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曲的爱》金若嘉

11、第 11 章

　　“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马八强示意孙老头去开门。孙老头喊着“来了，来了”，一路小跑着，到了门口。门一打开，一胖一瘦的两个戴着大檐帽的警察就出现在眼前。孙老头觉得腿软，一个趔趄，差点儿没摔倒。
　　“大爷，你没事儿吧？”胖警察一把抓住孙老头的手臂，“没，没事儿，年纪大了，跑得急了……”孙老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解释能不能蒙混过关，他不敢抬头，低着头看地。一胖一瘦两个警察相视一笑，“没事儿就好，大爷，您别紧张，我们就是来问点儿事，挨家挨户都问。”听瘦警察这么说，孙老头就放心多了。他才意识到，这是一个好机会，一个自己的好机会。他应该趁此机会给警察说，自己家里进了坏人，都好些天了。“警察同志，我给你们说，我家里……”积压在内心深处的恐惧让他感觉到一丝寒冷，连自己的脊梁骨都在冒凉气，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不经意间扭头一看，发现马八强就趴在窗户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两眼冒着凶光。他连忙闭紧了嘴巴，任一胖一瘦两个警察怎么问，就是不开口，只有脑袋像拨浪鼓一样不停地摇动。他担心，马八强狗急跳墙。
　　“大爷，您别紧张，我们就是问问最近家里有没有生人来过？”胖警察问，孙老头扬起手，摆了摆，顿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没……没有，没来过生人。”。“您确定吗？那您家里其他人呢？大娘和孩子最近见没见过生人来咱村？”胖警察一边问询，一边开始往院子里瞅。“大娘？哦！我家就我自己，我们家是绝户，你大娘前些年也走了。”胖警察点点头，答应着。旁边的瘦警察拿出一张纸，上面是三个男人的画像，他放到孙老头的眼前，敲了敲那张纸，提醒孙老头好好看一看。孙老头勉强抬起头，眯起眼睛一看，怎么这么眼熟。因为是素描的画像，孙老头又早早就花了眼，他揉了揉眼睛，从口袋里掏出老花镜戴上。清楚地看到了三个男人的画像，孙老头倒吸了一口凉气，认定了就是来家里的那三个男人。“大爷，您留心一下，如果有图片上的三个男人到您这里来，或是在路上看到，您就给我们打电话。他们很有可能还带了一个女孩子在身边，但是我们目前没有女孩的画像。这是我们的名片，看到可疑的马上给我们打电话，知道了吗？”孙老头接过瘦警察递过来的名片，紧紧地攥在手里。“他……他们是干什么的？是坏……坏人吗？”孙老头问。“大爷，他们涉嫌一起重大的交通事故逃逸案，还绑架了一个女孩，涉嫌刑事犯罪。记住，只要是见到可疑的人，立刻给我们打电话。”两个警察不住地嘱咐着，总感觉孙老头那里不太对劲。
　　孙老头关上门，把攥在手里的名片，直接塞到袖子里。他脚步沉重，知道屋里的这三个男人穷凶极恶，却不知道怎么自救，怎么救救那个可怜的姑娘。回到屋里，马八强他们三个立刻凑上来打听。听说警察真的是来找三个男人，还带着画像，三个人的心里慌乱起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马八强追问孙老头画像上的男人是什么样子。孙老头说，仔细看那画像，还有点儿像他们三个。马八强气得扬起手就给了孙老头一耳光，看来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只是这漫飞该怎么办呢？
　　漫飞现在，除了左腿小腿骨折还没好，只能拄着拐，一条腿蹦着走，其他都好了很多。她天天想起陈达，她知道陈达肯定伤的不轻，很有可能比自己受的伤严重许多。她心疼极了，一想到都是自己害了他，就懊悔不已。她恨自己给陈达打电话，这些年在她遇到不开心的事、解决不了的事的时候，总是会第一个想起陈达，陈达的电话号码仿佛刻在了漫飞的脑子里。
