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第八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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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练习四个小时后，秋本云子摔倒在客厅的钢琴凳旁，而旁边的魔鬼教练秋本和成，还在甩着他不知道哪里搞来的戒尺狂拍合好的琴盖上，“继续！别偷懒！”
这一下一下的，把秋本拍得心也跟着一跳一跳：“好好好秋本老师，您别拍了，我练还不行吗？至少让我喝杯水吧？”
和成点了点头，掏出一个秒表：“喝三十秒，现在开始计时。”
呜，这职业的道路，真不是人走的啊……
和成并不会每时每刻都在她旁边陪着，而是会回自己房间关上门两耳不闻窗外事，毕竟他在旁边听着自己也觉得难受。
但这个享誉世界的钢琴家居然会蹲在地上看滴在地上的水，以此来判断她有没有偷懒！
秋本都傻眼了。
用得着这么不信任她吗！
哪怕自己真的没有把口水吹进去，但毕竟是她嘴里吐出来的水蒸气冷凝得到的东西，被这么观察她真心受不了啊！
终于结束练习的秋本说着自己要出去吹吹风，抱着长笛夺门而去，一路冲到手冢家门前。她看着那古朴的院落大门，木制的门牌上写着“手冢”二字，仿佛饱经风霜，已经有些发绿。隐约能听见里头传出来的惊鹿的声音。
今天的惊鹿好像有点问题，节奏感不太好。
“国光，来搭把手。”
“是。”
说话的是手冢国光的父亲，手冢国晴。秋本站在院墙外，听见越走越近的脚步声，然后是两个人齐心协力搬什么东西的声音。
“来，你拿着手电筒，我看看——好像也没堵着，这惊鹿是不是坏了？”
“爸，我看看。”
“好，我给你打手电筒。怎么样？是惊鹿坏了还是堵了？”
“竹筒底部有裂缝，得换。”
“这样啊。那今晚先把惊鹿停了吧，明天我去找人来修。对了，国光，最近总觉得你心情不错，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吗？”
秋本忙竖起耳朵偷听。
“是。”
他承认了！到底是什么好事？难道他被什么网球公司给看上了，学期结束就去当职业选手？
手冢顿了顿，坦诚道：“我有女朋友了，是秋本云子。”
我、了、个、大、草！
他就这么直截了当的说出去了吗！
而且还是告知给父母！？
她和她父母都见过面了，这跟“把女朋友带回家让父母见一见日后打算结婚”已经没什么区别了吧！等等，结婚……嘎啊！结婚！她根本都不敢想好吗！
——白无垢和婚纱要选一个的话，她选婚纱。
不是白无垢和婚纱的问题，是她和手冢才十六岁……哦不，手冢还没过生日，他才十五岁，十五岁就论终身？会不会太草率了点啊！
——婚纱照一定要去德国拍，她去过一次黑森林，太美了。
婚纱个屁啊八字还没一撇呢！是，手冢虽然是个成熟的人，她也坚信手冢说出的话做出的事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的，他能坦然肯定有他的考虑，但是总感觉是不是哪里不对？两个人才在一起两周都不到啊，两周都不到就跟父母坦诚？不至于吧，太快了吧！
——婚礼想在教堂举行，最好是带管风琴的教堂，管风琴演奏太带劲了。
呸呸呸想啥啊！哪有那么快啊！先把现在的日子过好吧！连个奖都拿不下来，打赌怎么办？日后怎么和他一起出国？全部的结局都奔着她最初设想的那样而去了，那她之前还告白个屁，到时候她不得哭死啊！
秋本看着手里的长笛，一个百米冲刺回了家。
练习练习练习练习！这个比赛不容有失！
她的未来，必不能因为自己的问题，导致失去“手冢国光”这个人的存在！
秋本不是没有试过连着三四个小时不停歇地练习。
但把爱好职业化，原来比纯粹的爱好要痛苦得多。
早上六点五十分，秋本坐在公交车站昏昏欲睡。昨晚练到凌晨两点，今早倒是醒得早，练了半个多小时后，突然坐在床边流眼泪。她也不知道为啥自己要哭，仿佛是身体自己在做决定一样，好在只哭了几分钟就停了下来。她推开窗户，看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想起小时候在德国的家里，推开窗户以后还能爬到屋顶上坐着看天的景色，心里又有点失落。
想见见他。
感觉见到他会安心许多。
秋本毫不犹豫地换衣服出门，早早来到学校。
