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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家有不孝(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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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
“去上楼睡觉。”爸爸立刻低吼道。
“我知道了,但是这位老奶奶真的找陈叔叔有急事,你能不能先让老奶奶进屋,然后让他们说说话。”临上楼前,我连忙恳求道。
“什么老奶奶?笑生你在说什么?”爸爸问道。
“就是这位老奶奶啊。”我把老奶奶指给爸爸看。
我的话,让在场的四位大人齐齐变了脸色。
“笑生,你帮爸爸问问问老奶奶她是谁,找陈叔叔有什么事?”
其实没等我转达,老奶奶已经自己回答了,于是,我将老奶奶的话一字不差的转达给了爸爸。
“她说她是陈叔叔和陈姑姑的母亲,她找陈叔叔去救陈叔叔的爸爸陈爷爷。”
我的话,再次让四位大人变了脸色。
只见陈叔叔慌张的跑去客厅,回来时,手里拿了一张很大的黑白照片,问我老奶奶是不是和照片里长的一样。
我点了点头,终于想起来为什么老奶奶看起来如此面熟了。
但不知为什么,我的话竟让陈叔叔手抖的将照片都摔在了地上,而婶婶则直接晕了过去。
“好孩子,你帮陈叔叔问问奶奶,陈爷爷出什么事了?”这次说话的是一直没有开口的陈姑姑。
于是,我再次将老奶奶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陈姑姑,告诉他,陈爷爷已经病了好几天了,而且这几天也没有人过去送饭,陈爷爷又病又饿,就快死了。
“她胡说”陈叔叔突然怒气冲冲的吼了一声,吓得我不敢再言语。
“老谭,你别听我娘胡说,还有妹妹,咱娘生前脑子就糊涂了好多年,这点,你也是知道的。”这句话,我知道陈叔叔不是对我说的。
听了陈叔叔的话,老奶奶开始破口大骂陈叔叔和婶婶不肖,还说自己一直很清楚,一点都不糊涂,就算糊涂了,那也是陈叔叔他们把她关起来关糊涂的。
陈叔叔和陈姑姑似乎吵了起来,而爸爸一直在劝架,但他们具体都说了些什么,我并没有听清楚,因为,我一直在忙着安慰老奶奶。
“好孩子,告诉叔叔,老奶奶是不是听得见我们说话?”陈叔叔突然问我。
我连忙点了点头,并告诉他们,老奶奶还找了其他儿女以及村里邻居帮忙,但他们都不理她,她只好天天待在陈叔叔家。
“娘,我明天一早就去看爹,求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这里了,行吗?”陈叔叔望着老奶奶的方向说道。
“老奶奶说什么?”陈叔叔问我。
“老奶奶说,她可以离开这里,但你和婶婶必须帮陈爷爷治好病,还要把他接过来和你们一起住,并且好好孝敬他,不然,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娘,我答应你。”陈叔叔说道。
老奶奶高兴的喜极而泣,我刚想说些什么安慰老奶奶,但这时爸爸已经怒斥着让我上楼睡觉了,于是,我只好和老奶奶挥手说再见。
很多年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晚见到的老奶奶,并不是人,而是鬼魂。而老奶奶自己显然也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去多年了。
才知道,原来陈爷爷和老奶奶一共养育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并且通过自己的双手,将孩子们全部拉扯长大。
由于养育五个孩子的压力太大,所以,除了最小的儿子也就是陈叔叔外,其他儿女的婚姻大事,全靠自己解决,也因此,在两位老人将存款和田地全部交给陈叔叔后,他们的养老问题,也理所当然的落在了陈叔叔肩上。
其实并非老人刻意偏心,而是陈叔叔确实生对了时候,家里条件也开始转好,但老人的五个孩子似乎没有一个孝顺的,嫁到邻村的女儿,十几年来,从没主动来看过父母,而最不孝顺的竟然是老人付出最多的小儿子。
村里人都知道,两位老人是单独住的,而陈母年过五十后,头脑开始不清楚,但没有人送她去医院,而是把她关了起来,这点,陈父因为无可奈何而一直默许着,直到有一天,年纪渐大的陈母,第N次偷偷的爬墙逃走时,终于不慎被摔死。
才知道,村里人都在悄悄议论,老人的五个儿女,似乎在某天突然都转了性,成了孝子孝女,尤其是小儿子,不但将老头接回了自己家,还一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直到老头闭眼。
欣慰的同时,也有人感叹,若是陈母不死,以她生前硬朗的身体,估计活到一百多都不成问题。
没有人知道,就在陈家亲戚转变的那一年,他们和我的父母也从此断了来往,而这一点,我也是很久很久以后才知道。
也永远不会有人知道,那件事的发生,受影响的并不止是陈家的亲戚,还有我――整个事件从头到尾的主导者、也是最无辜的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