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秘之钥》voldemorte

68、05

　　安珀的操作让这群治疗师发现了新大陆。他们不但熬了通宵，还转头就带了更多学生过来……
　　安珀在执法部客房睡到中午，吃完饭准备走人时，还听到那个“教学材料”在哭天喊地：“……我都招了，为什么还这么对我……”
　　炽焰澄明化身飘过走廊，语调十分快乐地回了一句：“这么对别人当然不够人道，但你吃了‘天堂’，感觉不到疼，不算虐待。”
　　安珀偷笑——塔维尔正要去收回结界，没有结界防失控，别说被当教具的案犯，治疗师精神状态稍有不稳也容易失控。所以，并不会继续了——但从人到金钥匙都选择继续吓他。
　　执法部上下忙于抓人结案，拉瑟弗副部长只匆匆提了一句“回头给你们算奖金”，抱着卷宗一路小跑绝尘而去。安珀和塔维尔对视一眼，在文件上签完字就堵着面前的办事员问：
　　“北城小石坡路怎么走？”
　　办事员是个刚晋超凡的新人，一脸惊讶地扶了扶眼镜：“伊斯塔瑞前辈，你的父亲已经派管家来外面大厅等候了。”
　　安珀：“我的啥？！啥？！”
　　——是我耳朵有问题还是你看走行了？！
　　办事员看着文档念：“你的父亲——现任提比琉斯（Tiberius）公爵，维吉尔大公。派遣家族总管阿明塔斯（Amuntas）·伊斯塔瑞来接你回家。”
　　安珀……安珀深吸一口气，摁住自己当场想骂人的冲动。
　　——这种乱认小孩的缺德事儿效率这么高的？！还都公爵起步？！我这是要走成“父可敌国”路线？！
　　——嗯？伊斯塔瑞？
　　安珀摸出眼镜——银钥匙·真光之瞳——往脸上戴好，接过塔维尔手里的千光织别到衣袖上，淡定往外走。
　　岩洞大厅正中站着一个头发花白，身形笔挺的长者，逆光中银灰色斗篷上有金色的符文闪闪发亮。他看到安珀从旋转步道走上来，露出和善的微笑。
　　是个伊斯塔瑞——看徽章是五级创造者，但安珀敢凭灵视里的光焰保证对方起码有地上代行人实力，还贴身带着一把匕首造型的银钥匙。
　　安珀板着脸：“前辈，我不是你家的孩子。”
　　“阿娜丝塔夏小小姐，”阿明塔斯·伊斯塔瑞说，“虽然是艾希大人吩咐我来接你回家，但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知道艾希大人没认错，你一定是维吉尔少爷的亲生女儿。”
　　安珀抽了抽嘴角——艾希——艾希·伊斯塔瑞，金钥匙·七宝琼枝的名字。
　　这……这……这属于金钥匙逻辑里的回礼方式么？！我送它一个化身，它送我一个爹？！这到底是我比较惨，还是被无辜拖下水的维吉尔比较惨？
　　——哦，维吉尔可能并不在乎，兰瑞莎说过他不但登报宣称欢迎认亲，还作风非常嚣张地把都灵帝国的托雷斯侯爵一起点名了……
　　（所以大概最后是托雷斯侯爵比较惨……）
　　炽焰澄明化身火球晃晃悠悠飘过来：“阿明塔斯，这么快就来接人啊~”
　　塔维尔眼疾手快一把捞过炽焰澄明，像捏抱枕一样在手里挤压拉扯：“哈！是你安排的？！跟我抢人？！”
　　塔维尔早就不记得七宝琼枝灵讯里那句：『希罗城是吧，你给我等着！』
　　炽焰澄明扭动逃脱，着急狡辩：“兄嘚，真不是我！——咳，兄嘚，有人出钱出力出地盘帮你养契——呸，养学生，不好么？而且我的议题是‘日星灵耀，缘何而明’，兄嘚，你这孩子不是治疗师么？不相干啊！至少得是个会放火的吧？”
　　阿明塔斯严肃脸：“炽焰澄明大人，当众提出议题是不合适的行为。”三千多年未解的议题，万一旁人听进去了，琢磨起来会失控的。
　　炽焰澄明丢完议题转头就跑——它一个临时化身可没法跟塔维尔人偶体打闹，被拆了还得费劲重做。
　　安珀考虑了片刻还是决定跟阿明塔斯这个老管家走。
　　没什么复杂理由——昨天买的生活用品出事后送给病号们用了，希罗城这立体迷宫地形她实在不认识路，一下午别说购物了，找回家都有点困难。
　　而这位管家，是乘小型飞空艇来的。
　　这艘飞空艇涂装与执法部那些截然不同，是下半截像天穹一般的苍青色，上半截岩石灰交织着深深浅浅的棕绿色块迷彩。灵视下，飞艇遍布肉眼不可见的瑰丽紫色纹路，就像是有只触手怪缠卷了全船打算吞下去。
