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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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守是个极爱挑剔的龟毛性子，衣服只穿设计师高级定制、食材一定是两日之内从原产地新鲜采摘、摩托车座驾全是限量版……连饮用水他都有固定的偏好——只喝口感偏软的中弱碱性水——如果餐厅里供应的是依云之类的矿泉水，他会当场要求换地方吃饭。
算上重生前的时光，二十多年间，这样的事情发生过许多回，所以简成梧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再加上他了解裴守的生活习惯和喜好，他将这两天的行程安排得妥妥当当，从吃穿住行到剧组活动，没有一丁点差错。
直到周二下午的最后一场戏——
那是一段裴守在老婆和老母亲之间左右为难的戏码，剧情是冬天，拍摄的时间却是大夏天中午，地点又在室内，演员们身上都裹着厚厚的棉服，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黏腻的汗水已经浸透了衣服，连内裤都紧紧地粘在身上。
拍到第八遍，导演终于满意地喊了“卡”，其他人都纷纷走向助理或者工作人员，只有裴守撑着膝盖俯下身，小口小口地喘着气。
他养尊处优多年，许久没吃过这样的苦头，棚内又闷又热，还有其他演员身上香水和臭汗交织的古怪气味，冲得他几欲作呕。
眼前正一阵阵发黑，忽然，一只手搭在了手肘上。
他下意识地要甩开对方，那人却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没事吧？”
是简成梧。
裴守蓦地放松，“没事。”
简成梧把水壶递到他嘴边，他就着吸管抿了一口，漂亮的眉眼顿时皱了起来。
“怎么味道怪怪的？”
“这是淡盐水。”简成梧解释，“棚里太热，喝淡盐水可以缓解中暑。”
简成梧声音冷静，仿佛一阵清凉的微风，原本因为酷热而焦躁难受的心绪稍稍平和了一些。
是中暑吗？裴守昏昏沉沉地想。
“我不喜欢这个味道。”他有些嫌弃地说着，手上却老老实实地接过水杯。
似乎是注意到了裴守脸色难看，导演抽空过来问了问情况，“小裴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裴守头晕得厉害，连走路都歪歪扭扭的，压根没有说话的力气，但场面功夫还得做，他深吸了口气，刚想开口却听旁边的简成梧替他回答道：“中午没来得及吃饭，可能有点低血糖，吃点东西就好了。”
听对方没有提起中暑的事，裴守松了口气。
他虽然生活上挑剔，但唯独不喜欢在人前示弱，棚内那么多人，比他更累工作时间更久的摄影师都没叫苦叫热的，他要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什么中暑了……听起来多矫情。
至于简成梧为什么这么说……大概也是觉得拍个棚内戏都中暑，听起来多少有些卖惨的意思，这才找了个没吃午饭的借口吧。裴守如是想道。
导演：“哦哦——那你们赶紧去吃饭吧！”
二人回了保姆车上，简成梧早就准备好了替换的衣服，好让裴守可以把厚重潮湿的戏服脱下来。
裴守换衣服时，帘子并没有完全关死，而是留了一拳宽的空隙，“毛巾呢？”
“在这儿。”简成梧把毛巾连同一包清洁湿巾递了进去。
湿巾是茶树味的，撕开包装的瞬间，清凉的气味钻进鼻尖，浑沌的大脑立刻清醒了几分。
这是简成梧昨天去楼下药妆店买的，他看过拍摄日程，见最后一场是冬天的戏份，就提前准备了淡盐水和湿巾，以防万一出现中暑的情况。他甚至还备了一些藿香正气水在包里，不过看样子是用不着了。
简成梧正准备离开，好让裴守换衣服，瞥见帘子的空档，以为是裴守忘了关，便伸手按上了电动开关，打算把帘子合上。
谁知电动窗帘嘎吱响了一声，就听帘子另一侧的裴守急促地喊了声，“你别乱动！”
只见对方径直冲到了帘边，竟是急得连裤子都没来得及套上，两条细长的腿裸着，和他脸上蜡黄的妆容比起来，衬衫底下那双腿看起来白得有些晃眼。
简成梧喉头滚动，慌忙移开视线。
“你看什么看？”冷静下来的裴守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的样子，顿时恼羞成怒，“还不快滚！”
裴守张嘴就喊他滚，语气差得离谱，简成梧被他呼来喝去整整两天，任他忍耐功夫再好，转身下车时，脸色还是有些阴沉沉的。
