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间谍》维木

18、太子的秘密（上）

　　“三位，臭豆腐来了！”正在唐可她们说话的那会店小二就把两盆热气腾腾的臭豆腐端了上来。

　　“啪啪啪”，唐可耳边传来老板抽打小乞丐的鞭子声，格外悦耳动听，动听得唐可都快要泪奔了，这是不是在预示着过儿他们的命运也是如此悲催呢。他们到时候要是掏不出银两，她是光顾着自己逃之夭夭还是拖梁睿一把，俗话说，臭豆腐一起吃，鞭子一起挨，听起来很和谐的样子。

　　“让几位客官见笑了。”店小二朝着唐可他们谄媚一笑，指了指老板鞭下的乞丐，满口唾沫地说，“这个疯婆娘啊，原来可是怡红院里的头牌姑娘，不知道为什么在某天突然疯疯癫癫起来，说是自己见到鬼了。你说她见鬼也就算了，还到处乱说，说自己毒死了……”店小二压了压声音，“还说她毒死了当朝丞相的儿子，啧啧，那丞相的儿子姓左的现在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还摇身一变成了太子太傅。你们瞧瞧，她是不是疯了，是不是自找抽。”

　　严雅兰变了变脸色，在桌子下面踢了唐可几脚。

　　“哎呦。”梁睿惊呼，一脸惊愕地望着唐可，口中喃喃，“这个臭豆腐还真烫。”

　　“她是不是叫胭脂啊？”唐可试探着问店小二。唐可脑子一转，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眼前这个叫胭脂的疯女人正是左如青活着时的相好；而真正的左如许小姐就是被这个胭脂给毒害的；而这个胭脂却是被她唐可借尸还魂给吓疯的。

　　“哟，这位公子莫非也是……”店小二指了指左上方的怡红院，“一条道上的人？胭脂都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公子还识的出，不简单，不简单。”店小二乐呵呵地说，说完就撅着屁股窜走了。

　　“哎呦。”这下轮到唐可尖叫了，严雅兰伸出脚毫不留情朝唐可狠狠踩去，“我的脚啊，严姑奶奶我还要留着它逃跑的啊。”

　　“自作孽不可活。”梁睿一边平静得吃一边发表高见。

　　“要低调，要淡定。”唐可用手扣了扣桌子，她对胭脂的怜悯之心突然爆发，当然也带着私心，毕竟是她活生生的把人家给吓疯掉的，再说要不是胭脂毒害了左家的人唐可说不定一早就喝了孟婆汤，魂归西了。

　　“你们想想，她都说已经毒死了我，我跟她还会有什么奸情。我只觉得老板这么惨绝人寰地抽打一个姑娘家不厚道。”唐可咽了咽口水，“要不我们想想办法帮帮她，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唐可哥哥真是菩萨心肠，可惜是尊泥菩萨。”梁睿弯下了嘴巴嘲笑唐可。

　　“哥哥我自有办法。”唐可缓缓站起来，背着严雅兰跟梁睿从衣袖了挖出了严雅兰刚刚送给她的定情信物，一个簪子。虽说此簪不如六王爷的玉佩值钱，但是用它买几盆臭豆腐还是绰绰有余的，只不过唐可还是有点舍不得，于是她便咬着牙使劲地挖簪子上面的珠花，能挖一朵是一朵，能节约就节约，能吝啬就吝啬。不对，这个气场让唐可联想到了一个吝啬鬼，符小勇是也。

　　哼，唐可头一横，裾一敛，她才不要像符尚书一样那么斤斤计较。

　　唐可豪迈地走到老板跟前，对着老板“喂”了一声。老板打人正打在兴致头上，见有人打扰，他万分的不悦双眼冒着怒火转头瞪着唐可。唐可动了动嘴角，悄悄地把簪子塞给了老板。这动作可不能让严雅兰察觉，否则唐可也难逃被抽的命运。老板一看到金光闪闪的簪子，心里都乐开了花，脸上立即堆上了个大大的笑容，“这位公子！”

