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师的成长小记》junjun_文君

19、万法本自然

　　“怎样，还想继续吗？”我笑眯眯的把话题转到了刚才的事情上去，不知为何，我觉得如果我不开口先说些什么，气氛就会因此而凝滞。

　　猫有没有立马回答我的问题，只是一动不动的凝视着我，被猫又那双幽绿色的双眸看得有些不自在的我顿时有些语塞，想说些什么，却又半天开不了口，怪了，我这是怎么，怎么突然说不出来了，难道是因为阳光太耀眼了，还是因为桂花的香甜太过醉人。

　　当我看见那滴猫又挂在俊美脸庞上晶莹剔透就快滑落而下的水珠时，我忽然有种想要帮他把那滴水珠从他那张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庞上拂下来的冲动，正当我鬼使神差般想要伸出手时——

　　“猫又大人。”

　　一个清朗的男声穿插进了我们之间，我被这个清朗的声音吓了一跳，马上像做贼般的把伸出一半的手缩了回来，我蓦地回头一看，一个身着琉璃色直衣，头戴乌帽子，手持桧扇的面容清朗带有几分傲居的俊秀少年正朝我们走来。

　　“光荣，有什么事情吗？”猫又的眼低飞快的闪过一丝不悦，倏尔，他又恢复了惯有的神色，俊美霸气的的脸上冷若寒冰。

　　“猫有大人，下午的修习应该开始了吧。”当贺茂光荣看了一眼那仍旧挂在猫又俊美脸上的水珠时也是一愣。

　　忽地，贺茂光荣偷偷的看了我一眼，神色甚是古怪，不过这个清朗傲裾的少年却并未说些什么，只是微微的弯腰行礼，姿态轻缓优雅，他的周身上下都散发出了一种让人几乎不敢直视的逼人贵气，那张清朗俊秀的脸上有着他这个年龄的男生所不多见的傲裾和高雅的气质，他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是一朵盛开在雪上顶上的青莲，纤尘不染，干净透明。宛若八重樱般淡粉优雅的薄唇边挂着一丝惯有的，几乎不可见的嘲弄。

　　“嗯，走吧。”猫又的眼神黯淡了下去，淡淡的看了我们一眼后转身朝书房走去。

　　“你们等等我一起。”我追了上去，走在前面的贺茂光荣回过头似有若无的睨了我一眼，那对狭长深黑的眸子内依旧闪烁着冷漠的瞳芒，双唇旁的那抹嘲弄比先前更加明显。

　　我朝他做了一个鬼脸，瞪了这个自以为是的傲裾少年一眼，加快了步伐，赶上了猫又，把贺茂光荣一个人丢在最后面。

　　午后的研修总是会有一些困乏之意，所以猫又也特别允许我们修习一刻钟。

　　贺茂光荣被保宪大人派遣来的女侍叫了出去，这间书房就又剩下我和猫又二人了。

　　当我和猫又独处时，脑海内不知不觉中又浮现出了刚才猫又从身后用双臂揽住我的画面，想到这里，我的脸不禁有些发烫，我偷偷的看了一眼猫又，只见猫又正在闭目养神，和刚才在院子和和我追赶嬉戏的他判若两人。

　　我犹豫了一下，决定用点心和鲜果去诱惑他，当我笑意盈盈的拿起一个散发着清新香味的枣子递到他的面前时，正在闭目养神的猫又睁开了眼睛，他先是一惊，继而接过了枣子放进嘴里。

　　我和猫又闲暇时，不会像学习阴阳术时那么严肃，聊得话题也相对轻松有趣。

　　“小松，刚才的你可是令我刮目相看呢。”猫又勾起性感的唇若有若无的笑了笑，眼眸内的促狭让我脸一红。

　　“刚才吗？都说了那是我说了大话，一时激动而已。”嗳，早知道就不说那些大言不惭的话，以至于现在被这只猫抓到了话柄。

　　“呵呵，是吗？但是我还是很期待看见小松成为阴阳师的那天······”

