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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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了清嗓子，但喉咙还是有点哑，“老爷子想要就让他要嘛，反正是没得孙子给他看，他不是嫌无聊？”
他一边说着，一边往下拽了拽家居服的领子，钻进小厨房里倒水。
这种类话宋迟平时当做开玩笑说的也不少，他跟谈墨在一起后就一直对于出柜跃跃欲试，被谈墨明令禁止后也不放弃，总是明示暗示各种操纵，想让宋父宋母潜移默化地接受他不会跟女人结婚生子这件事。
谁料这次说完，那边宋母动作一顿，听筒里就没了声音。
宋迟疑惑地把手机拿开一看，没有挂啊。
隐隐约约的麻将叠牌声和说话声还能传过来，宋母沉默着，听筒里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妈……妈？怎么了？”宋迟有些不安。
长达十几秒的沉默过后，宋母终于开了口。这位昔日A市著名的名媛，如今的宋太太将手机放在耳边，静静道。
“你一直以来说的‘不要联姻’、‘不会考虑抚养孩子’、‘不打算谈恋爱’，究竟是因为对这些不感兴趣，还是因为你的某些方面特质……决定了你无法接受这样的人生规划？”
宋迟端着水杯的手僵在了半空，喉咙实在是干得难受，他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宋母：“我问你，你不跟女孩子谈恋爱，是因为不想，还是不能？”
这就很直白了。
几乎有长达半分钟的时间，宋迟的大脑都是处于空白死机状态。
他觉得按照宋母的话中的意思对人产生的心理冲击力来算，这要是在演电视剧的话，那首先他手里的手机得掉在地上蹦跶几下摔得粉身碎骨，然后他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心脏，震惊地后退两步做到地上，然后两眼一闭，昏死过去。
被吓的。
他之前无数次在自己独处时或者在谈墨面前，幻想描摹过自己出柜的场景。
他妈可能还好沟通一些，她是典型的大小姐做派，出嫁前娘家撑腰，出嫁后被老公护着，对什么事情接受程度都挺高，即便是反对，也应该比较好说服。他爸一定不会同意，他一直等着要孙子玩呢。
但不要紧，他们都很爱他，最后无论怎样一定会妥协的。他还依稀记得自己当时听挺着胸脯向谈墨保证的模样，但一转眼他就跟人吵了架，还偏偏在不想出柜的时候被迫出了柜。
他脑海里一瞬间浮出无数种说辞，但都没有合适在此时说出的。他只好干笑一声，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怎么不说话了？这个问题还需要想很久？”宋母在那头冷笑了一声，悠悠道，“不说话怎么继续瞒下去？啊？”
宋迟：“……其实真的没想瞒您。”
他把杯子举起来靠近嘴边，小口小口喝着水，润了润嗓子，但嗓子还是有点哑，声音一低，就有点细声细气的味道，乖得像只小猫。
“本来就打算寒假回家跟您说的。”他一哽，下一句“谁承想我男朋友跑了”愣是被咽了下去。
“什么时候的事情？”宋母问。
“就去年夏天。”他小声说。
刚进大学，认识了谈墨，弯的飞快。
“行。”宋母说，语气听不出来是好是坏，“赶明带他回来瞧瞧。”
宋迟：“？”
他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什么意思？是同意了？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是真的打算要二胎了吧？”儿子出柜都这么平淡……
“那能怎么办？！”宋母怒道，“难道说放你去糟蹋别家小姑娘？那不成造孽了么？你妈我做不来这种损阴德的事儿。”
“还有你，在学校多少注意点，用不着搞得人尽皆知，丢了宋家的脸面，但自己是个什么自己得清楚，别去招惹小女生。要叫我知道了我抽不死你丫的！”
宋迟哭笑不得。他低声说，“看情况吧，他……不一定有时间。”
宋母：“他不是跟你一所学校的吗？怎么你都放假了他不放假？”
宋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谈墨并不是学生这一问题，但随即就意识到了什么，“你怎么知道他的？”
宋母在那边翻了个白眼，“得了吧就你跟个傻逼一样啥都不知道，还以为其他人都跟你一样。这两天叫他回来吃饭，有些话你不在场，说的不清楚。”
宋迟：“等等，你刚才说……”
那边的麻将声忽然大了起来，宋母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等等！我还没出！杠上花！”
宋迟：“……我爸呢？他知道吗？”
“你爸？”宋母忙里偷闲，轻描淡写道，“开了免提，正听着呢。”
宋迟：“！”
“叫我？”
声音由远及近。宋迟二话不说撂了电话。
刚才他妈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挂了电话他才想起，他现在跟谈墨这种彼此僵持不上不下的情况，他怎么能把他带回家？
难道屁巅屁巅地跑回去跟谈墨说他爹妈同意他给他当免费炮友了？他不要脸的吗？
宋迟刚刚升腾起的轻松和喜悦瞬间被浇灭，他回想起谈墨那天看着他的眼神，心情一下子低落了。
他手指摩梭着手机外壳，坐在沙发上。
削好的苹果上面插着水果刀被丢在果盘里，宋迟的目光凝在那逐渐氧化发黄的果肉，觉得自己对谈墨的感情也像那个苹果一样，看着让人没有食欲，却也不舍得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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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墨说后天过来，还真的这天来了。
他站在公寓楼下，抬头看了看宋迟住的那间的窗子。
跟宋迟合租的室友想必都回家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一人，也不知道这两天是不是都无聊得长毛了。
他给宋迟拨了电话，宋迟给他挂了，但没过多久就下了楼，穿了件特别显大的银白色荧光外套，把自己裹得像头小北极熊。
他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地路过谈墨，闷声不吭地来到他车边，伸手拉开了后座的门坐了进去。
“去哪儿？”他冷淡地问。
谈墨被他把自己当司机的模样给弄得哭笑不得，原本到嘴边的话转了个弯。
“你说。”
宋迟挑衅地看着他，报了一个酒店的名字。
“开房吧。”他说，“干正事。”
谈墨一挑眉，意识到他还沉浸在之前“只当炮友”的剧情当中。
不过也正好。宋迟现在肯定不想去他那儿，今天在酒店住一晚上，明天一起回去，时间刚好来得及。
他发动车子，将车窗关上，从后视镜里看到宋迟紧紧地裹着自己那件酷炫的防风外套，好像生怕谈墨会精虫上脑在这里把他的衣服全都扒下来似的。
谈教授怎么会？
他只不过是装作不经意地伸手将车载空调的温度继续往上调了几度而已。
反正热的人又不是他。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呜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