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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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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前脚刚刚下定决心，后脚狸猫咒灵就被揍得奄奄一息尘埃落地。
啊，好像是晕过去了。
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宰了它呢。
十六夜坐在几平房间里仅剩的唯一一处干净角落，全程冷眼旁观废物队友被打得失去意识，毫无波动地想着这个问题。
总不能是觉得文福太弱了而不屑于祓除吧？
虽然废物狸猫本身并不强，但好歹能力特殊还有准二级咒灵的水平呢——虽然它的特殊之处在刚刚完全没有体现就是了。
但是。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有人狂妄到这个地步吧？
她又扭头看了眼旁边将好收回式神的咒术师——那个应该跟现在捆着她是同款吧——对方拍了拍身上的尘灰，还是那副轻松得像在郊外踏青的自在模样。
是这家伙的话还真有可能。
她做出了这样一个错误判断。
再一次的。
正好，等下就把文福叫起来里应外合给他来个偷袭大礼包。
她这次一定不会再被反杀，绝对要一拳把他鼻子给打骨——
“嗯……虽然并没有很强力，但还是收服好了。”
“……什么？”
她眨了眨眼睛，完全无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收服？
收服什么？
Pokémon？
啊，是Pokémon啊。
这家伙难道是打游戏把脑子给打傻了吗？
下一句是不是就是‘我要成为宝可梦大师’了？
直到此时，十六夜都是这样嫌弃并幸灾乐祸地想着。
然后——
玩游戏玩到脑子不正常的咒术师伸出了手。
摊在地上像块猫饼的狸猫咒灵像个漩涡般扭曲成一团。
咒术师手上出现了一个圆不溜秋馒头大小的黑色球状物。
诶？
诶诶？
诶诶诶噫噫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怎么了？理子妹妹为什么突然叫得这么大声啊？”
“这是当然的吧！？文、那个狸猫咒灵呢？！”
面对咒术师的疑问，她几乎是脑子当机般脱口而出。
“在这里哦。”
咒术师特意弯下腰，把手里黑漆漆像个煤球的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诶？”
“诶？”
她茫然地看着咒术师。
咒术师疑惑地看着她。
“是有哪里不懂吗？”
“这是文、那个狸猫咒灵？”
“是的哟。”
“凭什么啊——！！！”
十六夜露出了宛如被电话诈骗了一个亿的悲愤表情：
“你不是式神使吗！哪有式神使会把咒灵变成这样啊！？”
她发出了绝望的质问。
13.
夏油杰一脸莫名。
“我没有说过我是式神使…吧？”
看在少女一副上当受骗的受害者模样——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他勉强在结尾处加了个‘吧’。
少女看上去更生气了。
透明的眼泪迅速充满了那双前不久才回归风平浪静的蓝色眼睛。
“不是式神使那你刚刚召唤出来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她生硬地问道，眼泪悬在睫毛上将落未落，被白炽灯光一照，就像是碎得不成样子的钻石碎屑。
“这个啊…是咒灵操术啦。”
说着，指尖还放出了一团有着扭曲的人类五官的黑雾状咒灵。
“看吧，就是操纵捕获的咒灵的术式。”
他耐心解释道。
金发少女呆愣愣地看着他的演示。
“理子妹妹没听过这个吗？”
“…没有。”
“奇怪，我还以为理子妹妹多少知道一点，毕竟你身为诅咒师还挺有名的。”
“…这完全是两回事吧。”
“是这样没错，不过之前你有提到过‘使用咒灵’这个词的吧？”
少女肉眼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她眨巴着眼睛，星屑似的眼泪如繁星般明灭不定。
“……有…吗？”
她的语气里充满了不确定。
于是夏油杰好心地提醒对方：
“有的哦，就在我问你‘到底是怎么彻底隐藏信息的’之后，你的回答就是这个。”
“……”
“一般来说常规点的答法都是回答使用咒具之类的吧？我还以为理子妹妹的术式和我的咒灵操术是一个类型的呢。”
“……”
“…哈、哈哈，是这样没错……”
少女十分勉强地笑了起来。
“那、那样的话，刚才那个咒灵、就算被收服了？”
然后结结巴巴地强行转移了话题。
看起来不是很想谈这个的样子啊……
“唔…该怎么说呢……”
夏油杰略微苦恼地看向手里的咒灵凝结物。
“理子妹妹为什么突然想起问这个问题呢？”
“因、因为……啊，是因为我喜欢你。”
“……你根本是才想起来吧。”
他无语地看向少女。
少女的脸色几经变换后最终停留在了要哭不哭的状态，水润的眼睛像块透蓝的玻璃倒映出他的影子。
“……算了，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诶？什么？”
他随手将咒灵塞进了嘴里，吞了下去。
“就是这样，演示完毕。”
意料之中的恶心感并没有袭来，反而是另外一种更加温和的、平常的、熟悉的——
“…黄瓜味的？”
他不可置信地张大了眼。
14.