不远处，裴澜正和几个人往这边走着，边走边聊，似乎很热闹的样子。
简成梧暂时不想搭理任何姓裴的生物，本想装作没看见，但裴澜眼尖，一眼就看见了他，立马跳起来挥手打招呼，“成梧哥！！！”
声音之热情，连坐在路边屋檐下休息的群演都纷纷抬头望向了这边。
简成梧没法装作听不见，只能和迎面走来的一行人打了招呼，“你怎么不在车里休息？”
他方才就觉得奇怪，明明裴澜早上嫌棚里太热待不住，便说是要回车上休息，结果车上空无一人。
原来是出来找人聊天了。
“秀妍姐带我去B组看拍摄，正好碰到S.A.G的小哥哥们来探班就多聊了几句……”
她说到一半，忽然听到身后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哦？是谁说的剧组太热了，想回车上休息休息？怎么？隔壁剧组比车上凉快？”
裴澜最怕裴守阴阳怪气，当场冲到简成梧身后怂成了一团，“秀妍姐叫我陪她去的！”
“那秀妍姐呢？”
“她……她去化妆了……”
“那你还留在别的剧组不回来？电话不接，消息也不发，人丢了怎么办？”
“我手机静音了，没听到……对不起嘛！”
听裴守语气严厉地教育裴澜，跟着过来的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应该插话还是应该离开。
还是简成梧注意到了他们的尴尬，“不好意思，麻烦你们送她回来了。”
“没事没事！”为首的年轻男人摆了摆手，“我们正好顺路。”
他叫莫安旭，是去年在选秀节目里出道的男团成员，也是同剧组的演员，只不过裴守的戏份在A组，而他的戏份都是在另一位导演的B组拍摄完成，连开机仪式都不在一起，所以两人从未见过面。
今天他的两位同团队友在影视城录制综艺节目，经纪人让他们聚一聚，去媒体和探班粉丝面前转一圈，拍一些物料好买热搜，正巧公司老板娘秦秀妍带着一个陌生女孩来拍摄现场探班。
他以为裴澜是公司准备捧的新人，看裴澜长得娇小漂亮，正是他喜欢的类型，难免有些动心，便主动揽下了带“小师妹”观光的职责。
一路上他和两个兄弟把裴澜哄得开开心心，谁知道……原来裴澜并不是什么“同公司的小师妹”，而是同剧组演员的妹妹？？？
更尴尬的是，他们认认真真招待了裴澜，也好声好气地打招呼自我介绍，结果这位名不见经传的演员完全不拿正眼瞧他们，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敷衍地聊了几句便扯着裴澜转身上了保姆车。
回到自家保姆车后，两个队友再也维持不住在粉丝面前的笑容，不满地吐槽道：“刚才那个是谁啊？”
莫安旭摇摇头，“我也不认识，好像是跟裴姐演对手戏的演员。”
网上搜了一下也查不出任何相关的娱乐新闻，看起来像是个不知名的十八线小演员。
Zeka脾气急躁，四周没有别的人，他立马就骂开了，“那他算是什么东西？刚刚搁那儿摆脸色，眼里都没有别人，瞧他那装逼的D样我他妈就想打他！”
厉风性格稳重一些，“你说话注意点。”
Zeka不屑，“就我们三个，有什么好怕的？”
厉风叹了口气，“我怕的是你现在说顺口了，晚上录节目的时候，一不留神就说错话，上次热搜还没被骂够吗？”
Zeka参加选秀前做的是夜店DJ，从十五岁起就混迹在三道九流之间，说起话来荤素不忌，节目期间就因为爆粗口被舆论批评过许多次，最近的一次热搜还引来了公司上层的警告。
闻言Zeka脸色一僵，随即哼了一声，有些不服气地说：“他那么装……装高冷，你们不想骂他吗？”
莫安旭和厉风对视，彼此眼中都有些无奈。
直到经纪人和剧组对接完工作回来，他们才知道，原来裴守是带资进组的富三代。
“怪不得态度那么嚣张……”Zeka嘀咕。
经纪人听出不对劲，“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Zeka哼了一声，刚要说话，就被莫安旭拦住了，“打了个招呼而已，什么都没说。”
“真的？”经纪人怀疑地盯着Zeka，一行人里她最不放心的就是这个刺头。
被经纪人这么看着，暴脾气的前DJ有些恼怒，还好旁边的厉风替他说话了，“真的没说什么，我们回来的路上碰到裴守，他连话都没和我们说一句，打了个招呼就走了。”
莫安旭把前因后果解释了一番，从秦秀妍带着裴澜探班，说到他们送裴澜回休息区，事无巨细地交代了一切，唯独模糊了他对裴澜的一些小心思。
他向来表现良好，又很听话，经纪人便没有多想。
听说是秦秀妍亲自带人来探班，她思索了片刻，叮嘱道：“如果明天秦姐还带着她来探班，你就像今天一样好好招待人家就可以了，至于裴守……他家里应该有点资产，不然不能空降剧组，你们别跟他起冲突就行。”
