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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祸起 ...

  •   咸福宫内
      香菱抱着书入了内殿,见安嫔坐在软榻上写字,笑道
      “娘娘,您要的医书,奴婢都给您找来了”
      安嫔盈盈一笑,指着檀香木书架说
      “放书架上罢,在桌上乱七八糟的,不好看”
      香菱应了话,轻手轻脚把书放了,走到安嫔跟前半晌不语,安嫔抬起头见香菱面露难色,笑问道
      “怎么了?”
      香菱的话欲说却难以开口,道
      “娘娘..奴婢方才从景阳宫出来,遇上皇后娘娘,无意听皇后娘娘说,固伦公主的额附,早已不是她从前所爱了,还看到安公公把长公主遇喜的大喜事给皇后娘娘说,娘娘听完竟腿脚发软,手中的书都掉在了地上”
      安嫔听罢有些惊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低声道
      “前阵子,长公主带着额附来宫里请安,我便听见了些风声,原以为是人胡说,既然你今儿都见着了,那皇后和固伦额附的关系肯定不一般”
      安嫔又急着说道
      “此事不要外传,就当你今儿,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瞧见”
      香菱点头
      “奴婢明白”
      戌时,景仁宫外,一个面上挂着黑布的小太监偷偷缩在宫墙下,不知绑了什么,用力的扔进景仁宫内
      内殿中,玉壶仔细的伺候着宁嫔,近来宁嫔火气极大,即使玉壶是她的家生丫鬟也不敢多言妄举,正给她用温热的牛奶浸着手护肤,突然一声巨响从院子里传来,宁嫔蹙眉怪道
      “是哪个该死的奴才这样不仔细?本宫要歇下了,还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玉壶小心的把留在宁嫔手上的牛奶用银线丝布擦去,道
      “娘娘,奴婢这出去瞧瞧”
      说罢,便静悄悄的退出了殿,在门前四下里张望了去,却没见什么动静,方走到院子中央,便被什么东西给绊了一下,惊呼道
      “这黑灯瞎火的,什么东西?”
      话毕就蹲下身去瞧,脚下是正一块红砖,上面绑了张字条,玉壶不敢多举,拾起后就匆匆进了殿,见宁嫔已经在床上躺下,便低声道
      “娘娘,不知是谁扔了块红砖到院里,上头还有字条”
      宁嫔抬眼,有些心烦的问道
      “什么字条?拆下来让本宫瞧瞧”
      话毕,玉壶便把字条从红砖上拆下,呈给宁嫔,宁嫔看着字条轻轻念道
      “锦玥容琛”
      宁嫔读罢满是疑惑问道
      “容琛是谁?从来在宫里都没听说过”
      玉壶立刻回了道
      “回娘娘的话,容氏是前些日子皇上亲封的翰林修撰,还是固伦长公主的额附,冬至才进宫来请过安”
      宁嫔沉吟
      “锦玥是皇后的闺名,她和固伦额附有什么干系?你记得下去打听打听”
      次日
      玉壶去打听了消息来,给宁嫔回道
      “娘娘,奴婢去打听了,原是皇后回额附两情相悦,后因被先帝指婚给皇上,额附又与公主成婚,这才罢休了,奴婢倒还听说,昨儿皇后是哭着从御书房出来的,听下人说,安公公是去把长公主有孕之事报喜给皇后,这才落泪的”
      宁嫔听罢抬手抚这鬓发冷笑一声
      “本宫从前便觉得奇怪,自打皇上当年被封了亲王皇后便跟着,如今快两年了,你瞧她那肚子,没一点动静,还让太医每日去把平安脉,真是可笑”
      玉壶又道
      “娘娘,贵妃娘娘传话,过几日除夕夜合宫家宴,问您可要去吗?”
