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之交（上）》醉江眠

7、七

　　其实戏也没有什么好看的，一摆袖子，苑丞斐也不知那旦嘴里咿咿呀呀说的啥，其实苑丞斐就喜欢那股子热闹劲，偶尔传来人们的笑声，往往有几个小吃摊位，和络绎不绝踵接肩摩的人们。

　　“老板，二十串羊肉串！”苑丞斐喊到。

　　关照德捅捅他，在他耳边说， “点这么多，别到时候拉肚子。”

　　苑丞斐不停，一副能耐他何的模样，气的关照德想挠他痒痒肉。

　　其实很多事情从少年的时候就说不清楚，我们非常想要抓住某些东西，越抓不住越想抓越想抓越抓不住，却被另一种名为命运的绳子摆布着，做错了事回过头来，只觉得一些事情发生的时候毫无头绪。问：那当时自己在干什么来着？回：在抓东西来着。

　　在如昼的街市中，在苑丞斐大口的吃下一串羊肉时，斜光看见了黄莹莹和邱姝含。

　　关照德顺着他的目光回过头去，也看见了。

　　苑丞斐看不清关照德怎样的表情，也没兴趣，他瞅见了清纯校花黄莹莹羞涩的挽上关照德的手臂。

　　周围吵闹，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苑丞斐嚼了两口热羊肉吞下，辣的直吸气。
　　等吃完了羊肉串，两人还在聊天，邱姝含一旁冷淡的低下头玩手机，邱姝含这个人以前没接触过，不是很了解，关照德那一声李佳音，两人彻底黄了，他也没必要热脸贴人家冷屁股。除非遇到喜欢的，以后谈恋爱还是随缘了。

　　苑丞斐把签子都扔进垃圾桶，抽了两张纸擦嘴角，掏出钱包付钱。台上的戏子咿咿呀呀，他心也是太浮躁了，没耐心听他们讲什么，只知道是演什么婆媳关系的，无趣。

　　“这不是苑丞斐吗？你好！”

　　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来了两三个女生，长的有些熟悉，应该是班里的，苑丞斐摆出标准笑容。“你们好啊！”

　　“你也出来玩啊？”为首的那个女生问道。

　　苑丞斐回了个语气词，他想他还是不太擅长和女生说话。不过就算是这样也没有打消她们的热情。

　　以至于她们向他要联系方式，他也给了。

　　“时间有点晚了，我得回去了。”苑丞斐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十二点是苑上嬉给的门禁时间，他必须要回去。

　　和不舍的女生们到了别，他往停自行车的方向去，完全忘了还有个关照德。

　　直到自行车腾飞的时候，苑丞斐发现后座上有重量，他往后看去差点翻车，赶紧转回头你。“卧槽，不声不响的，你是鬼啊，不会吱一声吗？我还以为你跟黄莹莹走了呢。”

　　关照德语气并不好：“走？我跟她走干嘛？她父母都在家，你是不是神经病啊。”

　　苑丞斐翻了个白眼，他能看见自己翻飞的刘海。关照德有仇当即报，苑丞斐却是个气都往心里闷的主，不然也不会过了这么多年还记得关照德对他做的“坏事”，而别人还以为他是个第二天就把事情忘了的傻白甜。

　　不是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此时越想他越来气，终于脚踩地停了车大骂起来：“他妈给我从车上滚下来。”

　　关照德刚冷下脸，看见苑丞斐眼睛里的珠光，就是一愣。

　　苑丞斐扯了扯右嘴角：“我说你是不是脑子抽的啊，关照德，你是不是有病？”

　　关照德站起来问：“你干什么？”

　　苑丞斐踢掉碍事的单车。“你他妈闭嘴吧，我看你就是生下来脑子就卡了，哪哪都有病！”

　　“你给我闭上你的臭嘴。”

