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严胜选择c位出道》刀刀喵

45、第 45 章

　　夏油杰：社死现场，心脏骤停。

　　他看看同桌，对方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因为自己的中二言论而有什么反应，但夏油杰完全没有办法放松，刚刚跟他交换了名字的五条悟仍旧毫无遮掩意向地笑着。

　　——他没有受过专业训练，完全不用考虑忍，直接笑出来也没有问题。

　　场面顿时变得尴尬了起来，夏油杰和五条悟不约而同地选择了沉默，可鸡掰猫的影响力大得可怕，一个人就抵得过漫才组合。

　　唯一值得庆幸的大概就是这里除了他们三个应该没有其他人的存在，夏油杰稳定了一下情绪，他本来就很擅长控制表情，所以即便心里已经尴尬到抠出一座东京塔，面上还是一派波澜不惊。

　　再加上眼睛小特有的优势项目——隐藏情绪，夏油杰的尴尬几乎是被完美地隐藏了。

　　“想成为正义的伙伴这件事并没有那么好笑的吧。”夏油杰看向仍然在笑的五条悟，语气没有丝毫动摇，就好像刚才为了自己的中二言论而尴尬的情况完全不存在一样。

　　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算不是别人，也起码不会是自己，夏油杰在这一刻迅速领悟到了这个真理。

　　“是，只不过有点中二而已。”五条悟加重了语气，“而且，怪物什么的，你不知道那些东西是诅咒吧。如果你了解了诅咒的本质的话，就不会说什么正义和邪恶了，那很老土诶。”

　　诅咒和诅咒的本质？

　　“那些怪物是诅咒？”夏油杰下意识问。

　　咒怨，恶鬼，怨灵之类的说法在日本一向流行，无论是录影带，小说还是文学作品里，相关内容都屡见不鲜，古时更是会给死而含怨造成影响的恶灵建立神社供奉，夏油杰能看见长相奇形怪状的咒灵自然是对都市传说乡村异闻有些兴趣，也不缺乏了解。

　　只不过他没有遇见过特级咒灵，当然也幸好他没遇到过特级咒灵，再怎么有天赋，夏油杰也不可能在完全没有指导，认知模糊的情况下对付特级咒灵。

　　五条悟：“是诅咒没错，这有什么好问的？”

　　在他的概念里诅咒就是诅咒，是他从小就知道的概念，没有哪里需要专门解释。

　　严胜倒是知道夏油杰想问什么，诅咒的概念很广，普通人和文学作品里的诅咒同咒术界的诅咒是部分重合的关系。

　　“准确地说是咒灵。”严胜思索了一下，“大部分是由于非咒术师的普通人的咒力累积之后诞生的个体。诅咒的范围要比咒灵广，准确地说，叛逃的非官方的咒术师，咒物，咒灵，咒具都可以算作诅咒。”

　　“啊，总之就是这样，严胜你记得真清楚，我就记不住这些。”五条悟摊了摊手。

　　他又看向夏油杰，露出了炫耀似的表情：“你不知道吧，只有诅咒才能祓除诅咒，也就是说，你，夏油杰，使用的力量也属于诅咒。”

　　“所以，正义邪恶什么的想法，实在很奇怪。”

　　五条悟说完仍觉得意犹未尽，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夏油杰，在家族里压抑的表达欲瞬间爆棚，毕竟是除了兄长之外，唯一一个有着在他看来和自己不相上下咒力的同龄人。

　　他喋喋不休地讲了半天，丝毫没有自己的话几乎算是嘲讽的意识，满脸期待地等着夏油杰做出反应。

　　“喂，太过分了吧，你就是这样对待认真给你做科普的人的吗？”最后，五条悟不满地盯着夏油杰。

　　夏油杰：“......”

　　自己好像记得，真正做科普的是自己的同桌，而这个自来熟的，同桌的弟弟，基本上都是在嘲讽和挑衅吧，就差没有直说自己的想法很愚蠢了。

　　他只不过说是‘奇怪’‘老土’‘中二’而已。

　　而已......

