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2章 天上人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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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两人去迪士尼的计划却在这次合宿后再难找到机会实行。他们先是带着一群被地区战战绩鼓舞的人开启了进一步的魔鬼训练，最终在国赛中拿下了第五名的成绩，不仅保下了散打社的道场，还为明年拿到了充足的经费。而比赛结束没几天，真的休假就结束了，他开始不断地出差，整个人犹如旋转的陀螺，时间一眨眼就到了冬季，眼见着一年即将结束。
“最近莫名发狂的怪兽怎么这么多”。
“被一个麻烦的小鬼缠上了”。
“泰迦似乎也去了一个地球，同去的还有他的两个朋友，听说都是来自其他星球的奥特曼”。
“希卡利又在做新的研究，我就顺手把麻烦的小鬼丢过去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加班，佐菲总算记得给我放假了”。
半年来真总是来去匆匆的，只能偶尔回家休息，基本上在和纱织抱怨两句工作的事情中就会立马倒床秒睡，连被子都没来得及盖。
叹了口气，纱织上前给霸占了整张床的少年拉上被子，似乎是察觉到熟悉的气息走近，睡梦中的男孩下意识往里挪了挪，给她腾出了位置。
不过，“麻烦的小鬼吗？”纱织回想起前几天希卡利和她联络时说的话，总算知道了对方最新的小白鼠是怎么来的了。少女理了理真额前凌乱的碎发，看着对方的神情温和而专注，“你居然也到了可以做别人师傅的年纪了呢”。
冬日午后的太阳穿过透明的玻璃，暖洋洋地烘着衣服，她眯着眼看向眼前的少年，只觉浑身上下没有哪一处是不暖的，就连心也被捂得暖烘烘的了。有些懒洋洋的气氛让她不自觉打了个哈欠，纱织索性也躺上床，打算陪对方睡一个午觉。
纱织是被电话震动的声响叫醒的，她先是抬眼看了看窗外，已经一片漆黑了，来电显示是“玉子姐”。
“喂，这里是日向”。
【小纱织吗？是我，我听说诸星君今天刚回来？】
“是这样，怎么了吗？”
【后天不正好是新年第一天吗？我和晴云她们就商量了一下，想问问你们要不要一起去寺庙祈福来着。】
“啊，说起来后天就是新年了”，日常安逸又单调重复的日子过久了，对于日期的概念逐渐就模糊起来了。
【怎么样？要来吗？】
“应该没问题吧，真这次回来估计也会待两三天再走”。
【那就安心了，明早八点我们在浅草寺见啦，记得穿上和服。】
“知道了知道了”，听到对方的额外叮嘱，纱织含笑回道，“不过这次你们三个也不能逃，全都要好好穿着和服哦”。
【我会记得和她们说的，那就这样，我先挂了，真的是年终了怎么还有这么多事情啊烦死人了我是人可不是机器人啊……】
电话在对方嘟嘟囔囔的抱怨声中挂断，纱织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少年不知何时已经醒过来了，正睁着眼睛看向她。
“抱歉，吵醒你了吗？”
“还好，睡了一下午也差不多了”，真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单手把自己撑坐起来，“是玉子？”
“嗯，她喊我们后天早上一起去做新年祭拜”，纱织起身给自己套上衣服，又从衣柜里挑出真的毛衣羽绒服和裤子扔到床/上，“穿上吧，我们出去吃”。
“冬天果然还是要吃暖暖的寿喜锅”，饱食餍足后，真开着车在街上随心奔驰，两人都没打算这么早回家。
纱织看了眼时间，突然心血来潮道，“要不要去迪士尼？”
“哈？这个时间？”
“还没闭园呢，之前我拜托玉子姐帮我办了年卡，想去随时都能去”。
“那就去”，真也被说心动了，“今晚看看烟花，在园内住一晚，明天正好可以玩一整天”。
“那就这么定了”，纱织拍手敲定行程，真闻言点了点手边的屏幕，输入导航目的地，车轮贴着地面急速旋转，真搭在的方向盘上的手打了个转，宝蓝色的SUV当即掉了头，压着最高限速驰往东京迪士尼乐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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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赶慢赶，两人终还是没到达攻略中写得最佳观赏点烟花秀便已开始，不过二人的视力都并非常人，即便隔得远也一样可以看清，五颜六色的烟火绽放在童话中的城堡四周，暗沉的夜空宛如一张未经涂抹的画布，被人用沾着会即刻挥发的颜料的笔尖绘上昙花一现的图案。
真和纱织十指相扣，遥遥望着远处的烟火，心下一片安宁。
两人都睡了一下午，住进酒店后也没有什么睡意，正好又许久未见，洗完澡后便窝在同一间被窝里叙起闲话来。
