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上祭礼骑士的公主》怪异神隐

35、葬却的时间轴 1

　　我至今依稀还能回忆起我年幼时的一点点片段。

　　“他也太可怕了，我们家养不起，让他们家养吧。”

　　高大的草丛，如同巨人般的树木，阴森的树林，从枝丫间隐约可见阴沉的天空。
　　我用魔法将我所恨的一切给摧毁，其中包括，但不限于我所处的村庄。
　　我看着我所创造出的巨大冰晶，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比那些人好看多了。
　　水潭里暗流形成的旋涡渐渐停息，心里变得平静。
　　与这里格格不入的豪华马车行驶到这里，一位银发的女子来到我的面前，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看起来很温柔的年轻男人。

　　“是你干的吗？”

　　我点点头，这没必要隐瞒。因为这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跟我们走吧。”

　　男子取下厚实柔软的披肩包住了我，拉住了我的手。
　　我觉得无所谓，也就随他们走了。他们带我上了马车，来到了很壮观的城堡里。
　　他们让人为我换了干净的衣服，准备了丰盛的食物，安排了单独的房间。
　　过了几日，带我见了一对看起来很年轻的夫妇。

　　“你愿意让他们成为你的父母吗？”
　　“嗯，随便。”

　　就这样，我成为了这个国家某公爵夫妇的养子。
　　之后他们为我安排了各种课程，教导我礼仪和知识，养父母人挺好的，为我专门找了王宫里的大魔法师，来教我如何使用魔法。
　　我没有再碰到以前的那种情况。我顺着安排好的路继续走着。
　　没过几年，女王的孩子出生了，是位小公主。
　　在她满月接受洗礼后，公爵夫人把我带过去道喜。
　　我们被引到了女王所在的房间里，女王正躺在床上，王后正在旁边照顾她。
　　跟王后很像的，拥有浅棕色头发的公主百丽，正在一边看着小床里的孩子。
　　我们向他们行礼，女王招呼我过去。

　　“葬却，你要不要来看看她？”

　　我并没有看到过刚出生的孩子是什么样的，说实话，我也很好奇。于是顺着女王的话，我靠近旁边的小床。
　　很嫩的粉红色，大概不费力气就可以抱起来的小孩子，小脸圆嘟嘟的。
　　水灵灵的眼睛在看到我之后，伸手似乎是想抓向我。

　　“你可以抱抱她。”

　　旁边的侍女将她从小床上抱起，我小心翼翼地接过。
　　柔软的，小小的，只要自己手中的魔力稍微外放一点点，她可能就会消失，比那群人还要迅速地……
　　就是感觉这么脆弱。
　　小小的公主并不知道我心里所想，她朝我伸出手来，抓到了我的脸，像是摸到了好玩的玩具，她笑了起来。
　　并没有讨厌的感觉。

　　“你愿意守护她吗？”
　　“母亲，妹妹以后要我来保护！”

　　百丽过去趴到女王身边，有些抱怨道。
　　女王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似乎知道百丽是为了什么而突然闹别扭。

　　“嗯，她是你的妹妹，自然以后会跟你亲。”

　　她安抚完百丽，看向我。她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的职责，是负责守护她。
　　我再一次看向怀里的小家伙，把她轻轻放回小床上。
　　我走近女王床前，向她郑重地行礼。

　　“请您务必将这个职责交给我。”

　　就这样，在两年后，我开始作为贴身侍从跟随在公主的身边。
　　一边在女王身边进行学习，一边守着公主的日常起居。
　　公主幼儿时期的教育全部由王后来负责，以及百丽也会在课余时间对她进行教导。
　　可是这样平稳的生活在公主六岁时发生了剧变。
　　百丽生了不知名的重病，很快就生命垂危。女王和王后动用了所有人脉力量去寻找名医，可是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找到这种病的根源所在。
　　看起来仅仅是身体无力，精神不好而已。
　　王宫上下人人都注意着不在银雀面前透露她姐姐的情况。
　　这段时间，她经常会向我询问百丽的情况，但被女王叮嘱了不要告诉她实情，所以我仅仅是用百丽公主生病了这样的借口来敷衍她。
　　某天，百丽将银雀喊了过去。女王和王后都守在百丽的床边，侍女手中似乎还放下了刚喝完的药碗。
　　银雀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百丽了，她扑到百丽的床边。

　　“姐姐！你身体什么时候能好啊？”

　　百丽坐在床上，比上次见面的时候还要瘦了很多，脸色并不是很好。
　　但还是小孩子的银雀估计并不能看出来百丽跟平常有什么不同。

　　“雀儿。”

