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金若嘉

29、第 29 章

　　深夜，偏僻的小山村，月朗星稀。人们早早地进入了梦乡，这里没有什么娱乐，更没有什么宵夜，有的只是蛙声一片。林荫（林漫飞）习惯了蛙声，她看着怀里刚刚满月的儿子，却怎么也睡不着。
　　当初，只想拿茂茂做跳板，想逃出去。没成想，跑没跑得了，却给人家生了娃。林荫害怕茂茂他爸，这个叫成子的男人，不简单。
　　“茂茂，放我走吧！我是被我姐夫给绑架了，你一定得救救我！”林荫跪在茂茂面前，哭诉着自己的遭遇，祈求茂茂能放过她。茂茂虽然外表打扮的浮夸，一副纨绔子弟的校长嚣张模样。可内心还是很单纯的一个人，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他看林荫如此痛苦，又了解了事情的始末，知道林荫也是个可怜人。他抓耳挠腮，很是为难，既同情林荫的遭遇，又舍不得让她走。
　　“你，你别哭了。快起来吧！我问问我爸，等他回了家就问。”茂茂习惯了什么都听他爸的，自己做不了主。“茂茂，你还用问爸吗？你都是大人了，自己的事自己能做主。你爸无非就是要把买我的钱拿回来，这个你放心，我一回去马上就给你转钱，双倍！”林荫就是想趁着茂茂他爸不在家，把他给说动了。
　　可林荫越是急切，茂茂越是回避，他拼命地摇着头，捂住耳朵，说自己都喜欢上漫飞了，不想让她走。
　　临近傍晚，茂茂他们正在吃晚饭，茂茂他爸--成子，咋咋呼呼地进了院子。“茂茂他娘，去，把这条鱼收拾收拾，县公安局来了位新局长，我下午和他一起钓的！”茂茂他娘听到声音，就从厨房跑了出去。双手在围裙上擦了又擦，接过活蹦乱跳的大鲤鱼，“哎吆！这鱼的个儿可真是大，你看这劲儿大的，我都要拿不住了，哈哈……”她的声音洪亮，过了一辈子了，都不知道怎么才叫小声说话。
　　“拿不住了？那你还不快点儿去厨房收拾，给我们做个糖醋鲤鱼，把家里的好酒拿出来，今天啊，我要和茂茂他们小两口喝一杯！”“他爸，我可跟你说，那姑娘来咱家好几天了，天天的拉拉个脸……”茂茂他妈顾不上鲤鱼在手里挣扎，趴到他男人的耳朵上说，成子却把她一把推开，“你这大嗓门，还趴到我耳朵上说，都快把我给震聋了！去，去，去，做饭去，娘们儿家懂什么，别瞎叨叨！”“哼！”茂茂他娘很是不服气，想再多说两句，却也不敢，她一左一右地，很有节奏感的，扭着硕大的屁股，去了厨房。
　　“茂茂！茂茂！爸回来了！”成子喊着就进了屋门，茂茂和林荫赶紧起来迎接。“爸，你怎么回来了？”茂茂说着。“哦，哈哈！有了媳妇，就不想我这个当爸爸的了？也对！儿子大了，都是这样。”成子的大手放到茂茂的肩膀上，一用力，就把他压到椅子上。他凑近林荫，“怎么？不叫人呢？”林荫抬起头，不情愿的叫了声“爸！”“哈哈！好听。快坐下，今天晚上咱们好好喝一杯。这女孩子叫爸叫得就是比男孩子甜，等有了孙子孙女，更甜！”
　　茂茂他妈做菜的手艺可不是吹的，只要是他爸拿回来山珍海味，她就能做的像模像样。虽然只是一个一天到晚都不怎么出门的家庭主妇，可好像在做饭这件事上特别有天赋。都说想要留住一个男人，首先就要抓住这个男人的胃，这话真不假。成子这些年开矿挣了不少钱，多少年轻漂亮的女人往上贴，都没用。就看今天的这道糖醋鲤鱼，扬头翘尾的摆在盘中，似有鲤鱼跃龙门之势。鱼身红亮，像是披着金盔红甲，活灵活现。咬一口下去，外壳焦脆酸甜，鱼肉细嫩肥美。“哎！我就说，还是你妈做的好吃，比县里的馆子里做的都好吃！是不是？茂茂。”茂茂连忙点头称是。
