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人鲨》芸芸烟花雨

3、（三）火中取栗

　　主人的新女人像没有骨头似的依靠在他的身上，修长的腿引人遐想地在旗袍开叉处若隐若现。
　　一个再艳俗不过的美人，哇哦，还隐约对她也有敌意呢。接收着新女人的眼刀，女管家心里简直要叹气了，为了她主人在某些方面那糟糕的品味。
　　“有什么新的推荐吗？亲爱的。”主人问道。
　　“随您所愿，我相信您的判断。”那位美人故意压低嗓音，在主人耳边呵气。
　　主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挥了挥。
　　女管家会意，随身携带的可溶性胶带立马发挥了它的用途，随着一声落水的声音后，女人娇柔妩媚的声音便消失不见。
　　主人伸出手，女管家敛目单膝跪下，为他戴上新的手套。她这次在心里真的叹气了，为了主人那比某方面品味还要糟糕的脾气。
　　主人换好手套后，冷淡的眼神放在了女管家身上。
　　女管家马上接上之前未尽的话题：“有一种游戏，叫做‘火中取栗’，主人，您也许会喜欢。”
　　职业本能一般的应答，女管家凝神听着主人的气息。比之前略为急促的呼吸——那是表示期待的意思。
　　“我们只需要将板球丢进去，再投入一只找球手……”女管家语速平缓地解释着，脚步飘向玻璃巨幕边，手上抓住天鹅绒帷幕稍稍用力，便将整副遮盖住铁笼的帷幕拽了下来。
　　可怜的击球手穿着最少、最不影响动作的衣物，在足够放进一头未成年小象的大铁笼中冷得发抖。
　　多咒骂几句吧，和其他的倒霉蛋一样，至少可以在生前多说几句。女管家站得笔直，一身纯黑制服像极了送葬的乌鸦。
　　“嘿，你是故意的吗？”古吉塔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愤怒，也许是认命了，也许是意识到无法挽回了，也许是……谁知道傻子的想法呢？
　　“什么？”出于对生命为数不多的敬畏之心，女管家轻声回应道。
　　“Crow（柯婼），我决定以后这样叫你了，反正那个变态肯定也没给你自己的名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晓得自己时日无多了，古吉塔自顾自地说，“也许我没有以后了，但是我告诉你，我之前只是对毛茸茸的东西过敏，也许在今天之后，对没有毛的东西（指夏克）也过敏了。”
　　古吉塔絮絮叨叨地说着，女管家也认认真真地听着，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是那样。
　　主人面对海景，静坐在黑猫造型的古怪沙发上，难得地展现出了耐心，或者其实他也学会了走神。
　　“……好吧，我知道你是没有心的。”古吉塔声音里满满的挫败感，“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把你自己的心找回来？”
　　“那是个什么东西。”女管家愣了一下，忍住捂嘴的动作，天知道平时心里说的话，今天怎么发出声音了。
　　“不是什么东西……尤其对不珍惜生命的人而言。”
　　女管家很想反驳点什么，可又觉得说什么都不足够有力，索性闭嘴，用眼神示意古吉塔从钢铁梯子走上去，在爬到最顶的时候，一跃而下，最好能有个漂亮的水花——坠入夏克的“单鱼间”——眼神发亮，迫切得像是催促古吉塔说“你快去死吧”。
　　古吉塔忽然看懂了她的眼神，像宠溺妹妹的兄长一样说道：“好吧好吧，别着急，就要死了，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