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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喜欢 ...

  •   “里香、里香。”男孩嗫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祈本里香停住了脚步,急促地呼吸。刚刚走的太快了,她有些呼吸不上来。
      她就这样背对着乙骨忧太,也不去看他。

      “里香。”男孩的声音比之前更靠近自己了,他已经走到自己身后了。
      里香的心跳还是慢不下来,她心里思绪乱的很,又想要和忧太说话,却又因为刚刚的事情心里还憋着一口气。

      而且,要是刚生气不到一小会儿就主动转过身去,那岂不是像认输了一样嘛……?!太羞耻了,她才不要这样!

      “里香,你理理我好不好……?”忧太的声音里尽是犹豫与祈求,简直像一只淋了雨后浑身湿漉漉的摇尾乞怜的小猫咪一样。
      里香动了动脚,又停止自己的动作。
      争点气啊!祈本里香!

      然而下一刻,手腕上的触感让里香下意识低下头去看。
      一只和自己的手完全不同的手正握着自己的手腕,许是害怕自己的举措引起里香的不开心,忧太握得很松,是稍微一动就能挣扎开的感觉。

      里香悄悄往后瞄了一眼,忧太低垂着眼,表情内疚不安,还带着些迷茫。
      更像小猫了。怯生生凑过来,靠着腿蹭着的小猫。

      里香没有拒绝自己的接触。
      忧太眼睛一亮,他走到里香面前。忧太一直没松开牵着的手,他鼓起勇气抬头看向里香,首先被里香的美貌震了一下——无论看多少次都还是免不了时不时的被震撼——随后从震撼中挣出来,期期艾艾地问:“里香你还生气吗?”

      忧太没看过来的时候里香还在看他,等他要抬起头时里香反而又急忙低头去看他们相连的手了。

      “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里香闷声问他。

      ……空气一时间陷入了凝固。
      没有回复。

      里香猛抬起头,她又气又恼,“都不知道我为什么生——”
      对上眼睛的那一刻,里香的话没能说下去。

      忧太的眼神一向软软的,此刻却像是汇聚了什么一样,眼睛里都是勇气带来的坚定的光。
      “我不知道里香生气的是什么,但是我希望里香不要因为我而生气好吗?我不想因为我让你不开心。”
      开头的几个字还有点收敛,随着话语的倾吐,语言愈加流畅了。

      “里香有什么生气的可以直接和我说的,我们一起解决,对我有什么不满的也可以直接和我说,我会改,但是千万不要因为生气而不理我,好吗?我会很伤心的。”
      说到最后,忧太的眼睛让里香呆住了。

      “……什么嘛……”里香动了动嘴,她看着忧太的眼睛,那是一双盛着对她的担忧以及些许伤心的眼睛。忧太这话的分量太过沉重了,这反而搞得像是她在无理取闹了。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应对这番肺腑之言的里香红了脸,手一动,就从忧太的手下挣开了。
      没等失落浮上忧太的脸上,里香反手握住了忧太的手,随后摸索着,小手打开忧太手指间的缝隙,手指顺着缝隙压去,一根又一根手指紧密贴合,他们十指交叉。

      忧太全程都僵着身子,他眼睛瞟来瞟去,视线半天都没个落脚点,心跳声震耳欲聋。
      一股淡淡的清香从身前传来,那是沐浴露的味道吗?还是洗发水的味道?里香之前身上的香味是这个吗?
      女孩子的手原来是那么软的吗?感觉一碰就化,软软的让人害怕一不小心就捏坏了,和自己的完全不一样……

      世界转起来了,一切都七扭八歪的,忧太快要晕过去了。

      “知道啦。”里香轻声道。
      忧太骤然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来,他后知后觉地红了脸,悄悄握紧了里香的手。
      “啊,嗯。”

      他们走到了公园里,坐到了公园里的一颗大树下,他们经常一起在这棵大树下相聚。
      过来的整个过程,没有人说话,他们都不敢看彼此,握着的手都没有松开。

      在树下坐了一会儿,总觉得要说点什么的忧太首先打破了沉默:“里香,你为什么生气啊?”
      说这话的同时他悄悄抬头看里香,心里惴惴不安,却恰好撞进了看着他的里香的眼里。

      里香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真是的!不要这么战战兢兢啊,像是我让你这么担忧似的。”
      事实确实如此。但这话忧太根本没有想到,他只是看着笑出来的里香,自己也傻傻地随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啊,真是的,喜欢的人这么呆我该怎么办才好呢。”里香故作成熟地叹了口气,笑意不减。
      忧太只是笑着,一直都看着里香,眼中只有她。

      直面忧太的视线,里香喉头动了动,随后——“啪”,她的双手直接从两侧拍上忧太的脸颊。
      这一下,忧太专注到里香心脏狂跳的注视就没有了。
      忧太迷茫地看向她。拍的声音虽然很清脆,却并不痛,这是里香刻意控制的结果。

      “好啦!言归正传!”
      里香收回手,轻咳几声,坐正了身子。

      “在我去找你的时候,你在做什么?”

