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知所起》遇南山

12、考核

　　沈钰泽三人到酒店会议室时，会议室里泽盛娱乐的13位艺人，艺人身边的各种工作人员，和表演、台词、声乐三位老师都已在等着了。

　　陆之辰见众人跟沈钰泽蒋楠打招呼，也不时用好奇的眼神看他，看的他脸色通红，指着倒数第三排的位置，跟落后一步的蒋楠说了句“我坐这。”

　　说着往座位里面走了几步，选了个不太显眼的位置坐下。

　　蒋楠随他，推着沈钰泽往前走，走到前排摆着两人名字的位置坐下。

　　沈钰泽把手里拿着的考核评分表，分给前排的几位老师，示意在舞台上的白莹可以开始了。

　　白莹打开手里的话筒开关“下午好各位，咱们都是自己人，我就不说客套话了。请各位执行经纪人及艺人助理化妆师暂时离开你的艺人，是回房间休息，还是出去玩儿都成，考核结束后经纪人会通知你们来接人，五分钟离场时间。”

　　白莹话音刚落，各种交代助理的声音响起，五分钟后会议室里少了一多半人。

　　不稳定的因素一走，白莹看了一圈，或三两个聚一块，或只跟经纪人坐着的艺人们。

　　再开口便不怎么客气“我再说几句，沈钰泽先生是以实力伦英雄，我呢商人一个，能为公司盈利就是好员工，所以你们谁也别看不上谁。今日考核也请各位正常发挥，别来超长发挥那一套，考核是为更好的了解你们的实力，你的一次超常发挥，很可能影响公司对你的决策，走了不适合的路，那就及有可能一招棋败满盘皆输，所以各位不要紧张量力而行。好了各位经纪人过来拿你家艺人的出场顺利，前一个上场一下一个经纪人来找我拿考核内容，第一个考核的给十五分钟准备时间。”

　　白莹下了舞台，走到放着出场顺利和考核内容的桌前，9个经纪人过来抽自家艺人的顺序。

　　白莹看了眼抽到一号的人，问“方易，你的两个艺人周越和□□谁先？”

　　方易算得上泽盛娱乐老人了，因此他带的周越和□□都算得上当红小生，因为□□要出演蒋楠这次的剧，方易希望他能多一点时间准备，所以他选了周越先考核。

　　白莹把写着周越名字的台词纸给了方易，说“十五分钟之内准备好了直接上去。”

　　方易接过快步去找自家艺人，其他抽了序号的经纪人也陆续回了自己艺人那。

　　陆之辰看着舞台上表演的人，23、4岁的年纪，相貌俊秀亲和力十足的周越，再看看台下除了一位50左右的实力派女演员外的其他11位俊男美女，一股危机感直面而来。

　　不是怕他们被沈钰泽看上，而是这样一群青春靓丽的人，竟没人拿能下过沈钰泽，那他陆之辰又能凭什么得到沈钰泽的喜欢？

　　越想越丧气，陆之辰爬在桌子上出神，不知不觉间考核已过半。

　　台上刚结束表演的是演技外貌人气均十分在线的当红小生宋莯晨，蒋楠看过他的表演跟沈钰泽赞不绝口，说他可能会成为下一个沈钰泽。

　　这句话沈钰泽听过很多，他不太明白为何宋莯晨要成为下一个他，宋莯晨会有他自己的路。

　　也许甩掉下一个沈钰泽的名头才是宋莯晨的当务之急，不过他作为还算民主的老板他只会建议，至于是继续带着“下一个沈钰泽”的名头，还是丢掉那就看他自己和他经纪人如何选了。

　　蒋楠见沈钰泽没兴趣跟他谈论，自讨没趣的回头看陆之辰，本以为在好好学习的陆之辰，正爬在桌子上睡觉，他那个怒啊！

　　刚看过别人家那么优秀的孩子，然后再看自己家不争气的玩意儿。

　　他那个气呀，想起身去教训又怕影响到其他老师，只能坐着频繁回头瞪陆之辰。

　　台上的表演结束，沈钰泽在考核表上打过分后，回头看，见陆之辰爬在桌子上，笑说“他上午和我对戏，演技和宋莯晨不相上下。”

　　蒋楠满脸不可置信，十分怀疑沈钰泽被陆之辰迷惑了。

　　虽说陆之辰那小子长的十分好看，一双桃花眼时不时含情脉脉的是挺勾人，但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蒋楠真不敢相信，沈钰泽这么容易就被搞定“他给你罐迷魂汤了？”

　　沈钰泽接过几位老师刚打好的分数表，回头抽走蒋楠手里的，认真看着蒋楠“他演得真的还不错。”

　　随手翻到的剧本内容，就能准确无误的表演出那个角色的状态，台词也没出任何错出，想来陆之辰没少下功夫。

　　既有天赋又肯努力，小朋友真的挺不错的。

　　沈钰泽说的如此认真，蒋楠还是不相信，不相信那个赖唧唧爬在桌子上的人，哪怕他知道陆之辰提前一年请了专业的表演老师学习，仍然不能相信他的演技能和宋莯晨不相上下。

　　蒋楠看看沈钰泽，再看看不骄不躁人气顶流实力上等的宋莯晨，再回头看没骨头似爬在那得陆之辰，蒋楠眯眼叹气没法看了，他真的是想把这孩子丢还给他亲哥。

　　蒋楠一直忍到最后一位表演完，把评分表扔给沈钰泽，跟几位还算熟悉的表演老师打了声招呼，说了句“有事忙，”就冲着陆之辰去。

　　蒋楠到陆之辰那排，晃动桌子，吵醒熟睡的陆之辰，打算把人叫出去再教育。

　　陆之辰听到动静醒过来，换了个对着蒋楠的方向爬着，眼里雾蒙蒙一片，揉了几下才看清蒋楠，才睡醒声音略微有点沙哑“怎么了？”

