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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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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了?”
谢时到家的时候,林彦钦已经回来,客厅里的电视一个人唱着独角戏,林彦钦坐在长椅上埋头做着工作,各种资料文件摆了一茶几,听见开门的声音百忙之中抽空偏头打了个招呼。
谢时摁熄手机屏幕,屏幕熄灭前隐约可见聊天页面里躺着来自一个微信名叫英俊的帅比的消息
英俊的帅比:虽然我超级想知道事情后续,但我有课[大哭]
英俊的帅比:等事情处理完了一定要告诉我结果啊!小时
谢时回复了个。表示已读。
过了片刻,谢时手机又嗡的震动了下,谢时心想这人还没完了,磨磨蹭蹭举起手机指纹解锁开。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不是英俊的帅比同学,而是此时就跟他呆在同一个屋檐下仅有五步之遥的林彦钦。
微信上是一笔转账,数额不小,至少对于现在的谢时来说。
平时吃住都有林彦钦负责,说实话他没有几个花钱的地方,上次打算去买衣服也因为意外泡了汤。
谢时抬起头,林彦钦刚好熄屏把手机放到一边。
“学长,你忽然给我转钱做什么?”谢时问。
林彦钦笑了笑:“上次你帮忙处理了我姐那事,我舅不仅付了相应的费用,还把我之前给他帮忙的钱退了回来,这本来就是你赚的钱,这段时间工作太忙了我都忘了。”
谢时点了点头,指尖轻戳面不改色退回了转账。
林彦钦不需要拿起手机看,只用余光瞟了一眼便知道了,无奈道:“小时,你这是做什么?”
“我跟着学长你蹭吃蹭喝了这么久不说,光是住院费用就是一大笔,这钱虽然只是九牛一毛,但我会还清的。”
蹭吃蹭喝的是原身,但是擦屁股的是他,谢时伸手搓了搓脸,觉得自己有点牙疼。
林彦钦似乎顿了顿,继而露出一个笑,白炽灯的灯光映进他的眼底,他说:“谁说让你还了?”
谢时道:“你不让我还我就不还吗?”
林彦钦满脸无奈,真是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会儿我有点事,可能要上去一趟。”谢时说。
林彦钦有半天没反应过来这个上去是去哪里,问:“什么事?上哪儿去?”
谢时简单说了林琴的事,林彦钦觉得唏嘘:“说起来这么久了,我才知道林姐她全名,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说完他又想起来初遇小胖时那一顿抽,他应该替遇到小时的鬼担心一下。
谢时洗了手戴上围裙进厨房去做饭,随口应声:“没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
只要是谢时负责做饭,就一定不会像他潦草应付,最起码卖相上来说是没问题的。
饭桌上林彦钦拉着一张脸,在心里打了好久的腹稿,谢时慢条斯理夹着菜往嘴里喂,一边瞥了他几眼,似乎就想看他什么时候才能跟自己达成和解。
事实上他高估了林彦钦自我调节的能力,谢时一碗饭都快见底了,林彦钦才猛地放下筷子道,喊了他一声:“小时。”
谢时咽下口中的菜,才放下碗问:“怎么了。”
林彦钦看着他,似乎又好像只是盯着某一个地方在发呆,双眉微拢:“我之前就想问了,你真的打算要入这一行了吗?你以前不是最排斥的就是神神鬼鬼的东西吗?”