她着重强调，“尤其是你，有什么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千万别上头。”
Zeka有些不耐烦，“我知道了！”
看他脸色不太好的样子，经纪人心里没底，原本打算回公司的她还是留在了影视城，盯着Zeka和厉风录完了整个节目，确定期间没有任何问题、成员没有任何危险发言和表现，她这才打着哈欠、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去赶早上六点的航班了。
通宵录制结束后，两个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回下榻的酒店接受采访，直到中午才有小睡一会儿的机会。
下午三点左右，在剧组结束拍摄的莫安旭打来了电话，吵醒了睡梦中的两个队友，问：“过会儿去不去Blue River？”
Zeka睡得迷迷糊糊，想了一会儿才想起Blue River是杭城的热门酒吧，不免来了兴致，“怎么想起去那了？”
莫安旭支吾了一会儿，说：“隔壁A组杀青了，秀妍姐说，剧组包了Blue River的二楼露台聚一聚。”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秦秀妍要求他去的。
Zeka开的扬声器，厉风也听见了，“去酒吧不好吧？万一被拍到了怎么办？”
“旭哥不都说了，剧组包了二楼露台吗？”Zeka被前一阵的热搜绑着，许久没去过夜店、酒吧之类的地方，如今有机会能放松一下，他又怎么能放过，“Blue River我熟啊，以前我在那儿干过一段时间，他们二楼有单独的VIP通道，包场了的话没人带着你根本上不去。”
听起来很安全，但厉风仍有些不安，“万一有人带媒体进来呢？毕竟是剧组杀青的聚会，媒体说不定也在场。”
“我们这不是去探班嘛！”为了能回到熟悉的夜场生活，Zeka拼命地游说，“就在二楼，听听歌聊聊天，还能认识认识剧组的人，对我们也有好处，对吧！你不是也想去拍戏吗？”
他这话听着很有道理，但厉风知道，Zeka压根不是为了什么认识业内人士，就是想趁机出去浪罢了。
三人争执不定，最后还是莫安旭提了个折中方案，“这样吧，我给陈姐打个电话，如果她同意了，我们就去。”
陈姐就是经纪人。
她在飞机上睡了一会儿，到了公司有连轴转了一天，接电话时听起来声音极为疲累，“怎么了？”
莫安旭把情况告知，“陈姐，秀妍姐今天来探班的时候说，A组今天杀青，晚点他们有个杀青宴，到时候现场可能会有一些媒体采访和剧组活动，我准备跟着秀妍姐去看看，Zeka和厉风正好录完节目了，你说我带着他们一起去合适吗？”
他的话说得很有技巧，没有说地点是酒吧，听说是自家公司的老板娘邀请，经纪人顿时没了警惕心，“去吧，好好表现，但不要出风头，媒体在场的话，剧组宣传最重要，太出风头了容易得罪人。”
就这样，三人得到了经纪人的许可。
五点左右，助理驱车带三人到了Blue River，现在正好是Happy Hour酒水半价，所以酒吧外围的人很多。
他们从西侧的地下停车场，穿过VIP通道，悄悄避开人群到了酒吧的二楼露台。
露台正对着酒吧中心的一侧铺满了单向玻璃，能让人看清舞台上的乐队表演，又不怕被酒吧大厅里的人看见二楼的情形，私密性极佳。
露台上已经有不少人了，其中十来个人是演员和隔壁A组的拍摄班子，导演、副导、跟组编剧等等，但大多数人看起来都很眼生。
灯光，莫安旭三人绕过了几个卡座，终于在露台左侧的一个卡座找到了秦秀妍。
“秀妍姐。”
“哎呀，你总算来了。”秦秀妍惊喜地招呼三人坐下，“刚刚在剧组没见着你，还以为你不过来了。”
莫安旭解释：“我去酒店接他们了。”
秦秀妍笑眯眯地和另外两人打招呼，“小朋友们都坐对面吧。”
莫安旭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看到卡座另一侧的少女时，他不由眼睛一亮，“你也来啦。”
他尽力保持着平静的模样，但上扬的音调还是暴露了他的雀跃。
身后两个朋友嬉笑着拱了拱他。
可惜莫安旭刚在裴澜身边坐下，还没来得及和她单独聊上两句，就听到另一侧有人说：“澜澜，你坐里面。”
莫安旭这才发现，裴澜旁边坐着的是昨天见过的那个高冷少年。
裴澜有些不情愿地“啊”了一声，在对方的逼视中，慢吞吞地起身坐到了卡座最里侧。
卡座的一侧是秦秀妍和几个制片，另一侧是几个年轻人，裴澜坐在卡座最里侧，而莫安旭三人被裴守完美地隔开了。
