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晋寡妇》艾琳邢

17、清时有味是无能

　　我吻住萧寒的一瞬，他便将我搂进了怀中，男女之间奇妙的化学反应让我和他都猝不及防。他的吻热烈如火，辗转着不肯放松一点点，我也不知道为何纠缠着他不愿放手，直到我觉得身上燥热无力，才发现我已经紧紧搂住他的脖子。要不是他扶住我的身子，只怕我早就滑到了地上了。

　　记得上学的时候，曾与同寝的JMS讨论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性格不同的男女会一见钟情兼爱的死去活来？寝里最漂亮的MM说：“那是因为他们迷醉到了不知自我。”当时我与另一个谈过恋爱的女生面面相觑，接着放声大笑，没有想到我今天也会有这样不知自我的迷恋。

　　萧寒的手紧紧地箍着我的腰身，我有些憋闷的难受，想要推开他时，他竟然用下巴轻轻摩挲着我的头顶。我奇怪他的动作，忙抬头看他，他却沉沉地冲我说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妖精？下凡来折磨我的？”我听见他平日里总是平平无味的声音中，也带着一丝的暖意，不仅有些奇怪，在他低头的一瞬，我发现他那原本无波无纹的双眼，此时竟然满是欲望。

　　看到他的眼神我吓了一跳，我在干什么？勾引他吗？如今我在古代不过是一个在逃的寡妇，本来已经离经叛道，为世所不容。今天我这样的行动，是不是会让萧寒觉得我对他有所图谋？或者，我只是个怀心欲望的豪放寡妇？

　　想到这些，我立刻想推开萧寒，没想到他却盯着我看，只是目光不再只集中在我的脸上，而是在我身上上上下下来回巡视。强烈的自尊心让我无法思考，我狠狠将他推开，自己坐到一边。萧寒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拿起桌上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酒。

　　我试着动动脚腕，发现我自己已经能走动，便小心地站起身来。月光如雾，我却只觉得混身冰冷。我知道，此时我的一举一动都逃不出他的双眼，可是我却无力与他说一句话，也不敢看他一眼。想来今晚，他已经认定我是个轻佻之人，多少有些看不起我吧？若是明日可以离开，我定不会再留在这里。身子灵活了些，我立刻扭头回了我自己的房中。

　　第二天一早我托病不出，只想有机会就离开这里，自寻出路去。于是一连三天，我都让下人把饭菜送到我的房间里，自己关在小院里足不出户。没想到我不露面没引来萧寒过问，赵天来却风风火火跑来看我。

　　看着他带来的清粥小菜，我忙把他让进房中。赵天来见我安然无恙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关切地问道：“华老弟，听说你不舒服？怎么了？生病了？少爷今天早上也只喝了一碗粥，你怎么也不吃饭了呢？这可不行，来来来，快吃点东西。”边说边把他带来的东西铺了一桌子。

　　我听了他的话，不好意思地说道：“赵师傅，我没什么事，只是天热我就懒得动弹。”

　　赵天来说道：“年轻人虚火旺盛也是常有的！好好保养更是重要……”说到这里，他便犹豫着不再说话，而是上一眼下一眼地看我。我知道他有话没说，便追问他有什么事。他这才呵呵笑着说道：“你没事就好！其实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我一听奇怪，便静等着他的下文，他说道：“唉，这事怎么说呢？算是个大事吧！下个月二十，咱家少爷要请晋王到咱们太谷庄园来吃饭，其实这顿饭我倒是不愁，可是少爷说了，吃饭的时候要有些风雅之情！华老弟，你说。这可怎么办呢？”

　　我听了一惊，晋王？那就是主管山西地界的藩王喽？要是能巴结上这个家伙，那在山西界面可就吃的开了！我听了忙道：“这好办，让管家老伯去县城里找几个歌妓，再弄些浪曲粉词！包得让那个晋王高兴的不得了！”

　　我这话一出，赵天来非常惊讶地指着我说道：“华，华，华老弟，真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竟然，竟然……”

　　我看着他连说三个竟然，猜想他的意思是说我竟然出入过花街什么的，忙说道：“赵师傅不要误会，小弟也没有见识过什么，只是在江南的时候，经常听说有客商商谈事务必要请些歌妓助兴，才说出了刚才的话。再说王家风范必是没见过市井花街的热闹，咱们弄了那些，不过是讨那王爷一笑罢了！”唉，电视剧呀电视剧，真是害死人！差点让人以为我不正经！

　　赵天来听了长出一口气，说道：“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算了，不说了。就说说这晋王做客之事。其实你不懂，晋王要的皇家体面！里面涉及的事情很多，你想，晋王是皇上亲封蕃王，与咱们家少爷这样的商人来往，已怕惹人话柄，要是他来咱们庄子上再过度□□，只怕传出去会引得别人治罪。所以咱家少爷说了，这次的宴请只可在菜上做文章！既要让晋王高兴，又不可落了俗套。如此大事，庄子上除了你和老管家，哪还有一个能帮我？”

