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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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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蓝启仁腹议着,却没有说出来。
对于魏无羡,他真的是恨铁不成钢。
明明心性极好,性格却如此顽劣不堪。影像中的他才答应了忘机要好好表现的,结果课堂上虽然比之前好上许多,却依然有着不少的小动作,而且还差点儿就跟人打架斗殴,如今还敢偷偷下山买酒带回云深不和处!
固然那黄存仁不是个好的,可是他既然见着了,便该向师长报告此事,而不是跟人逞凶斗狠!
想到此,蓝启仁的脑子便隐隐作痛,不由得想起了魏无羡的母亲,他昔日的同修,修真界第一人抱山散人的弟子,藏色散人。
当年,那位女修藏色散人有幸得自己兄长青衡君青眼,邀请她来云深不知处听学,也是这般搅得这处清静之所无宁日可言的。如今她这个儿子,虽说不上青出于蓝,但很显然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但最重要的是,听学结束后,藏色散人自然就得出云深,可她这个儿子却是自己侄子未来的道侣,可是送不走的!
为此,蓝启仁觉得自己的头发都白了好几根。
可是,再一想想影像中魏无羡所受的那些苦,便是到了如今与忘机两情相悦并结为道侣之后,也照样命运无常……那些本该斥责于对方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口中了。
‘也罢!’
蓝启仁想到:‘蓝氏家规本以雅正为主,往日里总强调仪态,可是正才该是根源。只要魏无羡初心不改,自己这个未来的叔父,便是眼不见为净也就罢了。总不能……总不能再如影像中那般,让这个孩子再受这本就不该受的苦。’
不知不觉间,蓝启仁对魏无羡的底线已是一退再退,直到现在,十分干脆到连眼不见为净都给省了。
相较于蓝启仁对于魏无羡的恨铁不成钢,其他学子们对于影像中魏无羡的待遇,就只能用羡莫嫉妒恨来形容了。
即使是耍花枪,但最终蓝忘机还是会让魏无羡喝酒夜游,云深三千家规,总是束缚不了一个魏无羡。
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即使知道魏无羡对于蓝忘机的特殊性,可是再一想想在拜师礼前念了好几个时辰的三千条家规,再看看影像中的魏无羡拿着酒爬屋顶的模样……他们就算再怎么装作不在意,但心底还是难免泛酸。
幸而他们还不知道这云深不知处的吃食让人难以下咽,而且因为蓝氏先祖伽蓝出身,是以吃的药膳以素为主,否则他们看到影像中魏无羡却能吃蓝忘机亲手烹饪的美食,其中更是不乏肉类的话,那么那股子酸水怕要直接淌出来了。
至少,在云深不知处求学,如今已然是第三年的聂怀桑,早在一开始就看透了一切,并在心中对此感叹不已了。
不过,他对于影像中魏无羡所说的那句“我以后再也不会忘记曾与你成亲了”持怀疑态度。毕竟聂怀桑最喜欢看话本了,而每每话本中男女主角说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这样的句式时,总会很快就人为的或者自然而然的食言。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魏无羡在一阵悦耳的鸟叫声中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跟我回姑苏,慢慢说明白!”蓝忘机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脸上的神色比之以往的清冷,更多了几分那严肃。
“姑苏?就是那个戒规三千多条的地方?”魏无羡语气冷漠,脸上带着几许不快,他摇了摇头,道:“我才不要去。”)
“蓝湛,你终究还是把我带回来了。”过去的记忆从脑中浮现,魏无羡却再无当时的戾气,反而多了几分疲惫和淡然:“可你这是绑架。”
蓝忘机原在抚着一曲清心音,闻言后怔了怔,随即恍然。
魏无羡没有注意到蓝忘机有什么不对劲,他从床上坐了起来,道:“好一个蓝氏双璧含光君,竟不顾我的意愿将我带来此处,所以,我这算是被人囚禁起来了吗?接下来是要抄戒规还是罚戒鞭,听说你们姑苏蓝氏戒鞭一鞭伤经动骨,且永不消除。”
蓝忘机手下琴声泠泠,道:“不会,你是自由的。”
魏无羡闻言愣了一下,随即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放我走。”
蓝忘机道:“好,去哪里我都陪你。”
魏无羡本想拒绝的,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少顷,他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好。”
应承的话说出了口,魏无羡便觉得心一松,方才发现,他是愿意蓝忘机陪在自己身边的。就算……就算他只是以看管邪魔歪道的心态跟在自己身边,也无妨。】
“魏公子这是又忘了。”
“看起来是如此。”
“瞧这情形,莫不是那射日之征时?”
“这可就不清楚了,毕竟我们都没有经历过射日之征,但影像中魏公子的回忆里他自己的形象怕是戾气有些过重了些,看起来是他修行诡道之术的时候吧。”
“修行诡道之术的时候?那必然就是射日之征时期没错了,只是不知道是射日之征时,还是射日之征刚结束。”
“说不定是射日之征刚开始的时候呢。”
“什么时期不重要,反正后面我们总会知道的。不过,魏公子看起来是想回云梦莲花坞了吧?毕竟射日之征还没开始,莲花坞似乎就已经被岐山温氏给……”
本来议论得正热闹的大家突然安静了下来,也许还没到噤若寒蝉的地步,可也是缄口不语了。
【云梦江氏是四大家族之一,虽则在射日之征前,因反抗岐山温氏而惨遭血洗,偌大个莲花坞只活下来三个人,但当年在射日之征时有夷陵老祖为江氏立下赫赫战功,江氏的名头也吸引不少散修加入,如今早已不坠这四大家族的名头了。
魏无羡在其中固然功不可灭,但江澄同样也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的莲花坞,与过去的莲花坞早已有所分别,不只是因为它修筑的与原来不同,更因为两代宗主的脾气是天差地别。
江澄与少年时期最大的区别,便是不苟言笑,弟子们敬他畏他,却很少有人像对其父亲一样爱戴他。索性他自己也并不在乎,整日里暮气沉沉的,比起其父江枫眠,倒是更肖其母虞紫鸢。
这日,江澄正在试剑堂中处理宗务,一名门生上前来禀报,道:“宗主,仙督传令,今日带朗月君来访莲花坞。”
一句话说完,那门生又上前,凑近了江澄的耳边悄声道:“仙督还说,请宗主将大小姐牌位暂且收起来,具体缘由稍后告知。”
江澄皱着眉头,心想:‘这对夫……又搞什么鬼?一天天的不让人省心。’
江澄虽是腹议了好一阵,但到底还是依言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