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修仙界大佬后只想苟结局》新艾

29、第二十八章

　　云州乔氏以符修闻名，虽然修仙者们总会带上一两张符以备不时之需，但像燕澄这样能随手掏出一叠云州乔氏的黄符的，着实不多见，就连乔氏本家弟子只怕也没有这样品类繁多的。

　　程玥玥只是随口问了一句，燕澄抬眼道：“前辈认识云州乔氏？”

　　程玥玥这才想起自己的失忆人设，她谨慎地道：“有点印象。”

　　燕澄也不细究，自顾自将黄符收拢起来，道：“我师门玄天派地处济阳，与乔氏有些交情。”

　　他看了程玥玥一眼，程玥玥囫囵点了点头，玄天派？印象中是个不大不小的门派，似乎的确在云州境内，慕容玉衡的卷轴也没有详细记述过。

　　与乔氏有些交情就能拿到这么多符？程玥玥不禁多看了燕澄几眼，但燕澄面上云淡风轻的，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她又不清楚乔氏和玄天派到底有多亲厚，也说不出什么不对来。

　　他们在山洞里休整了两日，燕澄只管调息养伤，程玥玥倒是又去了瀑布一趟，打了些水回来。

　　燕澄说这里有强大妖兽的气息，但程玥玥在潭边走了一个来回，又放了银光下水去探，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潭水不算冷，但极深，站在潭边向下望，只觉得潭水从岸边的浅碧色向潭中心向翡翠色、深绿色、墨绿色、群青色乃至墨色渐变，各种颜色形成一个同心圆的形状。程玥玥不禁猜测，这潭底形状像个漏斗，也许潭中心有水道通向地下？

　　唯一不大对劲的地方是，这潭里没有鱼，程玥玥又弯腰掬了一碰水，只见水质极清，连漂浮物都没有，也许这就是，水至清则无鱼？

　　不能御剑，程玥玥便尝试着攀登了一下瀑布边的山崖，但山崖陡峭，再加上瀑布水汽凝结，岩石都生了青苔，滑不溜手，程玥玥毕竟没有攀岩的经验，只爬了十几米，太阳就偏西了，无奈下只好先撤退，之后再说。
　　她回到山洞时，燕澄盘腿坐在火堆边，面前的沙地上乱糟糟画了一大堆东西，程玥玥左看右看愣是没看懂。

　　燕澄眉心微皱，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都没注意到程玥玥回来了。程玥玥都架上锅烧水了，他才抬头，道：“前辈，明日我们便上山看看。”

　　“明日？你伤还没全好吧？”程玥玥瞥了他一眼。

　　“若我估计得不错，明日应是春分。”燕澄道，“阴阳二气平衡，此地的灵气乱流不会那样严重。”

　　“春分啊……”程玥玥席地而坐，低声喃喃，“可惜这里没有鸡蛋……”

　　燕澄疑惑道：“鸡蛋？”

　　“春分要竖鸡蛋啊。”程玥玥摆摆手道，“我随口一提的，你就当没听见吧。”

　　程玥玥小时候在奶奶家生活，每到春天，邻居小伙伴们相约着去放风筝，把风筝放在地上，拽着线就开始疯跑，手里感觉着线绷直了，转头就能看见风筝在天上飞。但风筝老是飞不到一会儿就掉下来了，要想风筝飞起来，得不停不停地向前跑。

　　程玥玥没有风筝，她有时候借别人的风筝，好不容易让风筝飞起来了，就得把线还给人家，自己只能一脸羡慕地在旁边看着，后来程玥玥拿别人不要的风筝线绑了一个塑料袋，拽着它跑，也能飞起来。小伙伴们拽着燕子、蝴蝶、大蜈蚣，她拽着一个鲜红的塑料袋。

　　她自己不觉得什么，小伙伴也不曾在意，一样和她一起疯跑，但有一天，这情景被奶奶看见了，奶奶拉着她回家，叹了口气道：“玥玥，今天不出去玩了好不好？”

　　程玥玥捏着她的塑料袋：“为什么呀奶奶，我的袋子就要飞起来了呢。”

　　奶奶微笑道：“今天是春分呀，有一件事只有春分才能做。”她拿来一个鸡蛋，将它竖在桌子上，鸡蛋居然凭自己就稳稳立在了桌子上。

　　程玥玥很迷惑，伸指头轻轻碰了鸡蛋一下：“它怎么站着的？”