　　我听了点头，心想这赵天来不愧是在宫里呆过的人，想问题还是比较全面的！要是我，可能只会想到怎么巴结我们亲爱的晋王同志，一点也不会想什么舆论和影响，到时候，还不得惹来什么大祸？

　　赵天来说完就期盼地看向我，我被他那有点像小孩似的目光弄得不知所措，看着赵天来真是担心宴席之事，我便也帮着他想办法。忽然想起以前我爸爸曾给我讲过，七十年代美国代表团访华时，中国厨师在人民大会堂做出的国宴曾引起中外哄动。当时好像是借用西湖十景为背景所做的一席大宴，菜品本身是很常见的，主要是引用西湖十景的雕花和摆盘，非常有创意。如果此时借这个现代创意，应该会有很好的效果吧？

　　我将自己的想法说给赵天来听，他竟然乐得大叫了三声：“好！好！好！”我看他如此，心里也甚是高兴。赵天来便开始问起我大概的菜色和想法，我一一说了，赵天来一边听，一边斟酌着加些意见。

　　等到天色已近中午，赵天来才说要回厨房去看看。临别之时赵天来拉着我的手说：“华老弟，你真是上天派下来助我的，我正愁着没办法，你就想出了办法，我正想着做什么菜式，你就出了这样的好点子！怪不得今早少爷就让我来找你，看来，他早就想出你是不二人选了！明天，明天你就到厨房来找我，一定要来，一定要来呀！”

　　赵天来还在我身边絮絮叨叨，我却早就走了神。少爷一早让他来找我？萧寒，你是什么意思？为何这样的大事，竟然让我一个外人知晓？还让我帮着赵天来出谋划策？你这个人，到底在想着什么？

　　晋王朱?，朱元璋老先生的第三个儿子，现在是山西地界的首席执行官兼县长、县委书记，财政厅长和人事部主任！据说其人长相俊美，时年二十四岁，是太原城里有名的风流王爷。他与其元配夫人谢氏一起住在太原城中已经四年，听赵天来说，太原城中的晋王府宏大精致，在太原城东北方向，其规模可称之为“宫”。

　　我很奇怪我们的少爷萧寒先生有什么样的通天本领，竟然能请到这位封地王爷到我们这里来做客？可是看看管家与赵天来都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我也不再多问，干脆每天都认真地准备食材。

　　我在厨房里呆了十来天，厨房里的小师傅们就开始叫我“华二勺”，意指我敢与赵天来抗衡。说起来赵天来这老头也是十分有趣，有时他常常会因为一道原料不好就大发脾气，有时却因为得到了心中所寻的食材而乐得手舞足蹈。我看着他那副样子，忽然会想起我去世的爸爸，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因为我已经打定主意，这一次只当是帮了赵天来，等晋王离开庄子，我便也离去，所以更是珍惜与赵天来合作的机会，每天都用尽全力，没有一丝马虎大意。

　　赵天来看了我给他画的西湖十景大呼美妙，只是有些菜式他觉得不是很好，便每天与我研究菜式如何搭配。有时候我和赵天来为了一道菜中是要放萝卜还是放冬瓜大吵一架，吵过之后就雨过天晴，还是一起合作的好伙伴；有时候我们为研讨时有所心得而大叫大笑，恨不得抱在一起亲上几口，常常是把一边的帮佣吓的不知如何是好，总之，与赵天来在一起学习的几天，是我来到明朝后，最快活的日子。

　　工作的乐趣让我暂时忘了与萧寒之间的纠缠，却躲不过他那冷冷的目光，有时候我们在前厅相遇，我尽力躲避他，他却故意让我跟着赵天来讲一些菜式安排什么的。后来我为了躲过萧寒，干脆自己搬到了厨房院里休息，赵天来也为我腾出一间单独的小房间，后来萧寒找我时，我就说正在忙，死也不见他一面！这样一来，我在厨房里住的倒也十分安静。

　　萧义从江南归来后，看到我就冷着一张脸，还经常对我冷嘲热讽。我不知道他是干什么意思便偷偷打听，后来别人告诉我，萧义在送无双回江南的时候，把无双看丢了！那个丫头偷了他们的马匹卖掉，自己出走他乡，听说现在无双已经跑到关东去了。无双一跑，萧义自然对着萧寒无法交待，而萧义又觉得无双这样做都是因为受了我的教唆，所以总是冷眼看我。我知道事情因由，便也觉得有些对不住萧义，每每与他相遇，也是让他三分。

　　除了萧义之外，我在庄园里的人缘颇好，上上下下结交了不少人，虽然他们都是仆人帮佣，却也都朴实真诚。我总觉得大家都是很平等的人，自然语气态度都很谦逊，所以上到管家，下到粗仆，对我都是很好。有人还干脆叫我小华老弟，也不再称我为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