　　“本公子请她吃臭豆腐。”唐可斯文地朝着胭脂点了点，她也终于装了一回优雅。

　　“这个？”老板反应快，只是“这个”了一小会就眉开眼笑地对着店小二喊：“臭豆腐，快快上臭豆腐。”又朝着胭脂道：“还不快谢谢这位公子。”只不过胭脂还是低着头不敢抬起来。

　　“不用，不用。”唐可走到胭脂身边，摸了摸她稻草一样的头发，“你不要怕，我唐可可是大好人一枚，有臭豆腐大家一起分享。”胭脂这才稍稍抬了抬头，一抬头便看到唐可这张放大的脸，是张熟面孔啊！胭脂张了张嘴，不过没说出话，可是还是跟在唐可后头去吃臭豆腐了。胭脂一靠近臭豆腐就狼吞虎咽起来，她的速度连梁睿都甘拜下风。

　　“左公子，你是怎么说服老板的？”严雅兰景仰地看着唐可。

　　“老板看我长得太帅便不好意思向我们要银子。”唐可戳了块臭豆腐放入嘴中，“吧唧吧唧”嚼个不停。

　　“还有这种事情？”梁睿挪动了下身子，“那我也要去问老板再要几盆臭豆腐。”

　　“嘻嘻嘻。”胭脂突然诡异地笑起来，吓得梁睿连忙往唐可身边靠了靠。

　　“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胭脂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唐可哥哥，你还说跟她没奸情？”梁睿对准唐可的手臂大力一拧。

　　“我……我这么觉得胭脂的手，指的是你，小梁睿。”严雅兰对着梁睿当头一棒。

　　“不对，不对。”胭脂又“嘻嘻”了两下，“他比你要高，还要比你瘦，眼睛还要比你大一点，鼻子也要比你挺一点……”

　　“唐可哥哥，她疯了。”梁睿摇了摇唐可的手臂，终于承认胭脂是在对着他讲话了。
　　“你才知道啊！”唐可装着凶巴巴地朝他吼。

　　吼完后便又戳了块臭豆腐放入嘴巴里嚼啊嚼。嚼完后才慢吞吞地对梁睿说：“她说的八成是你那个在东宫的大哥哥。”

　　说到梁晟唐可就一阵心痛，没想到梁晟在怡红院也是常客了，就连疯了的胭脂还记得他的相貌，真是正人君子下面藏着一个猥琐的心，想气死她唐可。

　　“对对对，左公子说的对，应该是他的哥哥吧。”胭脂好像又恢复了正常，笑意宴宴，“你们想想，他的那个仪表堂堂的哥哥跟另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经常来光顾我们怡红院还喜紧闭着门，奇怪的是总是不要任何姑娘的服侍，这么另类出众的两人我就偷偷留意了一下又怎么会没有印象。”胭脂捂着嘴偷笑，笑得身子七倒八歪，这还是偷笑吗？

　　“什么？”唐可一声惊呼，吓倒一片。

　　“唐可哥哥你要淡定，不要激动。”梁睿连忙按住唐可。

　　只是一旁的严雅兰一头雾水，她不知道她的左公子激动个啥啊！

　　“你是……”胭脂终于停止了可怕的笑，可是随着“你是”两个字她双手便抓向了严雅兰，看来她的疯病又要发作了。

　　严雅兰急忙退出了摊位，还好胭脂也没有追出去，她只是留在唐可旁边嚎啕大哭。唐可还沉浸在梁晟带着公子逛妓院的事上，根本没空理睬一旁哭得天昏地暗的胭脂。梁睿的手只好沉着得在唐可眼前晃了晃，又指了指被胭脂逼在了摊子外面的严雅兰，示意唐可：臭豆腐吃得差不多了，好心人的滋味也尝过了，我们该抹抹嘴巴上路了。

　　唐可愣愣地点了点头，走吧，回宫去，不知道现在回去还来不来得及拿胭脂口中的这个秘密到梁晟面前去耀武扬威。

　　正当唐可跟梁睿前脚跨出臭豆腐摊时，胭脂忽然一个加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拖住了唐可的衣角：“这位公子，我是认识你的，你说过要娶我的。我要与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胭脂一脸向往，突然变了变语气连面孔也变的狰狞不堪，“可是……可是你怎么好抛弃我还带着眼前这个姑娘来嘲弄我，你这个负情人，负情是你的名字……”

