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进少女漫我靠唱跳抢C位》笑饮千觞

44、可悲可敬

　　画面截然而止，乐正明被那双泛着哀戚的眸子触动，久久不能回神。

　　他第一次从一个人的眼里看到绝望与希冀，而那希冀带着一丝卑微，那个人把他当成救世主，却不确定他会不会真的来。

　　可怜么？可悲么？
　　可他觉得可敬啊！

　　正是因为心里存了对梦想的坚持，尽欢才会在那种无望情景还在努力自救。
　　这么努力活着的人，他怎么可能不愿相助？

　　他回头望向了应天羿，应天羿明白他的意思，也赞同他的想法，和他点了点头：“我和你一起去。”

　　喻星河蓦地鼓起了掌：“真不愧是我守正盟冥苑历练魁首，你们的英勇与友善值得所有修士学习。我为你们感动，并且有了个主意。”

　　乐正明看向他。
　　喻星河合掌道：“越过寒山便是深渊，不若我们将第三场改为拯救被恶妖捉走的柔弱少年吧！”

　　乐正明二人倒是无所谓，可是上官赟却不答应：“喻仙君过分了啊！这选手里还一群练气呢。当然我不是特指沈公子哈。就是说你的这个举动，很危险啊！搞不好要出人命的。”

　　喻星河竟然也赞成他：“上官庄主所言在理。那就让选手自行选择任务难度。高级难度拯救尽欢，一般难度在寒山一代随意行动，你看可否？”
　　西京城四舍五入也属于寒山一代，上官赟觉得可行，点头同意了。

　　比赛换形式的消息陆陆续续传到各位候选人耳中，大部分候选人惜命，选了一般难度，而小部分或许是救人心切、亦或是为了博一些眼缘，竟然挑选了高级难度。

　　最令人意外的是，高级难度里竟然有乐正凛，而且乐正凛深夜还来寻了乐正明。

　　“堂兄？”
　　泠泠月下，暗无人烟，唯有房梁上的灯笼发着昏黄的光，乐正明和乐正凛隔着一道门槛，四目相对。

　　乐正凛不说话，他直勾勾地望着乐正明，脖子梗着，脑袋高抬，大抵是因为咬着牙，额头的青筋都现了出来。

　　乐正明觉得他是来找事，手指背在后面默默打起了节拍，乐正凛伸出了手，他也伸出了手，两人一起出声。

　　乐正凛：“这个给你。”
　　乐正明：“我打——欸？”

　　乐正明这才发现他那位堂兄只是伸平了手，递过来一个东西，他尴尬地收回花手，低头瞄了一眼，那是一块镀了金的牌子，金子含量不菲，在夜里都闪了亮光。

　　乐正明缩回身子，微皱着眉问：“堂兄这是何意？”
　　乐正凛梗着脖子，后仰看他：“小小金牌，不成敬意。”

　　乐正明身子推得更多：“可是无功不受禄啊。”
　　乐正凛也将下巴仰得更高了：“欸，堂弟心善还帮我救队员，功劳大大的。”

　　乐正明挑了眉头，大抵明白了：这堂兄是故意找借口在求他庇护吧？
　　他摆了摆手：“友谊无价，善良是这世上最尊贵的东西，岂可拿庸俗的金钱衡量。不收，不收。”

　　乐正凛急了，收了下颌，往前俯了身子：“收吧，堂弟，这是金钱吗？不，这只是一块普通的牌子。”
　　乐正明继续推脱：“不，我要坚持原则。”

　　乐正凛回想起欢歌坊妇人的死状，狠狠咬了后槽牙，指着天上喊了一声：“看，有鸟！”
　　乐正明抬起了头，果然看到了鸟，还是熟鸟，他喊了一声：“小墨清。”正准备招手，掌心就多了一块牌子。

　　乐正凛脚底抹油跑了，他拖着牌子发怔，小墨清落到他的肩上，看他伸着双指捏起牌子打量，昏黄灯下，一个字迹闪了亮光。

　　“煞？”
　　那个牌子的背面竟然刻了个煞字，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一个字有字面意思也有延伸意思，对于活在现代的乐正明来说，这个字的意思就不太好了，通常他都在网络上看到这个字，用来躲避和谐，后面常常接着一个笔字。

　　他这堂兄，这堂兄……
　　乐正明气得颤了身子，惊得肩膀上的小墨清都跳起了海浪舞，跳着跳着它就又听到一声怒吼：“作为一个爱豆，怎么能骂人呢？！”

　　小脑袋往后一倒，墨清整只鸟都跌了下去。
　　乐正庄主的脑回路，真是令鸟头大。

　　“啾啾。”
　　深夜，操劳了一日的小墨清挥着翅膀回到了应天羿身边，应天羿抬臂将它接住，微微皱了眉头：“你说，乐正凛给了明明一块煞血盟的令牌？”

　　“啾。”小墨清无力地挥了翅膀。
　　应天羿眉头皱得更紧：“也有可能只是骂人的牌子？”
　　“啾啾。”小墨清复述了乐正明的话。

　　应天羿听后哭笑不得：“明明还是这样可爱。不过若那牌子当真来自煞血盟，此事必有蹊跷。莫非乐正凛要陷害明明？”
　　事关心上人，应天羿念头一生便急急出了门。

　　情乐山庄购置宅院内，方才赶回家的乐正凛站在案前，轻轻为自己斟了杯茶，他抿了一口，原本是想压惊，没想余光却瞥见一个黑影，吓得一把将茶杯飞了出去，捂着头便蹲到地上，喃喃：“我已经照你的话把牌子给他了。你……你别杀我。”

