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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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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希是见色起意,但现下徐宁之看着她的脸,忽然意识到她对卫希万分容忍的原因。
小时候的卫希,真的像瓷娃娃一样,精致又可爱,虽然性子娇纵顽劣,但徐宁之只要看到她那张脸就什么气都撒不出来了,认命地摸她头哄她玩。
可现下的卫希,暴躁又易怒。
之前她回京后徐宁之就一直在反思,最后得出的结果除了那件事的影响外,还有就是在卫希十六岁到十八岁的两年时光里,她把卫希压得太狠了,虽然收获了所谓的“听话”,但卫希的气都憋在心里,怕是对她早有不满。
彭地一声,卫希一拳砸到书架上。
徐宁之回过神,面色平静,“他是考功主事,他手里能有的东西,无外乎贪官污吏的贿赂。”
“用不着你管。”卫希揪着她的前襟,阴着脸,“徐宁之,我真的一点都不想看到你。”
唇角泛起笑,徐宁之掰开她的手,“你当我喜欢管你吗?我巴不得你叫你的容姐过来,你让她伺候你,我也乐得轻松。”
“伺候?她是我媳妇,跟你可不一样。”卫希轻蔑道。
“有什么不一样,不都是上赶着给你这个混蛋收拾烂摊子。”徐宁之嫌弃地推推她,“我们都是欠你的。”
卫希缚住她的双手摁在头顶,“你当谁都能留在我身边吗?你若不是长了这么一张蛇蝎美人的脸,我看都不会看你一眼。”
“知道我是蛇蝎美人还上赶着缠我?”徐宁之挑眉,回嘴道,“当初我可没说过喜欢你,你把我拉到角落里非要送我你母妃留的簪子,我不想要你还非塞我手里。”
当时卫希才十四岁,但和十二岁时没什么分别,她并没有旁的心思,可架不住卫希天天缠着她,她没办法只好拿出卫希和沈容年的婚约为由拒绝。
怎料,卫希说退婚就退婚,闹了个天翻地覆又来找她,她一时感动就那么糊里糊涂地答应了。
现下想想,真是孽缘。
卫希面颊涨红,显然觉得很丢脸,“那……那是你……你趁人之危!”
徐宁之哦了一声,“我趁人之危……对,我趁着你的容姐不在伺候了你两年,你觉得我伺候得比她好所以才喜欢我。”
“对!”卫希扬声,结结巴巴,“就……就是那样!你趁……趁她不在……”
徐宁之抿唇笑,抬眼睨她,“趁她不在勾引你,小结巴,能放开我了吗?”
卫希不甘心地瞪她一眼,到底松了手。
徐宁之整了整衣襟,何止十四岁,十八岁的卫希也和十二岁没分别。
若是当年没答应她……
徐宁之苦笑,大概要抱憾终身。
她这辈子做的最对的一件事就是在那一夜逃出徐府,闯到卫希的眼前。
书房陷入沉默,卫希继续翻腾。
徐宁之离她远了些,帮着她找。
将近半个时辰,卫希埋在书海里行走,几乎要忘了徐宁之的存在。
倏地,手指敲击的声音传来。
卫希仰头,脸上带着迷茫。
徐宁之噗嗤一下笑了,掌心落到她头顶,轻轻揉了揉,“找到了。”
卫希猛地站起身,差点撞到她的下巴。
“别急。”徐宁之一根手指抵住她。
目光转到她手里的册子上,卫希伸手就要抢,徐宁之后退一步,把手背到后面。
“给我!”卫希又去抢。
徐宁之灵巧地避开,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亲我一下,亲我一下就给你。”
卫希亲了一下她的脸。
“你好没诚意。”徐宁之扁嘴。
卫希振振有词,“我是有家室的人,绝不会被外面的狐狸精勾引。”
“是吗?那怎么离京半年你就被你的容表姐勾去了?”徐宁之佯怒,指尖戳她的心口,“我才是你的家室。”
卫希才不承认,“容姐才是。”
“你还想不想要了?”徐宁之晃晃册子,扬脸,“又不费你什么事,让我开心一下都不行?别忘了,你还有事要我办呢。”
卫希冷哼一声,“不要脸。”
“不是你天天缠着我的时候了。”徐宁之眨巴一下眼,“你这样让我下不去台你知道吗?”
