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所归》风岁杯酒浓

11、何处惹尘埃（下）

　　去冬离轩的路上，林郁在想洛川南来玄峰干嘛？找师傅还是来找他要令牌的？“不管那样，今天就把令牌还给洛川南。”
　　冬离轩有结界，一般人是进不去的，当然里面如果有人，也轻易出不来，除了洛川南，这一点林郁准备大比的那段时间深有体会。
　　不过这对林郁来说不是太大的问题，因为他有洛川南的令牌，所以进入冬离轩轻而易举。
　　林郁不知道洛川南现在有没有在冬离轩，但他是来还令牌的，总不能还让令牌主人过来找他吧，所以尽管不知道洛川南在不在冬离轩，他还是主动来了。
　　上次筹备外门弟子大比，林郁对冬离轩还是有点熟悉的，也知道洛川南住哪，来到冬离轩不久，林郁很快就到了洛川南的住所。
　　洛川南的房间很大，但也很清冷，和洛川南柔和的气质简直天差地别，不过此时洛川南不在房间。
　　“没在？我要不要把令牌放这就走？”林郁站在洛川南屋子里的桌子前思考。
　　“这样不声不响的还，万一洛长老不知道呢？”林郁又纠结起来了。
　　“冬离轩一般没人进来，放着又没人拿，以后有机会洛长老说一声就是了。”林郁纠结了一番，决定把令牌放在洛川南房间里就离开，反正冬离轩没人，令牌放这，洛川南应该很容易猜到是他还的。
　　把令牌放在屋里的桌子上正准备离开，在关上门时抬头看见一幅画，一副人物画像。
　　林郁不是这间房间的主人，他是来找这间屋子里的主人的，洛川南没在，林郁也没到处瞅，而且林郁刚才就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把令牌还给洛川南，结果现在才发现，那一副画，一进门就能看的见。
　　画中是一位青年，眉目如画，神情柔和，他一身天蓝色衣裳，腰间一枚色泽良好的玉佩，样貌和林郁极为相似，但林郁能确定绝对不是他，自己不过十几岁的个少年，画上却是一位青年，虽模样和自己很相似，但一少年一青年，两者还是有点区别的。
　　“这画的背景是冬离轩？”林郁望着画，猜测：“这是在冬离轩内画的。”林郁在冬离轩待的那几个月里，洛川南几乎都和他一起，洛川南也不像是喜爱丹青的人，画他干嘛？所以林郁更加确定画中人不是他。
　　林郁看着画，情绪有些失落，林郁之前也想过自己为什么被洛川南选中，并给他令牌让他来落雨宗的原因，林郁想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之前颜灯墨说林郁有修炼天赋，林郁还天真的以为颜灯墨真的是看重了他的天赋，看样子不见得假，但也不见得真。
　　“有点压制不住了……”洛川南喃喃自语：“不过，这样下去，给外界一些我受伤很严重的错觉也未尝不可，这样也可以方便师兄的计划……”
　　彼时林郁看着画中人思绪飞扬，而洛川南在另一地方陷入沉思。
　　林郁一来到冬离轩洛川南就察觉到了，只不过洛川南在想一些事情，暂时还陷在死角里没想通，发现林郁进了自己房间，似在纠结什么，等林郁看到那幅画画，洛川南这才迟迟过来。
　　林郁发现洛川南，把放在桌子上的令牌拿起递给洛川南，并说：“洛长老，你的令牌。”
　　“怎么？用不惯？”洛川南略过林郁，走到那副画面前，背对着林郁，林郁只能看到洛川南的背影。
　　林郁以为洛川南是指筹备大比时，回答：“挺好用的，只是这是长老的令牌，放我这别人还以为我又在帮长老办事？所以现在物归原主。”
　　洛川南听林郁的话，眉头紧皱，说道：“这样不好吗？”
　　林郁一时有些不解洛川南指什么，望着洛川南，发现洛川南面容苍白，有点担心：“洛长老，你受伤了？”