　　酒过三巡了，女人们都吃饱了饭，去沙发上坐着看电视去了。“茂茂，怎么样？”成子醉了几分，没了正行，小声地问儿子。茂茂不说话，他不是不想碰林荫，是太想了，可就是张不开嘴说不出话，又不愿意强迫林荫。“傻小子，还没碰吗？买来就是给咱家传宗接代的，你不碰，怎么传宗接代？”茂茂听出成子有些生气，赶紧说，“不是……不是得办个仪式吗，等办完了，办完了就碰，嘿嘿！”看到茂茂脸上露出害羞的神情，成子更加火冒三丈了，“怎么？她不让你碰？办仪式早晚的事，你得先把生米煮成熟饭，这样咱家的钱才不白花。懂不懂？”
　　茂茂的头越埋越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他爸说。成子的脸早就喝得通红了，现在被茂茂气得，连眼睛都红了。他从心底里蔑视这个怂货儿子，怎么也想不通自己的女人在眼前却不碰的道理。“爸，要不，要不咱让她走吧！”茂茂声音不大，掂量着说出来。成子怀疑是自己没听清楚，大声嚷嚷着让茂茂再说一遍。茂茂干脆提高了嗓门，大声的喊着，“让她走吧！她也不容易。”正在看电视的两个女人都听到了，茂茂他妈狠狠地瞪了林荫一眼。
　　“你，你听见了吧？你养的好儿子，自己讨不了媳妇，咱花钱给他买一个，他还让人家走，还不敢动人家。哎！你说，这到底是不是我的种啊？一点儿都不像老子，你，你说实话！”成子气急败坏，把气撒到自己的老婆身上。“胡说！不是你的种我天打五雷劈！茂茂还小，你当爸的好好教教他！”
　　“噗通”一声，林荫跪到了茂茂爸妈的面前，不住地磕头。茂茂想帮林荫求情，说了没两句话就被成子一巴掌抽了过去。林荫不住地磕头求饶，就算是头都磕破了，流了血，也没有人可怜她。“茂茂我告诉你，没点儿这事那事的女人，根本就不会到这里来。你别听她装可怜，她那是骗你呢，骗你这个傻瓜。我告诉你，今天晚上你就得把她给睡了，我和你妈就坐在门口听着！”
　　茂茂和林荫就被他们推进了屋，锁住了房门。林荫听着茂茂打呼噜的声音，又是一夜未眠。
　　原来，她一心想要赶快逃出去，除了要查清父母的车祸，更想看看陈达怎么样了。现在，她已经不再是清白之身了，就算陈达没事儿，她又能怎样呢？她甚至想，这也许就是自己的宿命吧！“命里八分，难求一尺。”与其做无谓的斗争，受痛苦的煎熬，还不如直接认了命。而且，茂茂是个好人，就和他过一辈子算了。
　　可是，和茂茂在一起的这一年多，林荫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行尸走肉。没法和茂茂聊天，她聊的，茂茂不懂；茂茂说的，她也不懂。每天，除了吃就是睡，想看本书都不给买。林荫越来越觉得自己不再是个人，只是一部生育的机器。
　　其实，自从自己怀孕，家里老人的态度好了许多，特别是儿子刚生下来的时候，所有人都很高兴，在一刹那间，林荫似乎感觉这里是一个真正的家，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我这几天在矿上，回不来。你可看好了她，别让她带着孩子跑了。再说了，这都出满月了，让茂茂抓抓紧，再生一个！”无意间听到成子出门前给茂茂他妈的交代，林荫的心彻底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