酒吧里音乐声震耳欲聋，大家不得不靠近大声说话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这本是个营造暧昧氛围的好机会，偏偏裴守挡在中间，莫安旭压根不能和裴澜直接交流。
裴守还挺大方地表示：“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我帮你转达。”
只是他说这话时，嘴角的笑容讽刺意味极浓，显然是一点都不想让他和裴澜有所接触。
这下场面就变得十分尴尬。
卡座那边，秦秀妍和制片人们聊得很愉快，常常能看到她娇笑着拍拍旁边制片人的肩膀、碰一碰对方的手臂，但距离把握得很恰当，看起来亲近却没有半点旖旎；而卡座这边的年轻人们，氛围反而干巴巴的，裴守尽心尽力地照顾妹妹，帮妹妹和旁边的年轻爱豆传话，看起来是个贴心的好哥哥，然而只有爱豆三人组才知道这种滋味有多憋屈。
Zeka是第一个坐不住的，“我去和我朋友打个招呼。”
厉风被经纪人单独叮嘱过要多多照看Zeka，也跟着起身了。
秦秀妍大声问：“他们刚过来就要走吗？”
“楼下有Zeka的朋友，我们去打个招呼再回来。”莫安旭替他们解释道。
秦秀妍旁边的制片人哈哈一笑，“你们年轻人就下楼热闹热闹，我们这儿都是老古董，除了聊聊天也没什么好玩的事情做。”
莫安旭连忙摆手，“我们在这儿聊聊天也挺好的。”
秦秀妍嗔怪地打了他一下，“你在暗示谁老呢？”
制片人顺势摸了摸她的手背，“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自罚一杯、自罚一杯！来！”
桌上的人多多少少都喝了一些，制片人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旁边的人虽然听不清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也纷纷跟着干了杯中的酒。
坐在裴澜对面的投资人许是喝的上头了，探身作势要碰裴澜的手臂，说起话来也大舌头了，“小姑娘怎么不喝啊？”
裴守眼疾手快地拉开裴澜的手臂，冷声回答：“我妹妹不喝酒。”
桌上冷场了一瞬。
秦秀妍很快反应了过来，笑着打圆场，“哎呀，都怪我！忘记给澜澜单独点个果盘饮料什么的了，澜澜，你喜欢喝什么？果汁还是汽水？”
快节奏的音乐声震动着空气，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裴澜完全听不清楚秦秀妍的声音，“啊？秀妍姐你说什么？”
秦秀妍说了好几遍，她才明白过来，“可乐！”
“不能喝汽水。”
“哥——难得出来一趟，你就让我喝可乐嘛！”
平时在家里被迫养生，现在喝不了酒，好歹也得让她喝点碳酸饮料吧！
都多久没碰过肥宅快乐水了！
裴守看她可怜巴巴的，只好妥协一回，他特意叮嘱服务生，“要一罐没开封的，杯子里别放冰块。”
酒吧里龙蛇混杂，多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可乐送上来，罐子完好无损，没有任何问题，裴守也就放心地让裴澜在一旁喝可乐打排位。
中途厉风回来了一趟，说是正好碰上了几个选秀节目的朋友包了一楼的VIP卡座，问莫安旭要不要下楼聚一聚。
莫安旭望了眼低着头玩手机的裴澜，暗自叹了口气，向秦秀妍和几位制片人打了招呼，跟着厉风离开了。
“他们走啦？”裴澜一波操作，成功被对面打野三段位移秀翻，再一看旁边全空了，她顿时有些失望，“怎么都不跟我说句话就走啦？”
酒吧二楼的光线昏暗，她没看清裴守的表情，只听对方语气淡淡地说：“又不熟，他们没必要去哪都跟我们报备。”
裴澜瘪嘴，昨天还是热情的小哥哥，今天连句话都不跟她说，她怨念地腹诽了几句，却不知背后全是便宜哥哥在搞鬼。
“算了，排位比男人香。”她低头玩了几分钟，忽然有些坐不住，“哥，你帮我打完这把好不？”
裴守掀起眼皮斜睨她，“怎么了？要输了？”
裴澜皱起鼻子轻哼，“怎么可能！我好歹钻石打野！”随即她压低了声音，“我可乐喝多了，想上厕所，你先帮我打一打！”
裴守本想跟着一起去，却被裴澜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我又不是幼儿园小孩儿，上个厕所而已，你不许跟着。”
他只能作罢。
然而打完了一把游戏还没见裴澜回来，裴守坐不住了，找了秦秀妍帮忙去女洗手间看了看。
裴澜并不在二楼的洗手间。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