　　我冷哼了一声，丢了一个枣子放进嘴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嚼着。

　　这时一阵伽罗的清香被一阵清风吹拂而来，我不经意的一转身，正好撞进一双狭长深黑的眸子内，深黑的眸子内布满了漫天星辰，星辰在在那对深黑的眸子内闪耀发光，贺茂府的第一贵公子正优雅的朝我们走来。

　　他回来得还真是够快的，我以为他这次又要去好半天了呢。

　　我直接忽略掉了这个朝我们走来的俊美少年，少年琉璃色直衣的衣裾被午后的微风扬起，翻飞起舞，像是一只挥舞着翅膀翩跹起舞的彩蝶，他一进屋，屋内登时就溢满阵阵伽罗的清香。

　　他朝猫又行了一个礼，来到我们身侧盘腿而坐，他坐的腰杆笔直，姿态甚雅，这时，侍奉在书房门口的女侍移步上前，朝我们走来，恭敬的奉上了一分新鲜的茶水与点心。

　　贺茂光荣不愧为为是贺茂府内的第一贵公子，就连拿取点心和握起瓷杯的模样都是那样赏心悦令人，心旷神怡，到底是出生良好的贵族子弟，虽然我的出生也不差，但是我和身旁的这位贵气少年稍作对比，我就俨然成了一个大俗人，和那些一日三顿准时用膳的平民是一个级别了。

　　我可不是瞧不起平民，只是当朝的等级制度比较森严，贵族家的公子小姐和平民家的孩子是完全被划分开了的两种人，而且连玩耍都不能在一起，要不就会被人看作失了体统，没有规矩。

　　其实我觉得贵族和贫民本质上都差不错，同样都是人，都是人生父母养，为什么偏偏要遵循世俗的法则呢。

　　父亲大人虽然贵为当朝天皇重用的阴阳师，对待那些贫苦的人们却很和善，一点也没有端架子或是看不起他们的样子，反而还经常施舍救济那些病重或是有困难的民众。

　　这点和父亲大人的阴阳术很像，他在阴阳术上从不墨守成规，给我们解说关于“咒”这个问题时也是那么的浅显易懂，就像是院子里那些未经修剪的花草一样。

　　父亲大人坚持——万法本自然。

　　当我用手抓起一个新鲜的枣子熟练的丢进嘴里时，我明显看见了贵气少年狭长眼眸内一闪而过的鄙夷之色。

　　好吧，你越是要露出这样鄙夷的神情，我越是要吃得欢，吃给你看。

　　贺茂光容用那对狭长深黑的眸子淡淡的睨了我一眼后，优雅的将握在指尖中的瓷杯移至宛若八重樱般的薄唇旁，微启红唇，瓷杯倾斜，浅啜了一口香茗，继而连吃起水果糕点时的样子也是那样优雅，美丽安静得好像一副名家笔下的水墨画。

　　我则一口接着一口，嘴巴里的还没吃完，一只手里已经抓起另外一种水果和点心开始蠢蠢欲动了。

　　我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又远至近，我转头一看，一位家丁模样的年轻男子来到了书房门后，他双手拢袖，跪倒在地，朗声禀报：“猫又大人，贺茂大人让您过去。”

　　“明白了，我这就来。”猫又放下了手中的点心，温润的看了我们一眼后离开了书房，眼看猫又那高挑的身影越走越远后，我和贺茂光荣的唇枪舌战又开始激烈上演了，这是只要我们两单独相处就一定会发生的。

　　猫又一走，他就由原先的那个举止优雅的贵气少年变成了一位毫无风度可言的无赖少年市井小痞子。

　　清朗傲裾的少年，嘴角勾起一抹轻挑的微笑，痞痞一笑，一双狭长深黑的星眸显然格外明亮。

　　当我看见他伸手想要去取面前的糕点时，本想故技重施，霸占了糕点后在用自己口水蹂躏，怎料却早已被这位贵气的清朗傲裾少年看穿，他那深黑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狡黠，巧妙的夺过悬案后用手中的桧扇狠狠的敲打了一下我的手背，被扇柄打疼的我顿时缩回了手，讪讪的摸了摸被打红的手背。

　　我不甘心，干脆站了起来，探出身子想要与之进行一场抢夺大战，身形高挑的贺茂光荣，欺负我人比他矮，所以他将悬案高举过头，一脸挑衅的低眼睨着我，急得我又蹦又跳，可是任凭我怎么伸长了脖子，弹跳、伸长了手臂都无法够着那个高高在上的食盒。