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在吃薯片吗？
还顺带发表一下赏味感？
十六夜眼睁睁看着文福化成的小黑球被咒术师一口吞了一下，脸色像打翻的调色盘一样精彩。
她只恨自己蠢。
倒不是因为在先前的对话中自曝家门——毕竟都怪那个骗子咒术师太会套话了。
之前怎么没想到让文福给自己下个诅咒呢？
比如‘吃我的人会噩运缠身吃口饭都会被直接送走’之类的。
鬼知道咒术师里还有这种鬼术式，真是太变态了。
抢咒灵之仇不共戴天，她绝对要找机会报复回来。
啊，不过她知道的牌子里还真没听说有黄瓜味的……
“……怎么会这样…？！”
对方一脸世界观受到巨大冲击的样子，语气里是全然的震惊。
“……咒灵的味道…怎么会——”
“嗯嗯好啦好啦，大家都知道这个咒灵是黄瓜味的了。”
十六夜跟着十分敷衍地附和道：
“你还有什么感想就一并说出来吧，就参考美食番剧里的那样，记得表情丰富感情再充沛一点哦。”
对方闻言扭过了头，静静地注视着她。
半晌。
他又露出了那副熟悉的笑眯眯的骗子嘴脸，声音像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一样，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
“理子妹妹。”
“怎么啦？”
“我很好奇，你到底是怎么平安无事长到现在的呢？”
“哈？就这样长大的啊。”
十六夜一脸莫名其妙。
对方的表情愈发险恶。
“你能四肢健全地活到现在真是个奇迹。”
“…哦。”
这家伙绝对是在人身攻击我。
十六夜已经在心里把这个魔鬼打的生活不能自理并开始联系殡仪馆准备后事了，面上依旧被咒灵捆在椅子上忍辱负重忍气吞声。
可恶，当时她看到捆她的这玩意儿的时候怎么没往那方面想呢。
排除掉她脑子不好使的因素，剩下的果然只有——
她从来都没遇到过式神使啊！
（其实是见到过的，只是没等对方出招她的工具咒灵就把对方秒了）
也没见过咒灵操术这种鬼术式啊！
这不就跟有人拿听都没听过的任天堂SNES跟她说这是她曾经略有耳闻但没见过实物的GameBoy吗！
她直接忽略了一个是家用游戏机而另一个是便携式游戏机、完完全全天差地别的差异。
这里或许也有她缺乏常识的原因。
明明在诅咒师这行干得风生水起，偏偏在某些常规的、连新手都心知肚明的知识上一片空白。
十六夜决定将其归罪于曾经那件事的罪魁祸首身上。
顺便把自己偶尔的脑子短路也一起归于那场长达四年的‘饲养’。
不过那都是后话了，想要鞭尸的话随时可以鞭，更重要的是现在。
干脆两个方案一起进行吧——
这么想着的时候。
一道十分难听的、像几百人参加葬礼时一齐哭嚎的声音传进了脑子里。
听到这声音的那一刻她简直热泪盈眶。
荒骷髅你没死真是太好了呜呜呜呜……
有选择的话她才不要伏低做小咧。
15.
“理子妹妹，为什么突然又笑起来了？”
“因为我真的太喜欢你了。”
“……女高中生还是不要把这个词随口挂在嘴边吧…而且这两者有什么关系吗？”
“关系很明显啊，就是因为喜欢你所以见到你就想笑嘛，我好喜欢你，你真的太好笑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在骂人吧？”
“没有没有，你想多啦。”
夏油杰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被捆在椅子上的少女就这么笑眯眯地仰头看着他，明明刚才还是一副快气哭了的样子，转眼就雨过天晴摆出一张笑容灿烂的脸。
配上那一头光泽柔顺如金色绸缎的长发，简直闪亮到了刺眼的地步。
“…你不疼吗？”
“诶？什么？”
“你的脸…之前不是被我打了吗。”
“……”
“不疼吗？”
他试图让说话的语气更诚恳一点。
虽然从对方立马变了脸色的样子看起来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16.
当然疼啊！！！
超疼的好吗！！
这家伙是存心故意的吧！？
因为之前被转移注意力才忘记的疼痛，经对方一提及，立刻密密麻麻如虫噬般找上了她。
十六夜被痛得呲牙咧嘴，眼泪唰地一下又流了出来。
荒骷髅你倒是快点过来啊！磨磨蹭蹭地是想看我死吗？
哈？什么叫‘分身全被一个娘们儿脸咒术师干掉了需要时间恢复’？你这不是还能叫唤吗？现在、立刻、马上，就算是爬也要给我爬过来！
而且‘娘们儿脸咒术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形容？当初真该让阿姐把你的武力值分一点到智商上，光有蛮力不长脑和白给有什么区——
“欸——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敌袭？”
像是一阵风吹来。
风停了。
一道人影突兀地出现在了这间破破烂烂的屋子里。
白头发。
穿着和骗子脸咒术师同款的制服。
看起来很高。
以及，那双被墨镜半遮住的、娘们儿唧唧的眼睛。
“还真是娘们儿脸啊……”
十六夜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
回过神来时，新出现的白头发咒术师正以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打量着她。
而站在一旁的骗子脸咒术师头疼地按着额头，叹了口气后朝她投来了复杂的眼神。
奇怪。
为什么要这么看着她呢？
就好像她活不过今晚似的。
十六夜无法理解。
作者有话要说： 喵喵喵喵[○?｀Д??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