　　蒋楠凑近他咬牙放低声音“跟我出去，我好好跟你说说怎么了。”

　　陆之辰“哦”了一声，站起一半又跌回凳子，委屈的看向蒋楠“腿麻了。”

　　这一边揉一边哎呦呦哼唧，弄得蒋楠到嘴边的“活该”硬生生吞回去。

　　无奈隔着一个凳子数落他“你说说你，让你来学习，你到好补觉来了，就该让你坐前面，我看你还好意思睡觉。”

　　陆之辰轮换着轻轻敲打两条麻腿，酥麻感传遍全身，身上难受说话就开始不过脑子了“我看了，但是我更好。”

　　蒋楠在他左腿上拍了一把掌“在哪儿学的骄傲自满？你是不是想吃一顿竹笋炒肉？”

　　陆之辰麻感消退，醒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忙认错“我错了。”

　　“出去说。”

　　两人到门外，陆之辰站在会议室门口想着边听蒋楠教训，边等沈钰泽忙完。

　　蒋楠用捏住陆之辰手臂处的衣服“这刚考核完，表扬、批评、教导，说过去展未来，事情多了去了，沈钰泽明天都不见得有空搭理你，走了。”

　　陆之辰轻轻挣开蒋楠的手，看了眼会议室的门，满脸不舍得跟着蒋楠走，看蒋楠的背影似在看棒打鸳鸯的那跟棒。

　　陆之辰一路跟着蒋楠到了自己房间门口，陆之辰刷开房门作势要把蒋楠关在门外，蒋楠快了一步挤进房里。

　　陆之辰不满“你不回自己房间？”

　　蒋楠看了眼茶几上的几盒乐高零件，从一个盒子里抓了几个丢进另一个盒子里，还晃了几下，然后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茶。”

　　陆之辰看着那被蒋楠搞混乱的乐高零件，浑身发毛，快步过去蹲在茶几前“你出去。”

　　蒋楠看着陆之辰把那盒乐高零件倒出，翻找他刚刚丢进去的零件，呼吸越来越急促，眉头蹙的越来越紧，似在强忍，蒋楠感觉到他的不对劲，上前帮忙找，被陆之辰一把推开“出去，拜托你出去。”

　　蒋楠踉跄了两步，看着翻找的手开始发抖，他这才意识到他范了多严重的错误，不敢再刺激陆之辰忙出了房间。

　　蒋楠关上门，也不敢走，犹豫了好一会儿打给了陆之诚。

　　电话很快接通，那边传来“喂”声。

　　蒋楠快速把刚刚的事说给陆之诚，问他该怎么办？

　　陆之诚沉默了好一会儿“抱歉，这件事是我的问题，我隐瞒了小辰的一些情况，具体的情况抱歉不能告诉你，小辰那只要不是太亲密的接触，不动他的乐高，就不会有太大问题。他现在需要一点时间冷静，半个小时后我再打给你。”

　　蒋楠看了眼走廊里的摄像头，他不能长时间站在陆之辰门外，只能先这样，蒋楠担忧的看了眼房间门，叹了口气回了房间。

　　房间里陆之辰找出那几个零件，放回原来的盒子里，再把桌子上其他零件装回盒子。

　　脱掉外套，进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换好的镜子，擦掉脸上的水珠，这才平稳下呼吸。

　　情绪稳定下来，陆之辰开始后悔刚刚的行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呢？

　　不过几个零件而已，又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以控制不住？

　　连基本的情绪控制都做不到，陆之辰你还能干点什么？没用，你太没用了。

　　这种无能为力感让陆之辰更加烦躁，在他快要失控砸向镜子时，客厅里的电话响起，专属于哥哥的铃声，他拿起电话，长长的呼气吸气几次，才接通电话。

　　陆之诚听到他还算平稳的声音，心放下一半“喂，小辰在忙吗？”

　　陆之辰听到哥哥小心翼翼的关心，鼻头微酸“不忙啊哥，在房间准备拼乐高呢。”

　　陆之诚笑问“带去的乐高快拼完了吧？”陆之辰在茶几前坐下“没，一个还没拼完。”

　　想了想决定告状“刚刚蒋楠弄乱了我的乐高零件，哥你要给我做主，收拾他。”

　　陆之诚当然是他说什么是什么“好，我待会儿打电话骂他，怎么可以随便动别人的东西，没礼貌。”

　　陆之辰眼神微亮“动别人东西是不礼貌吗？”

　　陆之诚立刻回应“当然，你可不能学他，听到吗？”

　　陆之辰恍然动别人东西是不礼貌的，所以不是他在乱发脾气，不是他的问题，不是因为他的病，陆之辰一下子高兴起来“我知道了，哥没别的事我挂了。”

　　陆之诚笑说“这么着急？”

　　陆之辰不好意思的“嗯。”

　　“好，拜拜”

　　“哥，拜拜。”

　　陆之辰挂了电话，笑意消散，转动手里的零件，他远比他哥知道的聪明，也更加比他哥知道的清醒。

　　他知道蒋楠会告诉他哥，他也清楚的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让他哥不那么为他担心。

　　他对自己有清醒的认知，却也更加的无力，他是在清醒的看着自己下沉。

　　他奋力向前一步，一点风吹草动，他便下沉九步。

　　无数次想过放弃，可是远处的那点光，太吸引他了，在光能主动照亮他前，他必须要自己努力走过去。

　　陆之辰把手里的零件拼接到合适的位置，他也会找到沈钰泽周围最合适他的位置，然后坚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