卫希才不在乎,徐宁之又在耍花招。
“小希……就这一回。”
徐宁之可怜兮兮,本来只是想逗逗她的,但卫希的态度实在让人伤心。
“现下是你缠着我了。”卫希似笑非笑,之前徐宁之可是这不让碰那不让摸的,现下却天天往她跟前送。
只可惜,她不稀罕了。
卫希转身就要走,徐宁之连忙扯住她,没好气地把册子扔她怀里,“给你给你。”
气死了,卫希简直油盐不进。
随手翻了翻,卫希满意地收好。
已是午时,卫希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心情很好,甚至有闲心问徐宁之饿不饿。
“不饿!”气都气饱了。
卫希好心地拎着她上马,准备送她回去。
被赶到外面的女眷忿忿地看着她,卫希露出一个干净的笑容,“午好。”
话音落,卫希带着人扬长而去。
走到半路,她发现群臣被放回来了。
卫希让禁军把人拦下,又找到田通海。
田通海惊疑未定地看着卫希,眼里带着困惑,“这位……大人。”
他不认得卫希,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搓着手一脸不安。
“这是七殿下。”徐宁之介绍道。
田通海连忙行礼,“微臣参见殿下。”
他看上去年近四十,憨厚又老实,卫希看了他一会,摸出账本和册子砸他身上。
田通海慌张地接住,翻了两页就仰头看她,“殿下……这……是何意?”
卫希又把账本和册子拿回来,“你以权谋私的凭证,别狡辩了,去牢里交待罢。”
“殿下……微臣冤枉!”田通海一脸苦色,摊着手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微臣只是吏部一个小小的主事,根本无权,谈何谋私?”
卫希冷着脸,“跟我说没用。”
她抬了抬下巴,禁军把人扣住。
“送到刑部大牢。”卫希一锤定音。
田通海被拖走,一直喊着冤枉。
卫希看向禁军几个侍卫长,“你们搜到什么了?都一并扔到牢里去!”
几个侍卫长七嘴八舌地报告,卫希一摆手,叫他们把人全绑了。
达官贵人聚集地,藏污纳垢自不必说,一时间,城东充斥哀嚎叫骂声。
卫希态度强硬,丝毫不怕得罪人。
她本想先回府,但被绑的人很多,她干脆拖着这些人直奔刑部大牢,一个个全都撂了进去。
卫希很痛快,仿佛处置了这些人大燕就能立马河清海晏,徐南昭就能立刻下马一样。
她满意地掸掸袖子准备走,耳边却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哟,今个过年呢。”
卫希偏头一看,眉头紧蹙。
来人约摸二十出头,一袭黑衣暗沉沉的,手里握着一条鞭子,容貌透着丝丝艳俗。
此人姓顾,名芩,是大燕有名的酷吏。
同时,也是名单上的一员。
顾芩挑着鞭子,扫卫希一眼,“七殿下,徐小姐,真是稀客。”
她说话时并没有分一丁点余光给徐宁之,只是盯着卫希瞧,肆无忌惮的很。
“给顾大人添麻烦了。”徐宁之挪过去,挡住卫希,“我们这就回去。”
卫希却凝神打量着顾芩,她父皇在时,最是宠幸顾芩,人人都说酷吏是皇家的狗,可顾芩这条狗却不是很听话。
她不像别的酷吏一样指哪打哪,反而特立独行地按自己喜好办事,刑罚手段残忍到令人发指,偏偏,先帝护着她。
顾芩也在打量卫希,脸上挂着媚笑,红唇微张,咬了咬手里的鞭子。
卫希被她俗到了,扭头看徐宁之洗眼睛。
“走罢。”卫希主动牵她手。
徐宁之嗯一声,目光瞥向顾芩。
顾芩朝她笑,还挥了挥手。
两人出了刑部,卫希怀里还揣着账本和册子,徐宁之往她身上一靠,揪着她的头发玩。
“小希,先帝给你的密信上写了什么?”徐宁之勾着头,随口问道,“那个田通海有什么用?”
卫希不吭声,徐宁之回身扒拉她,“告诉我嘛,先帝都交代你什么了?”
“没什么。”卫希一只手摁住她。
徐宁之哼唧一声,“我迟早会知道。”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卫希拧眉推推她,“我要是指望你,早死了八百回了。”
徐宁之赖在她怀里一动不动,又开始阴阳怪气,“我知道,你指望你的容姐嘛,是不是在你心里,你的容姐天下第一好?”
“那当然。”卫希回答果断。
徐宁之哎了一声,“那你怎么还跟她退婚呢?她天下第一好你还不好好巴着?”
“徐宁之!”卫希恼羞成怒。
徐宁之动了动,一条腿收回来,侧坐着抱她,浅笑盈盈,“不用不好意思,我知道你贪图我美色。”
前额抵着她的心口,徐宁之拿脸蹭了蹭,“小希,你说,你以后要是……你会不会觉得对不起她?”
“我不会对不起她!”卫希斩钉截铁。
徐宁之半敛着眸,“假如,我是说假如,你又爱上我了,她怎么办?”
“你还真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