　　百丽将她拉到面前，疼爱地握住她的手。

　　“最近有没有听父亲的话？课业应该有好好做吧。”
　　“嗯！”
　　“明年你就要开始学习新的东西了，趁现在还轻松，有什么想要玩的吗？”
　　“嗯，我最近找到了好看的话本，但是有些字我看不懂，只能看个大概，我等你有空读给我听。”
　　“你可以让葬却给你读啊。”
　　“葬却他不行，没有姐姐你讲得精彩。”
　　“是嘛。”

　　百丽摸了摸银雀的头发。

　　“但是他以后会陪你走很久。如果他讲得不精彩，你可以让他学，或者教他怎么做。”
　　“那样也太麻烦了……我想要你来讲。”
　　“姐姐的课业现在非常繁重，可能以后都抽不出时间来陪你了，那你该找谁给你讲故事呢？”
　　“嗯……”

　　银雀看了看女王和王后，又看了看我，摇了摇头。

　　“到时候我应该能自己看书了吧。”
　　“那不是更好吗。”

　　百丽被银雀的表情动作逗笑了。

　　“在王宫有什么不开心的，如果母亲和父亲都很忙的话，就去找葬却。你在这里至少得有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找你不行吗？”
　　“假如我也很忙呢？”
　　“好吧……”

　　就这样，姐妹俩有一搭没一搭地在这里聊天。女王似乎有些绷不住，和王后一起出去了。
　　说着说着，百丽开始困了，她强撑住精神，微笑着跟银雀告别，示意我带银雀出去。

　　“好了，我有点想睡觉了，雀儿你先出去吧。”
　　“姐姐，你要快点好起来啊。”
　　“嗯。”

　　银雀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我等银雀出去，要将门关上时看到，百丽她对我笑了笑。

　　“要拜托你照顾她了。”

　　隔天，银雀突发高烧。
　　百丽去世。
　　一下子失去大女儿，小女儿又突然生病，让女王心力憔悴。
　　王后负责帮助女王筹办百丽的葬礼。
　　而我则负责和侍女一起照顾银雀。
　　这一次生病，比以往还要严重，银雀一直昏睡不醒，清醒的时间很少，所以没能参加百丽的葬礼仪式。我待葬礼结束后，和女王一起回到了银雀的房间。

　　“母亲……”

　　银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女王握住她的手，没忍住眼泪掉下来了。
　　王族的尊严是非常重要的东西。好在侍女出去换水了，房间里除了我这个外人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

　　“姐姐呢？”

　　女王说不出话来，只是握着她的手。

　　“刚刚姐姐跟我说，她出远门了，很长时间才会回来一趟……”

　　说着，银雀又睡着了，徒留女王坐在床边哭泣。
　　我悄悄出门，拦住了要进来的侍女，示意她现在暂时不能进去。

　　三天后，银雀退烧了。她醒来后，我们谁也没有提百丽的事情。
　　她似乎也忘记了那段时间发生的事，过了不久，她突然问我。

　　“葬却，百丽最近在干什么呀？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我选择沉默。她见我不回答，也就作罢。
　　从七岁开始，公主的课业就开始变得繁重起来，她要跟随女王学习各项技能，忙到完全没功夫去管别的事情。
　　这一年，某位侯爵的儿子被送进王宫，进行骑士入门阶段的学习。不过那又是另外的故事了。

　　银雀的十三岁生日之后，女王拿来一堆肖像画来，问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她可能对这个问题并不感兴趣，直接指名让我当她的未婚夫。
　　这无异于是在用铁锤敲击我对她数十年的忠诚，因为我一直以来，仅仅是在用贴身侍从的身份守护在她身边。
　　这时我才意识到，当年我毫不费力就能抱起的孩子，竟然已经长成了一位落落大方的公主。
　　如果答应的话，我可能就无法将她仅仅作为我所侍奉的主人来看了。
　　可是如果让公主并不感兴趣的其他人来占据这个位置……
　　想到这个我的心里就莫名地堵得慌。
　　我干脆地切断了这样的念头，接下了这样的使命。
　　可是从那之后没过多久，公主似乎进入了传说中的叛逆期，经常会对我使绊子，态度甚至越来越恶劣。
　　关系的转变以及公主对我态度的变化，让我受不住刺激。
　　我做了一个不太合规矩的行为。我在房间私自约谈了她。
　　说是约谈，其实是我擅自扣住了她的手，她逃不掉，自然也就会认真面对我的问题了。

　　“您……如果不喜欢的我话，又为什么要选我当您的未婚夫呢？”

　　明明只是普通的问话，她却一下子涨红了脸，试图从我手中挣脱。
　　发觉反抗无效后，她像小树苗一样萎了，乖乖地回答我的问题。

　　“也没有不喜欢……”
　　“那您这段时间对我做的小动作，难道不是讨厌我的表现吗？”
　　“因为葬却你总是阴沉着脸。”