谢时漂亮的眼珠微微一动,似乎在斟酌怎么说。
林彦钦没有刻意的去等他的回答,便又垂下头道:“我以前见过很多这行不得善终的人,他们都死于非命,这一行或许风光一时,但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我希望你好好考虑考虑。”
阴阳游走,窥探天机,逆天改命,这哪一个挑出来都不是什么好词,大多数人确实是没好下场。
他虽然自苏醒时便不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要到哪里去,但唯独明白一点,这行是他的宿命。
惨白的灯光下,他手腕上的黑线愈发明显。
谢时瞟了一眼,心中自嘲道多管闲事吧?报应这不就来了,还得是现世报。
谢时复而抬眼看着坐在灯下的林彦钦,似乎想从他伪装的外壳下窥见一点外壳下隐藏的秘密。
世界上每一个人都有很多秘密。
他知道林彦钦有事情瞒着他,而他自己也有,扯平了,因此他从来没有试图探究过或者是出言追问。
惯例是谢时负责做饭,林彦钦负责刷碗,谢时刚吃完,林彦钦就自觉站起身收了碗筷进了厨房,屋子里陷入安静,只有院子里偶尔传来细小的虫鸣声。
院子里那片林琴提过的她母亲最爱的玫瑰园早已不在,谢时却仿佛能从这些桌椅板凳乃至门框桌柜上一点陈年的痕迹窥见一点那对两夫妻生活的气息。
谢时简单洗漱了下就进了房间,今晚的月亮格外明亮,月光撒在院子里,星星稀疏的分布在天上。
月亮逐渐升高,客厅里的光灭了,紧接着是隔壁房门被关上的声音。
谢时躺上床,两只手垫在脑后,阖上眼睛闭目养神,脑中回想着林彦钦的表情和话,他看得出来林彦钦是真的担忧他的安全而不是装腔作势,况且这样做对他也没有任何好处。
意识逐渐被睡意取代,谢时睡了过去。
‘嘎吱嘎吱——’
果不其然,他又在午夜时分听到了院子里的声音,谢时无声睁开眼睛,反应片刻后坐了起来,下床走到窗前开了阴阳眼。
他又看到了那个穿着寿衣的老者,只是不同的是这次这个老者的身影似乎模糊了一些,白色的寿衣上似有有星星点点的斑状血迹。
不过这一次,院子里的老者没有在院子里一待就是一宿了。
大概站了一两个小时,谢时看见他忽然动了,他模糊的影子慢慢的飘过来穿过窗户直接进了房间,谢时就站在窗前瞧着他,但他却像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直直的飘到床前,床上空无一人,他却就站在床前定定的盯着床,偶尔发出一声咳嗽声。
老者慈眉善目的,脸部的肌肉因为年纪太大松弛的垂下来,皱纹遍布整张脸,仍然保持着死前的模样,
谢时这时候才知道,他第一天住进这个房间的时候,那半梦半醒间的咳嗽声是哪里来的。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张老式木床应该就是老者生前睡过的,那他现在是在缅怀生前?
谢时也没打扰他,也不知他到底在看什么,还看了挺久,最后他似乎是抬头往天花板上看了一眼,身影慢慢模糊不清直至消失。
谢时心中咯噔一声,他往身上贴了张符然后就往外面冲了出去,有了这张符他连门都不用开直接像鬼魂一样穿过去,三步作一步往楼上奔。
屋里里漆黑一片,唯有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照亮了大半个屋子,林琴的卧室要温馨许多,衣柜梳妆台吊椅都不少,壁挂书架和地毯,她养的那只贵宾犬就睡在窗台下的窝里。
这栋楼……应该说这周围的房子都是几十年前的老房子,住的人已经不多了,房子里的窗户不是推拉式的窗户,而是那种两扇需要用手关还要上锁的旧式窗户,朱红色的窗台特别复古。
此刻两扇窗户是关上的,但是没有上锁。
床上的林琴陷在噩梦里,眼皮下的眼珠不安的疯狂转动着,原本放松的眉头也开始慢慢皱起,好似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那两扇原本关得好好的窗户忽然打开了,窗框撞在墙上发出巨大声响惊醒了熟睡的贵宾犬,它耳朵抖了一抖,抬起头颅四处看了几眼,一阵阴风刮进来。
床上的主人似乎并没有被惊醒,仍然困在梦魇之中,房间里有一个林琴从一楼也就是她父母曾经住的房子里搬上来的老式衣柜,柜门也嘎吱嘎吱作响,打开了一条缝。
卧室的门紧闭着,客厅传来响动,贵宾犬看了一圈也没看见什么东西,但作为狗的直觉告诉它,主人此时的处境并不安全。
它的牙缝里逐渐挤出呜呜的警告声音,客厅响动似乎更大了,它迅速站起来朝着卧室门也就是客厅的方向狂吠。
它的叫声终于把林琴从噩梦里抽离出来,她猛地睁开眼睛才发现身上的睡裙已经被汗水浸湿完了,她额头上全是汗珠。
贵宾犬的叫声减弱了些,频率也慢了一些,林琴透过月光看清了它朝的方向,一时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打开床头的小夜灯,屋子里总算亮堂起来一些,没有那么恐怖了,她下床走到贵宾犬的窝边动作僵硬摸了摸它的头,狗没有拒绝让她摸,只是眼睛始终盯着卧室门外客厅的方向。
嘴里隐隐发出示警的声音,林琴顺着它的视线看过去,声音都在发抖:“玫瑰……外面有……什么东西吗?”
可惜狗听不懂她的话,只一味的朝着客厅的方向猛叫。
“砰——”客厅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这声音不小,哪怕她再想装聋都不可能了。
林琴简直头皮发麻,赶紧起身翻找半天,终于找到了上次在谢时那儿买的符纸攥在手里,壮了壮胆子道:“可能是进贼了,我……出去看看。”
说着,她手心里握着那符纸,随手挑了个趁手的重物,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卧室门,贵宾犬似是放心不下主人,也缓慢的跟在了林琴脚后跟几步远。
夜风从打开的窗户吹进来,掠过她的背,林琴被打湿的衣裙贴在身上,凉意几乎渗透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