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东京青春学园高等部是一所包括中学和高中的完全中学①，属私立学校，学校以高升学率和特色社团活动著名。其中最著名的社团是节奏舞蹈部、剑道部和男子网球部，然而近年来网球部式微，风头完全被另外两个社团盖过。
网球部现任部长大和佑大，副部长是大石秀一郎，经理是乾贞治，指导教师是数学教师樱井纯一。正选队员一共八人，包括三年级的大和佑大、相叶光一，二年级的梅宫刚、小泽真冬，一年级的手冢国光、大石秀一郎、菊丸英二和乾贞治。
因为手冢国光的存在，这一届，不管是社会关注度，还是职业圈子的关注度，都十分高。
而秋本云子，正因为答应手冢的惩罚——周末给网球部打白工做拉拉队——而犯愁。
早上迟到那会儿还想起过一次，但那会儿因为迟到而挨批，虽然想起来了一下，但也没有心思去处理。等到了吃饭的时候，这实感才越来越强烈——去加油是不是只要带自己过去喊两句就好了？还是说要穿体操服跳拉拉操？或者像甲子园应援那样吹奏乐器？
那个就算了，她的长笛还见不得人，她不想让人听见。
她靠在逃生楼梯的墙壁上，身旁的三木开始抱怨：“中庭那里吃饭多好啊，买了就可以直接在楼下吃，现在还得拿到这里，离教学楼也远，多麻烦啊。”
平时都是吃饱了才过来休息，今天还得抱着盒饭上楼，三木雅美碎碎念了一路，秋本耳朵都快长茧子了，但她只能承受着。
前几天的事还历历在目，她连经过都是能绕道就绕道。
“雅美，你周六——”
“啊，说起来，在秋叶原有个新开了个《篮球王子》的主题咖啡厅，周六第一天营业，你要不要去呀！”
秋本叹气，委屈得不得了。
她也想去啊！
“不了，有点事……”去给人打白工。
平安无事度过下午时光，由于之前事件的影响，秋本坐车开始坐到手冢家门前那站，然后从手冢家门前经过再回到自己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觉得只要经过了就会加一层保护buff，多少有些安心感。
“这不是秋本家的小姑娘嘛？”
秋本云子回头，一个满头白发的爷爷和另一个光头白胡子爷爷同时出现在二人身后。白发爷爷她自然认得，是手冢国光的爷爷，听说以前是警察，还做过柔道教练。手冢那天制服大政的那招，多半就是跟他爷爷学的吧。
方才的胆怯一瞬间灰飞烟灭，秋本笑着跑了过去问好：“国一爷爷，下午好。这位是？”
“啊，一个不相干的——”
“谁不相干！”光头白胡子爷爷炸了毛，转头清了清嗓子，严肃地对秋本自我介绍：“我姓真田，跟这老头子是同期，以前在警察局一起工作。”
“弦右卫门你又搞那么严肃，小孩子都被你下跑了！”
“哪有！”
秋本心道这俩人严肃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差别。第一次见国一的时候，他也是这样……不，比这还严肃，一言不发地站在庭院里，还是彩菜笑着介绍的。那时要是没有彩菜，她估摸着就已经吓跑了。
该打的招呼还是得打，秋本扬起笑容，自我介绍：“真田爷爷您好，初次见面，我是秋本云子，住在这附近。那么，我先——”
“说起来，秋本家的丫头，”国一从身上摸出一张纸，上头记录了一个地址，“明日我跟这糟老头有约，国晴要上班，你能不能帮我录国光的比赛场景下来？”
秋本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好事啊！贸贸然跑去加油也太丢脸了，帮老人家做事可不一样，正义得很！
秋本接了国一的任务美滋滋地告辞，弦右卫门哼了一声，毫不留情地揭穿国一：“你刚刚还说要自己去录，怎么改态度了？”
国一看着那渐渐消失在视线里的小姑娘，笑了笑。
“孙子长大了，有些话，也许还得对着同龄人才能说出口。”
孙子国光从德国回来这件事，包括儿子国晴在内，没有一个人去问过他。不好奇吗？不关心吗？不是的。只是他这个孙子向来独立，面对他们的时候，总是报喜不报忧，能自己扛就自己扛。
他很清楚，哪怕他去问了，孙子的回答总会是那句“没事”。又不是嘴上说没事就真的没事，突然之间放弃自己的梦想，能叫没事吗？
周六上午，秋本云子带着家里唯一的摄像机来到圆乐之森运动公园。
公园很大，她一个人来，早早就在入口处迷失了方向。讲道理，真不赖她方向感不好，是这运动公园设计有问题啊！十几面球场，个个都长得一样，通向球场的路也没有任何特色，而她只知道青学会在12号场地比赛，这也太难找了！
