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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跟随着顾朝偏头的动作,沈姝凤眼微眯,她看见了顾朝脖颈间有一道熟悉的红绳。

      踱步上前,她蹲下身,伸手抽出红绳。顾朝一边恶心干呕,一边死死的拽着红绳。

      “交到了新朋友,他还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你,你是不是很开心?”

      沈姝的声音让顾朝瞬间绷直了背脊,眼睛像刀子一般看向她。

      沈姝不在意顾朝眼里的狠,她只怕自己逼的不够。她看了一眼徐嬷嬷,徐嬷嬷领会其意转身出了屏风后,没一会又回来,手里拿着一把剪刀。

      任凭顾朝如何阻挡,甚至手掌都被剪刀剪破,也没能保住陆知送他的红珊瑚珠。

      徐嬷嬷将东西递给沈姝,她把玩着珊瑚珠,饶有兴趣的勾唇笑道:“安息香镇压不住索命的厉鬼,这佛宝也不能。”

      说罢沈姝将珠子交给徐嬷嬷,又让人暗处守着的内侍出来,控制住顾朝。当着他的面,徐嬷嬷将那颗珊瑚珠砸的粉碎。

      顾朝动弹不得,这样的情形出现过很多次。沈姝种能够敏锐的看出他的喜怒哀乐,他明明已经不再有任何情绪表达,可沈姝依然能够看得出。

      她会毁了自己所在意的一切,不管是人还是物。

      看着被按在地上,脸上的伤没有处理,浑身脏兮兮,手上也都是血,狼狈不堪的顾朝,沈姝只觉得还不够,她心中的恨意不减反增。

      她不明白,为什么总是会有人喜爱这个孩子,仅仅相处半月,他就能让陆知那个小蠢货把保命的佛宝给了他。

      那是她的孩子,求也求不来的东西,凭什么那么轻松的就给了他顾朝!

      “朝儿,你开心的太明显,连警惕都没了。莫非你当真以为,本宫动不了陆知?”沈姝并不需要顾朝回答,只接着说:“即便是顾宁,本宫也能杀得。”

      一直挣扎想要去将红珊瑚珠碎块捡起来的顾朝突然一下安静了。

      他一动不动的趴着,脸上能看出的凶狠也逐渐消退,慢慢的又变得面无表情。

      观察到顾朝的变化,在沈姝的示意下内侍放开对顾朝的钳制。

      顾朝安静的坐起身,抬头看着对面脸带笑意的沈姝。他木着一张脸,漆黑的眸,死一般的寂静。随着垂眸的瞬间,顾朝快速捡起落在他身边的那把剪刀,直直的刺入沈姝心口。

      本来带着笑意的沈姝因疼痛皱紧了眉,她低下头看着心口的剪刀,再抬起头时是比之前更大的笑脸。十分玩味道:“啊,终究还只是个孩子,这么经不起激。”

      而徐嬷嬷和守在一旁的内侍一直没有动。

      顾朝知道,那落在身侧的剪刀不是凑巧,沈姝一直在他前面也不是无意。

      一切都是沈姝计划之内,包括让他刺杀她。

      可顾朝不想再想那么多,他只想要沈姝死。

      还想动手将剪刀往里刺的时候,一旁的内侍按住了他。

      沈姝被徐嬷嬷扶着起身,看了一眼满眼疯魔的顾朝,终于放声笑出了声。

      顾朝已经不记得后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兄长来了,一直未曾来看过他的父皇也来了,就连闭门不出的皇祖母都来了。

      所有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都不记得了,他也不在意。只是当御医说皇后无恙的时候,他抽出了侍卫的佩剑,想要再给沈姝一剑。

      这么长的剑,一定能彻底杀死她。

      但他失败了,他被父皇一脚踹翻在地。兄长扑在他身上,替他捱了好几下。

      再后来他被关在扶云居里不准出去,每日内侍送来的饭菜都是肉羹配着或鱼肉,或兔肉。

      他吃不下去,光看着就吐的厉害,最后实在没东西吐就只能一直干呕着。再然后他就昏了过去。

      御医说了曾经对他说过的一句类似的话,再不吃就会死。

      那次他选择了吃肉,这次他不想吃了。

      活着好像很没有意思。

      沈姝那么想让他死,那他死就好了。

      这样也不会有人再因为他受伤。

      顾宁近日忧虑心焦的人都瘦了不少,他坐着听御医给他汇报顾朝的情况。听御医的意思,他弟弟吃不下饭,似乎和心存死志有关。

      他不知道弟弟和皇后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他弟弟发了疯一样的要杀皇后,又为什么弟弟那么小的孩子会不想再活着。