      “啊。”忧太有点迷茫。
      “我好像……是在,在,在干什么来着……?”忧太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自己和里香在玩,随后里香说想要吃冰淇淋,他就去买了。
      他买了两只草莓冰淇淋,里香喜欢吃草莓味,他就陪着他一起吃。他还记得拿到冰淇淋时的喜悦,因为头上的大太阳带来的温度,他害怕冰淇淋要化了,就想快点回去。
      再然后,再然后,发生了什么?
      他不记得。

      中间的记忆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迷蒙的雾,雾将那段记忆的存在感减到最弱,假如不是细细回想的话根本发现不了这段被遮住的记忆。
      之后便是里香愤怒又生气的模样,她看到他醒了,眼睛一亮,又咬了唇,松开了抱着他的手,却还在他的头要落在地上的时候用手垫了一下才起身跑开。

      再然后就是开头部分发生的事了。

      看忧太这副表现,里香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忧太的额头,直戳得忧太捂住额头低呼:“好痛哦。”

      “痛就对啦!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算了,看来忧太还是离不开我呀。”里香得意地笑了笑。
      忧太面露不解。

      “我说,你能看到‘那些’东西吗?”忧太的眼中,里香的表情变得神秘起来。
      *
      里香是个漂亮的小孩子,任谁见了都说不出她不好看的话来,她在一部分大人那里受欢迎的同时,有一些人却并不是很欢迎她。

      “吱呀。”里香很小心地打开门,但还是无法避免一些声音的产生。她关了门,在玄关换鞋。
      此时的她和在忧太旁边完全不一样,骤然失去了所有生气。

      里香换好了鞋,却觉得周围有点不对劲。
      她慢慢抬起头,首先引入眼帘的是一双熟悉的拖鞋,再往上是松垮肥胖的裤子。

      “回来了连句“我回来了”都不说?”
      面前的老妇人面无表情,说的明明是训斥的话,却不带半点感情。

      “……我回来了。”
      里香跟上了在说完那句话后就转身向里走去的老妇人。

      这栋房子和仙台其他普通人住的房子没什么区别,玄关到客厅的距离更是不超两米,但就是这两米,里香感到了登山的感觉。周围是压抑的障碍物,身前是带着路的大人,低着头周围全是东西压来的感觉,抬起头会看到大人的背影。
      她低着头,全程一言不发。

      老妇人坐在了餐椅上,她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
      桌子上没有给自己准备的餐具。里香去舀了米饭,拿了碗筷坐在了和老妇人对角的位置。

      桌子上只有简单一样菜,煮茄子。
      因为老妇人年龄已经大了,茄子被切成了很小块,它被煮的又软又烂,入口的口感让人简直想要吐出来,一戳上去仿佛会有粘稠的液体流出,将筷子从茄子中拿出的时候简直像是从沼泽里想要脱身一样。

      里香夹着茄子塞进嘴里,随后又往自己嘴里夹了口米饭。
      嚼了几口,她拿起水杯,嘴里的茄子米饭掺着水就从喉咙里咽下去。她一会儿单吃米饭,一会儿单吃茄子,但更多的是茄子必然混着什么东西一起咽下去。

      里香再度拿起水杯的时候,对面的老妇人说话了。

      “吃饭别老喝水,放杯子的声音听得人不烦吗?”
      “好。”

      里香正要放下杯子,又顿住,将另一只手垫在杯子下面,轻手轻脚地先将杯子的一侧靠在了桌子上,然后垫着的手渐渐移开,让杯子完全接触到桌子。
      一点声音都没有。

      她接下来很快就吃完了饭,洗好了自己的餐具后她坐在客厅,电视也没开。
      “滴答”、“滴答”。
      挂在墙上的表的秒针一秒一转,房子只有它和老妇人吃饭的声音。

      “咔哒。”这是碗放在桌子上的声音。老妇人吃完饭了。
      里香从沙发上站起身来走向餐桌,她将碗筷盘子什么的一并收好,拿去清洗。

      收拾好后,里香正要回卧室,又被正在看电视的老妇人叫住了。
      “去把灯关了,晃眼。”
      “好。”

      关完灯的里香站在自己卧室门前,手里握着门把手。她已经要进去了,却回头看了一眼老妇人。
      一片漆黑的客厅之中只有电视亮着光,照在老妇人的脸上,又因为她脸上因度过的年岁而带来的皱纹而打出了层层阴影。她耸拉着的浑浊不堪的眼睛看着电视上的东西,明明电视里正放到引人发笑的地方,她却一点表情都没有。
      简直就像是怨灵一样。

      “晚安,奶奶。”
      里香说出了被老妇人要求的话。

      坐在沙发上的老妇人一言不发。
      里香关上了门。
note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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