“之前你说的那个麻烦的孩子，最近怎么样了啊？”
“你说泽塔？他在准备参加了宇宙警备队的入队考试呢，说起来你参加考试总觉得还是近在眼前的事来着，转眼间我徒弟都……”，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漏嘴了，真连忙住嘴。
纱织不客气地笑起来，这家伙在收徒方面莫名变扭，估计是那孩子太过缠人，性格又很单纯直率，让他有些招架不住吧，不过既然能在她面前说漏嘴，就说明心底其实早就暗暗承认了的，“有机会真想见见那个孩子呢，既然认了这个弟子，他的武试你大概是想要亲自上场吧，就和我当年一样”。
“看着吧，这孩子能不能过笔试还两说呢，文化课的问题来请教我好几次了”。
“请教你……”，纱织面露复杂的神色，不禁为泽塔捏了把冷汗，她当年参加笔试时也不是没试着让赛罗辅导她一下，不过和她一开始想的一样，这家伙的水平，如果他按照正规流程参加入队考试的话绝对会在笔试上折戟而归。想也知道请教了赛罗的泽塔笔试结果会多么惨不忍睹。
“你这是什么表情，虽然历史方面我总是记不清细节，但是如果考我关于各种怪兽的特征和弱点我还是很有把握的”，真用了一份力箍住纱织，不爽道。
“是这样是这样，但是这一部分只占笔试分数的百分之三十啊”，哪怕全对也只到及格的一半呢。不过后半句话少女还是选择咽下去了，总觉得再说下去，现在还安安分分抱着她的少年会忍不住用点别的方式堵她的嘴，于是她选择换个话题聊，“之前你说发狂的怪兽变多了，有调查出什么原因吗？”
“希卡利还在分析，没办法，怪兽发狂后根本没办法控制住，能带回光之国的研究材料太少了，所以进展有点慢，不过……”，真用下巴摩挲几下少女的发顶，待嗅到对方发丝间洗发露的香味，这才放低声音道，“我总觉得那股黑暗气息有几分熟悉，有点像是贝利亚”。
“怎么会是他？！”纱织讶异极了，“你跟捷德说了吗？”
“还没确认呢，我怕现在跟他说会让他多想，那家伙的性格还挺敏感的，反正我估计也就这两天的事了，等希卡利出结果了再和他说吧”，真叹了口气，捷德算是他看着成长起来的后辈，又因为身世复杂的缘故格外照顾了些，本以为他已经了却了和生父的因缘，如今却再起波折，实在是让他也生出几分不忍来。
“放心吧”，纱织环住少年没有一丝赘肉的腰，又用脸蹭了蹭他以作安慰，“我之前见那孩子时就觉得他很坚强，更何况，他也不是孤身一人在战斗呢”。
“你说的没错”，真闻言也勾起嘴角，“毕竟也是我教导的，不会那么弱不禁风的”。
纱织暗暗撇了撇嘴，这种时候还不忘吹一波自己的真简直不要太自恋，但她也不反驳，少年温暖的胸膛让她无比眷恋，她的大脑也逐渐昏沉，陷入黑甜的睡梦中。
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拿着地图和网上查到的攻略一个项目接着一个玩，其实不论是过山车还是旋转木马，对于两个奥特战士而言都没什么区别，所以他们玩到后面索性就丢开攻略，随性而行，见哪处排队的人少就往哪钻，一天下来倒也把各种娱乐设施玩了个遍。
夜幕降临，他们携手出了园区，去停车场取了车。真先给纱织扣上安全带，这才扣上自己的，然后他在导航上点了两下，纱织看了一眼，目的地不是两人住的公寓，而是个陌生的位置，她也不多问，由着真把自己带往他想去之所。
只是没想到最后到达的地方是一处海滩。
冬日的海滩本就少有人光临，更何况眼下已是深夜，方圆十里，除了偶尔从道路上驶过的载货卡车便再也没有活人气息。
真将车停在路边，牵着纱织的手走到海滩与海水的交界处，然后踩掉马丁靴，卷起裤脚，往前走了几步，任由海水没过自己的脚腕，纱织见状也脱了鞋。两人都不畏寒暑，日常中随着季节改变衣着只是不想引人注目，家里倒是安了空调和地暖，不过这都是高级公寓统一的配置，他两也没想着要特立独行。
少年在海水中来来回回踢着水，溅起的水花打湿了纱织的尼龙大衣，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一边将两人的鞋子拿远点防止被涨潮的海水浸湿，一边警告真不要跑得太深，这里不是开发过的景区，海水会在任何意想不到的区域突然变深。
海边的空气是湿润的，融进寒冬的冷彻中，纱织透过呼出的白气看向天边的一轮银月，海天相交的边界切割现实与镜面，倒映在海面的月亮被波折的海浪扭曲了形状，细浪翻滚着，一层层，一半盛着银白的月光，一半托着隐秘的黑暗，恍若游动的鱼鳞。纱织不由自主弯腰掬起一捧泛着咸味的海水，鱼鳞从指缝溜走，砸在退潮的沙滩上，很快消失不见。
“纱织，来跳舞吧！”
站在海中的真忽然转身，背着整片海洋的祝福，少年朝她伸出手，宽大的手掌上还残留着未干的水渍，聚在一处，变成了更大的水珠，顺着骨节分明的指骨流淌向下，滴落，与大海再度融为一体，发出“啪”的一声。其实这声音不太真切，是相对于潮起潮落的海浪声而言太过细碎的声响，或许只是少女的幻听。