      御医走后,顾宁又坐了很久,眉间是化不开的愁。最终他轻叹一口气,起身从柜子阁间中拿起一个紫檀木小盒子。

      里面装着的是碎了的红珊瑚碎块。

      回宫的第二日,正是新年第一天。他面对着顾朝刺杀皇后的事情焦头烂额,听人通传说是陆喻求见。

      他与陆喻是至交,且他昨日入宫前也听闻陆家那小孩落悠思湖里如今也生死不知。

      宫里关于顾朝的消息封锁,陆喻不可能是因为知道什么来宽慰他。而他这时候不在家里守着弟弟跑过来找他,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顾宁自己焦头烂额,但也做不到拦着陆喻不见。

      人来的时候,陆喻的精神也不太好,整个人都憔悴许多。他说陆知从小一直带着的红珊瑚珠不见了,那是圣道给他保他一生平安健康顺遂的圣物。

      如今陆知昏迷不醒,红珊瑚珠也不见踪影,家里老太太已经被吓的卧床,母亲也是心神难安。

      陆喻请他帮着在扶云居和悠思湖找一找,看能不能找到。

      听完陆喻的话,顾宁想到什么,心里一突。他答应陆喻帮着找,陆喻也没有久留,赶着回了陆府。

      那颗红珊瑚珠,若是没有猜错,他在不久前刚见过。

      在遇佛水榭的佛像前,碎成了好几块。

      顾宁连忙跑去宫里,遇佛水榭早就打扫过,他只能带着人去处理废弃秽物的灰坑去找。找了整整一天,终于找齐了红珊瑚珠的碎块。

      本是想着给陆喻送去,但又不好解释在哪找到又为何碎了,顾朝又突然不吃不喝光是吐,这红珊瑚珠的碎块便也一直在他这。

      能保一生平安顺遂的圣物,陆家的老幺从小戴着,定然不会轻易拿下。那时候出现在遇佛水榭,可能是顾朝戴着的。

      出事前一日是他生辰,陆家老幺在扶云居陪他弟弟过的生辰。这红珊瑚珠或许是对方送给弟弟做生辰礼的。

      至于为何会碎,弟弟为何疯了一样要杀人,陆知又为何在出宫前落悠思湖生死不知,甚至于为什么弟弟在扶云居的五年里,变得越来越冷漠。

      这一切,定然是与凤栖宫的皇后娘娘有直接的关系。

      去扶云居的路上,已经越想眉头皱的越深。

      这五年父皇一直将他派出去,很少让他留京,对朝朝似乎也不闻不问。

      他甚至在想,是不是现在这幅局面,都是他父皇的纵容与冷漠导致的。

      支开他,纵容着皇后的小动作,冷漠的对着朝朝。

      可是为什么呢?父皇以前不是很喜欢朝朝吗?

      想到弟弟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被折磨的要疯了,顾宁心里就十分难受。

      他紧紧抓着手里的紫檀木盒子,心底涌现出对陆知的感激。

      在他弟弟最需要关心在意的时候,陆知将自己最重要宝贵的东西留给了他弟弟。

      扶云居主殿门窗紧闭,门外有侍卫把手,看到顾宁后,侍卫恭敬行礼,随后替顾宁开了门。

      室内静谧空寂,每踏一步,脚步声都回荡在耳边。

      朝着最里面的内室走去,床榻上有一个小小的身影,抱膝蜷缩在角落。削瘦的四肢戴着厚重的镣铐,这是皇帝下达的命令。

      顾宁看着一动不动的顾朝,表情木然,较之之前更加严重。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顾朝在昭安宫三年里的情景,心中百感交集。

      到底是经历了些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顾宁甚至不敢细思,他怕自己承受不住。

      此时的顾朝内心封闭,与外界隔绝。顾宁已经上了床榻,顾朝依旧一动不动,呆呆的看着虚空,漆黑的瞳孔一片虚无。

      顾宁心中酸涩,他打开手里的紫檀木盒子,心里想着若是顾朝对这红珊瑚珠子有反应,他便去陆府请求,不求要下珠子,只求能多放在顾朝身边一些时日。

      “朝朝,这是小陆知的红珊瑚珠子,虽然碎了但是哥哥都找回来了。”顾宁托着盒子往顾朝眼前凑了凑,哄问道:“这珠子为何会在遇佛水榭?”

