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咬月亮》思之一二

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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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咚咚咚”的敲门声，还有小孩子稚嫩清脆的说话声。
　　“姐姐开门！”
　　“我们来找你玩啦。”
　　……
　　门外七嘴八舌的，一听就不止两三个孩子。

　　除了村子里的小孩，也没别人了，姜芜屏着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似乎怕外面的小孩知道他们在里面做这样的事。

　　王书砚缓过神来了，对比姜芜就淡定了许多，转过头看向姜芜笑了笑，“姐姐？原来我们小迷糊在这认识了不少新伙伴。”

　　姜芜脸上还带着不自然的红晕，压低声音和他解释，“这些小孩是留守儿童，刚来时和他们玩过一两次。”

　　外面的小孩见里面迟迟没有动静，纷纷猜测着是不是不在家。

　　王书砚再次吻了一下她后，拍拍她的脑袋，“你的小伙伴来找你玩了，走吧。”

　　姜芜撅了噘嘴有些不高兴，好似在反抗他把自己当成小孩。

　　王书砚帮她整理好了围巾和帽子，把她抱下餐桌站好，“我去给你小伙伴开门。”

　　这语气，宠溺的像极了一个老父亲。

　　姜芜哑言，默默跟在他身后去开门。

　　门一打开，外面一双双清澈的眼睛齐刷刷的看过来，看到他们稚嫩的脸庞上瞬间扬起了大大的笑容，“我们来找你们打雪仗。”

　　王书砚挑挑眉，这群孩子巴掌大的小雪球打得过姜芜那堪比篮球的大雪球？

　　但…人多力量大吧，王书砚粗粗看了一眼，约莫有十二三个小孩，大的十多岁小的也有五六岁。

　　姜芜看着他们纯真的笑脸也不忍拒绝，开口答应了他们。

　　小孩们一听她答应，瞬间高兴起来，然后很快散开去找最佳防守攻击的位置。

　　王书砚看着这些四处奔跑的小孩，眼睛微眯，心想看来这是混战了。

　　姜芜也没想到他们动作那么快，一个个蓄势待发的样子。她看着王书砚想解释，自己平时没那么幼稚的。

　　谁料，王书砚以为她是在征求意见，扬了扬下巴，“去吧，我给你补充弹药。”

　　说着就真的开始捏雪球递给她，姜芜有些无语的拿着那个雪球走了过去，开始寻找攻击对象。

　　她还没找到，自己就先成了攻击对象，大大小小的雪球都朝她这个方向砸来。

　　还没有心理准备的姜芜就这样呆在原地，眼看着雪球要落在自己身上，她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没有意料之中的雪球落在身上的感觉，反而被人拥入怀中，挡住了那些攻击。

　　“遇到危险不跑，发什么呆呢。”为她挡下那些雪球后，王书砚忍不住轻轻弹了下她的脑门。

　　姜芜吃痛皱眉，手握成拳锤了一下王书砚，“你凶我就算了，还打我。”

　　王书砚失笑，给她揉脑门，“好，我错了。”

　　说着，看向那些小孩，大声道，“你们这么多人欺负她一人有些不公平啊，要不要分成两队来PK啊？”

　　“好，我和姐姐一队。”
　　“我也是！”
　　“我我我！”

　　小孩子们又一窝蜂的围了上来，王书砚控制着场面，“手心手背吧，公平一点。”

　　于是，在王书砚的见证下，姜芜和那些小孩通过缘分分成了两组。

　　双方队伍各站一边，对“敌人”进行攻击。

　　一开始还各自为自己的队伍奋战，到后来就已经乱成一团了，谁和谁是同一个阵营的也分不清了，只是胡乱地捏雪团向别人扔去或者闪躲着避开攻击。

　　王书砚就站在门前看着他们混战，看着姜芜在这堆小朋友里来回奔跑，玩的不亦乐乎。

　　不知玩了多久，他们也跑不动了，远处不断传来家里长辈呼喊小孩的声音，他们才终于停下来。

　　小孩们玩的满头大汗，红彤彤的脸蛋上洋溢着开心的笑，他们朝着两人道了别，相约着一起离开了。

　　姜芜也同样满头大汗，眼里满是兴奋。

　　王书砚用手给她拍掉身上的雪，又给她整理了乱掉的头发，“玩的开不开心？”

　　姜芜在原地跺了跺脚，把鞋子上沾着的雪给震掉，开心的回道，“嗯！”

　　“走，回家给你做饭。”

　　*
　　姜芜白天玩的有些累，吃完晚饭喝了碗姜汤后没多久就睡了。

　　王书砚看了一会儿书才去睡，睡得迷迷糊糊间，听到有人在急切的敲门。

　　他揉了揉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去开了门，外面是村长和村长媳妇，两人满脸焦急如同上次周大爷摔倒时一样。

　　看到他，村长迫不及待的开口，“小王医生，村里小孩们都发烧了，想请你去看看给打一针。”

