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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 5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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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胜没有等到缘一的回答。
门铃在倏然间响起，打破了让人难受的安静。
去开门的自然是严胜。
“打扰了，严胜先生。”恋雪停在了玄关处。
她的脸色说不上好，但也不算太差，目光有些游移涣散，像是并没有完全下定决心的样子。
严胜清楚恋雪是为什么来的，他原本有准备去学校查看一下情况，只是中途因为妓夫太郎的事情而耽搁了。
不过毕竟恋雪给出的消息更偏向于告知而非紧迫的求助，而他自己也没有回复过能有时间去学校的内容，因此便没有头尾地暂且搁置了。
总归明天并非休沐日，有栖川良香和地狱变的传说的事情不急于今天处理。
“没有打扰。”
严胜回头看了一眼客厅，妓夫太郎那具类似于蛾的躯体正横在沙发前，虽然在咒灵中不算庞大，但也占据了相当的位置。
他很轻微地皱了皱眉，恋雪不是咒术师，不会接触到咒灵没错，可......
“去书房吧。”严胜关掉了客厅的顶灯，只留下玄关一带的灯，光线于是一下子就没有那么晃眼了。
恋雪微微一愣。
这同严胜一贯的作法不符。
恋雪不敢说自己对严胜十分了解，但一些基本的习惯她还不至于一无所觉。以严胜的习惯，他不会无缘由地放弃客厅而选择在书房讲事情。
这种习惯应当不是出于对隐私的保密之类的理由，虽然使用中的书房里的书籍总会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书房主人的一些内在的东西，但严胜并不像是在意这些的人。
在恋雪看来，严胜的这种习惯更接近于他为人处世原则的一种体现。
——所有的人或物都有各自的位置。
所以客厅就是待客的所在，书房就是阅读的所在，如此类推，规整到教大部分人觉得过于严苛和不近人情。
而且...严胜先生刚才关掉客厅顶灯的行为其实格外突兀，就好像他原本是在客厅与谁交谈，而不是独自一个人在这里。
恋雪的脑海中隐隐有了轮廓，其实在横滨时去严胜的住所照料伏黑惠的时候，恋雪就发现那间屋子里似乎有什么她看不见的存在，再联系到严胜先生对于她所说的有栖川良香和地狱变相关内容格外郑重的态度......
她隐约有了猜测的方向，但恋雪本就不是那种好奇心过重的性格，自然不会对严胜的建议提出什么异议。
书房位于这栋屋子的二楼。
恋雪跟在严胜身后向楼梯口走去，在从沙发后走过的时候，她忽然感知到了一种和有栖川良香身上格外相似的气息。
“...严胜先生。”恋雪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
严胜脚步一顿，转头看向了横在沙发前的妓夫太郎。
灯光的强弱对他并没有什么影响，当然，对漏瑚花御还有缘一也一样。
只见原本出于昏迷状态一动不动的咒灵换了个姿势，他没有完全醒来，但就严胜看来，距离醒来已经不远了，而缘一也看出了这一点，甚至已经做好了让咒灵再次回到躺尸状态的准备。
考虑到恋雪的存在，严胜不准备阻止缘一。
“怎么了？”严胜开口。
大概是恋雪在呼吸法的修炼上有了突破，所以感知到了来自咒灵的气息吧，他这样想着，因此只是象征性地开口询问，心里甚至已经有了对恋雪即将开口说的话的回答。
“严胜先生。”恋雪停在了沙发侧边，看向沙发前面那一块在她眼中空空如也一切正常的地面，那里盘踞着一股阴沉怪异的气息，比有栖川良香身上更甚。
她终于想好了措辞：“鬼怪的气息都是一样的吗？”
是的，在恋雪的猜测里，这种看不见摸不着且散发出阴冷气息的存在是鬼怪无疑。
鬼怪？
严胜哑然，不正确，但也不能说错误。
可恋雪的后半句......