　　高中时候的漫飞，只知道学习，是那种做梦都能梦到解数学题的书呆子。漫飞的眼睛因为高度近视，从高二下学期开始，一直戴着像瓶子底一样厚的眼镜。学文科的她，数学和英语成绩一直是级部第一名，语文第二名，偏偏历史每次都倒数。漫飞一看历史书就困，她只能靠着史料分析题得分，其他要记的年代什么的，她一个也记不住。为了这件事，身为班主任的历史老师没少说她。可能就是这个缺点，让陈达觉得这个女孩，还挺有意思的。只要背就能得分的历史，她居然说什么都不背，太有个性了。
　　篮球场上，陈达是走路都带追光的明星。他步伐灵活、动作娴熟，总能带着球，□□、虚晃，在一群人的夹击中，找到机会，起身投篮。篮球像是被他施了魔法，准确无误的进入篮筐。女孩子们尖叫着跳起来，场上沸腾了。太多的女孩喜欢陈达，不光是因为他球技好，还因为他英俊的脸庞和高大的身材。每次他不经意间地笑容，总让一群花痴般的女孩心旌荡漾。
　　漫飞只是偶尔感觉累的时候，就摘下眼镜，趴在窗口向远处看看。她只看到篮球场上的一群人，一会儿激动地跳脚欢呼，一会儿又气得跺脚，知道他们是在为进没进球而欢呼或惋惜。可是，她的眼神实在太差，根本看不清谁是谁，只看到一个个模糊的身影。
　　高一的时候，漫飞还没戴眼镜，颜值一直在线。虽然眼睛不大，却是细长的丹凤眼。鼻梁直直的，又高又挺。再加上红红的樱桃小口，白嫩细致的皮肤，黑黑的长头发，就像是林黛玉从《红楼梦》里走出来了，招人喜欢。陈达对漫飞的第一印象就是这样的。可这位林漫飞却是个冷美人，一天到晚只知道学习，越学，眼睛离课本越近，功夫不负有心人，终有一日，修炼成了高度近视。整天都是瓶子底厚得大眼镜、脑门儿梳的光溜溜的大马尾，同学们都笑她，说她越来越不像林黛玉了，反而越来越像电视剧《追妻三人行》里面的林美好。凑巧的是，还都没是林家的，连本家都没离开。
　　陈达总是去问漫飞数学题，漫飞总是低着头，把眼睛从自己课本直接平移到陈达的课本，没抬过头。“哦，这个题啊，简单！你看……”漫飞的思路清晰、口齿伶俐，三下五除二就讲完了。陈达想和她聊聊，都不知道怎么插嘴。可越是对他不理不睬的，他还越是来劲儿，总是想找机会接近漫飞。
　　高三上学期，晚自习结束，漫飞自己骑自行车回家。她是个书呆子，满脑子都是数学公式和英语单词，连回家的路上都在背课文，从来都不喜欢和同学结伴儿回家，总觉得浪费了学习时间。
　　十月份，陈达和漫飞所在的北方城市，已经穿上了厚一点儿的外套。这座城市，虽说是四季分明，可是春秋两季短的可怜。每到春季，当春风呼呼地刮起来，过不来几天，你就能在街上看到光着脊梁吃烤羊肉串的男人，撸一口羊肉串，喝一口扎啤。每到了秋季，当秋风呼呼地刮起来的时候，过不了几天，你就能再街上看到有人翻出来箱子底的羽绒服套在身上。
　　就是在这样一个呼呼地刮着大风的晚上，气温一下子下降了七八度，漫飞一手抓紧了嗖嗖进风的领口，一手握紧自行车车把，往家奔。路上基本没有人，只有风吹树叶发出的沙沙声。狂风大作，感觉路灯都在摇晃，忽明忽暗的。漫飞有些害怕，加快了蹬车子的速度。
　　“蹬这么快干什么，我都追不上你了。”背后传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漫飞心里一惊，急忙回头看。一个脏兮兮的中年男人穿着黄绿色的军大衣，色眯眯的冲着漫飞笑。他见漫飞愣了一下，紧蹬了几步，跑到漫飞前面，突然敞开了军大衣，露出了□□的身体。漫飞不敢看，两个手捂住了眼睛，不敢睁开。车子一歪，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中年男子□□着靠近漫飞，漫飞除了使劲儿地蜷缩着身体，不知道该做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