　　王书砚瞬间清醒了，“都发烧了？”

　　“是啊，都说晚上有些咳嗽，没想到后半夜就发起了烧。”村长有些急，说话的语速都快了些，“虽然用了土办法，但有的还一直在烧着，孩子小可不能烧坏了脑子。”

　　王书砚转身从沙发上拿起外套，边穿边走向门口，“您别急，量体温了吗？还没有没别的症状？”

　　“就是咳嗽流鼻涕，主要烧的厉害。”村长媳妇回答了他的问题，“说是玩了一下午的雪，小孩子体质弱，山上气温又低。”
　　对大人来说可能缓缓没关系，但是对小孩来说可不能大意。

　　王书砚迈出门槛的脚步霎时间顿住，“麻烦你们等我两分钟。”

　　王书砚转身快步走进了姜芜卧室里，黑漆漆的卧室只有床头那盏纸灯亮着，王书砚走近床边伸手摸了下姜芜的额头，也是烫的吓人。

　　屋内一直开着暖气，热烘烘的，姜芜只穿着背心短裤，被子也没盖，竟也热的出了一身的汗。

　　王书砚没有多想，随意从衣柜里翻找出了两件厚衣服给她穿上，抱着她出了卧室。

　　外面一直等待着的村长和村长媳妇看见双双愣住，“小姜这是怎么了？”

　　“她也发烧了。”

　　村长也没有多问，赶忙拿着电筒在前面带路，村长媳妇跟在最后面。

　　医务室就在村委会里，发烧的小孩都被家长带来了，着急的等待着村长去把王书砚请来。

　　王书砚他们到时，大家都纷纷围了上来，寻求帮助。

　　狭窄的医务室内站满了人，也没有可以坐的地方。王书砚只能先把姜芜放下站好，把她抱在怀里同这些村民说道，“很抱歉，他们生病有我的责任，是我没有照顾好他们。你们不要着急，一个一个来，我一定会尽力的。”

　　说完，在村长的帮忙下，根据小孩的病情轻重依次打针挂点滴，姜芜是最后一个挂上点滴的。

　　虽然只有他一人，但做的也有条不紊，折腾好已经是后半夜了。

　　姜芜是挂水的中途醒过来的，眯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着周围的环境，身边是在打点滴睡得正香的小孩，和他们的家长。

　　她一时间搞不清楚状况，有些愣。清醒一点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打针。

　　有小孩家长看到她醒来，关切的问了一句，“你醒啦？感觉怎么样？”

　　姜芜嗓子干涩，说不出话来，只好点点头以作回应。

　　“王医生去隔壁办公室给孩子们换水了，马上过来。”

　　姜芜又点了点头，脑子里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没有坐着等王书砚来，自己举着药瓶离开了医务室。

　　隔壁的办公室里传出了电视机的声音，姜芜站在门口看了一眼，整整齐齐的都是在挂点滴的小孩，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电视机里的动画人物。

　　王书砚刚给一个小孩换了药，然后蹲下身来询问着那小孩什么，只见小孩摇摇头后，王书砚就起身了。

　　他起身刚抬头里看到了站在门外的姜芜，眼里掠过一丝惊喜，快步的朝她走来，接过她手里的药瓶，又用手背探了探她的体温，“睡醒了？”

　　“要和他们一起看动画片么？”王书砚俯下身小声地问。

　　姜芜反应有些迟缓，愣愣的点点头。

　　等王书砚带着她坐下，她又才反应过来，她什么时候说要看动画片了。

　　王书砚给她倒了杯温水在她身边蹲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芜喝着水摇头，喝完了一纸杯的水才觉得嗓子舒服了点，“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都在这打针。

　　王书砚从她手里接过纸杯，顺了顺她耳边的头发，“都是打雪仗打的。”

　　果然，姜芜脸上立马浮现了愧疚的神色。

　　王书砚笑着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道，“不怪你，是雪怪趁你们不注意，偷袭了你们。”

　　电视里，正在放着动画人物攻击雪怪的画面。

　　姜芜抿着唇，没有说话。

　　“手腕上的疤怎么来的？” 电视声音大，他们两人又在最后面，小声说着话也不用担心会有人听见。

　　王书砚给姜芜戳针头的时候才发现她手腕上那条疤，心疼了好一会儿，一直暗骂自己粗心竟一直没有发现。

　　姜芜愣了一下，眼神闪躲开来，指尖也忍不住蜷缩起来。

　　“没事，有我在，你很快就会好的。” 不等她回答，王书砚扣住她的手，温柔的在她耳边说道。

　　像是在说感冒发烧这件事，又像是再说别的事。

　　等最后一个小孩挂完水，离开后。天已经蒙蒙亮了，王书砚也松了口气。

　　村长和村长媳妇两人也一夜没合眼，一直在旁边帮忙，村长感激的对王书砚道，“真是麻烦你了啊，要是没有你，我们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王书砚整理着那些用完的一次性针头和药品，“您言重了，他们昨天和阿芜打了一下午的雪仗才会这样，也是我大意没有照顾好他们，是我说抱歉才对。”

