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策划有话说》妖茗酒

5、第 5 章

　　等长久川缓过神来的时候，他能够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脖子上环绕着什么，但却看不到。
　　他知道，那被自己‘生’出来的美人头，被眼前的男人称之为飞缘魔的东西就缠绕在自己的脖子上。

　　他的手颤抖着，将对方递过来的那张纸揣好，瑟缩着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我、我知道了，我会把事情办好的。”

　　“长久川大人怎么一直在抖？是天凉了吗？”

　　长久川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人依旧能用那谦恭的语气说着这样关切的话。
　　在他的眼中，眼前的人就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恶鬼，让人光是看上一眼就为之胆寒。

　　他也知道，自己这态度可能太过明显了些，要是被别人看出来，那自己怕是……
　　感觉到脖子上那柔滑的触感，长久川深呼吸了几次才将心底的恐惧压下，扯出一个干巴巴的笑容，“我没事，先回去吧……不然直哉大人怕是要生气的。”

　　“无妨，毕竟时间刚过去了五分钟。”

　　听着对方那轻巧的声音，长久川的脸色变得更难看了些。
　　才过了五分钟？

　　“刚巧我泡了一壶茶，可以端回去了。”冷泉胜观这么说着，直接端起了盘子给对方一个冷静下来的空间。

　　正在房间里坐立不安烦躁的禅院直哉听到门拉动的声音连忙看过去，惊讶的看到冷泉胜观居然端着茶站在门口。

　　“你……”

　　禅院直哉还没开口询问，冷泉观胜就将茶杯放到他的手边，轻声解释。“长久川大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神秘兮兮的说到时要拍出天价什么的就一个人跑去库房了。”

　　“嗯？你说他去库房了？”注意力被吸引，禅院直哉也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示意跟着他来的人去探查一番。
　　过了不到一分钟那人就回来了，“长久川确实拿着什么东西，紧张兮兮的攥紧了一张纸，看材质，那纸张应该和这书页是配套的，不过看不清楚那上面到底写的什么。”

　　皱眉思索片刻，禅院直哉就明白了。
　　这是长久川的暗示。

　　这人想要抛出橄榄枝来告诉禅院家，他手里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就看你们能不能拿出足够的利益来交换了。

　　这么想着，禅院直哉的视线又在冷泉胜观的身上扫过。
　　对方急色是个人所共知的事情，看来他这次是想要些实际的利益了。还真是狡猾的家伙……不过，要是东西足够重要，倒也不是不行。

　　心底有些说不清楚的微妙情绪，禅院直哉没有理会那莫名的松了一口气的感觉，而是理所当然的让冷泉胜观到自己的旁边来。他的东西，既然这次没有被人带走，那就意味着只属于他。
　　他不会再将手里的东西送出去了。

　　冷泉胜观自然没有错过对方的这个眼神，他轻笑一声，没有理会。

　　总有些人认不清自己，不是吗？

　　禅院直哉放下手札准备回去，他在这里分析的再多估计都没有任何的用处。
　　恐怕长久川手里的那页纸才是至关重要的东西。

　　当然，他也借此了解到了一些东西，到时候开价也可以大方着来。

　　禅院直哉出门的时候，长久川并没有来送。
　　被人如此慢怠的小少爷眉头微皱，不过很快又松开。
　　在他看来，长久川如此做估计又是一个暗示，知道这些的并不只是你们禅院一家，我手里的东西价值你应该能够猜到，这可不愁卖。

　　“回去告诉那些老头子，这玩意儿必须买下来。”

　　带着愉悦的心情刚一回到家，禅院直哉的脸色就又阴沉了下来。
　　狐狸眼的小少爷脸色难看，阴测测的打量着周围的人，“你们来做什么？”

　　这些打扮精致的女子态度谦卑却冷淡，身上繁复的服饰看着就叫人觉得累。
　　可即便如此她们还带着厚重的头饰，就像是一件精致的展示品一样。

　　“直哉少爷，大人吩咐我们带这位走。”

　　打头的女人连手都没有抬起，只是用下巴指了下冷泉胜观，倨傲态度一览无遗。

　　“我父亲叫你们来的？”

　　“并不是家主大人。”

　　“那你们有什么资格带走我的东西？！”哪怕他对于这人并不是那么的在意，可对于小少爷来说，哪怕是一个玩具，也得等他厌弃了腻了才能够拿走。

　　“是长老大人的命令，说五条家的悟君对此子很感兴趣，当作礼物送过去也要好生包装一下。”

　　“……”禅院直哉的愤怒也消除的很快，他只是比上次送走冷泉胜观多思考了五秒就点了头。“确实如此，昨日悟君好像还问了禅院家有没有红发的人。”
　　这么说着，禅院直哉转头看向冷泉胜观，似乎在思考着，眼前这人除了长得好还有什么地方能够让那位六眼关注。