　　最后一句说完的时候，苑丞斐被关照德扑倒在地上，坐在腰上，脸上挨了一拳，他不客气报复性的扯住他的头发，往他肚子上打。

　　苑丞斐脸上又挨了两拳，姿势反转，他坐在关照德腰上扇了他两巴掌，关照德一时被打的混了，仰着头喘气。

　　夜里没有人经过的水泥路上，自行车挨了主人一脚倒在一边飒飒的转轮子，飞蛾绕在夜灯上久久不去，月亮为地面铺了层光，覆盖在扭打的两人身上，为两人黑洞般的青春补柔光。

　　两人体力不支的到在路边喘气，苑丞斐转过头，往他脸上哈了口。

　　嘲笑道：“臭嘴你还亲呢？！”

　　关照德一直看着他，苑丞斐笑了又躺下去，他笑的时候嘴边会有折痕，说不上丑，有时候还觉着挺好看的。

　　“看什么看？”

　　关照德摸了摸脸上的淤青，问他，“你是不是吃黄莹莹的醋了？”

　　苑丞斐又笑了。“傻逼，我才没有。”
　　他怎么可能吃关照德的醋，可也不知道关照得这句话触到了他哪条神经，苑丞斐沉着脸扶起单车就骑，关照德这会是追不上了，他肋骨这会儿疼的很，这里离家还有两个街区，只能撑着走回去。

　　家里灯火通明，客厅的灯开着，关心喝了口咖啡，回来的晚，公司还有一大堆要处理的事，他得回复完几封重要邮件才能睡。

　　门铃被按响，熟悉的声音传来：“哥，开个门，钥匙掉在路上了。”

　　关心抚了抚眉心，给他开门。“去哪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自父母去世后，关心和关照德兄弟两个相依为命，他最惯这个弟弟，关照德考了好成绩想要什么都给，关照德也很听话，没让他操心过。

　　可是，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儿？跟谁打架去了？

　　关照德看到他哥在家，灯亮着还醒着就觉得要完，伤是掩不住的了。

　　果然，关心皱眉问：“你跟谁打的？”
　　关照德进门脱鞋，转了转眼珠子，

　　说：“…遇到了流氓，要抢我钱，我不给，他就打我。”

　　关心不放心的追问：“你这么晚出去做什么？哪里受伤了？钱包有没有丢？你不会把钱给他吗？零花钱不够我给你，哪值得这么一顿。”

　　男人真是年纪越大越婆妈，关照德一边想说辞，一边到药柜拿跌打药：“钱包都在呢，我打赢了回来的，把他揍趴下了，我就是出去散步，散着散着就遇到了，哎！不提了。”

　　关照德撸起衣服，把衣服咬在嘴里低下头擦药，一看青青紫紫，苑丞斐下手真狠，混蛋，恐不过怕苑丞斐自己也没多好受。

　　“对了，上嬉姐有男朋友了。”关照德对着自己哥说。

　　关心眼睛不离开电脑屏幕，“该有了，她快三十了吧。”

　　关照德转了转眼珠子，“哥，你不喜欢她吗？”

　　关心一脸奇怪的看向他，“我为什么要喜欢苑上嬉？”

　　关照德提醒道：“近水楼台日久生情啊？”

　　关心仍是不懂，一脸你脑子是秀逗了吗？的表情。

　　“你和上嬉姐不是很早就认识吗？”

　　关心算了算，“从十七岁搬过来开始，认识有大概十一年了，我们老朋友了，但我不至于对她产生感情。”

　　关照德气笑了：“那我怎么会对苑丞斐产生感…”声音戛然而止。

　　怎么会对苑丞斐产生感情，关心和苑上嬉十一年的好朋友，众人有目共睹，完完整整老老实实的保留了男女之间真正纯洁的友谊关系。那么既然不是时间因素，苑丞斐更是个男的，那他怎么会对苑丞斐产生感情？

　　好吧，就算关照德是个双性恋，那问题还是存在。

　　关照德又问了自己一遍，他十分清楚自己的需要，以至于在喜欢的人上面指针毫不犹豫的指向了苑丞斐，可是既然不是时间长短原因也不是两人住的近的原因，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他为什么会喜欢这么个脾气十分差还爱把气往肚子闷的冤家？

　　写完一封邮件，关心扶了扶金丝眼睛，有些晕脑了，以至于没有听见弟弟刚才说什么，

　　他抬起头，杯子已经空了，于是推了推关照德，要求他去倒一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