　　“好吧，不给就算了。”反正我也玩不动了，我席地而坐，不再理会贺茂光荣，他见我坐回了原地半天都没有反应，以为我生气了，竟然乖乖的坐了回来。

　　一直都在找寻几回的我，沉他坐下来的片刻，飞身越过了案几，朝他猛扑了上去，原本我只是打算将盛满点心和水果的悬盘抢夺过来的，怎料脚下一滑，整个人从案几上直挺挺的跌了下去。

　　我知道自己的运动神经不是太灵活，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

　　我原本以为自己会和那硬邦邦的木地板来个全面接触，所以怀抱“必死”的决心，不敢睁开眼睛。

　　怎料，我的身下却一片柔软，逐渐清醒过来的我有些窃喜，难道是垫子自己长了脚爬过来了不成？

　　正当我想要开口询问时，却发现自己的唇下一阵冰冷，这个冰冷中略带三分暖意，异常若软，还隐约带有几分伽罗的清香，好熟悉的香味。

　　我一惊，闭上眼睛又马上睁开眼睛，一对放大了的狭长黑眸陡然映入我的眼帘，那弧度优雅上扬的眼睫毛轻轻的触碰着我的眼皮，哐当——我的心像是被锤子重重的击了一下，我看见了漫天闪耀的星辰在我的眼前，但是当我仔细一看，我却发现那对狭长深黑的眸子里蕴积着点点亮闪闪的骇人怒意，而我的唇也贴在另一张宛若樱花花瓣般的薄唇上，我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我“得罪”了贺茂府的第一贵公子，贺茂保宪大人的宝贝儿子，未来的阴阳师——贺茂光荣！

　　莫名的羞赧和燥热蓦地蹿上了我的心头，我手忙脚乱的从这个软软的“肉垫”上爬了起来，被我压在地板上的贵气少年，俨然一脸愠怒，那张俊美的脸上不再平静，那对狭长深黑的眸子也不再星辰闪耀，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略带绯色云霞，怒气冲冲的却依旧清朗傲裾如昔的脸蛋。

　　我不敢看这个被我无意“得罪”的少年，但是我又不得不正视这个事实，我的确是做了一件不容原谅的事情，况且我还是一个女子······我后悔不迭，就算现在的我捶胸顿足也是没有半点用场的，因为我看得出，那个满脸愠怒，绯红云霞飘然而至的贵气少年现在火很大，深黑的眼眸深处泛起了点点薄怒。

　　我低下脑袋，偷偷的咬了咬唇，虽然自知理亏，但是也不想放弃为自己申辩的机会。

　　“那个，我是，其实——唉呀，我想说的就是其实我是不小心，不适故意跌在你身上更不是故意要拉你当垫子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才······所以，所以希望你不要生气，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计较。”事到如今我除了为自己辩解外还不忘给自己挽回已经失掉薄面。

　　显然，还在生气中的贺茂光荣被我的这句完全没有逻辑的话给怔住了。清朗傲裾的脸上绯红虽然正在逐渐褪去，可是眼底的薄怒却没有丝毫退让的意思，也好，如果他要骂我，我也就只能乖乖的接受了，谁叫我不小心“得罪”了人家呢。

　　“小松，光荣你们坐在地上干嘛？”从移门处传来的声音把我和尚在生气中的贺茂光荣和正在怔惘中的我给震了一下，我们两个几乎是同一时间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处。

　　移门外站着三个人，自左到右。

　　猫又、贺茂保宪大人，父亲大人。

　　三位皆是身形高挑修长的俊美男子。

　　当我看见那抹熟悉的俊逸身影时，我慌忙的把散落满地的糕点茶水水果给收拾进那个打翻在地的案几上，毁灭证据后，我才以自以为最淑女的姿势“优雅”的从地板上爬起来，理顺了衣服，一脸笑意的望向站在门口的几位大人，两位大人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解和疑惑，大概是不明白那些好端端的点心茶水为何会打翻在地，更不明白为什么我们会狼狈的坐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