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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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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厅看电视的温鸢突然感觉到旁边的沙发一陷,用余光扫到陆时祁翘着二郎腿,一只手搭在她后背的沙发上正歪头看着她,嘴里还噙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笑。
温鸢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地往另一边慢慢挪动了一下,眼见陆时祁也跟在挪过来,她立马随手拿起身边的抱枕隔在他们中间。
温鸢防备的动作令一旁的陆时祁忍俊不禁,哼笑道:“温小七,我又不会吃人。”
闻言,温鸢偏头瞄了他一眼,一边拿起扶手边的遥控器加大音量一边对他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脸。
紧接着就从他身上收回视线,心里暗自腹诽:我看你就差蘸酱料连骨带皮的吃了。
“温小七,你日记里的白马王子是?”
“白马王子?”温鸢轻蹙眉头,“啊~那个是我胡乱写的,那个时候女生之间不是流传着什么白马王子之类的吗,子子哥哥就是我那个时候随便幻想的……”
“子-子-哥-哥。”
看着陆时祁咬牙切齿地打断自己的话,脸色还跟猪肝一样,温鸢瞬间了然,扬眉偷笑了起来。
“陆时祁。”
“怎么了。”
陆时祁斜睨了一眼笑意盎然的温鸢,没好气地应了一句,那声音要多不快就有多不快。
“我那个时候也才七八岁,子……陈子孑也只有十二岁左右。”
“我现在也只有十七岁而已。”
“我记得刚刚煮面的时候明明没有放醋啊。”
面对温鸢的暗讽,陆时祁不以为然地横了她一眼,“原来只要比你大的男生你就会叫哥哥,我还以为我的陆哥哥有多么独一无二呢。”
陆时祁又酸又委屈的样子简直让温鸢哭笑不得,她拿掉刚刚隔在两人中间的抱枕,主动靠近陆时祁,陆时祁则学她之前的样子,她挨近一分他就挪远一分。
“你不要摆出一副被我伤的体无完肤的样子好不好,况且我认识他的时候还不认识你啊……要是知道之后会遇见你我肯定不会那么早就定下我的白马王子,一定会把位置给你留着的。”
温鸢一边讨好地看着陆时祁一边试探地再往他身边挪。
果然,听完她的话陆时祁的脸色缓和了很多,她靠近他时也不躲了,温鸢得逞地勾勾唇。
“而且他当时之所以能成为我的白马王子是因为他保护了我的自尊心还帮我化解了尴尬,我那个时候不认识他名字后面的孑字,把孑直接读成子……”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伸手握住陆时祁的手,手上模拟着当时的情景,嘴也一张一合地讲起第一次认识陈子孑的事。
“我那个时候直接抢在我爸爸之前就跟他打招呼,hello,陈子子,我知道你,我叫温鸢……你都不知道我当时有多骄傲,显摆自己听过他的钢琴演奏认识他,结果下一秒就有人喊他的名字,我听完后瞬间就石化在原地。”
“平时特别厚脸皮的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就很无地自容,他也好像察觉出来,笑着回握我的手,说了一句:我妈也叫我子子呢,不过你比我小,以后要叫我子子哥哥。”
“他真的好温柔,现在想起来才觉得他才十几岁就那么温柔体贴,可不就是大多数女生心目中的王……”
话还未说完,温鸢就看到陆时祁突然起身,然后把阳台窗户和落地门都打开。
她不明所以地看着半个身子斜靠在落地玻璃门旁同样盯看她看陆时祁。
两人对视了片刻,温鸢就被陆时祁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盯得发毛,她紧张地咬了一下下嘴唇,眼眸微动,内心突然升起一丝不安来。
“怎,怎么了?”
陆时祁见她这惴惴不安的模样,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他敢肯定如果有那种最不会看眼色的女朋友排名的话温鸢一定会榜上有名,而且还是名列前茅的那种。
见陆时祁还站在那一动不动,嘴角的笑更是比刚才多了几分无奈,温鸢索性破罐子破摔。
“你又怎么了,快把门关上,等下冷气都跑了!”语气活像是个受不了女朋友耍小脾气的直男男朋友一样。
“我怕再不开窗通一下风,这个房子就变成一个醋缸了。”
试问有哪个人会自己cue自己吃醋的?
对,只有他自己……
“某人刚刚几句不走心的好话本来都已经把我哄好了,结果她又把话题绕了回来,你说我该拿我的女朋友怎么办?”话落,陆时祁的双眸带过一丝狡黠的精光。
陆时祁说完后还把她的五官从上往下依次略了一遍,视线最后定格在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上。
紧接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含笑地双眸里带着一丝狡黠的精光,抬起脚就朝温鸢走了过去。
“不然……为了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我们继续刚才房间里没做完的事?”
