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债》东园

25、第 25 章

　　“舞女？”江孟园有些不可置信，她是见过原主的，对方的做派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小时候想做舞女的人。
　　师祤点了点头，说道：“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我倒是想相信这件事。”

　　毕竟，穿越这种玄幻的事情都发生了，还有什么是她不能相信的呢。

　　“你知不知道兰儿善舞？”江孟园突然开口问。
　　师祤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兰儿是最开始那个说自己是她的“天”的三夫人。

　　“不知道……”她顿了顿，说：“其实这么多人，她们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我都不知道。”
　　也就对江孟园了解一些罢了。

　　“兰儿善舞，曾是苏州城舞坊中的舞娘，”说到这儿，江孟园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宅子里的几位夫人的身段都很好？”
　　师祤摇了摇头，她说道：“我、我没太注意这个。”

　　她一直扮演着江家“改邪归正”的姑爷，平日里能少看那些个夫人就尽量少看。更何况，在以前的世界里她都没有关注过这个，只能说，看到一个人知道对方长得好看罢了。

　　师祤坐在那里像个呆头呆脑的大傻鹅，江孟园倏地笑了出来：“真的呀？”
　　“骗你干嘛，”师祤哼了一声，“不过，你的意思是，原主把这些女人娶回来是想看她们跳舞？”

　　怎么这么奇怪呢？

　　江孟园却不这样觉得，她道：“原主小时候怎样，我不清楚。可是她到江家之后的所作所为，让我觉得她并不是一个好人。”
　　师祤眨了眨眼睛，她觉得江孟园说轻了，原主那可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又蠢又坏的人。

　　江孟园继续说道：“所以，我想她把她们接回来，她们就再也不会有做舞女的可能。”
　　她得不到的，别人也别想要。

　　师祤一怔，心底一阵恶寒。原主势力再大，能把世界上所有喜欢跳舞或者有潜力的女孩子都关起来吗？
　　她脸色有些难看，却只听见江孟园说道：“原主的梦想不代表就是她们的梦想。对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来说，有一个稳定的家，或许才是最真的梦想。”

　　这是这个时代给她们的枷锁。

　　话题沉重了起来，师祤叹了口气，说道：“也不知道我们还能不能再回到以前的世界。”
　　“若是有一天可以回去，小祤想做些什么？”
　　“先毕业吧，我现在还是没有文凭的人呢。”

　　师祤故作轻松地说完，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身体，然后继续道：“不过，现在都已经在这儿了，也不必再怀念那些。”

　　“你倒是通透，”江孟园嘴角噙着笑，忽然问道：“当初你说想替原主做她想做的事，莫非，等你伤好了要去做舞女？那我可是很难做啊。”
　　“……”

　　话题突然又转回了“舞女”上面，师祤不知道摆出什么表情会好一点，她只下意识地歪着头，瘪起了嘴：“你看我是会跳舞的吗？”
　　脸上无奈，可是心里却骤然放松了。
　　她知道，江孟园的心情算是变好了，这不，又开始逗她了。

　　“万一你深藏不露呢？”
　　师祤没好气地说道：“那我立刻逃出去，找个青楼做花魁。”

　　笑意直达眼底，江孟园看了看那张带着些赌气的脸，确实有做花魁的潜质。
　　想到这儿，她突然问道：“想不想试一试女装？”
　　“嗯？”师祤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她盯着江孟园身上那一套青白色的襦裙，问道：“像你身上这样的吗？”

　　江孟园点了点头，却伸手把师祤的脸往旁侧轻轻地推了推。
　　“你这样一直盯着一个女子看，可是很不礼貌的，”她说，“不过，确实是这样的女装。你来了之后一直以男装示人，还没有试过女装。”

　　师祤只觉得自己的直勾勾的视线冒犯了人家，乖乖巧地巧看着床侧，根本就没看到对方红透了的耳尖。
　　她说道：“倒是真的还没穿过，以前在街上看别人穿过汉服，还挺好看。”

　　“那等你伤好了，试一试女装，”江孟园说，“你我身形差不太多，可以直接穿我的衣服。”
　　她淡淡的声音中暗含了些期待，师祤也笑得开怀：“那就先谢谢娘子了。”