　　身披黑色斗篷的应天羿：？
　　他徐行两步，正要质问，门砰的一声打开了。

　　外间站着一个男人，同样套着个黑袍，若不细看，两人的打扮近乎一模一样。
　　隔着指缝偷窥的乐正凛懵了：这一个黑袍不够，怎么还来两个？

　　门外那人哂了一声：“又见面了，应少主。”
　　应天羿一怔，担心他把自己身份吐出，情急之下挥手迷晕了乐正凛，看得门外人又是一嘲：“你这么怕别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还敢参加天道‘101’？我听说下一场要去寒山一代，你便不怕被人当众戳穿了身份？到时只怕不止乐正明不理你，你们戾海升阁仅余的那点威严也要荡然无存了。”

　　应天羿紧紧攒了掌心，目不转睛地觑他，不答反问：“你为何要将令牌给予明明，你到底是谁？”
　　门外人不说话，被面具遮掩露出来的唇角微微翘起，好似促狭。

　　应天羿唯恐他对乐正明不利，运着术法冲他袭了过去，手指触到他的衣角，竟然穿了过去。
　　黑袍人的身影在他面前缓缓消散，只余下一声幽远的召唤：“我在深渊等你，应少主。”

　　这人行踪诡谲，身份敌友难辨，一时间应天羿竟猜测不出他的原委。
　　小墨清担心他会遇到危险，冲他“啾”了两声，劝他和乐正明一起退赛。

　　应天羿苦笑，摸了摸它的小脑袋：“不行，那是明明的心愿，他想和我一起获选。我不能阻拦。别担心，我会保护好他的。”
　　“啾啾。”小墨清无奈地垂了脑袋。

　　应天羿也叹了口气：“我知道应该跟他说清楚。我会说，可我……也真的担心，他会在意这点，不让我跟随。到时，他遇到危险可怎么办啊？”

　　心里藏着事，应天羿辗转难眠，翌日一早，便又去寻了乐正明，自幼母亲就教他做人要诚信，他不能总欺骗明明。

　　“天羿，早啊！”
　　临到乐正明屋舍，应天羿便瞧到了人，一根黑绳绑着长发，乐正明摇头晃脑，在做一个名叫“广播体操”的功法练习。

　　他信步走了过去，指尖捏着袖口，踟蹰道：“明明，我，我有件事想问你。”
　　“你问。”乐正明正在做体转运动，一手高抬，一手后举摸后踢的脚尖，眼睛也望向后方。

　　他没注意应天羿脸上的异样，就听应天羿问：“假如，我只是举个例子，如果有个戾海升阁的人，一直隐藏身份守在你身旁，说是为了保护你，你信么？”

　　乐正明直立弯腰，侧望着他，没太多想：“不信啊。这不摆明了是小说里，反派忽悠脑残女主的剧情么？”

　　脑残、反派？
　　应天羿如遭雷击，怔怔立在原地，如同一块没有灵魂的木头。

　　乐正明又像了另一侧弯腰，轻推了他一把：“受累往旁边挪一下，我把这套做完。”

　　应天羿挪了身子，还自由发挥缓慢离去，他走得彳亍，明明是个挺拔俊逸的美少年，背影看上去却像个失魂落魄的老叟。

　　原来，明明真的会在意。
　　那他就继续骗下去吧。
　　对不起，明明。
　　为了你的安危，也为了能继续留在你身边，他自私了。

　　第三场公开赛换场地的消息在论坛里吵得热火朝天，可有些没有掌中宝的人并不知情，这其中就包含沈长夜的父亲驸马沈承风。

　　沈承风为了给儿子加油，一路风尘仆仆从西京城赶来了京都，未料刚到城门就碰到了往外走的儿子。
　　他挥手招呼，可惜儿子没认出来，踏上灵船就要走，还是一个穿的金灿灿的男人眼尖看到了他，邀请他一起上了船。

　　于是，他赶了一个月的路，什么都没来得及欣赏，就又回到了西京城。
　　城门口早已站满了人，都是写年轻的小姑娘，一看到他儿子就开始欢呼。沈承风与有荣焉，心道：真不愧是我和殿下的儿子，就是受欢迎。

　　他带着儿子从人群中走过，没走两步，却又听到一阵尖叫——

　　“啊啊啊啊啊！是明明！活得明明！”
　　“还有天羿啊！天羿！”
　　“明明和天羿走在一起！”
　　“天明是真的！”
　　“啊，我要签名！”

　　吵闹声过大，他听不清楚，身侧人群乌泱泱地往他后面奔走，带的他垂在耳边的发都开始飞扬，他往后望了一眼，只能看到两个光洁的额头，还有一银一黑两个发冠，瞧着有些眼熟，就和眼尖的上官赟打听：“是谁啊？”
　　上官赟恭敬道：“是又名乐明明的乐正庄主，还有应天羿。”

　　沈承风的眸里立刻闪了亮光，原以为狐裘事件过后，他与两位仙长就再无交集，没想在“天道101”竟然还能看见，而且他家殿下对这二人十分着迷，比看见儿子还高兴，一直嚷嚷着让他弄个签名回来。

　　谁知道他们刚刚竟然同乘一船，都怪那位金灿灿的小年轻，一直跟他唠嗑，害他不能帮夫人追星。
　　想到这，他眄了上官赟一样，从怀里摸出纸笔急急跑了过去：“两位仙长，也给我签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