秋本一路晃荡，眼看着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二十分钟。
不行了，还是找个人问吧！找个看起来像是选手的会好一点吧？啊，前头那个穿灰蓝色运动服的人好高大，看起来好像是选手的样子！
秋本一路小跑，冲到那个大块头面前：“这位同学你好，请问你知道12号球场怎么走吗？”
大块头低着头看她，喃喃了一句“青学”，然后点了点头，示意她跟上。
他的意思是他也要去那里吗？
大块头很沉默，一路上什么都没说，顺利把她带到12号球场附近，指了指方向，就不再走了。
秋本感激道谢，向他伸出右手，“还不知道你姓什么呢。我先自报家门，我是青学高等部一年级的秋本，非常感谢你亲自带路，很高兴认识你。”
大块头伸出右手，轻轻地与她握手。
“我姓桦地——冰帝学园中等部三年级。”
嗯，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学校，应该挺有名的。秋本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完了要迟到了！
她与桦地挥挥手，转身一路狂奔，眨眼间就冲到了12号场地之前。桦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秋本离去的方向，倒没什么想法，就是觉得这跑步速度还真的挺快。
“桦地，等很久了吗？嗯？”
来者一身运动服与桦地的只有设计图案上有差异，桦地跟上他的脚步，摇头表示自己也才刚来，“青学女生问路，和她一起来。”
那人来到12号场地旁的树林过道下。
“哦？是那个跟大石说话的女生吗？”
“是。”
“原来如此，是大石的女朋友啊。”
秋本打了个喷嚏，大石半笑着道：“不会是感冒了吧？”
秋本用随身的手帕擦了擦鼻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嘀咕我。啊，乾同学，那个摄像机能用了吗？怎么用？教教我可以吗？”
乾把摄像机的显示屏打开，向秋本示范如何使用。秋本刚凑过去，菊丸英二那张可爱的脸突然占据了整个屏幕，把秋本吓了一跳。菊丸不给面子地哈哈大笑，秋本正要追上去揍他，手冢抵达了。
菊丸倒是不怕手冢，但架不住秋本怕。
要换成平时她也不怕，但今天不是弥补之前玩YY手冢谈恋爱的抽卡游戏才特地来加油的嘛。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她平日里明里暗里拿手冢的作业抄，明着来的都是问过手冢然后强行求来的，暗着来的更是直接找第一排的同学借手冢的作业来抄，手冢根本不知情，他当然不会批评她。但今天是她为了道歉来的，那当然是能怂就怂咯。
再加上，她还有任务呢，把那任务做好，再去国一爷爷面前邀个功，下一次她就理直气——哦不，绝对没有下一次！
于是，球场边就出现了狗腿的一幕——
秋本跟给奴婢一样蹭到手冢身边，也不知道是看了哪部描述十八世纪欧洲女人的电视剧，学着里头的仆人扯了扯本来就不长的校服裙，苦哈哈地跟在手冢身后，一顿骚操作把手冢都给看糊涂了。
他环视一圈，小泽、菊丸和大石纷纷投来惊诧的目光，梅宫和相叶吹了吹口哨，周遭其他人更是傻了眼，只有乾像个变态一样翻开新的一页疯狂记录。
“呀，这不是社团部的秋本同学吗？你今年追账都追到这里来了？”
大和这一句话算是打破了尴尬的局面。秋本红着脸摆手表示她没有，而后从包里摸出摄像机，解释道：“我是受人所托来帮忙拍视频的！”
大和一瞬间把视线落在手冢身上，嘴上却装作不知情，“哦？是谁呀？”
秋本听岔了，以为大和问的是谁让她来的，挠了挠头解释道：“是手冢同学的爷爷拜托我来的。其实是巧合，我昨日偶然遇到国一爷爷，他好像和他的朋友有约，来不了，就拜托我来了。”
原来是关心孙子的爷爷派她来的啊！不对，原来她认识手冢的爷爷啊！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手冢身上，手冢抬了抬眼镜，当作没看见。
梅宫抱头直嚷“没意思”，嘴上这么说，人还是凑到了秋本面前，借过她的摄像机摆弄一会儿才还给她，“录像按这里，这个模式最适合录运动，录的时候要拿平，手尽量不要抖。电量好像不太够，比赛开始再录吧，先关机比较好。”
