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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狐仙 ...

  •   菜种很快买了回来。

      郁徵查看了一番,发现这些种子与他现代看着的那些种子比起来,种子更为干瘪,颜色相对会泛白一些,看着营养有些不良。
      可能因为没有选育良种的关系。
      这个年代的作物应该高产不到哪里去。

      伯楹等郁徵查验种子:“殿下。”
      “无事。”郁徵收回正在看种子的手,说道,“将种子下发出去。另外搬些陶盆到主院,我也种些。”

      伯楹领命去办。
      郁徵见他出去了,坐在椅子上喝了盏蜂蜜水,又去睡着了。
      他现在的病还没好,稍微坐一会,整个人就有种难以言喻的困乏,非休息一会不可。

      郡王府内,主院下面某个院子里。
      府里仅剩的三十七名侍卫望着伯楹和侍卫长纪衡约发菜种,都很沉默,气氛也很沉重。
      平日里几个喜爱说笑的侍卫,此时也不再嬉皮笑脸。

      纪衡约乃是郁徵就藩前才赶鸭子上架,当上这个侍卫长。
      他现年不过十八,身形还是少年身形,长得却高,身手也极好,硬生生将府中众人压服了。

      纪衡约话不多,见手下众人皆领到了种子,说道:“五人一组,在各自剧组的院子种下,莫懒怠。”
      众侍卫皆应声:“是!”
      纪衡约挥挥手:“去罢。”
      众人便领命而去。

      纪衡约自己也拿了种子。
      伯楹站在后面,见他拿着种子,笑:“纪将军也要种么?”
      纪衡约:“试试。伯总管找我何事?”
      “菜的事。”伯楹接过他手中的一部分菜种,示意他进去旁边的客厅说,“府中菜金不足,我想问问你,能否带领侍卫们出去打猎,据我所知,我们邑涞郡山里颇多鸟兽。”
      纪衡约思忖片刻:“就是府里的弓箭还需修整一番,得花一笔银子。”
      伯楹:“这个好说,你们要多少银子,我回禀殿下,殿下必不会拒绝。”
      纪衡约立刻道:“用不了多少,马蹄铁、弓弦、箭矢……我们自己都能做,花个百八十两买材料便成。”
      “百八十两也不少。”伯楹闻言苦笑,瞧见纪衡约的神情,伯楹又改口,“成,我先去问问殿下,看殿下的意思。”
      纪衡约一拱手:“那便拜托伯总管。”

      伯楹也未敷衍纪衡约,知晓他想整理府中的兵器马具后,晚间与郁徵说了。
      郁徵听他说时正在种菜,知晓要修整器具,略想了想:“这花费也省不下来,你给衡约支取吧,该多少就多少,别为省几个银钱弄出事来。”
      伯楹点头:“都听殿下的。”

      这个是没办法省的钱,郁徵略微心疼了一下,倒没太放在心上。
      他所住的主院最大,前后院加起来足足有一亩多。
      主院荒废已久,除某些树外,娇贵的花草都死得差不多了。
      现在正好清空花盆花池,种些菜。

      郁徵带着伯楹将窗根下那些空了的花盆清出来,把上面的杂草拔掉,又将里面早已板结的土倒出来。
      他们把这些泥土一块块捣碎,铺在院子里狠狠晒了一番,捡出里头的虫卵、草籽、石子,再和了灰肥填进去。
      新装好的泥土柔软蓬松,颜色乌黑,一看就是不可多得的好土。

      郁徵将菜籽种在院子里高低错落的大小陶盆中。
      大陶盆种瓜,小陶盆种菜,种完,他拿着水壶浇了一遍定根水。

      植物的生长速度非常快,尤其此时正值春天,气温非常合适,浇的水量也很充足。
      种子种下去后,第二天就萌发出了微微泛黄的嫩芽。

      刚长出来的嫩芽又嫩又胖,碰一下郁徵都担心碰坏。
      他精细地照看着,哪怕看书,都搬一张椅子,坐在植物边上,不让野鸟害虫吃虫,看见野草,也及时拔掉。
      此时的菜还用不着施肥,只需勤加看管,菜便能长得很好。
      等再过几日,就要开始施肥了。
      这年头,只能用有机肥,郁徵受不了大粪,便让伯楹去马厩提了两担马粪出来,和灰一起烧,烧好了也是不错的肥料。
      这肥虽比不上现代肥料,但比一般的肥料好一些,起码不臭。

      接下来一段时日,郁徵仍赏景、看书、种菜、养病。
      主院里几十盆菜都是他在照料,松土、浇水、拔草、施肥……养得比花还精心。
      菜也给了他良好回报,一盆盆长得又绿又嫩,尤其菘菜,长得极快,十日不到,便蹿到了两寸有余。

      这日,郁徵拿着特制的竹夹子给菘菜捉虫,伯楹在旁边帮忙:“殿下做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些。”
      “只是照料得比较精细。”

      郁徵心情非常不错,观察着整盆肥嫩的菘菜,把挤在一起的菜拔下来,简单梳苗,给这些菜继续长大的空间。
      拔下来的菜,郁徵交给伯楹:“这些菘菜送去厨房,傍晚做个菘菜肉丸汤,阖府一起吃。”
      “是。”伯楹笑道,“殿下种出来的菜,滋味定会非同一般。”

      伯楹抱着一把刚长出来的菘菜领命而去。
      傍晚用饭时,饭桌上果然有菘菜汤。
      那是配了肉做的汤。
      白瓷碗里装着三个柔嫩的肉丸子,里面放着几根菘菜丝。
      菜汤绿莹莹,好似山下的湖水,一看就带着别样的清爽。