‘气息都是一样的吗？’
当然不是。
普通的低级咒灵或许会有很多几乎相同的个体，例如蝇头，但特级咒灵的气息每一个都应当是不同的，漏瑚的咒力自带熔岩一样的高温，花御的咒力具备自然的气息，如此种种无需枚举。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如果不是恋雪的感知不够灵敏，错把咒力给人的那种不适的共感归结为两者完全一样的话，那这句话就把妓夫太郎和有栖川良香的关系导向了另一个方向。
想到这里，严胜一惊。
“不，不一样。”他先回答了恋雪的问题，然后阻止了缘一想要对妓夫太郎立刻下闷棍的行为，“高等级咒灵之间的咒力有很大差异。”
“咒灵？”恋雪下意识反问，但旋即又意识到这不过是个称呼，并不需要太过纠结。
“那就是说，严胜先生这里的咒灵和有栖川同学存在联系？”
恋雪的语气里带点不确定，她的视线在盘踞了怪异气息的那一片区域逡巡，心里的紧张反倒减轻了不少。
严胜没有给出肯定的答案。
如果呼吸法在没有达到通透世界的境界之前就能看到咒灵之类的存在的话，让恋雪了解一些咒灵相关的内容就变得必要了。
——咒灵会格外‘青睐’注意到它们的人类。
那么就没有专门避开这些的必要了。
·
“漏瑚。”严胜重新打开了客厅的顶灯，看向从茶水间出来的漏瑚。
火山头咒灵满脸懵逼地按照要求在恋雪身边释放出一丝咒力。
随着漏瑚咒力的释放，室内的温度有了明显的升高。
“不一样。”恋雪很确定，她能够隐约感知到漏瑚的存在，也能分辨出除了炽热的温度之外这股气息同之前在有栖川良香身上感知到气息的不同，“我能够分辨出来，严胜先生，另一股气息更加阴冷，会让呼吸变得很不舒服。”
这便是答案了。
严胜下意识看了一眼缘一，他依旧维持着那副不匹配的可爱体型安坐在妓夫太郎旁边，见严胜看过来，便抬起头用那双同严胜颜色一样的赭红色眼睛回望了过去。
严胜避开了缘一的目光。
他不确定自己更怕看见期待还是更怕看见拒绝。
只差最后的确认，但堕姬和那个严胜不太有印象的有栖川良香几乎已经划上了等号。
想到这点，严胜的心底有那么一瞬间涌上了对堕姬的嫉妒，很显然，相比起几乎什么都记得的自己，有栖川良香显然对身为堕姬的过去的自己一无所知，这样的话，那些所谓的地狱变的图景大概也不过是幻想一类的东西了。
失去所有记忆的新生是自己没有的幸运。
严胜沉默了许久，才意识到恋雪还在：“...我知道了。”
恋雪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等过了一会儿，才神色平静地道了一声明天见。
·
“小梅？”
严胜关门的动作一顿。
妓夫太郎半直起身，有些佝偻地以类似人类坐着的姿势盘踞在地上。
可能是因为身为咒灵的缘故，他的头颅和身为食人鬼时候的面貌几乎一般无二，只眼睛是由多双小眼组成的复眼，呈现出一种模糊的看不出情绪的冷漠，但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分明又透着疲惫和无措，那是人类的情绪。
妓夫太郎觉得自己好像醒了，又好像没有醒，他的大脑好像被乱七八糟地填塞进大量的记忆，以至于世界都变得虚幻且不确定了起来。
直到......
他感知到了小梅的气息。
但是...妓夫太郎环顾四周，世界仍旧一片模糊，而小梅也不在身边。
他的眼前又闪过许多幅图景，还有一股从心底升起的痛苦和绝望。
随着这股过于强烈的情绪激荡开来，笼罩在世界的浓雾终于散去，妓夫太郎愣怔地抬头，复又低头，最后看向了大门的方向。
“黑死牟大人？”他的语气带了些许的颤音。
严胜阖上门，看向妓夫太郎。
妓夫太郎和堕姬是童磨捡回来的，大概是因为靠鬼血活下来的缘故，兄妹俩对上弦的前辈都表现得相对恭敬。
严胜没有开口应答。
但妓夫太郎显然不在意这个，他甚至也不怎么在意现下这具新生的躯体上一直没有好转迹象的创伤和断裂的触肢，只用那双无神的复眼一眨不眨地望着严胜。
复眼的结构使得妓夫太郎无论有多少分的急迫和哀切都表达不出哪怕一分一毫，但他仍旧直勾勾地望向严胜，就好像他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那样。
“求您救救小梅！”
妓夫太郎想要说些更能打动人心的华美修辞来，但他本就没有什么文化可言，最后只嗓音沙哑地喊出这样一句话。
严胜不明白。
他沉默地看着妓夫太郎，这具咒灵的躯体并不缺乏力量，最起码不缺乏杀死普通人类的力量，而以堕姬现下作为有栖川良香的身份来看，她可能会遇到的麻烦也只会是普通人类带来的，而妓夫太郎现在完全能够去解决掉那些给良香带来麻烦的人。
严胜不由皱了皱眉，神情里多了几分困惑。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我不会阻拦你。”
作者有话要说： 和基友理了一下思路，找到写下去的感觉了，大概会按照隔日更的频率写到完结。
如果不放心可以养肥，之前断更是因为一哥的话太少，做事目的性又不强，剧情推不下去我太怕写崩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