　　“一年之中，只有今天鸡蛋才能立起来。”奶奶在一边，用神秘的语气说，“所以玥玥今天就不要出去跑了，明天可就看不到鸡蛋自己站起来了哟。”

　　程玥玥觉得很新鲜，还叫了小伙伴来家里与她一起立鸡蛋玩，奶奶便又给了她一个鸡蛋，几个小孩分成两队，比赛谁先让自己的鸡蛋站好，那天他们都玩得不亦乐乎。

　　神奇的是，过了春分，鸡蛋果然就立不起来了，不过程玥玥也将这事抛在了脑后，因为第二天奶奶就给她买了一个风筝，虽然上面没有画小动物，它只是最便宜的那种，蓝色方格布做的主体，后面拖着两条浅蓝色的尾巴，但是程玥玥玩得很开心。

　　后来每年春分，程玥玥总要在家里竖一个鸡蛋，即便她后来知道了其中的原理，也忘不了小时候奶奶在一边看着他们比赛竖蛋时的目光。

　　程玥玥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发现燕澄缩在山洞的角落，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她，而锅里的水已经沸腾了，她忙把锅端下火堆，转头问燕澄：“你怎么了？”

　　燕澄松了口气：“我以为前辈又要走火入魔了……”

　　程玥玥用轻咳掩饰尴尬：“我只是出了会神。你说我走火入魔开始暴躁，后来古怪，我上次走火入魔都做了些什么？”

　　燕澄慢慢把目光挪向火堆：“前辈先是发狂，击碎岩石，砍倒树木，后来……您真想知道？”

　　程玥玥点头。

　　燕澄深吸一口气，双手摆动，做了一个手势：“您开始跳一种很古怪的舞……”

　　程玥玥忙不迭地伸手打断：“好了，够了。”

　　燕澄听话地闭了嘴。

　　程玥玥看那手势就知道，这是自己之前还没穿越的时候，在某个舞蹈室报的班，学的女团舞，说起来，她的会员卡要到期了，可是还没学完……

　　她猛地一拍自己的脑门，走火入魔做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对这女团舞这么执念？她想到自己之前在练舞室看到的，自己肢体僵硬的舞蹈动作，就恨不得直接找个地方挖坑自我活埋。转念一想，她现在不是穿越成了穆尔吗，那丢的也不是她的脸啊！眼前顿时出现了一丝生的曙光，又转念一想，穆尔虽然不是什么五大三粗的钢铁硬汉，那也是正常男人的长相，用这个脸孔这个身形去跳女团舞……程玥玥觉得自己可以原地安息了。

　　等等，如果说她程玥玥走火入魔是跳女团舞，那之前发狂打砸的就是走火入魔的穆尔？但现在意识清醒的时候，程玥玥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穆尔存在的痕迹……难道穆尔也和之前的慕容玉衡一样，成为了一种玄妙的存在？

　　程玥玥百思不得其解，在山洞中来回踱步，燕澄在她身后默默看了半晌，道：“前辈，我们还是商议一下明日的计划吧。”

　　程玥玥口中答应了，脑海中却仍然充斥着几个词汇：“女团舞”、“穆尔去哪了”、“走火入魔”，它们变成了微软雅黑字体的最大号，闪烁着五彩斑斓的光，仿佛是甲方亲自操刀设计的那般，伴随着幻灯片自带的翻页音效，在程玥玥眼前来回漂浮，直看得程玥玥眼底隐隐作痛。

　　燕澄说了几句话后发现了程玥玥的心不在焉：“前辈？”

　　程玥玥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你看着办。”

　　不期对上燕澄清澈的目光，她才想起来，这不是在慕容氏敷衍大宗主的时候了，她刚想说点什么，燕澄道：“那么明日，前辈一定要信我。”

　　他的目光淡淡的，表情亦是淡淡的，程玥玥却听出了郑重的意味，无端觉得，对于明日山上的情况，他自己也拿不准。

　　程玥玥略略颔首，燕澄便又推演起地上的那些看似杂乱无章的符号了，他低头时，脖领里有什么东西被火光映照着一闪，是他一直戴着的璎珞。

　　因为脑子里乱糟糟的，程玥玥双眼无神地盯着燕澄在地上写写画画的手，不知怎的就转到了那枚璎珞上了，程玥玥不自觉地盯了许久，久到那璎珞长什么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