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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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哔哔的警告声，“除颤器，病人出现室颤了！” 秦言对身边的手术助理大声道，“继续输血。”
等到病人血压逐渐平稳后，秦言开始处理何仁涛受伤的右腿，他看向祁沢，“我觉得这位病人可能需要截肢，送医时间耽误太多了。”
“嗯。”祁沢应了声，他此时也有点头疼，病人头部的神经损伤有点严重，因为送医时间耽误了，左侧瞳孔扩散了0.6，右侧肌力评定是三级左右，最坏的结果偏瘫，甚至脑死亡。
除此之外，脑部CT结果显示，老人在视丘附近有一个早期肿瘤，估计没有定期体检，所以才没发现。
他看了一眼忙碌的秦言，对自己的手术助理道，“通知病人家属，病人脑部有一个早期肿瘤，询问是否要切除。此外还有右脚截肢手术需要征得家属的同意。”
手术助理点了点头，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随后走出了手术室。
何宇太困了，靠在椅背上，耷拉着脑袋，何一脱下外套盖在他身上，“睡吧，有哥在呢。” 何宇点了点头，闭上了双眼。
手术室的门开了，走出来一位医生，手上拿着一份文件，何一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站起身，“我爸他……是有什么事吗？” 他压低声音问道，拇指轻轻摩挲着手背。
医生将手中的文件递给他，还有一支笔，文件是家属通知单，“病人的送医时间被耽误了一会儿，因此需要截肢，另外，祁医生发现了他患有早期肿瘤。” 他又以简洁的语言向这个年轻人解释了截肢手术以及肿瘤切除手术。
他的语气尽可能平和，并希望这位家属能立即作出决定，毕竟手术一刻也不能耽搁。
何一揉了揉头发，长叹一声，他从未想到过，一张纸也会变得万分沉重。
他知道肿瘤的治疗是越早越好，切了不一定能救活，但是如果不切，爸不一定活得了。内心纠结一番后，他拿起笔，在通知书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接过笔和纸回了手术室。
何一摘下眼镜，在长椅上坐下，揉了揉头发，看向正在熟睡的何宇。
二人都已经研二了，学校课业很忙，弟弟负责照顾爸就已经很累了，可能忘记带他定期做体检，所以才没发现吧。
何一站起身，从自动贩卖机里买了一杯咖啡，打开后喝了一口，随后走到椅子上坐下，他开始祈祷，希望父亲能安然无恙。
他拿出手机，再过几小时就要日出了，他靠坐在椅背上，又喝了一口咖啡。
早上六点，“缝合的事就拜托了。” 秦言对手术助理道，脱下手套和手术服，揉了揉脖子，随后走出了手术室。
今天他已经连着做了四台手术了，他拿起随身携带的物品，长叹一声，“终于结束了……”
在他和祁沢的合力救治下，病人活下来了，肿瘤成功切除，截肢的创面也非常干净。
二人走出了手术室的大门，何一听见了门开启的声音以及脚步声，他揉了揉脸站起身，看向二人，“我爸他……怎么样了？”
祁沢笑着道，“家父没事，手术很成功，肿瘤清理的很干净。虽然家父失去了右腿，右侧肌力也较弱，但后续的康复治疗可以帮他恢复。若是有需要，也可以选择佩戴假肢。”
“你……” 秦言欲言又止，他打量着眼前的这位青年，他长的很白净，黑发及耳，戴着一副半框眼镜，鼻梁高挺，眉宇间透着些许成熟，身形修长，散发着淡淡的月见草香味，是一位Omega。
他觉得这个味道的信息素有点熟悉，似乎是在学校闻到的，还是在医院？他记不清了。
“秦医生是有什么话要说吗？” 何一的声音有点沙哑，也有点疲倦，是他为了爸的消息，熬了将近一宿。
咖啡似乎对他没什么用，大概是因为，以前备战高考的时候喝太多了吧。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有点眼熟，你们都是学生吧，有空陪老人家吗？” 秦言看向何一问道。
何一思考了片刻，轻轻摇头，他的家人多数都在别的城市，自己和小宇都要上课。平时照顾父亲就已经有些勉强了，24小时陪护更是难以做到。
“我们的助理正在缝合伤口，之后家父会被送到ICU观察，我会为二位安排探视时间。” 秦言轻拍何一的肩膀道，“住院医生和护理师也会时刻关注家父的情况。”
“日后家父会被转入普通病房，如果二位没有充足的时间照顾，需要请护工。但倘若无法承担费用，也可以通知家里的其他亲戚，或是向医院申请补助。” 祁沢解释道。
