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里的二人宿舍》林夕T

5、宿舍里的陶罐中

　　前去嘉奇宿舍的路上，李帆见王路气喘吁吁地，头发湿漉漉地黏在脑门上，便问：“看你满脑袋瓜子的汗，究竟怎么了？”
　　王路喘了口气，“不知道，做了个怪梦，但是又不记得了。”
　　李帆哦了一声，略有所思地仔细打量了王路一下。弄得王路脑袋一缩，不满地叫道：“唉我说，你这是干吗？我脸上又没东西。”
　　只见李帆呵呵一笑，说：“我看你满脸的阴云，脸颊消瘦，印堂发黑，看起来可能有大灾大难临头啊。”
　　“给爷滚边儿去！”王路被这句话气得一口气没上来，咳嗽半天才喘过气来。
　　李帆摸了摸手边的孤本，笑了笑，说：“这世界真是没有巧事儿。”

　　男生宿舍还在一片寂静，只有寥寥几人在宿舍前面的空地上来回跑动，打水买饭。大部分人还在睡觉，或许就不在宿舍里，校外的网吧可能会找到其中三分之一。
　　本科生的宿舍比起博士生的不知道差了几个级别。走进宿舍，穿过传达室往左拐就是楼梯。嘉奇他们的宿舍就在二楼。经过几扇门的时候，还能听见里面打怪升级的吼叫声，CS的枪声，某种色彩片子的声音。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怪味，像是菜味、汗味、臭味混合起来。这一切都让李帆的心情跌入谷底。
　　“这里怎么这么恶心。”王路忍无可忍地说，“我觉得我真的是好太多了。”说着不服气地瞪了某个天天念叨他的人。
　　李帆无视了他，径直走到嘉奇宿舍门前，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老三，他双眼浮肿，看起来像是打了一夜的游戏没有睡觉。
　　“呃！是李帆啊，快进来快进来。”说着他把李帆和王路让进屋。
　　屋子里还是那样乱七八糟的，前一天吃火锅的锅还没有收拾，油腻腻的汤锅上飘着吃剩下的菜叶，屋子还里弥漫着一种凝固了的羊油味。
　　“没想到你们会这么快回来，就还没来得及收拾。”老三手足无措地将火锅盖上，然后放进小冰箱里，然后把宿舍里乱七八糟的脏衣服收拾了一下塞到床底下。
　　“你晚上没睡觉？”王路问。
　　老三支支吾吾地啊了一声，说：“昨天团长说集合去战场，一打就是一晚，所以没来得及睡觉呢。”
　　“啊？团长召唤了？”王路哀号一声。
　　“是啊，你没去团长还骂了你，说见到你要收拾你呢。”老三摆了摆手，“你昨天晚上怎么没上游戏？”
　　王路还没来得及回答，李帆倒先开口了：“那个罐子呢？”
　　这时候传来插钥匙的声音，随后门打开了，嘉骑和阿龙从外面走进来。见到王路和李帆先一愣，随后阿龙哼了一声，躺倒床上补眠去了。倒是嘉骑反应过来，招呼着王路和李帆坐下说：“这么早？”
　　“这不一大早李帆就把我给扒拉起来了？”王路说。
　　李帆白了王路一眼，又转回正题，问道：“罐子呢？”
　　老三领着李帆和王路进了卫生间，指了指丢在水盆里的陶罐，说：“你看，还是那样，臭死了。”
　　厕所里弥漫着一股不属于寝室里的味道。男生寝室再怎么难闻都没有任何一个房间里传出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王路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李帆皱了皱眉头，从口袋里掏出口罩戴上。
　　“你们都出去。”说着李帆把所有人都轰了出来，又从口袋里掏出解剖用的橡胶手套带上，从盆子里把陶罐子捧在手上，最后让王路把报纸铺在地上。
　　李帆高高举起罐子，用力向地板砸去。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预料的刺耳声没有出现。陶瓷罐子还是那样完好无损地在地上滚来滚去。阿龙怒气冲冲地瞪着李帆，大声质问：“你想干什么？”
　　罪魁祸首耸耸肩，说：“这是个诅咒。”
　　听到这话的众人平白无故觉得寝室里的高温生生下降了十几度。老三干巴巴地笑了笑，说：“李哥，你吓人呢吧。”
　　李帆摇摇头，说：“这种咒我看过，南方少数民族的方式，诅咒被下咒的人的七天之内会经过世间最痛苦的事情，最后被慢慢全身腐烂致死。”
　　寝室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李帆清了清嗓子，又说：“显然下这个咒的人不想让咒语反噬，在罐子里放了祭品。”
　　寝室里的几双眼睛都紧紧地盯着地上的罐子，静默。
　　“你在哪里买的就赶紧还回去吧，别惹祸上身。”李帆说完了，从口袋里又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喷雾器，在房子里喷了又喷。在厕所里也喷了半天，把地上的狼籍收拾完了之后他拉起王路抬腿就往外走。但是阿龙抢在他们前面拦住了他们。
　　“那究竟是什么！”阿龙满脸苍白，“告诉我们。”
　　“多说无用。”李帆揉了揉额头，“告诉你们也是多余的。”
　　王路心里明白，李帆不想说的事儿，再怎么问他也不会说出口。他选择闭上嘴，安静的跟在李帆后面。回到寝室，李帆拿上换洗衣服就钻进浴室里洗澡，连说话的空隙都没有留给王路。王路耸耸肩，也把换洗衣物拿了出来，等下李帆出来了第一句话肯定就是：轮到你了。