　　对于林郁说的话，洛川南没有回答。
　　洛川南转身，面对林郁说：“拿着我的令牌，借着我的身份，别人也不敢背后为难你，这样不好吗？”
　　“是借助你的身份，可与我自己本身没什么关系。”林郁老实说道，这是他心里的想法，虽然借助令牌，办什么事情都很方便，但和他又没什么关系。
　　洛川南再强，那也是洛川南，不是他自己，羡慕别人的修为不如努力提升自己的实力。
　　“那又怎样？不是你的东西，别人依然不敢为难你，哪怕是借用我的令牌。”洛川南眉头皱的更深了，执着地问林郁。
　　“可那是你的令牌……”林郁发现洛川南的面容更加苍白了，林郁无意与洛川南争辩，说：“我自己能选择修行的路，不需要借助你的令牌的力量我也可以继续修行。”
　　良久的沉默，还是洛川南打破这诡沉默的气氛，“你有选择修炼什么样的路的选择吗？”
　　“？”林郁说：“有，每个人都有选择走什么样的路权利，只不过走什么样的路是他自己选的，所以那条路的后果是什么，他也同样自己承受。”
　　洛川南：“……”
　　“你真的有选择吗？”洛川南说。
　　“没什么，令牌给我，你可以走了。”洛川南拿着令牌，语气冷冷地对林郁说。
　　那一刻，林郁觉得洛川南像突然变了一个人，林郁形容不出来，但林郁能肯定他不似以往的洛川南，神情说不出的疏离，至少和他认知的洛川南是不一样，林郁本能告诉他此刻应该离开这里。
　　林郁离开冬离轩，路上遇见千寂，而千寂一脸担心的模样，林郁心想应该是在担心洛川南，毕竟今天的洛川南和往常不一样。
　　礼不可废，林郁恭敬地向千寂行礼。
　　在冬离轩遇见林郁显然不在千寂的考虑范围内，所以看到林郁，千寂那张全是担心的脸上有少许惊讶 ，似是在问林郁：“你没事？”
　　“没事啊”林郁奇怪千寂为何这么问他，不过还是如实地回答。
　　千寂问林郁：“师弟呢？”
　　“掌门是说洛长老？”林郁平时都叫洛川南为洛长老，落雨宗其它人也都差不多，所以听千寂说“师弟”一时没反应过来，不过随即反应过来千寂是在问他洛川南，于是回答道：“洛长老在他房间里。”
　　“你真的没事？”林郁临走前千寂又问了林郁一遍。
　　林郁：“？”
　　“没事，你走吧。”千寂说完就离开了。
　　林郁走后，洛川南拿着令牌在手里随意把玩，明明令牌莹白如玉，却总感觉泛着淡淡的寒意。
　　洛川南知道，他早已不是从前的自己了，曾经他们开玩笑对他说“你骨子里都是温柔的”洛川南，那时的他们也许都有同样这样的观点，只不过后来，他自己也知道，他已经没法像以前那样了。
　　他觉得他不是了，因为面对和那人相似的脸，他骨子里却隐隐只有暴虐，他想让林郁服软，他看林郁服软的模样，想让林郁知道，这世上面对很多事情，是没有所谓的选择，他想让林郁知道他的坚持是错的。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不对，有人在影响着他。
　　“修真界第一人，该是什么样的呢？”洛川南冷笑着：“就该无私无畏的吗？”
　　没多久千寂过来了，看着神情冷漠的洛川南，千寂担心地问洛川南：“师弟，你伤没事吧！”
　　过了一会，洛川南的神情才缓了过来，回答：“没事，小伤。”
　　千寂没有问洛川南为什么受伤，谁伤的，这些千寂觉得并不是最重要的。
　　“林郁刚才从冬离轩出来。”
　　“嗯。”
　　千寂还想说什么，看见洛川南房间里的那副画，神情惊讶地说：“这画上的是林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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