　　夏油杰终于维持不住假装出来的淡定的姿态，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如果不是看起来还算靠谱的同桌在旁边，他几乎就要不顾社交距离社交礼仪揪住五条悟的领子问他是不是情商堪忧了。

　　因为五条悟的ky行为，夏油杰得知咒力咒灵相关信息的惊讶和那点属于中二期少年人的思索都被打断，他满脸迷惑地看向了严胜，完全想不明白正常的同桌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弟弟。

　　“五条君，你弟弟...”夏油杰说到一半，忽然意识到面前的两个人是同一个姓氏。

　　“直接叫名字就可以了。”五条悟直接插嘴打断了夏油杰。

　　夏油杰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了一口气，向来心态很稳，表现成熟的夏油杰沉默了下来，连刚才想说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只面无表情地转向五条悟。

　　“请问，你的情商是负数吗？”

　　五条悟动作夸张地指了指自己，满脸不可置信：“哈？你在说我？”
　　“你们两个都面无表情，一棒子下去都没几句话，要不是我根本没有办法交流吧，你竟然觉得我的情商是负数？”

　　夏油杰彻底放弃和五条悟交流了，他看向了同桌：“严胜君有这样的弟弟很累吧。”

　　严胜思索了片刻：“还好。”
　　和现在的缘一相比，悟的行为都在正常范围内。

　　夏油杰无言以对，难道同桌是已经对这样的弟弟感到习惯了？还是说五条悟其实年龄要比他们小不少，所以才会这样熊而不自知？

　　向来自觉尊老爱幼的优等生夏油杰再次开口：“五条弟弟......”

　　“停停停！”五条悟打断了他的话，“我和严胜是双胞胎，你这个人眼睛小小，没想到眼神还不好，什么五条弟弟，刘海这么奇怪还想充长辈。”

　　“完全按照年龄的话，你应该喊我哥哥，夏油弟弟。”

　　虽然不知道夏油杰的具体生日，但五条悟起码知道一点，12月生日的自己和严胜，入学的同辈大部分应该比他们小。

　　见夏油杰没有说话，五条悟的表情逐渐猖狂。

　　“夏油杰，臭弟弟！”他得意地宣布。

　　夏油杰单方面放弃了计较，他已经确定眼前这个人的心理年龄恐怕也就幼稚园，顶多小学生的水平了，自己身为国中生和这种幼稚小孩计较也太掉份了。

　　作为成熟的大人，自己好像应该给这个幼稚鬼好好讲讲做人的道理......夏油杰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算了，还是无视掉比较好。

　　五条悟：“......你这个表情什么意思？自以为成熟地不和我计较？”

　　显然夏油杰就是这样想的，他现在甚至觉得因为找到同类这种事情感觉到兴奋这种事过于幼稚了。

　　“并没有。”他下意识否认，“只是没有办法回答而已。”

　　夏油杰说着看向了严胜，虽然没说什么，但也很容易能判断出大概是‘快管管你弟弟’的意思。

　　然而很显然，严胜没有约束五条悟的意思。
　　准确地来说，他不认为自己有约束五条悟的资格。在他的概念里，接受被当作兄长这件事和真正以兄长的身份去约束弟弟有很大的差别。

　　所以这个时候五条悟就堪称非常淡定了。
　　想要维系兄弟的关系不等于想要被管束，对于这一点五条悟的认知相当清晰。

　　不过他的注意力也确实转移了，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夏油杰不想继续被骚扰的需求也算是达成了。

　　五条悟下想起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他看向夏油杰：“喂，夏油你还要一起吗？”

　　以日本人不知道说是委婉还是过于拐弯抹角的表达方式，这已经算是很明显的逐客令了，夏油杰自然很清楚这一点，他舒了一口气的同时感觉有轻微的失落，怎么说呢，虽然不想继续和这个幼稚鬼进行无意义的交流，但无论如何作为被要求离开的一方都不会有太美好的心情吧。

　　夏油杰清楚对方肯定有什么事情要说，他看了一眼维持着略显峻厉的表情的严胜一眼，“那么，明天见，严胜君。”

　　他说完便稍微拉开了距离。

　　“...明天见。”

　　·

　　虽然有了这样的对话，但实际上，夏油杰很快发现，五条严胜和五条悟以及自己维持了一个相当尴尬的距离，很显然，他们暂且同路，大概是出于自己在的原因，加上这里也不是之前谈论咒灵相关东西时候专门找的隐蔽的地方，又是国中和国小放学的时间段，一路都有人来人往。

　　五条悟和五条严胜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便聊天，并没有谈论到夏油杰想象中的关于咒灵的内容，似乎是在逃论家里的长辈，那个五条悟的语气很不敬，不过想来又理所当然，也太奇怪了吧。