　　中午十二点的太阳是全天最难熬的。谁都不会想在这个时候出门，就算是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愿意走上100米去买面包吃。但是这样的天气王路却被李帆赶出家门买菜，离宿舍最近的超市也有十五分钟脚程。王路嘟嘟囔囔的走在大街上，太阳毫不留情地将阳光洒在王路的脸上，背上。偶尔路过的小女生们，打着伞，也快步经过王路。
　　今天这十五分钟显得特别长，路边的槐树绿叶葱葱，树冠替王路遮了点阳光。王路感到他的视觉模糊了一下。他停下脚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旁边冰激凌店的广告牌吸引着他的光临。但是王路的手中只攥着李帆给他的五十块钱，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叹了口气，王路快步向前方走去，并且强迫自己无视店内摆放的各种彩色海报。
　　当王路正好离开树荫，一束强烈的阳光照在王路的脸上。王路眯起眼睛，费力地看前方。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了。
　　过了一会儿阳光不那么刺眼了，王路慢慢睁开眼睛。街道似乎有些变化，他抬头，视线内出现了一双白底蓝花的绣花鞋。白白净净，清清爽爽。
　　鞋的主人是个肌肤如玉，秀丽端庄的长发美人。五官看的不太清楚，也许是因为太阳光太亮了的关系，王路这么想着。女人手里撑着一把白色的纸伞，手里拎着一个陶罐，慢慢从王路的身旁走过。长发飘飘，空气中散发着一股王路说不清楚的香味。她身穿白色旗袍，上面绣着红梅，鲜艳无比。
　　这种古典型美女已经不多见了，王路吹了个口哨。继续向前走，似乎一时间行人又多了起来。喧闹声，车声，说话声又此起彼伏。王路挠了挠头，抬头却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走到超市门口了。
　　买完东西回来，刚进家门就被李帆扔进浴室，随后李帆扔了个包装奇妙的玻璃瓶给王路，说：“用这个洗。”
　　王路打开瓶盖子，一股难闻的草药味溢了出来，不一会儿卫生间就都是这个味道。
　　“恶！”王路拉开卫生间的门，冲着李帆的背影吼道：“哎我说！我身上的味道怎么也比这玩意儿好吧。”
　　“如果你晚上想睡个好觉的话，你最好乖乖的把这玩意儿擦在你身上。”李帆语气冰冷地回答他。
　　“切……” 王路自知没胆儿忤逆李帆，只好屏着呼吸在身上胡乱抹了一通。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身上还有残留着那种刺鼻的药水味。
　　因为是夏天，王路穿了个大裤衩就从浴室里走出来了。李帆瞥了他一眼，丢给他一件衬衫，说：“穿上。”
　　“喂，我说，那么热你就让我光会膀子又怎么了？”王路嘟嘟囔囔地把衬衫穿上，扣子还没扣对，显得不伦不类的。
　　“你出去的时候碰到什么了？”李帆看了看王路不凡的扮相，自动选择无视。
　　“没碰到什么啊。啊，对了，我碰到一个超级漂亮的美女……靠，那皮肤白的，长发飘飘。”男人对长头发的女人都有一种特别的感觉。尤其是那种长直发披肩，柔柔弱弱的感觉。今天碰到的那位美女，恰巧又穿着能引起男人征服欲的老式旗袍。
　　想到此王路懊悔地挠了挠头，心想怎么没问到电话号码，就算光听个声音也成啊。
　　李帆没接王路的话茬，打开床头灯之后倒头就睡，还把被子蒙起头。
　　王路暗骂了一句神经病，刚想去关掉台灯就听李帆骂了句：“傻啊？别动。”
　　李帆这么说肯定有他的道理，王路咽了咽口水也想学李帆的样去睡觉，结果手机上接到一条短信，是游戏里的团长发来的。
　　上面写着：晚上杀H本，不来你就完蛋了。
　　看后王路心里咯噔一下，心想今天又得通宵了。

作者有话说

　　悄悄爬回来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