陆时祁轻挑的语气令温鸢的耳根倏地发烫,她的眼睛慌乱地从他身上移开,拿起旁边的遥控器不停地换着台。
另一只手也不自觉地放在嘴边啃着,陆时祁所说的那件事虽然让她是心慌,却也在隐隐期待着,因为她知道刚刚在房间里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没贼胆’,陆时祁早就亲上来了。
想着想着感觉到陆时祁又坐回到她身旁,温鸢身体一个激灵,本能地从沙发上跳到一边,口不择言道:“那个……我,我还没做好准备,你先等等,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人,我,有点紧张……”
温鸢的话让陆时祁一愣,随即迅速扬起嘴角,起身一个箭步跨到温鸢面前。
“本来只想过过嘴瘾的,可是现在好像只能真的过过嘴瘾了。”
话音刚落,陆时祁那张俊脸一下子在她眼前放大,紧接着,陆时祁朝她俯身,她都能在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里清楚的看到自己的倒影。
在她愣神时突然感觉一个柔软又冰冷的东西轻轻地覆在了自己的唇瓣上,她瞬间呼吸一滞,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又紧接着闭上。
半晌后,感觉到陆时祁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动作嘴唇始终没有挪动半分紧紧地贴着她,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也在彼此鼻间交错。
温鸢试探地睁开了一只眼睛,发现陆时祁也紧闭着眼睛,浓翘的眼睫毛一抖一颤的,身体僵硬地一动不动,那模样似是紧张地不行。
温鸢弯了弯眉梢,踮起脚尖,抬起下巴嘴唇微张大胆回应他。
哪知她的大胆不仅没带动到他反而令他猛然退后一步,而且还瞪大着双眼看她,眸底几乎是慌乱无措。
彼此大眼瞪小眼地盯着对方,双方都同样涨红了脸,一个是因为慌张一个却是因为羞恼。
“你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意识到陆时祁因为她的主动不进反退,温鸢把不好意思的情绪都丢到脑后,脱口而出她现在脑海里浮现的一句歌词。
小小的伤害却那么大。
“……”
见陆时祁没搭腔,温鸢哼笑了一声,瘪嘴学起了他刚刚的神情和那句撩人的话,接着睨了陆时祁一眼。
“虚-张-声-势!”
闻言,陆时祁低头咧嘴低笑,大拇指的指腹在嘴边摸了一下,而后抿了抿唇似是在回味方才起了‘贼胆’的杰作。
他是觉得蜻蜓点水就足够满足了,也是真的没想到温鸢竟然会这样回应他,毕竟他们现在还是高中生,越线的事他并不想做,所以面对她的主动即使很心动却也悬崖勒马。
却让面前的姑娘误以为他是嫌弃她才躲开的。
想到这,陆时祁抬眸,伸出一只手指放在温鸢喋喋不休的嘴上。
“是我虚张声势,我脸皮薄,我的错……”
“不是…哪有男生这样的啊,我一个女孩子都不要脸皮的主动了…”陆时祁服软的样子让温鸢瞬间委屈起来,忍不住继续控诉。
“是我接吻技术还不过关,对不起,我一定好好练习,争取下次做好。”
“都这样了你还想有下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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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太阳一点点西斜,转眼之间就要到晚饭时间。
温鸢躺坐在沙发边刷着微博,双腿直直地搭在同样玩手机的陆时祁大腿上。
两人这样坐下来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好一会了,全程没有语言和眼神的交流。
温鸢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想起陆时祁中午胃痛的事,抬了抬眼皮,问道:“晚饭想吃什么?”
听到这话陆时祁倏地把视线从手机上移开,转过头笑眼盈盈地看着温鸢,“你要留我跟你一起吃饭吗?”
温鸢见他这兴奋的样子没好气了回了一个白眼,一脸‘你接着演’的表情。
“都这个时间了你屁股都没挪一下难道不是在暗示我吗?”
说完,温鸢把陆时祁从头到脚地鄙夷了一番然后把脚从他那里收回,坐直身体用脚摸索着拖鞋。
“不过,冰箱里好像没有什么东西了,可能要出去买……”
温鸢一边说一边低头找不知道被踢到什么地方的拖鞋,在穿好鞋子站起来时手却突然被陆时祁拉住。
“我已经点外卖了。”
话音刚落,陆时祁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应该是到了,你先去洗手准备一下。”
陆时祁说完就松开温鸢的手,起身时一边接起电话。
“你好,嗯,稍等一下我马上下……”
很快陆时祁就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两个袋子,温鸢坐在餐桌边上,面前是刚刚拿出来的两副碗筷,等陆时祁把外卖放到桌上便立马好奇地拉过去看。
“你什么时候点的……哇,猪肚鸡!”