      虚无漆黑的世界,突然间闯入一抹红。顾朝被夺目的红吸引,他的视线缓缓聚焦,最终落在红珊瑚珠的碎块上。

      “朝朝,我很怕鬼,可能保护不了你,因为在之前我自己已经被吓晕了。”

      “这个红珊瑚珠是我出生的时候,一个很厉害的道士给我的。”

      “我曾在一本杂书上看过,红珊瑚是祥瑞辟邪圣物,我把它给你,当作是我给你的保护。”

      “没有骗我。朝朝,我能感觉到,你很害怕。”

      “朝朝,许完愿要吹灭蜡烛,愿望要在心里说,不要说出来哦。不然就不灵啦。”

      “朝朝,你终于回来啦,我等你很久啦!”

      “啊!我终于砸到你了朝朝!”

      “朝朝我们明日做雪灯吧。”

      “朝朝你好棒!学的好快!好漂亮的雪兔!”

      “朝朝,我能吃番椒吗?”

      保护我,红珊瑚珠,生辰蛋糕,许愿,雪仗,雪灯,雪人,雪兔,番椒……

      陆知。

      顾朝眸中浮现出一层水雾,他伸手将盒子里的红珊瑚珠碎块拿出紧紧握在手心,铁链哗哗的响了两声,又归于平静。

      顾宁看着自己封锁心门一心向死的弟弟,握着红珊瑚珠的碎块,紧紧按在胸前,想哭又不敢哭,想问又不敢问,表情忧伤难过的让他不忍直视。

      “陆…知,活…活着吗?”

      距离陆知落水已经十二天,去陆府的御医每天会来太医院抓药。皇帝也很关心陆知的情况,每天会询问一番,也叮嘱御医药要用最好的,务必把人救活。

      顾宁每日也听着,前些日子情况都不太好,他也不敢对顾朝说。御医这两天的汇报说是人虽还昏迷,但没有性命之忧了。

      他摸摸顾朝的脑袋,轻声道:“御医说小陆知虽昏迷十二日没醒来,但已经没有性命之忧,他会没事的。”

      顾朝依旧握着红珊瑚珠不撒手,点点头。至于顾宁问他的问题,他根本就没听进去,更别说回答。

      顾宁不能在扶云居久留,今天能看到顾朝有反应,不是一动不动的木然呆坐,心里多少也松口气。那红珊瑚珠是无法再从顾朝手里拿回来,他也需要去和陆喻说清楚才是。

      等顾宁走后,顾朝在空无一人的殿中,缓缓打开掌心。

      手心已经被红珊瑚珠的碎块硌红,他不在意疼痛,心中的难过全是在怪自己。陆知那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但是他却弄坏了。

      他还没能杀掉皇后,没有办法彻底保护陆知和兄长。

      蛋糕许愿也不管用,明明他都那么用心的许愿了,陆知还是受到了伤害。

      传说中的满天神佛,没有一个会帮他。

      顾朝陷入无尽的自责与绝望的情绪中,他快要被黑暗的深渊吞噬。

      “那你一定要来找我,我们一起看花灯。”

      耳边似乎想起陆知清脆含笑的声音,顾朝从沼泽深渊中挣脱出来,他答应了陆知,正月十五元宵佳节,他要与陆知看花灯。他答应陆知,要三日都去寻陆知的。

      兄长说陆知昏迷了十二日,正月十五还未到。

      他想带着花灯去看陆知。

      这天晚上,内侍依旧送来一碗肉羹和一碟清蒸鲤鱼。

      顾朝边吐边吃了个干净。

      他想,还是活着吧,他得带着花灯在元宵佳节那日去看陆知的。

      他答应过的。

      只是世间事变幻莫测,顾朝并没能在元宵那日带着花灯去赴约。

      一直闭门不出的太后娘娘,说服了皇帝让她带着得了疯病的十二皇子去行宫养病。

      出宫离京时,正是上元佳节。

      太后的车驾缓缓的驶离威严巍峨的皇城,顾朝因挣扎不愿离开,被灌了迷药昏睡过去。

      同样吃斋念佛一身素衣的太后,看着昏睡着的顾朝,只能叹息一声,“都是孽。”

      栖梧院内,沈姝将桌上的薰香炉扫落在地,香炉盖子滚了几圈,白色的香灰裹着褐色的香散落一地。

      徐嬷嬷看一眼地上侧翻的薰香炉,随后直接过来给沈姝顺着后背,劝道:“姝娘,莫要动怒,免得头又疼了。”

      沈姝蹙着眉,“只不过是用计测一测他们是否真的不在意,不想真是一个比一个藏的深。

      顾言他表面不在意,却又要从我身上得到沈家支持,又要从我手里保他宝贝儿子的命!那老妇一直避门谁也不见,如今为了那小畜生,要一把年纪要去行宫受累。”

      “凭什么顾朝就能得那么多的偏爱!凭什么顾朝就能让他们一个两个为之计策筹谋!那我的琛儿和星儿呢!他们就活该死了吗!”