　　“不不不。”村长摆手道，“他们本来就顽皮，每年下雪都这样。”

　　“如果小孩们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请您一定来找我。”王书砚没有再和村长客套，收拾好东西，给村长仔细交代了怎么处理这些医疗用具，给姜芜拿了药就带着她离开了。

　　回去的路上，姜芜紧紧握着王书砚的手，真诚地夸赞他，“你好厉害呀。”

　　这么多小孩，全都是他一个人打的针。

　　“我家有一个很厉害的小画家，我当然也要努力一点才能配得上她。”

　　姜芜怔了怔，不自觉地翘起来嘴角。

　　回到家后，姜芜吃了药又睡下了。她还没完全退烧，王书砚不敢松懈下来，一直守在床边，每隔半小时就量一次体温。

　　直到她完全退了烧，王书砚才起身离开她的房间。

　　天已经完全亮了，王书砚感觉脑子晕乎乎的，去厨房熬了一锅粥用小火煨着后，就躺在沙发上闭上眼睛睡着了。

　　睡得正沉时，惊醒了过来，王书砚看了一眼时间，他也才睡了一个小时而已。

　　睡意全无，他洗了把脸后去厨房看自己熬的粥了，简单的做了几个小菜后，姜芜还没出来。

　　王书砚想了想，决定去叫醒她。

　　手刚抬起，还没落下，房门就打开了。

　　姜芜打着哈欠，睡眼朦胧的看着他，头发还乱糟糟的。

　　王书砚站在原地还有些僵硬，姜芜穿着吊带短裤就出来了，按理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但是有人能告诉他，那个大花臂是怎么回事。

　　姜芜看起来是个小萝莉，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谁能想到内心那么狂野的，竟然纹了个花臂。她的右胳膊手肘上到肩膀的位置覆盖了大面积的纹身。平时穿的都是长袖，参加宴会穿礼服也是用化妆品挡住了，所以也没人知道。

　　那瞬间，王书砚感觉心里像被针戳了一样，疼的让他喘不上气来。到底因到底因为什么，才会有勇气去纹身，这么大面积的，肯定很疼

　　王书砚强迫自己不去看，也没有深想，脱了外套就给姜芜穿上，“小祖宗哎，你这烧才刚没退多久啊。”

　　姜芜挠挠头，“房间太热了，我去换衣服。”

　　说着回了房去找衣服换下，才再次出来。

　　生了一场病，姜芜感觉像是被人打了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见她喝粥时勺子都拿不起来，王书砚又给她量了一次体温，是正常的，“哪里不舒服？”

　　姜芜虚虚抬了抬手，“没力气。”

　　“那…我喂你？”

　　姜芜眼睛亮了亮，嘴上还是虚弱的说着，“这…多不好啊。”

　　王书砚无奈的笑了，坐去了姜芜身边，端起了她面前的粥，舀了一勺吹了吹热气，喂到她嘴边，“没什么不好的。”

　　姜芜张嘴吃下了粥。

　　“就当提前锻炼带孩子的能力了。”王书砚带着宠溺的笑，“她以后要是也同你这样和我撒娇，我肯定是抵挡不住的。”

　　姜芜撇了撇嘴，打了他一下，“我只是生病使不上力气，我自己可以的。”

　　作势要去抢他手里的碗和勺，王书砚小心的避开了，“我知道你可以，那就当为了满足我的小私心行不行？”

　　姜芜哼了一声张嘴再次喝下王书砚喂到嘴边来的粥。

　　吃了半碗，姜芜就吃不下了，王书砚便开始自己吃。

　　不知道是不是生了场病的缘故，姜芜整个人软软的，都是说话声音也比平时更软，“我想吃烧烤。”
　　“我们去山顶烧烤好不好？”
　　“今晚就去好不好？”

　　上次去山顶时说的话她一直记得。

　　王书砚没有立即回答，作思考状沉思了一会儿后开口说道，“你说，要是咱俩的孩子在大病初愈的时候，吵着闹着跟我说要去吃油腻腻的烧烤，去冷嗖嗖的山顶玩耍。这种情况下，我是应该胖揍她一顿拒绝她，还是由着她来，顶多就是再生一次病。”

　　姜芜“…………”

　　姜芜气的踢了下王书砚的小腿，“我不一样！”

　　“你不一样，你在我心里和别人永远不一样，我就做个假设。”王书砚和她打着商量，“过两天再去行不行？我怕我不在，小孩子们病没好找不到我。”

　　“那过两天我们就去？”

　　王书砚点头和她拉钩，“嗯，我不骗你。”

　　见她高兴起来，王书砚开始碎碎念，“昨晚没下雪了，村长说过几天第一次化雪就要开始了，到时候村子里的医生回来了，我们刚好也可以回去了。”

　　姜芜听着，眼睛闪烁了下，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