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国的莫里亚蒂]笛卡尔公式》彩虹延续

51、摊牌

　　还没休息一会的少女就察觉到房门被打开了，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之前她是一回来就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的，这个样子让谁看见都很有失形象。

　　不过，这时候会是谁来打扰她，科克伯爵应该不会来打扰她，女仆清扫房间的时间也不是这时候。

　　看到福尔摩斯先生的时候，少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应该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就和以前一样？她做了坏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只是稍微制造了一些化学实验嘛，她可没有杀一个人呢，那些人都是他们自己窝里斗干掉的，和她没关系，恩，不得不说面对夏洛克的父亲，少女颇有种微妙的敬意和惧意，因此特地快速给自己做了一下思想工作。

　　然而这瞒不过福尔摩斯先生，他一眼就看出了克莉丝的几分忐忑，以往清澈如蓝天的眼神也带了几分隐藏极深的闪躲，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不敢面对大人的孩子一样，让福尔摩斯先生的心一下就软了，再加上他本来就有心想要抹去这次的事情，让克莉丝走回正道，所以他还是放下了严肃的表情，叹了口气用平日谈心的温雅耐心的语气说道。

　　“克莉丝，看在你是我弟子的份上，现在请告诉我，西敏市的贵族死亡案件，你的动机是什么呢？”福尔摩斯先生干脆没有问是不是你做的，因为这已经是确定了的事情。

　　少女差点心脏没吓停拍，太过分了吧，这位是开挂了吗？怎么判断是她的啊，而且很明显一点不确信的成分都没有，是明晃晃的断定了是她做的。果然是不该接近他吧？少女觉得必然是因为福尔摩斯先生认识她，所以才容易想到她，如果不认识她的话，怎么都不会......

　　“嗯？不要想辩解的理由，如果你告诉我你真正的想法，我就不将这件事是你设计的告诉女王。”福尔摩斯先生看着克莉丝眼神不自觉的晃来晃去就知道她在急速的思索着什么。

　　福尔摩斯先生这是认定了呀，少女没办法了，只能庆幸她让威廉和路易斯做的伪装，最起码福尔摩斯先生还不会怀疑上他们，这次的事情就让她一个人担着吧，反正她还是有所自觉，之前交上去的东西多有价值，所以为了她的价值，制造更多的强大国力的东西，也不会对她如何，顶多就是囚禁？福尔摩斯先生既然说不会告诉女王，说不定这个也可以免去，前提是她说的理由能打动福尔摩斯先生，让他同意这是正确的。

　　为此，少女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被福尔摩斯先生顺手关上的门，“好吧，老师。你先告诉我，你觉得如今这个从出生起就烙下身份印记，充满了根深蒂固的完全阶级制度，贵族随意挥霍平民的生命，法律却无法起到作用，而是成为贵族剥削欺压平民的世界，是一个美好的世界吗？”

　　福尔摩斯先生愣了一秒，想起那两个侯爵手上沾染的人命数量，“你说的没错，但是就算如今的世界并不算好，甚至可以说极为恶劣，平民和贵族的差距，他们越来越深的矛盾，我都看得出来，但是，你打算做什么呢？这些是从古至今根深蒂固的制度，你觉得杀光贵族就可以变成美好的世界吗？”

　　福尔摩斯先生的语气颇有几分你敢这么说就是脑子不好的意味，少女摇了摇头，她的想法基本上是没有什么错误的，所以她也有信心可以说服福尔摩斯先生。

　　“您的政治课讲得很好，所以我对于改变这个国家有了新的完善的想法。这个国家的一切大小事情都是由国会决定的，但是如今的国会的议员基本上都是贵族，稀少的中产阶级也大部分和贵族有盘根错节的关系，这样的国会，会推行有利于平民的法案吗？

　　从决定一切的国会结构来看，就可以看出这个国家至始至终都是贵族压迫平民。所以我想要改变国会，改变上下议院的成员组成。下议院应该是平民院，应该是所有平民发声的地方，不该是上议院完全掌握在手的附属品。

　　改变议员的组成，推行更为全面的让平民参与选举的制度，让选举不再成为贵族操纵的戏剧，而这些前提，让制度实施、让平民的声音进来，必须要让日渐腐烂的国会重新洗牌。我想要构建一个民主政治的国家。”克莉丝说的基本上已经脱离了福尔摩斯一开始询问的动机，但他却没有出言打扰，因为他在思考克莉丝所说的理论。

