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之小郎中》顾一砚

63、卜卦算命

　　天雷轰鸣，仙界碎片摇摇欲坠。
　　朱砚冲入天雷中，骤降的天雷灼伤他的肌肤，他却似无所觉，双手徒劳地挥舞，试图聚拢灰飞烟灭的青年人。
　　青年的容颜却愈发模糊，临别之际的话语也开始在脑海中消退。
　　不能忘！
　　他撕开袖袍，指尖化为利刃，在手肘上一遍又一遍地写下“楚拙”二字。
　　后一遍的楚拙二字尚未成形，前一遍的名讳便已然消散。
　　他双手鲜血淋漓，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却依旧无法雕刻下青年的姓名。
　　朱砚泪水夺眶，跪倒在地，哀求道：天地法则，各界神仙，如果你们真的存在，求您帮帮我，让我不要忘记！
　　脑海中邪灵翻动，梦境邪灵张牙舞爪，一口吞下了小铜卦的因果邪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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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铜卦早已记不起自己的亲生父母，自他记事起，便是城南水渠处的小乞丐。
　　水渠处聚集着许多无家可归的乞丐，这些乞丐聚成了一个小帮派，如小铜卦这样的小不点，有的被打断了腿脚，拖到市区乞讨，更为机敏一些的，便会由“大师傅”教些坑蒙拐骗的技巧。
　　小铜卦运气好，学得了一手偷窃的本事，只是随着水渠乞丐的臭名远扬，市民都对这些乞丐们敬而远之。
　　闲暇之时，小铜卦便会百无聊赖地蹲在街头，打量着来往的行人，寻找着潜在的肥羊。
　　街头有一个瞎眼的算命先生，终日拄着个“铁口直断”的算命幡，大咧咧往地上一坐，便开始吆喝。不像是卜卦算命的先生，倒像是青楼里没脸没皮的妓子。
　　小城不过偌大点地方，诚心信道的没有几家，大多人都只在逢年过节或是红白喜事时，来算命先生处算上一挂，求个喜气。
　　小铜卦恁地瞧不起这老头，算命的真本事没有，喜气话倒是一说一箩筐。他的竹签桶里，似乎永远都只有上上签。
　　他摇摇头，老大不小的人了，一点本领也没有，算命靠瞎扯，还不如自己一个六七岁的小孩，至少还有偷东西的本事。
　　不过算命先生有一点让小铜卦羡慕得紧——这老头识字！
　　读书识字，这可是只有大户人家才学的起的本事！他水渠帮的“大师傅”就曾经在私塾中偷学过半年，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嘴里时不时蹦出些深奥的词汇，让小铜卦钦慕不已。
　　不过近来衙门严打地痞乞丐，他每天偷来的银子和粮食都要全部上缴，只留下一个馒头充饥。
　　小铜卦心中不忿，明明都是自己劳动所得，凭什么给那些耍滑偷懒的大乞丐！
　　他便将偷得的一部分吃食藏在街头的狗洞里，以备不时之需。
　　某一日，他行窃时被一户人家逮了正着，大家主气不过，把他关在院子里饿了好几天，又打了一顿，才丢出门外。
　　水渠帮的大师傅很快找到了他，一脸阴沉，说他私自窝藏偷窃的银两。
　　小铜卦无力地反驳，却并不被大师傅相信，腿上的伤还未痊愈，又被大师傅狠狠踩了几脚。他拖着断腿，领着大师傅，艰难地爬到了他藏食的狗窝。
　　却不料前几日下雨，偷藏的干粮被打湿，已经发了霉。
　　气的大师傅又朝小铜卦踹了一脚才愤愤离去。
　　小铜卦饿的前胸贴后背，捧着长毛的馒头，嚎啕大哭。
　　最后实在忍不住，抓起发霉的馒头，就要塞到嘴里。
　　那个时候，算命老头突然出现在他对面，拍掉了他手上的馒头，又塞给他一个热腾腾的烧饼。
　　小铜卦一边狼吞虎咽地嚼着烧饼，一边流着眼泪和鼻涕。
　　算命老头嫌弃地用多年没洗的道袍给他抹了把脸，说道：“小乞丐，前些日子，我的算命幡杆子断了，你帮我做一把木杆，我教你算命怎么样？”
　　小铜卦有些忸怩：“能教识字么？”
　　算命老道哈哈大笑：“算命和识字都教。”
　　小铜卦将啃了一半的烧饼珍贵地放到怀里，咧嘴笑道：“那顶好咧。”
　　梦境中，小铜卦见到了阔别许久的邋遢老道，依旧在车水马龙的街头，老道朝他招招手：“快来，我帮你占了个好地儿。”
　　小铜卦应允一声，颠颠地朝老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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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地长跪的朱砚脑海陡然炸裂开来。
　　小铜卦终于沉溺于邪灵构建的梦境中，身死道消。
　　梦境邪灵一口吞下因果邪灵，光球再次膨胀，陡然破裂，化为三个小光球。
　　构建梦境的清水县邪灵，招魂的洛城邪灵，和小铜卦身上抹除因果的邪灵。
　　三个邪灵光球在朱砚的识海中互相撕咬，冲撞着朱砚的灵魂。
　　他头痛欲裂，却借着这三个邪灵的能力，窥见了原本无法见到的场景。
　　他看见了楚拙消散的灵魂与纷飞的因果！
　　朱砚强撑着身子，识海中扯住了洛城邪灵，白光所至，四散飞逸的灵魂重新聚集，凝成了青袍青年的身形。
　　他又抓住了小铜卦的邪灵，白丝破皮而出，如同一张轻柔的手掌，聚拢了飘散的因果，将他洒落于青年身上。
　　因果入体，楚拙再次与世间恢复了羁绊。
　　朱砚也终于记起了楚拙的一切。
　　清水县相遇，同生共死，此后互生情愫，于洛城互诉衷肠。
　　这是他的楚兄，他在这个世界，最最亲近、最最依赖之人。
　　识海中，三个邪灵已经将朱砚的灵魂冲击地千疮百孔，朱砚努力维持着身形，晃晃悠悠朝楚拙走去。
　　眼看已与楚拙近在咫尺，似是一踮脚，便能投入楚拙的怀抱，身子却已经动弹不得。
　　他低下头，愣愣地看着穿过自己胸膛的那只手，灰色袖口，绣着道教的纹理。
　　耳边响起了褚清明毫无感情的声音：“你且去与铜卦师兄作伴吧。”
　　紫电依旧轰鸣，仙界碎片似是无法支撑，陡然碎裂开来。
　　随着褚清明一甩手，朱砚犹如断线的纸鸢，落入纵横交错的时空裂缝中，身躯也随之被切割成碎片，消失不见。
　　仍是魂体的楚拙紧跟着纵身一跃，追随着朱砚的身影，没入裂缝之中。
　　仙界碎片片片崩落，一片辉光闪烁，进入仙境碎片的所有修士，不论死活，都跌落在皇宫之中。
　　两弯仙气泉眼，也幽幽的悬浮在皇宫之中，喷泻着仙气。

作者有话说

　　年后第一周就是考试周，不能日更啦，要改成隔日更，下周五结束后会恢复日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