　　走上舷梯前安珀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管家阿明塔斯就叹了口气，解释：“小小姐不必在意灵视中的污渍——这是维吉尔少爷自用的飞空艇，前几天与维沙格家佐斯（Zoth）少爷玩闹，弄成这个样子的。”
　　——熊到“发粪涂墙”是吧？那个紫色灵光我见过类似的，超凡材料，星冠章鱼的毒液。
　　——回头一定得问问七宝琼枝，这个爹能退货吗？
　　安珀心态有点崩，但是看腰杆笔挺的老管家小心翼翼看自己反应，很违心地应了一句：“其实还挺好看的，有北大陆画家弗兰提斯克（Frantisek）先生的风格。”
　　兰瑞莎的家庭教师天天挂在嘴边批判，认为“绘画风格非常狂野，一点也不贵族”的那位脾气很大架子很足的贵族画家——但是在北大陆艺术圈子里他名气很不错。
　　阿明塔斯对这个意料外的回答愣了愣，转身领安珀到座位上的时候显然有点忍俊不禁。灵视里安珀发现他到嘴边摁回去一句：“弗兰提斯克的风格？小小姐骂得真委婉。”
　　安珀：……不我其实没想骂……但既然你看起来很高兴就算是吧。
　　这个飞空艇几乎整个客舱内壁都是单向通透的，只在座椅茶台下有小块粗毛线编织的地毯。安珀一眼就能看见舱体内衬着的灰白色龙骨，以及上方堆叠的一个又一个云朵般的气囊。
　　左右放眼望去，全是云上风景。
　　老管家阿明塔斯慢条斯理给安珀介绍起提比琉斯公爵家族——传承千年，家主兼任王国四位执政官之一，封地在卡拉瑟雅王国东南的托帕河谷和蓝影平原，信仰哪位正神的都有，和卡拉瑟雅王国其他贵族关系十分友好。由于家族旁支如今不到百人，维吉尔少爷拒不成婚还没有兄弟姐妹，家族旁支的孩子都被接到了城堡里一起教养……
　　安珀顺势结合穿越前看过的漫画影视，脑内演绎出了史诗般浩大，延续千年的宫斗政斗宅斗、下毒栽赃偷天换日……以及一出又一出古堡密室杀人案……
　　——啧啧……
　　“小小姐，你在想什么？”
　　安珀抬手揉了揉脸，赶紧转移自己注意力：“抱歉，有写字板么？我在考虑一个议题。”
　　这个世界纸张很贵，质量也不太好。正式书籍用的还是羊皮纸，而教会卷宗之类的东西用的是莎草纸和绢纸。即便是记事本、报纸和消遣读物，那个手感对安珀来说也跟草纸没差。
　　安珀说的写字板是种涂漆涂蜡的木板，用木签写字后只要烤热蜡层一抹，字迹就会消失，可以这么重复使用。
　　结果老管家立即从茶台下抽出一叠押花信纸和一只银笔。
　　真·银做的笔，能在纸面写出比铅笔稍淡的痕迹。
　　安珀立即埋头画坐标飙公式推演——她总不能跟老管家说“我刚才走神是因为在幻想你家维吉尔少爷的一波三折探案悲情戏”？
　　塔维尔好奇探头：“议题？”
　　安珀：“啊，要解决刚才那个议题需要很多前置条件，我先试着推演一下其中纯数学的那部分……”狭义相对论在大学物理的课后兴趣内容里，不算难如登天，她只需要跟着参考书过过脑子理解每一步。
　　“刚才？”刚才不是在说提比琉斯公爵家族，有什么议题了吗？
　　“‘日星灵耀，缘何而明’那个。”
　　“住手啊啊啊啊——”塔维尔恶龙咆哮，扑过来抢笔，“我哪儿不好了尊上你怎么就想要炽焰澄明那个二狗子了啊？！”
　　老管家阿明塔斯一脸震惊地后退一步，掏出个单片眼镜擦了擦，戴上，再看一眼。
　　——尊上？哦，这个居然是小小姐契约的金钥匙，那没事了。
　　塔维尔举着笔一脸委屈，安珀揉着额角哄：“我说了只是前置条件，前置条件很多的，我不做点内容出来铺条路，它岂不是得等个几百上千年才会遇见契约人……”
　　“它有没有契约人都会好好工作的，已经等了三千年了不差下一个一千年！”
　　塔维尔才不留半点机会给别的金钥匙。
　　七宝琼枝留在现世没走，就是因为影月之主带了别的金钥匙去虚空没带它！
　　“……好好好，换一个……”安珀让塔罗牌大厅喷泉上展开的物理资料化成光点落回去，换化学资料上来，“金圣徽给我，我先核对点资料。”
　　她看了一眼老管家阿明塔斯，对方心里正笑嘻嘻的盘算着替塔维尔保密，以及“怎么安置客房才能让小小姐离她的金钥匙近一点”。
　　不愧是七宝琼枝的人。
　　然而这个世界超凡影响过于严重，化学研究几乎还在纯粹的“炼金术式”探索阶段。飞空艇落地前，安珀到底没能确定从哪里入手写点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