      宁嫔沉吟片刻笑道
      “当然得去,除夕夜可有一番好戏要看呢”
      翊坤宫内
      过几日是除夕夜宴,皇后按例和淑贵妃安排着事务,淑贵妃看着账簿,余光见皇后没什么精神,便笑问道
      “不知娘娘可是为了夜宴操劳忧心,看着没什么精神,臣妾让少秋去请胡汉庭来给娘娘瞧瞧罢”
      皇后莞尔一笑,轻声道
      “不必了,今儿睡早些便好了”
      淑贵妃听罢蹙眉嗔怪道
      “您是主子娘娘,凤体要紧,还是把胡太医请来瞧瞧罢”
      话毕,便吩咐了少秋去太医院,皇后见少秋已出了殿,便也不再多言,对淑贵妃浅笑道
      “这宫里倒还是你最心细,也难怪皇上疼你”
      淑贵妃听罢,起身从玉枕下取出一个牡丹红金线菩提香囊,笑着拿给皇后道
      “今儿玉蝶姑娘来送账簿,说娘娘近日总睡不好,总是多梦,这是臣妾额娘从京郊华老先生哪儿要来的宁神的方子,娘娘若是不嫌弃就先用着,若是见效臣妾便让人再去做几个”
      话毕,玉蝶便接了香囊,皇后轻轻附在香囊便嗅了嗅,顿时觉得畅快了许多,笑道
      “想来是好药,多谢淑贵妃了”
      玉蝶正收好了香囊,少秋便带着胡汉庭便入了殿,行礼道
      “微臣参见皇后娘娘,参见淑贵妃娘娘”
      皇后抬手道
      “快起来罢”
      淑贵妃瞧着胡汉庭气喘吁吁,怪罪少秋道
      “叫你去请胡太医,也不是急这一时半刻,仔细把胡太医累着了”
      胡汉庭听罢笑道
      “贵妃娘娘哪里的话,少秋姑娘是爱主心切,无妨”
      淑贵妃让胡汉庭去给皇后把了脉,片刻后,胡汉庭收了把脉布道
      “皇后娘娘是脾胃虚弱,致使心力交瘁难以入眠,待微臣开几副药给娘娘调理,方能痊愈”
      皇后点一点头,收了手笑道
      “有劳胡太医了”
      又对淑贵妃道
      “今儿似乎魏太医没来请平安脉,顺便倒不如让胡太医请了罢”
      淑贵妃迟疑片刻,笑道
      “也好,昨儿魏太医来请平安脉就说,从今儿起以后每月初五都要去慈宁宫给太后艾灸,正好胡太医在,谁请平安脉都是一样的”
      说罢便让胡汉庭把脉,搭上脉不过片刻,胡汉庭的额上便冒出许多细汗,但又不敢多举,只是一言不发的继续搭着,至少过了两三柱香的功夫,胡汉庭才收了把脉布,淑贵妃有些担忧,问道
      “这次怎么把了这么久?莫不是有什么不好?”
      胡汉庭即刻回道
      “娘娘的脉象有些杂乱,微臣是在等脉象平稳,这才耽搁了些时辰,贵妃娘娘一切安康”
      话毕,淑贵妃便扬了扬脸,少秋立刻从袖里取出一锭银子交给胡太医,胡太医谢过了正要走,皇后便道
      “今儿也不早了,回宫玉蝶顺路和胡太医去抓药”
      说罢,便起身出了殿,淑贵妃紧紧跟去送到殿外道
      “娘娘还是留在翊坤宫用午膳罢,虽说这几日天气回暖,倒也还是寒气逼人,娘娘用一些,暖暖身子再回宫也不迟”
      皇后摇摇头笑道
      “不必了,就送到这儿罢”
      说罢便抱着手炉出了翊坤宫,胡汉庭见淑贵妃回了殿,急追上皇后道
      “皇后娘娘留步,微臣有要事要报”
      皇后闻声便停住了脚步,笑问道
      “有什么要事如此着急,你慢慢说来”
      胡汉庭扑通一声跪在雪水消融的青石板地上,道
      “臣罪该万死,还请皇后娘娘降罪!”
      皇后叹气道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有话直说,本宫不怪罪于你”
      话毕,玉蝶急去扶了胡汉庭起来,胡汉庭低声道
      “皇后娘娘,方才微臣给贵妃娘娘把脉,发现贵妃娘娘无法生育”
      话毕,皇后大惊,急问道
      “你说的可当真?”
      “千真万确,贵妃娘娘的脉向孱弱无力,杂乱无章,宫孕一脉毫无气息,臣..臣方才欺瞒,是怕贵妃娘娘经受不住啊”
      皇后平静了片刻,道
      “此事绝不能让皇上和淑贵妃知道,你可有什么方子来调理贵妃的身子?”
      胡汉庭摇头道
      “恐贵妃娘娘此疾自小便成,已回天无力了”
      皇后安抚道
      “你放心,今日之事本宫替你隐瞒,你想法子给贵妃调养,若真是毫无办法,那就等魏太医请平安脉把出来,再议此事罢”
      皇后心事重重的回了承乾宫玉蝶见状不免心疼,道
      “娘娘何苦总为这些事忧心,胡太医说娘娘要静心养神,可不能再忧心伤身了”
      皇后捏了捏眉心,道
      “我只是觉得奇怪,魏均是先帝跟前的人,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每日都给淑贵妃请平安脉,怎么回察觉不出淑贵妃脉象的端倪?只恐怕是他也知道,不过没有告诉贵妃”
      玉蝶也狐疑道
      “是啊,魏太医是贵妃娘娘亲自要的人,按理来说,他应该是贵妃娘娘的人,怎么这么大的事,他却不告诉贵妃娘娘,莫不是他身后另有其人?”
      皇后听罢顿了顿,突然顿悟道
      “你可还记得,淑贵妃说每月初五魏均都要去慈宁宫?这么说来,魏均是太后的人”
      玉蝶听罢道
      “若真是,那太后此刻也应该知道贵妃娘娘不孕了?”
