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之财务官》海之

5、第 5 章

　　没订单的时候，发愁没人订单了。来订单了，徐曼宁无奈还得把订单取消，然后在每一个订单上写明取消原因：缺少材料。

　　奶油？焦糖？苹果汁？

　　不好意思，她们家目前没有那么多材料。

　　最后张铭意改成三份原味蛋羹，即使这样，徐曼宁还得动用自己储蓄罐里的钱，顶着夜晚凛冽的寒风去外面买鸡蛋。

　　不过四单蒸蛋，抛去成本，徐曼宁可以净赚三十二个星际币，省着点用，之后好几天的伙食费都有着落。

　　又做了三份蛋羹寄出去，徐曼宁从外面回来，时钟晃晃悠悠快到八点。她自觉上楼去看书做作业，没有人比一个过来人更明白读书的意义在哪里。

　　穿越来之前，徐曼宁已经二十九岁，工作了五年，每每和朋友聚会，说起读书的时候都遗憾当初怎么没有更努力。

　　“咔嚓”，外面传来门锁打开的声音。

　　徐曼宁看了眼时间，起身出去，正看到徐妈妈背对着锁门的背影，语气有些高兴：“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不用上夜班吗？”

　　“嗯，今天休息一天。”徐妈妈淡淡道，弯腰脱下鞋后走向自己房间。

　　怎么回来都不看我一眼？徐曼宁对徐妈妈的行为有些奇怪，忽然她眼尖的注意到徐妈妈脸上不正常的红色。

　　“等等。”徐曼宁快步上前，拉住徐妈妈的手臂，抬眼便能看到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五指分明，如同烙印。

　　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徐曼宁用力咬住牙，强压下喷薄的怒气，一个字一个字问道：“哪里来的？”

　　徐妈妈挣开徐曼宁的手臂，撇过头，不欲让她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没事，不小心磕到的。”徐妈妈道，推开徐曼宁，赶紧关上房门。

　　“到底怎么回事？谁打的！”徐曼宁用力砸门。

　　门内却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你说啊！你倒是说啊！”徐曼宁大怒，暴躁得如同一只无法发泄的狮子。

　　一夜之间失去一切，来到这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徐曼宁没有愤怒。

　　一无所有，每天只能吃鸡蛋煎饼的日子，徐曼宁没有愤怒。

　　车上被人挑衅，学校里被人孤立，成绩被人嘲笑，午饭被人议论，徐曼宁没有愤怒。

　　然而，看到徐妈妈脸上鲜红的掌印，徐曼宁却觉得这一巴掌比落在自己身上更难受！

　　徐曼宁几乎用了全身力气砸门，门口几乎摇摇欲坠。徐妈妈担心门坏了，还得赔房东钱，无奈只能开门。

　　门开了，徐妈妈面无表情得站在门的那边，语气却很冷，“你想问什么？”

　　徐曼宁站在门这边，看着狼狈却故作坚强的徐妈妈，动了动嘴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说什么。

　　她，砸开了门，却剥离了一个母亲在孩子面前的体面。

　　“谁，谁打的？”许久，徐曼宁小声问。

　　“一个客人。”

　　“为什么被打？”

　　“倒酒的时候，洒到了他的衣服。他喝醉了，脾气上来就打了我一巴掌。”徐妈妈的语气很平静，仿佛她讲述的是别人的故事。

　　然而越是平静，越让人揪心。

　　“认识吗？”徐曼宁问。

　　“不认识。”

　　“你们酒店的领导不管？”

　　“赔了我五百个星币。”

　　徐曼宁语塞，一股难言的心酸和悲伤静在心底横冲直撞。谁对？谁错？这该怪谁？这又能怪谁？怪客人？人家遭了无妄之灾，而且还喝醉了。怪酒店没有维护员工？酒店赔偿了徐妈妈五百个星币。

　　连找个算账的人都找不到！

　　伸出手指，徐曼宁小心翼翼得想要去碰徐妈妈脸庞，“疼么？”

　　这么红的印子，当时被打的时候该有多疼。徐曼宁不敢想。

　　这么红的印子，被领导同事所有人看见，是有多么难堪和羞愤。徐曼宁不敢想。

　　“外面风吹了一路，早就不疼了。”徐妈妈转过头，避开徐曼宁的手指。

　　手指僵在空中，空落落的无所依靠，如同徐曼宁的心情。

　　“客人跟您道歉了吗？”徐曼宁轻声问道。

　　“没有。”

　　“酒店跟您道歉了吗？”徐曼宁又问。

　　“没有。”

　　徐曼宁心疼得看着徐妈妈，一颗心脏仿佛被人用力揪住一般攥着生疼。

　　“我们不做了好不好？”徐曼宁请求道。

　　徐妈妈眼睛看向徐曼宁，脸上勉强露出一个微笑，就仿佛看着一个不谙世事的幼童，“傻孩子，我们吃什么穿什么啊。”

　　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徐曼宁忍不住上前用力抱住徐妈妈，第一次感到这么无力，这么憋屈，这么难过。

　　她想让徐妈妈放弃工作，可是没有这个工作，重新找一份工作对徐妈妈而言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且这中间的日常开销，徐曼宁以后的学费又从哪里出？

　　徐曼宁很想赌气说我不读书了，我明天就出去找工作赚钱。然而理智却让她知道徐妈妈对她读书抱有多大的憧憬和希望，她如何能在徐妈妈这么巨大的付出之下打碎她的希望？

　　徐曼宁憋着一股气闷闷道：“我会努力赚钱养你！”

　　“好。”徐妈妈回抱徐曼宁，拍拍她后背回答。

　　“我是说真的！”徐曼宁认真道。

　　“我也是认真回答你的。”徐妈妈轻柔回答道。

　　徐曼宁气结，徐妈妈敷衍的口气太明显，她还是不相信自己！

　　毕竟徐曼宁只有十四岁，在徐妈妈眼中的确还只是个没有社会经历，也没有能力养活自己的孩子。

　　“我最近直播做菜，今天卖了四份蒸蛋，挣了三十二个星币！”徐曼宁孩子气道，似乎想要用事实来证明自己的话。

　　三十二个星币，一天的房租都不够。

　　徐妈妈没想到女儿还会直播做菜，但她听到女儿的成绩很高兴，夸奖道：“很能干！”

　　“嗯。”徐曼宁应了声，闭着眼感受着徐妈妈温暖的拥抱，她一点都不后悔来到这里，不后悔遇到这样一位母亲。即使现在生活很难，即使现在困难重重，可是心是满的，每天都充满希望，

　　而她，也不再是那个一个人守着一座空房子的那个人了。

　　“我真的很高兴能做你的女儿。”此时此刻，原主徐曼宁和现在的徐曼宁仿佛变成了一个人。她们都说出了隐藏在心中最深处的话。

　　“我也很高兴。”徐妈妈愧疚道，“只要你不嫌弃你妈妈没有给你一个好的生活条件……”

　　“没事，钱总会有的。”

　　“只要你好好的——”

　　徐曼宁神气道，“——等我以后给你挣一个更美好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