何一轻叹一声，“今天要付多少？” 二人的亲戚大多都住在其他城市，唯有三叔住在市区，三叔是刑警，有家室，不过已经退休了。
二人以往的生活费和学费也全部都是由三叔资助的，其他亲戚一分钱也没出过，也一次都没有来探望过二人。除了过年客套的走动之外。
直到二人上了大学，开始勤工俭学并获得奖学金后，就很少再打扰三叔了。
如今爸什么时候出院都是个未知数。何一抿唇思考了片刻，打算用自己以前的积蓄再撑一段时间。
“稍后会告知你具体的应付款项。” 秦言看着他的神情，觉得这孩子可能想用自己的积蓄硬扛，于是忍不住唠叨了一句，“不要想着自己一个人扛下来，该依靠长辈的时候，还是依靠一下比较好。尤其是身为Omega……”
“你懂什么！” 或许是因为父亲突如其来地病倒了，或许是学业的压力，或许是因为将近一宿没睡，亦或是秦言刚刚说的最后一句话，何一打断了秦言说的话，对他吼道，“你懂什么啊？”
他抓住秦言的衣领，“凭什么Omega就需要依靠长辈！我们也是健全的成年人！”
秦言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刚刚说错话了，“抱歉，我并没有歧视Omega的意思，折腾这么一晚上，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何一深吸一口气，稍稍平复情绪后，“对不起。” 他轻声说道，向后退了一步。
秦言笑着理了理自己的领子，“没事，我也是有错在先。” 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大约一小时后二位就能探望家父了。”
何宇被吵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哥，爸怎么样了？”
“你爸没事。” 祁沢笑着道，“你哥的心情好像不太好，你先带他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哦……好。” 何宇拿起盖在自己身上的外套，轻握住何一的手，“哥，我带你去吃早饭吧。” 随后他又对秦言和祁沢道，“谢谢你们救了我爸。” 说罢他便带着何一离开了手术室外的走廊。
秦言目送二人离开后，他先去ICU查房，查看了那位老人家的大致情况，老先生恢复的还不错，再过几天就能转入普通病房了。
约莫半小时后，何仁涛被送了进来，他的情况还算稳定，秦言松了一口气，向值班的医生嘱咐了几句，便走出了ICU。
回到休息室后，刚坐上沙发他就睡着了，祁沢帮他买了个面包和一杯咖啡，留了一张便签，随后便回家了。
秦言一觉睡到了中午，有点饿了，看到茶几上放着的面包和咖啡，面包的包装上贴着一张便签：别饿着自己，傻学弟
秦言笑了一声，拆开包装咬了一口面包，是他喜欢的牛角面包，中间似乎还有奶油，口感很不错。
祁沢是他的学长，二人就读同一所高中，之后又进入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参加了同一个社团。
二人是在社团活动认识的，是篮球社，或许，这就是缘分吧。
秦言经常会因为赶作业或者赶早八，忘记吃早饭，刚开学的时候也和大家不熟，身边也没有人照顾，因此胃不太好。
祁沢说身为医学生，如果连自己的身体健康都不注意，以后怎么治疗别人，所以只要有时间，他一定会盯着秦言吃完早饭再去上课。
不过秦言对祁沢没有感觉，祁沢也只是将他视为学弟，除了偶尔去图书馆一起学习，每天早上在食堂碰面，以及社团活动之外，其他时间二人也没什么交集。
秦言吃完面包，拿起咖啡喝了一口，打开手机查看消息，换下白大褂，拿起自己的背包，推门走出了休息室。
他在门口看到了何一，他的神情有些疲惫，手上拿着一袋包子，何一也看到了他，微微颔首。
秦言向他微笑示意，二人擦肩而过的一瞬，他终于想起来他是在哪闻到的月见草信息素了。
是东城理工大学的医学院，他曾经去那里做过几次讲座，而这个拥有月见草信息素的孩子，每场讲座都会来，偶尔还会提问。
Omega数量不多，信息素也都几乎没有重复的，加之月见草的香味也很独特。所以他敢肯定，自己没有认错人。
这次的相遇，算是缘分吧，他转头看向何一的背影，想着这孩子以后没准也会来自己医院实习……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 2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