      郁徵观察了一下,用白羹匙舀了一根菘菜,送进口中一尝,瞬间一股极清爽的菜味在嘴里爆发出来,带着春天的清气。
      他知道自己种的蔬菜会好吃些,没想到好吃到这个地步。
      果然还是有机蔬菜好吃。

      郁徵喝了两口,抬眼问:“这菜你们可尝了?”
      伯楹嘿嘿笑:“待殿下用完后,属下便回院子里吃。”
      郁徵摆手:“你再取一份菜来,陪我一道吃。”

      伯楹听了吩咐,也不多说,笑着出去,很快端了一份一模一样的菜进来,坐在郁徵侧面,陪郁徵一道用饭。
      做大灶饭的厨子手艺一般,不过菜很新鲜,煮出来并不算难吃。
      起码对前世吃惯了食堂而言的郁徵来说并不算难吃。

      两人吃完,郁徵放下碗,问:“别的院子的菜也长得差不多了吧?”
      “是,比殿下的菜矮些,不过都长出来了。”
      “我们吃完饭看看去。”

      郁徵他们晚饭吃得早,吃完后,天色还很亮。
      一出门,山风飒飒,霞光万里,在山风与晚霞的映衬下,连坍颓的王府都显得不那么破败。
      郁徵穿上一件夹衣,带着笑意和伯楹出了主院。

      没想到一出院子,郁徵便见带侍卫巡视的纪衡约。
      郁徵朝自己的侍卫长招手:“衡约过来,带我们在府里走走,看大伙种的菜如何了。”
      纪衡约行完礼,小跑着过来:“殿下要走,我们可得走快些,府里还闹狐狸,入夜了怕狐狸会出来。”
      郁徵问:“可报了镇邪司?”

      镇邪司是大夏朝廷设置的管理非人类生物的机构。
      这个世界中,术士们呼风唤雨,撒豆成兵;狐仙们交游广阔,魅惑众生。
      郁徵所在的郡是偏远小郡,却也有镇邪司坐镇。

      这些郁徵都只是听说,他还从未见过。
      传言,凡俗世人有尘根,有“术”之人与凡俗世人走得太近,容易染上浊气,术法不灵。
      故有“术”之人与凡俗世人一般并无交集。

      郁徵对这些事情兴趣不大,想必对方如若聪明,也不敢惹一方藩王。
      二者互相不招惹,相安无事便行。

      纪衡约道:“报过两次,镇邪司的人看过后说那狐狸的气息已经很淡,追踪不到,让我们下次见到了再报一次。”
      郁徵:“我们这么多人,用不着怕它,下次见了再说。”

      纪衡约想跟,郁徵带着两个人慢悠悠地从主院往山下各院走。
      前任藩王们修建藩王府确实用心,哪怕过了那么多年,各大院落已经坍颓,山上山下的石阶仍然坚实稳固。

      院落与院落之间夹着大片竹林与杂树。
      郁徵看着竹林,道:“不知道竹林里有没有笋?叫人进去找找,挖点笋送去厨房,正好打理一下竹林,免得竹子徒长。”
      伯楹道:“若挖不倒,我明日让人买些回来。”
      郁徵:“都成,挖笋的话,小心竹林里的蛇虫。”
      纪衡约答道:“末将让人撒过驱蛇药粉,镇邪司的蛇药,应当不会再有蛇。”
      郁徵笑:“那便小心虫罢。”

      他们走过好几个院落,院落内部以及院落与院落之间都有开垦的土地,上面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腐殖质泥土,黝黑松软,看起来很是肥沃。
      泥土上都种着蔬菜,蔬菜才长寸许来长,看泥土上的湿润痕迹,这些菜应该刚有人浇过水。

      这些菜看着比他院子里的菜长得慢许多,郁徵转头问:“这些菜哪日种下的?”
      纪衡约:“伯总管发下种子来,底下侍卫便开始种了。”
      郁徵沉吟片刻,望着地里的菜,嘀咕:“怎么长得这样小?”
      伯楹笑:“许是日光没那么充足,山下的菜长得就慢。”
      郁徵:“也有道理。”

      三人转了一圈,再回去时天已黑透。
      今夜晴空万里,星辰漫天。
      郁徵洗完澡后,披着衣服坐在书桌前看最近正在看的书籍。

      他白天睡多了,现在精神正好,看书效率很高。
      他一边看一边做笔记,其中有许多记载文采斐然,足以当故事看。
      郁徵看得津津有味。

      伯楹点了明灯放在郁徵手侧,轻手轻脚走到外间,撑着桌子一点一点打瞌睡。
      郁徵催他去歇息。
      伯楹揉揉眼睛,见郁徵这里没事,点了另一盏灯,擎着出去了。

      伯楹有自己的院子。
      郁徵病好后,也不叫人伺候,故晚上只有他一个人在主院中。
      院外就有侍卫在日夜值守,他一个人也不害怕。

      郁徵看着看着书,外面夜风刮进来,刮起一阵冷意。
      他站起来,打算去内室披件衣服。
      不料刚站起来,他就闻到了风中的一点香味。
      那不是清幽的花香,而是一种说不出的香味,勾得人心痒痒。

      郁徵站在原地顿住了脚步,心里感觉到不妙。
      再凝神静听,门外本该值守的侍卫,此时却舞半点动静。
      夜明灯亮莹莹的灯光盈满室内,夜风将窗幔吹起,似乎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
      郁徵看向大门外面,手上拿着镇纸:“谁?”
      一个声音渺渺传来:“不请自来的酒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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