      慈宁宫内
      魏均将艾条点燃,留着火星放在太后身侧,太后合着眼问道
      “近日来,后宫里娘娘们如何?”
      魏均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宁嫔娘娘估计再有两月便要生产了,平日里不喜走动,微臣怕她难以生产”
      太后冷笑一声道
      “她张狂惯了,生产之时有她的苦受,给她点教训也好”
      魏均又道
      “太后,老臣有一事不知该不该说”
      “你说来哀家听听”
      “臣给淑贵妃娘娘把了好一阵子的平安脉,发现淑贵妃娘娘...不能生育,不只是淑贵妃娘娘,皇后娘娘曾经落水还有雪夜受寒,伤了身子,难孕呐”
      话毕,太后身侧的琉璃都惊住了,琉璃即刻把太后扶坐了起来,太后问道
      “老天无眼,这样贤淑的两人落得这样的害人的事情,此事皇帝知道吗?”
      “皇上知道皇后娘娘难孕,淑贵妃娘娘不孕之事,暂且还不知晓”
      “罢了,你把这艾条收了罢,哀家今日也没这个心思了”
      话毕,琉璃便扶着太后去了佛龛边颂经,这几日能风平浪静的过去,是大家都念在除夕将至,新年伤了和气来年运势不顺,就连宁嫔也收敛了许多
      除夕夜宴,太和殿内
      众人接连着进了殿,太后、皇上一行人先坐了,待众妃坐下,皇后起身举起酒杯浅笑道
      “臣妾敬太后、皇上,太后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话毕众妃也拿起酒杯道
      “臣妾敬太后、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千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上喜上眉梢笑道
      “朕也敬你们,这个月各宫月例加倍”
      话毕宁嫔笑道
      “臣妾多谢皇上,臣妾有着身孕以茶代酒,望皇上不要着责罚”
      皇上笑道
      “无妨,无妨”
      宁嫔将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见席上都是宫里的人,连什么王爷都没请来,便故意道
      “皇上,今儿怎么没见婉慈长公主?”
      皇后听罢,背僵了僵,没多说什么只听皇上说
      “长公主有孕在身,现在数九寒天的,不便来”
      宁嫔轻笑道
      “瞧臣妾,竟然连婉慈长公主有孕之事给忘了,说来这可是个大喜事,就连我们主子都娘娘听说了,高兴得都落泪了”
      话一出,皇上脸上的笑立刻消失,神情突然凝重起来,问道
      “宁嫔此话何意?”
      宁嫔见皇后脸色一白,心中有些得意,笑道
      “那日长公主有喜的消息传进宫来,主子娘娘在御书房碰上安肆去报喜,惊喜高兴连书都落在地上了还不知道,主子娘娘仁心感天动地”
      安嫔坐在席上冷眼瞧着宁嫔扮的这出好戏,
      香菱此刻才明白,安嫔让自己不要声张此事,是为了借宁嫔的手让皇上对皇后不满,即达到目的,也让自己干净,香菱对于面前这个平日里温婉柔和的安嫔越发看不懂,她本是在潜邸时,安排给伺候她的丫头,伺候了才不到两年,对于安嫔,她只大概了解了她的喜好,但对于她的本性,香菱根本不知,也猜不透
      宁嫔的一席话必,在席上的一屋人鸦雀无声,都用着惊异和恐惧的眼神看着宁嫔和皇上,突然安嫔轻声道
      “主子娘娘仁厚,知道长公主有喜,心中欣喜是常在的,倒是不知宁嫔此话何意?”
      宁嫔被问得有些手足无措,正要辩解,皇上不耐烦的语气就让她不敢再说
      “够了,今日是除夕家宴,可不是你们茶余饭后的闲聊之地”
      宁嫔立刻屈膝道
      “臣妾知错”
      一席夜宴,皇上没有和皇后有任何交谈,倒是对侧位良嫔的十分耐心,皇后有些麻木的熬过了除夕夜宴这一个多时辰,众人皆散,皇后也要回宫,被皇上叫住
      “今日宁嫔多言可句句属实”
      皇后被这句话问得心疼,强笑道
      “臣妾只是区区一个女子,年少的情爱骤然放下后,再听起这样突然的事,只会觉得自己可笑,,笑自己年少的真心,错付是终究错付了,如今....”
      未等皇后说完,皇上气得几乎快喘不上气来,他是天子,他深爱的女人却仍然心有所属,他还是无法得到她,他恨自己的无能,却毫无办法,最后冷冷说出
      “朕的真心也错付了,这些日子不要相见了,王福,即日起禁足皇后,无旨不可出”
      话毕便扬袖而去,皇后幽幽立在原地,手扶着檀木雕花龙纹桌,胸口发闷,暗暗道
      “如今,臣妾的真心要全部交给皇上了……”
      玉蝶不敢多言,陪在皇后身旁,悄悄抹了把泪,风起云涌,祸起中宫,锦玥为何不把那句话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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