手冢早上一般会在社团办公室后面那堵墙对墙练习。那堵墙和社办大楼之间，隔着一条过道，过道两边也种着一溜儿的灌木，所以很多时候，没有人能注意到他，但他却能听见路过人的声音——以往都挺安静的就是了。
但今天，他还没到位就听见隐隐约约传来的长笛声。
旋律跳跃而有活力，节奏强烈而有特征，比以往带着杂音的相比好听了许多倍。曲子他没听过，给人的感觉像是一个姑娘热烈奔放、热情似火的姑娘在边唱歌边跳舞①。
连他这样的外行人都能听出来她的进步很大，而这么大的进步，竟然是在这么短时间里完成的，这根本不合常理。也就是说，秋本一开始就有这样的实力，只是一直没有展现。
理由他清楚。
学园祭的一幕一幕，他记得清清楚楚。
听着音乐来练习，似乎也不错。
“慎太郎，你听，有人在吹长笛呢，怪好听的，是谁在吹啊？”
“不知道啊，古典乐社的杉山爱丽丝吧？”
“应该是吧？班上经常有人提起她，说是什么长笛公主来着。”
“真会夸张，是个人都叫公主。走吧，去看看好不好看！”
“在那，走走——诶，长得还挺普通的嘛，胸不大，撑死了也就C，脸也一般。”
“这就是长笛公主啊？看到她的脸，顿时觉得曲子也没那么好听了。”
“对吧？哈哈哈哈！走吧走吧，今天还得值日。”
手冢把飞来的球向地面一拍，再用手接住。力道有点大，震得手心有点疼。
看了看时间，也该回去上课了。他收拾好东西，去社办换好衣服。准备离开的时候，长笛还没有停下来。他绕到社办大楼前，那个傻子开了半拉窗户背对窗边吹得起劲，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还有八分钟就要打预备铃了。
“秋本。”
里头的人如痴如醉，外头的人叫的第三回才把她从音乐世界里拽出来。一眼看见手冢在窗外，秋本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抽，把正门给锁了，左手提起乐器盒，手心夹着长笛，拉开窗户直接往外跳。
手冢毫不犹豫地让了一步。
秋本屁股着地，摔在了灌木丛里，把正在开花的灌木给砸出了个人的凹陷。
手冢还伸手够着窗户底部，把窗户拉好。
秋本：这跟电视剧里的不一样！不应该男主角抱着女主角，然后镜头疯狂旋转，二人深情款款对视才对吗！
——手冢怎么可能会这么做！而且她也不可能喜欢那种油腻的人啊！
“痛死了。”秋本委屈。抬眸一看，手冢垂眸看她的样子像是看傻子，“玩够了？”
秋本委屈地应：“玩够了，再玩就是傻子。”
他伸出手，把她拉了起来。
借力起身的秋本整理好裙子，把长笛拆解放在乐器盒里。再一看时间，完犊子还有两分钟就要打铃了！
她赶忙抓起乐器盒，伸手拉上手冢的手腕就往校舍跑：“快迟到了！快跑！”
说完这句她就放了手，眨眼间手冢追上了她。二人一路飞奔，终于赶在铃声响起的一瞬抵达班级门口。
秋本常年踩点花样迟到，做贼心虚，到了后门就停下来；手冢自认踩点是自己的问题，如果老师已经在班级里，就应该从前门进，赶在秋本前头到了前门。
“刷啦”一声，前后门被同时打开。
两声“早上好”同时响起，坐在后排的手冢从前门进入，坐在前排的秋本从后门进入，一时间班级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二人身上。一时间班上安静得出奇，两人隔着四列位置还能在班级中间线错身的一幕也奇怪得让人移不开眼。
秋本踩点就算了，手冢也能踩点？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秋本坐在座位上，心里甜滋滋的。
第二天，她如法炮制，早早来到学校。比手冢晚了一趟车的样子，她刻意“路过”的时候还被本尊发现了。于是她也懒得跑去音乐室，躲在网球部社团办公室另一面墙旁练习。
手冢一开始觉得她是胡闹。
但发现她在长笛上的专注力强得超乎他的想象之后，手冢又放下心来，自己练习自己的。
回班的时候，秋本没有立刻和他一起走，美其名曰“保持人设”，实际上在疯狂地擦笛子。但以秋本一贯踩点的准确度，手冢也不拦着她，便先一步离开。
这样的日子简单又有趣，但好景并不长。周五下午，美术课结束后，手冢在抽屉里找到了一封像战书一样的信，上头简简单单写了两行字：
这周末开始就不能去应援了，下周学校也请假。比赛请加油。秋本云子敬上。
好家伙，毛笔写德语，还写得这么丑。
他收起信，看了看窗外的云彩。
音乐比赛，要加油啊。
作者有话说
第84章 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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