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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邂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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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底,正是融冰的季节,早上九点,从西城到西藏的铁路上,有一辆开足马力列车,驶进了西藏的高铁站,此时,浓雾已经散去,草原上的空气清新宜人,从车窗往外看,草原一望无际,时不时能看到羊群,一时间竟分不清羊和云。车上坐着从各地来的旅客,大家自然都很疲乏,经过一夜的车程,眼睛都睁不开了,脸色好像雾一样。
在一等车厢的第三节有一位旅客,从黎明时起就坐在窗边,这位旅客看起来很年轻,没有带多少行李,所穿的衣服却很讲究,面貌也十分英俊,但是这位乘客从一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他的旁边有一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身材不高,二十岁左右,头发卷曲,颜色发黑,眼睛是深黑色,不是很大,但是炯炯有神,他的鼻子很挺,脸上颧骨隆起,两片薄唇不时露出一种傲慢,嘲讽,甚至是恶毒的微笑,有点像外国人,他的额头很高,形状也很好看,你补了面部下部的缺陷,在这个青年人的脸上比较显现的是活泼健康的偏黄的脸色。他的体格十分的强壮,他的身上穿着一件宽大的小高羊皮大袄,这使得他很暖和,即使是夜里也不会受冻。
这两位旅客似乎是认识,但二人性格实在是有着很大区别,第二位乘客从上车开始就很能侃,即使周边的人都不认识,也依然聊的很好。
“筍颁固,要下车了。”
那个乘客终于开口了,在他身边和后座聊的正起劲的男人也随即住嘴。
“这么快啊,我还想多聊会呢!”
虽然有些不舍,但是这个叫筍颁固的话痨也只能不情不愿地站起身,筍颁固看了看同伴白秋陆的小身板,叹了口气,自觉拿起两袋行李。
“走吧,大爷?”
白秋陆淡淡瞥了一眼话痨,没多停留一秒,就起身走在了筍颁固的前面。
“大爷你还真是不客气啊!”
筍颁固英俊的面庞有一丝扭曲,看着渐行渐远的白秋陆,只得咬咬牙,跟了上去。
筍颁固也不是什么和事佬或者怂包,他从小到大都一直是张扬霸气的大哥,谁敢这样命令他做事呀?也就白秋陆了,完全是仗着自己长的好看,筍颁固下不去手。
筍颁固跟在白秋陆身后走着,想起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那时候白秋陆留着长头发,拿了个小皮筋扎了起来,微微卷起,在阳光下有点像棕色,看着有些俏皮。眼睛狭长,但是还挺大,炯炯有神闪闪发光,白秋陆鼻梁很挺,配上一个金框眼镜,筍颁固一眼爱上,特别是白秋陆的冷白皮,让筍颁固欲罢不能。
“不过……听说嘴唇薄的男人都薄情……”
“快点。”
白秋陆回头,看见一脸傻样嘀嘀咕咕的筍颁固。
…………
白秋陆和筍颁固都是美院的优秀学生,被刘馆长推荐去西藏采风,激发灵感。
“秋子,你说这里能有什么灵感啊?刘教授上次来这里不会收广告费了吧?”
“哇哇!有羊哎!”
“秋子你快看!那只羊好可爱!”
……
“闭嘴。”
筍颁固眼睛一瞪,提着两袋行李就往白秋陆身上撞:“秋子哥~好冷漠啊~理理人家嘛~”
这要是换做院里的小女生们就真的把持不住了,但白秋陆是谁啊,完全没在怕的,坐怀不乱,依然冷漠前行。
“刘教授很重视你,不要辜负他的期望。”
筍颁固脸一垮,悻悻跟在后面,乖乖背着行李。
“明明那么好看,怎么就那么死正经呢……”
一路上,筍颁固很识趣地再没烦白秋陆了,乖乖跟在白秋陆后面。
大草原的风景很美很独特,一阵风吹来,夹杂着湿润的水汽和青草的香气,大草原像绒毛毯一样,一下子都被吹倒了,一看就很丝滑,有理由怀疑德某芙在此地打广告。
远远望见一个湖泊,碧蓝透明,仿佛天空流到凡间了,白秋陆站在前面,看着也有点仙风道骨的味道。
“您好!请问是刘先生的学生吗!”
正陶醉,远处跑来一个穿着名族服饰的小姑娘,看着大概十八岁的样子,手上拿着一个牧羊杆,扎着两根麻花辫,一蹦一蹦的,身后跟着一团和小女孩一样软乎乎的羊群,每只羊的侧面都有属于女孩家的图腾印花。
“您好,请问你们是刘老师的学生吗?”
白秋陆和善地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
“切……对她怎么就这么温柔……”
白秋陆一个眼神扫过去,筍颁固赶紧闭嘴。
“是的,请问您是?”
小女孩挥了挥手里的牧羊杆,示意羊群退后,随后,招呼筍颁固和白秋陆跟着自己走。
“我叫白玛,先前刘老师联系我们村了,村口那边有空房子,是先前住着村长的姐姐一家人,后来村长姐姐的孩子去城里读书了,一家人都搬走了,村长就给他收拾出来了,放心住,有事随时可以找村长。”
叫白玛的小女孩一边赶羊,一边兴奋的和两人说话,蹦蹦跳跳的看着十分可爱,白秋陆也忍不住笑着走了一路,看得筍颁固心里各种难受。
到了屋子,白玛就去赶羊了。房子还算不错,很牢固,里面也干净,有一个客厅三个房间和一间小厨房。
“秋子!你是不是喜欢那个白玛!”
白秋陆不说话,就静静收拾自己的画具,无论筍颁固如何在一边制造噪音也没能让白秋陆抬头。
“安静”
白秋陆拿了画具就往外走,一个眼神都没留给筍颁固。
虽然村子坐落在草原上,但是因为人类活动,这里面的草枯黄稀少,白秋陆背着画板提着油彩盒,慢慢寻找自己想要的羊群。
在一片广阔的草地上,白秋陆拉开凳子,坐了下来,沉浸在大自然的抚慰中,眼前正有一群羊,牧羊的人就是白玛。
白玛看到了白秋陆,得知对方在画画后便悄悄坐在白秋陆边上一点的石头上,静静看着白秋陆将白纸染上绚烂的色彩。
不过值得奇怪的是,所有的云,草,羊,在白秋陆的笔下都变成了几何图案,由棱角分明的几何图案拼接而成,加以色彩的辅助,变成了极富猎奇色彩的抽象画作。
白玛觉得好厉害,虽然看不懂,但是这阻挡不了白玛开始崇拜白秋陆。
等白秋陆抬起头,已经中午了,白秋陆拒绝了白玛的邀请,决定先画完再找点吃的。
白玛走了,羊群走了,白秋陆一个人坐在草原上,被风包裹着,一瞬间仿佛灵魂都变得虚无了,天空飞过一只鹰,被白秋陆记在了眼里,白秋陆开始画鹰,澄澈明亮的天空下,干净的少年提笔作画,时间仿佛都要静止了,等白秋陆再次抬起头时,筍颁固正蹲在一边,一脸怨妇的样子。
“秋子……你不爱我了……你都不等我,我找了你一天你知道嘛!呜呜呜……”
白秋陆面无表情地收起画具,拍小狗一样拍了拍筍颁固的头。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