“来跳舞吧！”见到纱织似乎发起了呆，真也不恼，他抬了抬手，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少女眨了眨眼，真的声音让她从方才的呆愣中回神，于是她注视的事物变宽了，从少年的手心延展至全身，再到他的身后，那里有明月，有宽阔无垠的海面，还有宇宙的彼岸。纱织觉得自己着了魔，竟会在此刻认为那只白净的手成了一把前往世界的钥匙，只要握上去，她便能将月亮海洋宇宙通通收入掌中。
她毫不犹豫地伸手。
少女在心底向自己的心默默承认，其实她不想要月亮海洋宇宙，她只是被在月光下笑容灿烂的少年蛊惑了，相触的手掌有着暖暖的温度，没过小腿的海水冰冷刺骨，脚下的沙滩却是软的，偶尔会踩到硬硬的石子，亦或者是贝壳什么的……她的大脑在一瞬间闪过万千思绪，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只是交出自己的身/体，跟着握着她手的少年的步伐转着圈。她的外套太长了，在半空中起伏，下摆会被跳跃的海水溅到，轻盈地划过一个弧度，偶有凝滞，但马上又会随着主人的舞步被带到下一段韵律中。
真从容地环住她的腰，带着少女转一个圈，又一个，再一个，和着海浪的节奏。少年的五官如同希腊的雕像，立体且不乏棱角，十分符合本人叛逆不羁的性格，但是此时他全然放松了身体和心神，从容地引领着她在月下海面共舞，温和与恣意交织在两人的舞步中，有些矛盾，甚至像是花花公子的花招，纱织却品尝到了安心的滋味。
要如何形容这样的心情呢，她漫想。不是如同突然被挖掘的泉水一般突然涌现的，而是拧开家中的水龙头，熟练地将手把推到合适的位置，让水处于恰到好处的流速，一点点流入准备好的容器，水落在水中，掀起轻轻的涟漪，一切都是恰到好处。即便没有言语诉说，她也毫不怀疑，当容器里的水用完后，只要她拧开龙头，依旧会得到源源不断的水流。
纱织笑起来，她感到一种纯粹的快乐，不用去思考也不曾复杂的种种：生命的价值，前进的方向，拥有的、失去的、得到的……不论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还是需要拯救世界的英雄，只要是活在世上的生命就不得不去思考的命题，在前进后退旋转的步伐中被一齐丢进了大海中，随着海浪击碎产生的白沫一同消散。
“开心吗？我的公主殿下”。
“说实在的，真，这个称呼有点肉麻”，纱织一边感到恶寒，一边又在心底有些受用，她忍不住大笑起来。
“嗯……但你现在笑得像个‘咯咯’叫的母鸡”，少年于是不甘示弱地回怼。
奥特乱七八糟的比喻，还奥特不合时宜，于是纱织忍不住笑得更大声了。
“你怎么比小黑还呆”，小黑是他们为夏日祭捞回家的金鱼取的名字。
她被爱着，这份爱轻飘飘的，没有一丝重量，因为那是风，只会带她飞翔。随心而至的风因为爱上了一朵野花而时时光顾，最后不知名的野花便回应了风的期待，褪去一身鲜艳的色彩，结出轻盈的种子，披上雪白的外衣，如果你的爱注定无法停留，那么我便随你给予的爱一同远走。
“哈，那你岂不是要和鱼结婚了？”真闷笑出声，他松开揽着少女的手，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深蓝色的小方盒，他打开盒子，里面整整齐齐躺着两枚闪闪发光的银色戒指，一大一小，款式简单。
“是我拜托希卡利做的，有简单的防御能力，还能跟随我们变身改变大小”，少年低头注视着眼前的女孩，长发在海风中凌乱着，他轻声道，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纱织专注地凝视着他，任由自己坠入对方琉璃般的瞳孔中，里面有万丈光芒，有繁星千百，而于星辰变化、光影交错后，少年眼中只剩下了一人。她突然哼笑出声，“这个求婚可真是糟糕，浪漫的开头和邀请我和一只金鱼结婚的结尾吗？”
“如果你答应的话，那就是浪漫的开头和浪漫的结尾了，那么，我的公主殿下，你意下如何呢？”少年不紧不慢地回答道，他依旧紧盯着自己的女孩，眼中是势在必得的光辉。
“我如果答应了，你准备怎么回报我？”日向纱织收敛了笑容，嘴上还在质问着，身/体却已经向自己的少年、自己的英雄以及自己的星星伸出了左手。
诸星真小心翼翼将小了一圈的戒指套到纱织的无名指，又给自己带上另一只，他将自己的五指一点点嵌入对方的，最后十指紧紧扣在一起，两只戒指也贴在一处，材质不明的透明石头被打磨出了无数面，仿佛将流动的海水戴在了手间，一半盛着光，一半托着暗。
“两万年、二十万年、两百万年都不够的话，那就把我的余生赔给你吧”，少年笑答。
“那你可要做好觉悟，在走完宇宙的最后一个角落前，我是不会放手的”，少女紧紧牵住他的手，在洋洋洒洒的月光中看到了少年红成一片的耳根，于是她也笑开了。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2章 天上人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