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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   她依然记得在高一的那一年暑假,班级组织郊外旅行,旅行的细节她已经记不太清,只是在那样的机遇下,他们由相识变成相知。
      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之后,便经常和要好的朋友一起出去玩,也变成算是相近的朋友。慢慢地,他们开始互通短信,从每天一两条逐步增加。

      他是一个很有深度的人,高中生像他这样的很少见,有一种少年老成。手中经常捧着一本古诗词读得不亦乐乎。她开始很是费解,那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每到语文课只会感到头脑发昏,后来被他感染,居然也开始发现了其中的乐趣。
      他身上有着很浓的吸引人的气质,白皙的皮肤似乎会透出光来,头发卷卷,鼻子高挺。在某个闲散的午后,他坐在阳光下细细品着一杯香浓的绿茶,阳光洒在他身上,那一瞬间,世界已经停止。她呆呆地望着他,感觉有一股力量把她向着他拉过去,仿佛这个世界里只存在他们两个人。
      这时他对着她浅浅地笑,她回过神来,不知所措地向他还以微笑。

      他总是像个哥哥一样照顾着他,而她就是那个不谙世事总是闯祸的小女孩。当她和父母吵架,在友谊之中徘徊时,与老师关系紧张时,他总是在她身旁安慰她,劝导她。他时常提醒她抓紧课业,用心来呵护她。真是好笑,明明他也是同龄人,为什么我就情不自禁地要听他的话呢?她时常这样想着。
      可是有时候他又像是一个小孩子,当她与他开玩笑嗔怒时,他会笑着低头说:“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与他一起去书店,边走边说笑竟然走到了不知道的角落,才知道他竟然是个路痴!
      假期时候相约去爬山,定在早晨五点,他总会在五点准时按她家的门铃,可她还在睡梦中,他就在门外等着,一个假期三十几天他竟然从未迟到过。
      她有时在想,想她一样男生实在是很少,想着想着她竟然傻笑起来,她知道,她已经喜欢上他了。

      她早上习惯赖床,经常迟到。他便每天早晨叫她起床,两个人一路去上学。她晚上不想学习时候,便给他发短信,他便放下手中的事情认真陪着她,两个人经常聊到深夜,她便困得睡着了,他在那边等了很久,便猜到她已经睡着了,于是发过去两个字:晚安。
      第二天她看到那两个字,心里暖暖的。
      班中便开始有她与他的流言蜚语。
      他是班里的班长,因为性格温和所以人缘很好,班上的同学都叫他“大哥”,有几个调皮的男生叫她“大嫂”,她心里听着很开心表面上却装作不高兴的样子,于是冲着那几个男生发火,他竟然冲过去差点打了那几个男生。
      她心里非常难受,他为什么那么反感?难道是因为他不喜欢她?
      晚上发短信时,她故意把话题拐到了感情问题上,她问他:你有喜欢的人吗?
      手机屏幕突然闪了一下,他回答:有啊。
      她心放下了一些,开始问他一些跟他熟悉的女生的名字,并打上重重的问号。她希望他回答说,这些都不是,其实是你啊,傻瓜。
      过了一会,他回答说:为什么想是她们?
      她不知道如何回答,其实是希望你否定她们啊!她的心里狂号着,可是她不敢说出来。她握着手机,心脏怦怦地跳得很厉害。于是发过去:就是觉得你们很要好吧。
      这时候手机的灯光又闪了一下,他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别猜了,其实是你啊,傻瓜。
      她看着屏幕笑了起来,就知道是这样,她心满意足地想。
      这时候又一条短信跟了过来:开玩笑的。
      她已经不在乎了,她知道是他故作矜持才发过来的,如今她知道,他喜欢上她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过得很开心,虽然这件事已经没了下文,可是她想,过不了多久他就会跟他表白,她不需要做什么,只要等着就好。即使班上又传出另外一个女生喜欢上他的事情,她也没放在心上。
      可是时间过去了连个月,什么也没有再发生过,他们还是像往常一样早晚一起走,回家互相发短信,可以谁也没有再提起过这件事。
      而流言却愈演愈烈,他与那个女孩的关系更近一步,他和她之间的话题也出现了那个女生的名字。
      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在三月三十一号她向他发了短信,明天,我想你表白。
      他很快回过来:愚人节献礼?
      他猜对了。她想如果在愚人节说的话,他若是回复:我们在一起吧,是最好,若是拒绝她的话也可以以“愚人节玩笑”糊弄过去,起码不会那么丢脸吧。如果明明知道互相喜欢对方却因为矜持谁也不说出口,这样的感情永远也得不到证实。
      这一夜过得很漫长。
      第二日她便早早起床,心中起伏波澜,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她深吸一口气,心里暗暗想:成败就在今日。
      早上与他相见时,两个人都心照不宣,没有人提起这件事。
      以她的性格,他知道她是不敢说出口的,肯定时在晚上发短信,不知道他是否也在期待这个晚上。
      而现在的她,又兴奋又害怕,虽然已经为自己找好了退路,可是她还是很胆怯。
      愚人节过的其实很空虚,被几个同学开了无聊的玩笑,浑浑噩噩地挨到了放学时间,她的脚步变得更加沉重。
      回到家把书包往床上一甩,她便对着手机发起呆来。
      说吧,说吧,都跟他说今天表白了,食言可是不太好。
      不行,这种事情哪有女生先主动的,不能说。
      心中的两个声音在拼命地打架,可是她还是很难下决心。
      时针已经接近十二点,短信还是没有发出去,她的犹豫已经快让她食言了。
      “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打电话过来,她没敢接起,把电话扔在了床上,便手忙脚乱地按掉了电话。
      他怎么把电话打过来了?她心中一惊,电话又过来了,她不敢接,按了关机。
      关什么机呀!她后悔,但是仍然没有勇气打开电话。
      这一夜,他和她都失眠了吧,望着窗外的同一轮月亮,无论如何也睡不着,那月亮是那么刺眼。
      第二日,他们没有等彼此一起上学,在学校里也没有讲一句话,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就这样,一周过去了。
      那一日,父亲突然板着脸把她叫过去。这几日,她因为愚人节的事情一直心神不宁,没有注意家里人的变化。
      原来,那日母亲为她缴话费的时候发现她在一个月内同一个号码发了几千条短信,询问后知道那是他的号码。
      早恋!好大的一块石头压在她身上。再几个月就高考了,他们的女儿却在和班里男同学早恋,这是怎么可以!暴脾气的父亲直接把电话拨了过去,臭骂了他一顿,直接告知他不要再与自己的女儿交往。
      她的电话被没收,父亲开始接送她上学。
      就这样,他们之间微妙的情愫被泼了一盆冷水,几近熄灭。
      少年之间的微妙关系就像是蝉翼般脆弱,完全经不起风吹雨打。