　　*

　　师祤养伤的这几天，江孟园派人去查了袁盛的几个仇家，引着他们把袁盛打了一顿。
　　当初他怂恿厉刚下手，尽管厉刚本身并不是什么好人，但袁盛却也不能就这么被放过。

　　袁盛挨打的时候，师祤正躺在床上，看着来看望她的几位夫人，扯着尴尬的笑容。

　　“夫君，这是妾身托之前的好姐妹买回来的补药，”兰儿小心翼翼地把一包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放在了桌上，她柔柔弱弱地说道：“夫君多补补身体吧。”
　　兰儿说完，怯生生地看了坐在床边的江孟园一眼。

　　这一眼，就像是看到了什么豺狼虎豹。

　　师祤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向了江孟园，却见对方像往常一样，傲然中带了一丝平静，摆出一个当家主母应该有的表情。
　　对于兰儿，她有些不解，却也说道：“兰儿有心了。”

　　“这是兰儿该做的。”
　　兰儿瑟瑟地说了一声。

　　师祤突然想到了她的出身，她便问了一句：“兰儿现在还想跳舞吗？”

　　她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可没想到她的一句无心的话吓得兰儿跪倒在了地上。
　　“夫君，兰儿、兰儿不想跳舞，求求夫君不要把兰儿送走！”

　　一瞬间，屋子里本来就凝固的气氛变得焦灼了起来。
　　各异的表情出现在每个人的脸上。

　　师祤强扯出一抹笑来，说道：“行了，别哭了。不想就罢了，我也没说要把你送走啊。”
　　任谁都能听出她言语中的无奈。

　　江孟园嗔了她一眼，然后对着兰儿安抚道：“兰儿先起来吧。”
　　她抬眼，视线扫过屋子里的所有人，“夫君既然把你们接进了江家的大门，就不会无缘无故地把人再赶出去，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

　　目光停留在没怎么说话的雅儿身上，江孟园加重了些语气：“不过，留在江家就要守江家的规矩。”

　　“是、是，兰儿知道了。”还在地上跪着的兰儿比谁都要慌张，她不知道江孟园是不是针对她，却只能胆战心惊地说着话。

　　江孟园看了碧玉一样，后者会意，走上前去把兰儿扶了起来。

　　“夫君的身子还没养好，几位妹妹若是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先回房吧。”
　　江孟园余光扫了师祤一眼，见对方松了一口气，微不可见地勾了下嘴角。

　　人一走，屋子里瞬间就宽敞了起来。
　　师祤转了转脖颈，说道：“也不知道她们一天天的都在想些什么……”
　　“还不是你先问的，”江孟园到了一杯水，递给了师祤，“兰儿本身就较为敏感，你这样问，她自然会以为你想把她送走。”

　　“我……”
　　师祤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江孟园打断了：“更何况，前两日刚休了窈窈，她们自然会以为，是我在你耳边说些什么蛊惑的话，以便‘清理家门’。”

　　“那你的形象可就……”
　　“本来也没有什么形象可言，”江孟园笑了一声，说道：“再者说了，有夫君在后面为我撑腰，我的形象如何并不重要。”

　　师祤仰头喝完了那杯水，声音里多了些赧意，“那我只好尽力给你撑腰了。”

　　“……逗你呢。”江孟园低声嘟囔了一句。
　　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活这一世，就只为了以前的江孟园那微小的心愿罢了。
　　只是当师祤说出这句话之后，她忽然又觉得，自己最近“无理取闹”的太多了。
　　就像，就像一直被一个小孩子照顾迁就一样。

　　师祤却没听清楚她说了些什么，她问：“什么？”
　　“没什么，”江孟园有些慌张地夺过师祤手里攥着的空杯子，说道：“伤口那儿该换药了，我去叫碧玉准备东西。”

　　说完，就站起身来，也不管师祤什么表情，拿着杯子就往外走。
　　起身的微风带着她秀逸的长发动了动，这次师祤眼尖地就看到了那红透了的耳尖。
　　她哈哈笑了起来，忍着伤口那儿的微痛，笑得开怀。
　　江孟园竟然是害羞了吗？

　　江孟园的脚步一顿，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却毫无气势。
　　她脸色薄红，冷哼一声就推开房门往外走，客人还没走出去，就见福祥快步走了过来。

　　“怎么了？”她问到。
　　福祥抬手拿手背抹了抹额头的汗，喘着气说道：“江扬茶庄的伙计江准，被人打了一顿，刚给送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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