，夸张地瘪嘴，生怕他看不出来她在装委屈。他牵起她的手，慢慢地向前走。秋本被拉了手，也就没了机会吃豆腐，老老实实地跟着走。
“等等，再走走吧。”
本来向着家的方向的手冢转了弯，二人走在河岸上。
“我也有一件事要报告。”她笑得灿烂，“之前的比赛不是失败了吗？但是，有一个评委挺喜欢我的，给我发了邀请，让我九月十八日去中国参加一个国际比赛。那个比赛面向的是十八岁以下的青少年，而且大部分参赛者都属于兴趣使然，并不打算走向职业，但只要在这个比赛拿下第一，就可以获得去奥地利参加决赛的资格。那位评委说是想让我见见世面，为以后铺路，所以我接受了。”
那太好了！
“恭喜！”
他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他的微笑，真的很好看。太帅了。放他出去一个人在德国，讲道理，真的有点不放心。日本能有秋本云子，搞不好去了德国还会有春本日子夏本月子冬本晴子等着他呢。
秋本故作不满：“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等你去了德国，一定有很多比我漂亮的小姐姐围着你转。不行，我不许！手机给我！”
她也没想到手冢真的会给，拿着他的手机，她甚至有点不知所措。
灵机一动，秋本打开摄像头，一手箍着手冢的脖子，踮起脚和他的头贴在一起；另一手高举手机，凭感觉将摄像头对准，按下拍摄。手冢倒是随了她，甚至微微躬身，让她舒服点。
把手机转过来，略有模糊的照片意外的照得很好，把两个人都照了进去。
把照片设定为壁纸，顺道用他的邮箱给把照片传给自己，也设为自己的手机壁纸，秋本这才满意地把手机还给手冢，红着脸大跨步前行，假装无所谓实际得意洋洋。
“不许给别人再拍你哦。那些粉红蝴蝶绕着你飞的时候，你就把这个照片给她们看，告诉她们你名花有主了。”
她转过身，满面春色，双手背在身后，随着他的前进，一步一步向后退。
“Kunimitsu．Du wirst für mich immer der Einzige sein．（你永远是我的唯一。）”
手冢心道不好。
秋本云子，太可爱了，让人无法控制地想要回应她的告白。
“Ich liebe Dich．（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第九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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