　　这从某一方面来说是一场革命，对国会、也就是对这个国家从上而下，贵族掌控平民的阶级制度的革命，而革命注定会有暴动、会有牺牲。血缘上有法国血统的福尔摩斯先生，自然是对法国的大革命也了解十分深刻。

　　克莉丝如果说是要杀光所有贵族的革命，那福尔摩斯先生肯定会拿书狠狠敲她的头让她清醒一下，但是克莉丝提出的这个想法，并非没有实现的可能，而且也不是一味的以暴制暴，而是用新鲜血液替换腐烂的臭肉，哪怕期间会有波动，但按她所说的，国家必然会发展的更好，最起码平民的地位会上升，不会再那么容易被贵族掌控生命，国会将会变成真正凝聚所有民心的地方，法案不再是几年一个没有什么具体用处的敷衍物，而是真正能改变国家，让生活变得更美好的东西，这些越往深处想越觉得那样的世界的确很美好。

　　“生命是等价的，我一直这么觉得。”克莉丝突然说出的一句话让福尔摩斯先生一愣，但随后他就明白了，这是克莉丝关于他一开始的问话，对于制造西敏市贵族死亡案件的动机。

　　那些贵族手上沾染的生命，只是一条命何止能赔那些几百条鲜艳如花朵的女孩的命，看着克莉丝的年龄，福尔摩斯先生第一次这么动容。那些还没有发声的天才又有多少死于这样的制度之下呢，克莉丝因为贵族小姐的身份尚存，还能因为聪明，真正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完成理想，但是那些平民天才呢，恐怕连发挥都没有机会就会死于各种情况吧。

　　“抱歉了，对于你的觉悟，我的确预料的有些少，你的想法很完善，以你的年龄来说，不会再有比这更完善更好的想法了，但是我可能不会支持你，因为福尔摩斯家族世代忠于女王，你的制度改革会动摇女王的地位的话，我......”福尔摩斯先生话还没说完就被少女打断了。

　　“不，女王仍然是女王，一切都不会变。”克莉丝的话让福尔摩斯先生一愣。

　　少女这话自然是有据可循，直到21世纪，英国女王不也尚存吗，而且平民也是真正的自由，没有那种强烈的两极化区分了，就连皇室都必须得履行义务。她过来之前还看过一个新闻，英国女王一年参加了几百次国际活动呢，可谓十分敬业。女王可以说是一个职业吧，不过这个时代是必然不能做到那一步的，所以少女换了一种说法。

　　“女王是国家的象征，是国民的精神支柱，下面的改革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摇女王的地位，如今的女王难道真的就理政了吗？女王是协调党派斗争和社会矛盾，可以说是政治顾问的角色。是一种国家发展绝对不会离开的角色。而且，我对于女王也十分敬仰，绝对不会做任何不利于她的事情。”克莉丝说的言辞诚恳，并且将女王的重要性和作用看得十分透彻，福尔摩斯先生也不得不说，他似乎被打动了，有种可以相信克莉丝说辞的想法油然而生。

　　“而且，我不会需要老师做什么的，这是我选择的路，一切的行动由我自己来，一切的后果、罪恶也由我背负。如果这次改革失败，就算女王知道，我也会说明这和老师没有任何关系，只要老师，你对我的行动不予理会就好，我必然是不会失去理智走上歧途的，或者你也可以在一旁见证，看看这个国家的变化，见证我的计划是否正确，如果走上了歪路，你就将我的一切公布，赐予我死亡吧。”克莉丝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似乎带着一分自信和决然，对于计划的确信，对于改变这个国家的决心。

　　谁能说她不爱国呢，福尔摩斯先生不能，他甚至更加确定了，也明白了之前的矛盾感在哪里，哪怕是看起来做了可怕的事情，没有亲自杀人，却让十几条贵族的生命陨落，也不能改变克莉丝的本质，一个想要国家变好的，哪怕将清澈的心灵染上罪孽也在所不惜。

　　何等的爱国之情，福尔摩斯先生默然的点了点头，表示同意之后旁观克莉丝的行动，至于克莉丝真的在之后的行动中走歪了路，他也会点醒她的，虽然不能提供帮助，但在最后，如果暴露了，他也会用自己家族世代的忠心，求女王绕过克莉丝一条命，就算不走这条改革之路，她也是能改变国家的英才，例如那些化学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