　　她抬起头来瞄了我一眼，又低下头去。
　　我挑了挑眉，虽然这样做比较冒犯她，但我现在是在以未婚夫的身份询问她。

　　“如果您不喜欢我的话，可以随时和我取消婚约。女王她会同意的。”
　　“你好烦啊，我都说了。跟你在一起挺好的，我不想去找别人。”

　　她又试图掰开我的手，但是我觉得这个解释并不能解释清楚她奇怪的做法。
　　我强硬地握紧她的手，伸手捧住她的脸，让她看着我。
　　她挣扎了一下，应该是知道自己不能再回避了，嘀嘀咕咕着什么。

　　“一个一直在一起的人，突然变成了婚约关系，你就不觉得心里很奇怪吗？”

　　原来她是在意的这个。
　　我也不是很适应这样的关系转变，但是我思考了很久，与其按关系身份来转变相处态度，还不如照平常的继续相处。

　　“您与我订下婚约，不就是为了开心吗？为什么还要因为这个而纠结？”
　　“什么？”
　　“以前的相处模式让您舒心，那您就按以前的方式就可以了。”
　　“但是，我们以后是要成为夫妻的……”
　　“您不用管，剩下的交给我好了，像以前一样。”

　　我承认我是有些冲动了，我可能并不喜欢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
　　我耐下心来，尽量温和地安抚她。
　　如果她是这样想的话，那是她意识到了我本身是个异性了吧。这也许并不算是一件坏事。
　　她愣愣地，似乎还没能转过弯。
　　我正准备继续哄她，她突然冒出一句。

　　“我喜欢你对我笑的样子。”

　　我的心跳突然变得有些不正常了。
　　也许，有某些地方的改变，是真的回不去了。

　　我开始反思我身为未婚夫所应该做的事情，为此我特地去找了王后。

　　“雀儿她还是个小姑娘，你想让她一下子接受你，还不如自己主动点，慢慢让她习惯你对她亲近。想当年我追陛下的时候……”

　　照着王后所说的，我开始想着改变我和她之间的相处方式。
　　可是还未想好该如何改变，就突然在宴会上听说银雀打了人。
　　原因似乎是因为有某位男士向她自荐枕席。
　　但是我认为她并不是因为这点事情就会动手的人。
　　我急匆匆地回到宴会上，心里的暗流又开始变得汹涌起来，形成了旋涡。
　　我想向她询问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当时很忙，我没有机会过去搭话。
　　我忍住想要将她抱走的冲动，等待宴会的结束和她回到房间。

　　“公主，他对您做了什么？”
　　“没什么。”

　　被我拦住的银雀想要回避这次的问题。
　　可是我忍不了，她对我的隐瞒就像在质疑我对她的感情。
　　我所有的忠诚，所有的信任，所有的爱……

　　“你学会对我隐瞒了吗？”

　　我没有忍住，牵起了她的手，将她的手套褪去，缓缓地亲吻了一下她的手心。

　　“葬却？”

　　银雀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但是这是我想要的，我想要她真的认识到我的存在。

　　“我有些想收回之前的话了。我是你的侍从，也是你的未婚夫。”
　　“我不想你对我有所隐瞒，尤其是在对其他异性这方面。”
　　“至少我认为，现在的我有资格知晓你的感情问题。况且还是你选择了我。”

　　十指相扣，我贴近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
　　她脸上泛起了红晕，想要低头，但被我贴近到这种程度，也不太好动作。

　　“没什么，就是……那人想□□我，说晚上在房间等我。”
　　“然后呢？我认为你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对他动手。”
　　“然后……然后他，强吻了我。所以被我一拳打趴下了。”

　　王宫里总是会混进那么几个，对银雀有着迷恋情感的男人。
　　说要守护她，我还是疏忽了。
　　我与她对视着，视线落到她饱满的嘴唇上，像樱桃一般红润的嘴唇，我从没奢想过的未婚妻竟然被其他人抢先了。
　　我亲吻了她。
　　比预想中还要柔软的触感，以及从唇齿相接处传来的惊讶感情。

　　“不许去找别人……如果你有其他心仪的人，可以，但是得经过我的同意。”

　　她是公主，未来的王位继承人，我知道她有可能并不会只有我这一个伴侣。
　　我已经有心理准备了，但是还是挡不住想要独占她的想法。
　　这就是人的贪念吗。
　　我暗暗嘲笑自己心中的阴暗。

　　“不要对我隐瞒。我会忍不住……做出一些逾越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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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按时间轴直述。可能有点水。
在准备新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