　　夏油杰停住了脚步。

　　他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偷听别人讲话，尤其是在对方几乎算是明示有事情要讲的情况下。

　　其实作为有不错咒术天分的少年人，夏油杰的听力显然远超普通人，所以不经意听到别人私下的话题不是罕见的情况，但无论如何，那些都是无意识的，也就是说，无心，非故意的。

　　可自己现在却是在有意识地因为对谈话内容感到好奇，为了满足自己的探究欲和好奇心而偷听，这是错误且羞耻的行为。

　　夏油杰抿了抿嘴唇，刻意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四月的樱花其实已经有凋谢的趋势了，啊，再前面是小京都公共花园，夏油杰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因为时间的缘故，再加上这里是神奈川治安比较好的区域的缘故，不算宽的林荫道上多是学生和家庭主妇......

　　“——几点了？几点了？几点了？要迟到了！迟到了！迟到了！”

　　夏油杰猛地转过头，那声音一点点变近，里边充满了颓丧和机械感。

　　是咒灵啊。

　　机械地重复着“几点了”和“迟到了”的咒灵外表不算狰狞，甚至有点卡通，它有着一只规整的圆形脑袋，或者说，它消瘦的躯干上边是一只圆形的表盘，只不过再时针和分针应当是尖端的地方都接着两只颤巍巍的眼球，最长的秒针尾部则是一张同样是圆形的嘴，可仔细去看，就很容易发现看似卡通的嘴巴内部是一圈一圈的尖锐牙齿。

　　虽然对咒灵没有很系统的认知，但夏油杰的经验还是告诉他，这是一只很弱的咒灵，相对的，它并不会给人带来太大的影响。

　　夏油杰停顿了一瞬，那只咒灵消瘦凹陷的身体攀附在一名西装打扮的男子的左肩膀上，那张小却丑陋狰狞的嘴旋即贴在了上班族的脖颈上。

　　“抱歉。”

　　夏油杰故意把视线转向另外一边，装作没看路的样子，直直地向着上班族的方向走去，然后装作不经意地撞在了男人的左肩膀上。

　　这确实是一只相对弱小的咒灵，但夏油杰毕竟没有掌握术式，他祓除咒灵的方式也是自己摸索出来的纯粹使用大量咒力促使咒灵离开的方法，换言之，在咒灵依附的对象是陌生人并且时间有限的情况下，夏油杰充满英雄主义色彩的祓除咒灵的行为带来的大概率是被误解和被讨厌。

　　“小鬼，你没长眼睛吗？！”上班族恶狠狠地瞪了夏油杰一眼，然后加快脚步走开了。

　　夏油杰：“抱歉。”

　　他并不在乎上班族的想法，虽然刚刚因为五条悟说的那些话有些许的疑惑，但说到底自己是拥有咒力，是强者，就像是jump和很多同类型漫画里边一样，被误解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何况自己早就猜到上班族的反应了。

　　“喂，这种程度的咒灵，不祓除也不会有什么大的影响，你为什么要专门去祓除它？”

　　是那个幼稚鬼五条悟的声音，夏油杰愣了一下，旋即发现不知不觉之中，这一段林荫道上竟然除了他们三个就没其他人了，于是放松了下来的同时下意识停在了原地。

　　“影响不大和没有影响是完全不同的概念。”

　　五条悟有些惊讶地看向严胜。

　　他确实很有理由感到惊讶，怎么说呢，他会问夏油杰这个问题是因为对方是从来在普通人中生活的，理所当然地会抱有和自己以及严胜不同的观念。

　　“是，虽然你说了很多，但说到底，不管是叫什么东西，本质是什么，那些东西对人类的影响都是负面的，而我有能力消除这种负面影响，自然也就没理由袖手旁观。”夏油杰说。

　　他也稍微有点惊讶，在短暂的相处里，他对同桌的认知其实是冷漠以及和所有人的隔阂感，可严胜刚才的话里显然透露出一种和自己相近的认知，或者说，责任感。

　　“这样？就这样？”五条悟问。

　　“这样还不够吗？”夏油杰反问，“就算你觉得中二，可这是我认为的正义的行为。”

　　五条悟没有再就这点发表什么讲话，要谈正义这样的话题，他是免不了要觉得太过夸张，发表点高高在上的毫无尊重的言论的。

　　他下意识看了眼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却显然应当是在沉思的严胜。

　　毫无疑问，兄长对夏油杰的想法有认同乃至共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