秋本欣喜若狂，连声道谢。
广播通知比赛人员入场，以大和为首的青学八名正选站在球场上，与对方鞠躬。秋本对网球并不熟悉，虽然也听大石说过计分什么的，菊丸以前也给她科普过网球怎么打之类的东西，体育课也摸过球拍，但对她来说，陌生的运动就是陌生的运动，要不是因为帮忙和被罚，她现在已经跟三木坐在秋叶原的咖啡厅里欣赏美男了。
她清楚自己是个球类运动的黑洞，所以从小就不喜欢球类运动，哪怕她追《篮球王子》那个动漫追到十分清楚篮球规则，她也一点都不喜欢去现实中看篮球比赛。
但是一想起她跟手冢站在网的两边那个场景，她又突然觉得好像自己对网球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抗拒。
那是她第一次认识到，球场原来这么大，从外人的角度看来他们似乎很轻松地在球场上恣意奔跑，但其实根本就不好跑。
球场上的选手们互相行礼，随后相叶和梅宫留下，其他人鱼贯而出。菊丸蹦蹦跳跳地往秋本的方向跳过来，连带着大石和乾也过来了。
秋本毫无知觉，站在场边看着像是在看比赛，实则有点发呆。
“小秋？想啥喵？”
“啊！”秋本回过神，菊丸这才像是放心了一般，转过头去和大石说话：“今天的安排应该能很快结束吧？”
大石翻了翻顺次表，看着场内正在比赛的两位前辈，“今天对战的是玉华高校，正选队员更换了三人，其中有一位叫松冈健太的一年级选手，中学那会儿在京明馆中学读，在我们读二年级时的关东大会初赛上，把玉置前辈打败了。”
乾抬了抬眼镜，“没有意外的话，他应该在单打三号。”
菊丸拍掌：“不愧是数据博士喵！”
“不。”乾忽然露出了阴险的笑容，怎么看怎么像反派：“我一周前给他打电话了，说手冢会安排在单打三号。”
大石·菊丸：……
秋本歪了歪头，这对话听得糊里糊涂的，“为什么一定要那个人跟手冢同学打？”
菊丸嘿嘿一笑，一把将秋本箍到铁丝网前：“因为乾想调动某人的积极性呀。”
手冢吗？
她转过头，大石和乾都给予了肯定的微笑。
她不由得把头转回球场，嘴角竟然扬起根本压不下去的笑意。
手冢同学还真的有一群非常好的伙伴呢。
乾说以目前青学的实力水准和地区预选赛的整体实力，基本上没什么好忌惮的。如果按照以往的排序方式，手冢不是最后一个就是倒数第二个，总让他站着看，也没什么意思。
“杀鸡非要用牛刀，乾同学你真是的。”
这不是大和前辈吗？
秋本转身，大和挠了挠头，显得十分困扰一般向大石和菊丸走来，“大石同学，菊丸同学，该去热身了。哪怕对手真的很弱，也不要大意哟。”
二人笑着应是，转身离开。大和补上二人的位置，向左手边的小姑娘睨了一眼，嘴角挂着的笑意丝毫没有减退，“听手冢同学说，你跟他同班了很多年？整个中学时代都是同班同学吗？”
秋本突然发现大和在cue自己，忙点头应是。毕竟是前辈，哪怕自己曾经敲锣打鼓追着他要网球部的预算单，那毕竟也是三年前的事了。
大和的笑容慢慢收敛。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回来吗？”
秋本嘴角的笑也渐渐凝固。
她摇了摇头，“我不清楚。”
手冢出国那件事她很清楚，他的母亲彩菜不止一次在她面前炫耀这令她感到骄傲的儿子。说完全不难受那是假话，因为她也希望自己父母能够有这样炫耀她的机会。彩菜看出她的低落之后，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
“秋本同学，你的父母一定已经无数次为了你感到骄傲和自豪。你的出生，你的翻身，你的爬行，你第一次叫爸爸妈妈的声音。你第一次独立行走，你第一次买东西……这一切的一切，你的父母一定都为你感到自豪。所以不要紧，你已经是个很出色的人啦。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你的前进方向，并且坚定不移地前进。”
所以，他出国应该是一件很好的事吧。
那为什么……会回来呢？
大和笑了笑。
“那可真令人困扰呀。我可没打算让他回来继续支撑青学。”
乾抿了抿唇，“大和部长，你的意思是……”
大和看着不远处站着的手冢，眼里流露着关怀。
“他有他的广阔天空，青学这口井，不是他待的地方。”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