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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缘来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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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刚上二楼,通向二楼的楼梯很快就被火光烧得干净。浓烟滚滚当中,他捂住口鼻,趴在地上缓缓前进,寻找着聂鸢和亦桦的影子。而此刻的聂鸢和亦桦,已经来到了吴以稀的卧室内。房间内的窗帘杆烧得正好砸落下来,聂鸢护着亦桦,在房间四处找寻吴以稀。
他坐在房间的最角落,紧闭着双眼,失去了意识。“亦桦,咳咳咳。。。。。”浓烟让她无法正常地说话,她拉着亦桦蹲下来,指着吴以稀坐着的地方:“他在那里,你快去!”亦桦几乎是连滚带爬地跑过去,她拽着他的肩膀:“醒醒啊!你不会有事的!”
天花板正烧地摇摇欲坠,聂鸢靠着门沿喊:“亦桦!你得赶紧想起来!重要的事情!”亦桦手忙脚乱地护着吴以稀,眼泪夺眶而出地问:“到底是什么?!我真的。。。。真的。。。。记不起来啊!”“小心!”秦风抓着聂鸢拖出卧室门,一大块天花板坠落下来,隔开了聂鸢和亦桦之间的距离。
卧室内昏迷的吴以稀,以及抱着他哭的亦桦,两个人已经被活活困在里面,成了绝对的死路一条。“亦桦!”聂鸢深知事情被她越弄越糟,想窜到屋内帮忙。秦风牢牢地按住她的肩膀喊:“你到底隐瞒了他们之间什么事情?你现在进去也是死路。。。咳咳咳。。。。。”浓烟熏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二楼的走廊的天花板突兀地朝着两个人砸来,一时之间秦风和聂鸢都无法做出任何反应。“我记起来了。”亦桦微弱的声音,传递到了聂鸢的耳朵里。紧接着白光照亮整个房间,如同白昼一般,所有的一切都被定格了。
牧场辽阔广大,一眼望不到边。牛羊被放逐在远远的上坡上放养着,能听到时不时的“咩咩”声,还有“哞哞”声。高高的稻草堆起草垛,调皮的小孩们纷纷爬上草垛,在上面打着滚,站在上面耀武扬威地炫耀着:“你们看我!看我!”七岁的亦桦坐在草垛旁,望眼欲穿地看着远方,夕阳都快下山了,为什么他还没有来呢?
“亦桦又在等那位魔术师吗?他已经好几天没有出现了,估计不会再来了吧!”站在高高草垛上的男孩子,看出了亦桦的想法说。亦桦随手捡起稻草,编织着可爱的蜻蜓说:“我觉得他会来的!”那位带着猫头鹰面具的男子,会变出可爱的糖果,漂亮的小花,新款的发夹,各种新奇的小玩意。他真的再也不会出现了吗?
蜻蜓编了一只有一只,他果然没有来。孩子们都跑回家吃饭了,亦桦身旁的蜻蜓越来越多了。夕阳完全落了下去,暗蓝色的夜晚拉开了帷幕。看不清编织的手和稻草,自然再也无法编下去了。她站起身准备回家,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坐了一个人。熟悉的猫头鹰面具,完美的下颌线条,正看着她。
两个人互相看了良久,还是他打破了僵局:“很晚了,你怎么还不回家吃饭。”“我在等你啊!你好多天没有来了。”亦桦捡起编好的蜻蜓,系数塞到他的怀里:“这些当作礼物送给你。”“这么多给我,真的可以吗?”对方捧着满满的草编蜻蜓问:“我需要什么回礼吗?糖果,发夹,还是玩具?”
亦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指着他的面具说:“不如让我看看你的脸吧!我想记住你的样子。如果哪一天你再也不来了,我也希望能够一眼认出你。”对方摸着自己脸上的面具说:“我讨厌自己的这张脸,因为有人说我除了皮囊一无是处,所以我一直戴着它。你懂吗?成年人的世界里,那些险恶算计,会变得不想以真面目示人了。”
“可我不是成年人啊!难道也不可以看看吗?”亦桦慢慢地伸出手去,对方任凭她揭开了自己的面具。天色太黑,她只看到有一双纯粹的黑眸,本该充满灵气的双眼,犹如埋上了厚重的尘埃。“看不清楚啊!”亦桦嘟囔着,牧场上准时亮起的指路灯,适时地解决了她的烦恼。
精致的轮廓,柔软的头发,漂亮的眸子,只不过他似失去了生命力一般,空有其表的皮囊,一如他所说的,除了皮囊一无是处。在这个偏远的小村庄里,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亦桦震惊地瞪大双眸说:“哥哥,不如我嫁给你吧!”对方惊愕地睁了睁眼睛,灵气在眼波处流转:“额。。。。。这个。。。你应该叫我叔叔,我已经三十岁了。”
亦桦靠他更近了些,伸出手触碰着他的五官,似乎要把一切都刻在心中:“我也会有三十岁的那一天啊!而且我喜欢你的魔术,你要是消失了,我会很难过的。我听说两个人想要永远在一起,就要结婚。就像爸爸妈妈那样!”他脸红地无从适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孩子的问题,关键是他心跳居然加速了。她能把他从不断循环的时空中,解救出来吗?
“我叫亦桦,你呢?”亦桦终于将手从他脸上移开,认真地问他。他偏过头去,思忖了半天道:“既然你刚刚看得这么清楚了,那你肯定是能一眼认出我来的。”“恩!这点我是很有自信的!”亦桦凑到他身旁坐下说:“那说好了,我长大就要嫁给你!”“需要我做出什么承诺吗?比如。。。。。。”亦桦捂住他的嘴巴,极其严肃地摇头:“不要那些承诺。前几天我刚看天龙八部,阿朱死了。在此之前,乔峰和她许下了塞上牛羊之约,但阿朱还是死了。承诺就是被打破的,我不要承诺,我只希望我们遇到。”
小小年纪的亦桦,心思还真多。牧场上的路灯,开始旋转着照向四面八方。两人的脸忽明忽暗着,他拍了拍亦桦的脑袋:“那你一定要记得我啊!”“亦桦!你家里喊你回家吃饭!”牧场上传来一个孩童的声音,亦桦不得不站起来说:“我得走了,你明天还来吗?”“就算我来不了了,你也会找到我的,不是吗?他半跪在地上,在亦桦的额头轻轻一吻,然后站起身朝着路灯的方向走去。
摇晃的灯光,让他的身影变得不是那么的真切。她只是眨了下眼睛,便再也看不到他了。一切就像是一场梦,他的样子在脑海里回荡着,她开始朝着家的方向走去,一步三回头,自言自语地问:“明天你还会来吗?”现实是直到亦桦长大离开牧场,他再也没有出现过。
亦桦抱着昏迷不醒的吴以稀,低喃着:“我记起来了。”天花板快要砸落到吴以稀的身上,她毅然决然地用自己的身体去挡。然而没有被砸到的痛楚,周围一切都被凝固了,一段刺眼的光芒照射而来,宛如七岁时牧场上摇晃的路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