　　“这将如何是好？”唐可狠狠地拉了拉已经被胭脂死死拽着的衣角，朝着严雅兰和梁睿求助。

　　严雅兰一看情况不对，握紧了拳头一个狠劲朝胭脂砸去并且一把把唐可拖开。

　　唐可、梁睿、严雅兰互望一遍，合谋一遍，异口同声道：“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于是，三个人很有气势得冲出臭豆腐摊，毫不含糊地冲向大街。本来一个男的，一个女的再加上一个小的狂奔在大街上就很耀眼，现在他们后面还多了一个披头教加精分教教主对着唐可穷追不舍，一追再追，口中还悲歌一曲：“誓言幻作烟云，负情是你的名字……”场面就更加喜感了，教主愣是把唐可逼的只有跑的份。

　　“唐可啊，你是造了什么孽啊！”梁睿喘着粗气拉着唐可，他实在是跑不动了，他们正常人能跑得过一个疯子吗？

　　“啊！”正当梁睿想要弃械投降时严雅兰“啊”了一声又减少了许多斗志。

　　“啊！”严雅兰又是一声，“我看到前面的轿子了。”

　　“我也看到了。”唐可气喘吁吁，不是瞎子都能看到，她还看到了这顶轿子外面还有很多保镖，有架势，有气势。

　　“可是你有没有看到轿子里面坐的是我家老头。”严雅兰突然停住了向前冲的步伐，“两条路，一是被我爹抓回去胡天胡地训我们一顿，二是把左公子交给一直追着我们的那个，选哪个？”严雅兰问唐可和梁睿。

　　“选前一个。”唐可说。

　　“选后一个。”梁睿说。

　　“没良心。”唐可随手拍了拍梁睿的头。

　　其实容不得他们选择了，胭脂的大声喧哗早就惊动了坐在轿子里的严敬，此刻的严寺卿正在为找不到女儿而担忧，听到了胭脂如此喧哗心里别说有多毛了。连轿子的帘子都不愿意掀起来就厉声道：“把这个刁民拉下去，再闹就直接送大理寺关起来。”

　　“大人，她是个疯子。”严敬的随从向他禀报，“她正在追三个人，说是他们一家三口背叛了她，她是去讨债的。”

　　“疯子的话你也信，哪有一家人同时背叛她的，不合常理。”严敬捋了捋胡子。

　　“大人英明，只不过……”随从支支吾吾，“大人下轿看一看便知道了。”

　　严敬一怔，让他下轿看疯子追人？不过严寺卿还是充满好奇地下了桥。

　　“怎么是你们三个？”严敬望着轿外直愣愣的三根柱子，两根长一点一根矮一点，严敬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

　　“不是我们。”三个人好有默契，同时说话，同时摇手。

　　“左如青你这个混蛋，原来你跟她的私生子都这么大了，你还欺骗我。”一旁已经被擒住的胭脂突然发作了，对着站着的三个人飙泪痛斥。

　　这一句话不仅吓坏了在场的严敬更吓坏了认识严大小姐和左太傅的侍卫，严敬的随从立马上前去击晕了胭脂，胭脂一翻白眼，晕乎乎也。

　　但是因为梁睿年纪小，露脸的机会少，所以基本上没有人能认出他来，再配上严雅兰不久前才正大光明的宣布过要嫁给左太傅，这样就导致唐可跟严雅兰看起来真的很像奸夫□□，连孩子都这么大了。严敬又不能向人解释说，这位是齐王你们不要不纯洁。要知道私自溜出宫的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所以他严敬也只好假装不认得梁睿。他可不想趟这趟浑水，现在宫门马上要关，看他左太傅怎么把齐王送进宫，要是齐王夜不归宿，到时候查起来可不要殃及鱼池，他还是带着自家的闺女早早抽身的好。严敬对着随从使了使眼色，那随从立马理会到了严大人的意思，迅速来到了严雅兰后面，在她背脊上轻轻一击，雅兰晕倒。

　　唐可眼睁睁看着严雅兰晕倒，这背脊还有穴道啊，这么神奇。唐可闭上了眼睛，快来点她，快来点她，也让她晕过去，然后一切由严敬严寺卿摆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