      沈姝红着眼眶,心底是无边的恨意。他们凭什么,这么快就忘记琛儿和星儿。

      到底,凭什么……

      徐嬷嬷也不再劝慰,是啊,到底是凭什么呢?

      景和二十二年,除夕前夕,十二皇子诞生,太医院的中流砥柱皆被陛下派去昭安宫。那日宫中真的好热闹啊,锣鼓喧天,铁树银花的盛景庆贺着他的到来。

      而栖梧院里,姝娘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一皇子在怀中没了气息。

      她虽只是姝娘的乳娘,但她唯一的女儿早夭后,她所有的情谊都给了姝娘。虽僭越,可心里她早已把姝娘当成自己的女儿。

      那么才情横溢,天真烂漫的姝娘,她明明可以遇到更好的人,有真正呵护自己的夫君。

      可沈家偏要她当皇后,为家族增添荣誉。帝王冷漠,避她如毒蝎。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孩子,余生也算有了一丝慰藉。

      可他们,全都死了。

      死在他人欢乐的喧嚣之中,似飘零落叶,无人问津。

      姝娘心里有恨,她又何尝不恨。那两个孩子,都是好孩子啊。

      她的姝娘,也曾是个很好的孩子。

      只是好有什么用呢?这世间倒霉的都是好人。

      徐嬷嬷轻轻的顺着沈姝的背,语气之中充满坚定,“他们不记得琛儿和星儿,嬷嬷和你记得。姝娘,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嬷嬷永远陪着你。”

      ———

      元宵这日,阴雨蒙蒙的陆府终于拨开云雾见月明。

      陆知醒了。

      知道自己昏迷了半个月,让祖母担心的病倒后,陆知心里很难过。他还想去祖母院里看看祖母,被他大哥给拦了下来。

      平日里对他温和好说话的大哥,第一次冷了脸,显然是也吓的不轻。

      “祖母那有母亲照料,要你去添这乱做什么?”

      陆喻给弟弟喂药,瞧着小孩苦的皱巴巴的模样又不敢吭声,还怪可怜的,随手塞了个果脯进陆知的嘴里剩下的药便等他吃完果脯再喝。

      “你说你,那么重要的红珊瑚珠怎能说送人就送人?祖母瞧见你那珠子没了人又不醒,只以为要珠毁人亡,这才吓的病了一遭。”

      前几日顾宁来找他,说了红珊瑚珠的事情。他听完便知道以他弟弟的性子,八成是把珠子送给顾朝当生辰礼了。

      好在那时御医已经说陆知没什么大碍,不然红珊瑚珠不仅送人还碎了,哪一个消息都是陆府承受不起的。

      陆知也不是不知道红珊瑚珠的重要性,只是他记得圣道给他珠子的时候,说了五岁生辰后就可以不戴,便想着送顾朝也没关系。

      那时候他身上只有红珊瑚珠能拿出当生辰礼了,他也是真的想要顾朝也得到保护。

      某种意义上来说,顾朝是前世今生他交的第一个朋友。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说出来肯定要被他哥训。现在就是说什么都应着一个字都不能顶。

      喝完药后,陆知期期艾艾的看着陆喻。

      陆喻被盯的难受,没忍住问道:“又怎么了?”

      “已经元宵节了,我和朝朝越好了去看花灯,他是不是来过了?”

      陆知有点不太好意思,心里也觉得抱歉。都约好了,结果他昏迷到现在才醒。朝朝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来过,要是来过了他没醒肯定会失望的。

      正想着求他大哥帮他给宫里的人带话,说他醒了,可以去看花灯,就听他大哥清冷的声音说道:“顾朝不在京中,走了。”

      走了?

      陆知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呆呆的看着他哥。

      看着陆知的反应,想到顾宁今天来和他说的顾朝不愿意走,嘴里一直念着元宵看花灯还喊陆知的名字。

      陆喻轻叹一声,这两孩子相处的倒是好。只是情谊太深,小小年纪体验离别,终究是让人心疼。

      “今日你刚醒身体还不能见风,明天晚上哥哥和二哥带你去看好不好?”

      陆知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乖巧的点点头。

      夜深人静的时候,鹿鸣小筑主屋的床榻上,小小的孩子心里突然很委屈,又很难过。负面的情绪控制不住,开始吧嗒吧嗒掉眼泪。

      怕被外面守着的人听见,惊动家人徒惹家人担忧,陆知咬着被子,小声的抽噎着。

      什么也不知道的小陆知,在心里默默想着,顾朝是大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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