　　“听闻昨夜你和五条君在直哉大人门外相谈甚欢对吗？”那女子依旧是仰着头，连笑容都是那种被刻量过的角度。

　　“昨夜五条大人确实来看过直哉大人，不过当时直哉大人已然睡下就没进去探望。”冷泉的态度也是一样的平淡，甚至还回以一个浅淡的笑容。
　　被他那带着别样韵味的浅笑刺到，女人眼底的厌恶更深了些，她纤长的指甲划过衣领，“那便是了，五条大人对你很有兴趣，到时……记得去好生伺候。”

　　冷泉观胜没说话，只是看向禅院直哉。
　　然而狐狸眼的小少爷却避开了他的视线，径直走到了屋里，没有去看旁边的冷泉半眼。

　　“……”冷泉的视线落在少年人那攥紧的手上，轻笑一声。

　　听到背后的笑声，禅院直哉觉得自己的心好像被猫爪子挠了一下一样。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他，做错了吗？

　　没有，这是利益最大化。

　　再说，对方确实有些古怪，不适合带在身边。当个玩具玩一阵子还好，时间长了自然要交易出去，或者……
　　禅院直哉怔怔的盯着眼前的虚无，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这一天不到的时间自己同对方的相处，那人的一举一动都好像刻印在了自己的脑海里。

　　甚至他现在都有一种想法，想要……将他要回来。
　　想要让那人一直呆在自己的身边。

　　他清楚，那女人说的当作礼物好好包装一下是什么意思。
　　可能是教育，但更多的可能是辅以药物做一些改造。

　　盛开到绚烂的花只会有那最短暂的生命留下一抹浅淡的印记。

　　紧紧的攥着胸口，禅院直哉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变得急促了些，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对那些人说出半句话。
　　他不该将对方要回来，只是一个……不重要的东西罢了。

　　对上那女子带着明显恶意的眼神，冷泉胜观无奈叹息，他真的没想到，他们这些人所能够想到的就是这？

　　“无聊的小把戏。”摇着头，冷泉胜观手指在空中一划，那纤细白皙的手仿佛一瞬间闪过鳞片的光泽。
　　黑色的光芒一闪而过，没有任何人注意到。

　　眼前的女人们也都眼神空洞，仿佛忘记了什么，又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存在的记忆。

　　天空中，一道道黑色的影子飞过，狂风呼啸，仿佛在昭告着什么。
　　高塔之中，那只开在上面的玻璃窗后仿佛有什么人在窃窃私语，红色的唇勾起，露出一个鬼魅的笑容。

　　很快的，约定拍卖的日子到了，禅院直哉压下自己那不宁的心神，让自己把更多的注意力都放在该放的地方。
　　比如这次的拍卖。

　　只要能够买到该买的东西，那比什么都要重要。
　　禅院家的实力也能够大幅上涨，他继承家主所能够获得的也就更多。

　　只是，有时候眼前仿佛还会出现那抹靓丽的红。

　　甚至有时候，禅院直哉觉得自己的眼前还会出现幻觉。
　　他甚至能够想象到那张漂亮精致的脸，变得嫣红靡丽，如同盛开到极致的玫瑰，花瓣落入嶙峋的山崖中，带着野性的美危险又诱人。

　　“呀，直哉大人，上次你身边的那位……没带着一起过来？”长久川不自在的扯着领口，他总觉得有一双女人柔软的手正抚在自己的脖子上，让他浑身直冒鸡皮疙瘩。
　　但自从他尝试过几次解决之后，他直接放弃了，失败成本太高，他真的不愿意再体验一次所谓的‘母爱’。

　　那个魔鬼也不会给他太多尝试的机会，反正……如果自己的猜测是真的，那那位不会不遵守承诺的。

　　毕竟，赤月游戏的规则之一就是‘他不曾说谎’。

　　想到自己最近调查处理的事情，长久川的心底又是恐惧又是兴奋。
　　有一种，他即将见证奇迹的感觉。

　　“他？被当成礼物送出去了。”禅院直哉的脸色不怎么好看，他觉得长久川可能还在打冷泉胜观的主意，上次没动手只不过是因为为了获得更多的短暂隐忍罢了。

　　听到禅院直哉那不客气的回答，长久川眼前一黑，顿时觉得要遭。
　　禅院家到底是走了一步什么样的臭棋啊！

　　就算是他这种对这些贵族间来往很是了解的人都觉得难以理解，这么着急做什么？
　　一块几乎不需要任何雕琢的宝石，就算要当作筹码交易，也该多带在身边一些日子，让其身价更高吧？

　　“送去哪了？！”长久川觉得，自己或许要考虑一下 不把东西卖给禅院家了，毕竟……他很怀疑，对方可能要完。

　　“五条家！”禅院直哉被问的烦了，直接迈步从长久川旁边走过。
　　他现在可不想讨论那个家伙。

　　“这、这真的药丸啊。”长久川无处安放的手颤抖着，现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