      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在班上也不再说话。她开始拼命地念书准备高考。她想得很简单:大学!上了大学,一切就都会好起来,他们可以远走高飞,父母不会再干涉他们。她想或许熬过这几个月,他们就可以堂堂正正地在一起了。她以为,她以为,都是她以为,她以为他们之间就是这样默契的存在,就算她不说,他会懂。

      他好像并不懂,因为他恋爱了,就在高考前两个月,和那个追了他很久的女生。
      听到这个消息时,她的心像是刀绞一样,她看着他们并肩走在校园的各个角落,同学口中的绯闻女主角不再是她的名字,“大嫂”早就换做他人。
      他,变心了?不,他从没给过承诺,谈何变心?

      整夜整夜的失眠,于是便起床把头埋在题海里,开始越来越听话,对父母言听计从,她想用这样的高压麻痹自己,不想让自己的思绪闲下来去想他的名字,他的脸,他的点点滴滴。
      她想就这样永远的写下去,如行尸走肉一般对着习题册,铅笔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很是心烦意乱,手开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越是不想,脑海中却偏偏浮现出他的脸,一点一代你放大到满,于是她用力,再用力。
      “啪”,笔尖断了,思绪也断了,眼泪不听话地滴在纸上,她克制自己,别哭,千万别哭。胸口仍然是绞着疼,脑袋嗡嗡地响,她就是这样逼着自己,纵使内心如千万刀割般疼,别哭。
      抹干眼泪,继续写。

      她的生活越来越简单而麻木,就算看见他,也用习题把所有的思绪掩住。
      听说他陷入了感情纠纷,闹到家长和学校都知道的程度,知道他成绩开始下划,和那个女孩仓皇分手。
      这些事情,她看在眼里,为他难受,但是她拼命告诉自己,考得越远越好,再也不见就好。

      高考也是匆匆结束,七月热的让人烦躁不安。她翻出这三年来的日记,满满都是他的名字,他们的回忆。撕掉,然后嚎啕大哭,这是对自己,对苦涩的初恋,告别。
      发榜,她考得不算好,也不算太坏,去了一个很远的城市,因为她真的重新换一个生活,一个完全没有他的生活。他考的也不算好,但是仍然被家里安排到了一个很好学校的分校,估计以后的人生也都被安排得安安妥妥。
      同学毕业聚会,她实在不想参加,但是仍然硬着头皮被朋友拉了过去,倒是他只是出现了一下便借口离去。她背坐在那里,他就站在他身后,和大家寒暄了一下,然后借口离开。她坐在那里,后背僵直,自始至终没敢回头看他一眼。
      就这样也好,再见,再也不见。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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