温鸢两眼放光地把外卖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还有一个白色袋子放的有点远,她对着那边招招手。
“那个袋子的是什么……你点那么多吃的玩吗?”
“不是吃的,先吃饭,吃完再给你看。”说完,陆时祁把袋子放到一旁的凳子上,先给温鸢舀了几勺汤。
“我发现你真的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最近天气热的我都完全不想进厨房了……”
温鸢接过陆时祁递过来的汤,轻轻地抿了一小口,点头表示味道不错,满足地对陆时祁一笑,又低头喝了几口。
陆时祁没有说话,目光温柔地瞧着埋头喝汤的温鸢,宠溺地勾勾唇,也给自己舀了几勺。
窗外昏黄的落日告示着一天又快要结束。
临近八点,H市城江区最近一家刚开业的酒吧生意火热的不得了。
酒吧的霓虹灯招牌上大大的‘昼温’二字不停闪烁着。
此时,一个骂骂咧咧的少年被两个酒店服务员架着出来,他们顺手一丢,少年直接被摔坐在地上。
可他顾不及痛,直接爬起又想往酒吧里面冲,却直接被两个壮汉服务员给推了出去。
“叫你们老板出来!凭什么我哥什么事都没做就要去坐牢,而你们这些幕后之人却可以平安无事地重新开酒吧赚钱!”
“就因为我们没权没势吗?”
“这家老板丧尽天良,他的上一个酒吧刚被查封,因为他们私设赌场,还提供不正当服务,本因坐牢的人却因为权势滔天直接嫁祸栽赃给酒吧里一个挂名的小经理,自己洗脱罪名后又另开一家……”
“没钱没权就要被这样欺辱吗?没钱没权的人就要任人宰割吗……”
少年模样似高中生,看着看一米八的大个却因身形消瘦显得弱小了些,而因为酒吧嘈杂的环境,他的话语完全是靠吼出来的,声音又嘶又哑,脖颈间还可以看到几条清晰可见的青筋暴起 。
周围的人也因为少年着疯狂的样子吸引过来,三两成群地围观着。
眼见着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不能拿主意的服务员只能跑去请求管理层的人。
大约过了几分钟,一个寸头胖子面无表情地带着四五个黑衣男子走到少年面前,就在围观群众以为有一场大戏可以看到时那胖子突然对着少年弯腰鞠躬。
过了大概两秒钟,那胖子抬起头一脸赔笑地说道:“这位客人,对不起,我们酒吧开张不久,招待不周,我们老板想请您进去喝杯酒,赔个礼,不知您愿不愿意。”
面前点头哈腰的人确实让少年有些防备和疑虑,但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就是要去见这家酒吧老板的,刚才费尽心思见不到的人都主动找上了那他哪有退缩的道理。
少年对着胖子微微点头,那胖子转身时大手一挥四五黑衣保镖就跟着少年身后进了酒吧,那些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也就零零散散地走开了。
少年被带进酒吧的一个包厢里,昏暗的灯光里空无一人,突然身后的人踢了少年一脚,一个跄酿,少年整个人趴在地上。
预想中老板并没有见到,只有刚刚跟在身后那几人不由分说的拳打脚踢。
大约过了十几分钟,包厢门被打开,少年一如之前那样被两个大汉架着出来,只不过这次的他是垂着脑袋,仿佛了无生气了一般。
虽然这次被架着出去的少年没有之前那样骂骂咧咧一路上却也引来不少经过他们身边的人的侧目。
跟在后头的寸头胖子见状急忙出来赔笑解释:“喝多了,喝多了。”
酒吧里的男男女女听到后便没有在过多注意少年了,他们大多数都不知道门口发生的一切,而这种情况在酒吧里也见怪不怪,纷纷收回目光各自做回自己的事。
少年被几人从酒吧后门带到一个不显眼的角落,两名大汉像丢垃圾似的把他往地上一丢,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留情。
少有人烟的大街,少年仰躺在地上,他闭着眼睛,嘴角挂着血丝,原本干净清秀的脸现在用鼻青脸肿来形容也不为过。
如果不是那微弱的喘息声大概都要以为他没气了。
“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还敢来这里闹事,下次再敢来胡说八道影响我们酒吧的生意,就不是像今天只是挨一顿揍那么简单就了事的。”
寸头胖子留下警告的话后便转身离开了。
幕色里蝉鸣声一片,昏黄的路灯下聚集着一群小飞虫。
许久之后,少年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
“就是什么都没有才敢啊。”
少年自嘲的哼笑了一声,拖着受伤的身体一跛一跛地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