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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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稀
伴着远处不时传来的几声狼啸，一直在假寐的御不凡慢慢睁开了眼。
雨已经停了，御不凡往外转过头去，看见容学守在洞口处，抱着佩剑微垂着头，只听见一阵均匀的呼吸声。
睡着了吗？御不凡这么想着起了身，小心翼翼地走到容学身边来。对于这个新交的朋友，他自然心里还是比较怀疑的。
一是他一个人无缘无故怎么会游走在荒漠？二是为什么他一看见那张画像中的人就那样激动？
无论如何，御不凡还是相信容学和画中人有一定的关系。不然他也不会坚持要跟着容学。要么他是和画中人联系密切，要么他就是画中人。
“千面老者。”御不凡说出这个名号来，他知道江湖中有这么一位人物的，不过这位人物近些年已经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里，所以御不凡所知道的关于他的情报也只是个大概。
但传言千面老者最后定居在西域，而也有目击者上报过见过画中人前往西域。再然后他就在这里遇见了容学。
虽说不是同一张脸，但如果容学就是画中人的话，那就很有可能是他先面见了千面老者改头换面以后才变成了现在的“容学”。
如果是人/皮面具的话，只要用手触碰下颔处就可惜发现端倪来。
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事不迟疑，御不凡以极快的速度揭开了容学脸上的面具，正准备去触摸他的下颔时却又愣住了——容学睁着眼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果然还是不信我。”有些烦躁地扫开了御不凡的手，容学也跟着起身来与他对视。
“我知道我这个人很可疑，如果你真的信不过我的话，就做你想做的吧。”说完，容学直接拉过御不凡空着的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下颔。
指尖触及的皮肤略带着粗糙却又真实，而且有温度。这不是人/皮面具可以复刻的。
御不凡啊了一声，忙挣脱开来抽出了自己的手：“抱歉。”原来他真的搞错了。
容学背过他去不在意地摆摆手：“无妨。我们本就是萍水相逢，互相不信任是很正常的事。”
听了容学的话，御不凡更觉得惭愧了。其实他也是个正直的人，可以光明磊落的话，他也不想这样偷偷摸摸地揣度别人。不过现在确实是个特殊时期，而且容学也表现得比较反常，所以他才……
“唉，抱歉。”说得再多，终归还是他冤枉了人家。
容学依然背对着他，没有说话，如果光是从御不凡的角度来看会以为他还在为自己受冤枉而生闷气，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道此时的他不回头是因为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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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锋利的剑刃即将砍上老者的脖颈时，慕容雪的意识又摆脱了那种嗜血的感觉，她及时转了个身，把力道往相反的地方挥去。
隐芒砍了个空，但发出的剑气还是在石墙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剑痕。
慕容雪喘着气，头上滴下冷汗来。刚刚，她是失控了吗？为什么会突然袭击千面老者？！
还没等她想出答案来，一边的千面老者倒像个没事人一样道了声奇怪。慕容雪往他那边看去，只见千面老者摸了摸下巴：“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了？”
“你，你说什么？！”慕容雪震惊地抬起头看着他，他知道自己的过去！
慕容雪有点激动，扑过去按住他的肩膀：“你，你认识我吗？告诉我！我过去是个怎样的人？！”
千面倒是显得很平静，他伸手拿开自己肩上慕容雪搭着的手道：“那是很多年前的事了，那天我还在搜集制作面皮的材料，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于是就赶过去查看发生了什么。”
慕容雪吞了吞口水，她想知道千面到底看到了什么。
“那是一块从天上掉下来的巨石，掉在地上还砸出了一个大坑，周围还冒着白气，我本来还想凑近点看看，结果那块巨石突然就裂成了两半，你知道里面走出来了什么吗？”千面看向慕容雪，嘴角噙着奇怪的笑。
慕容雪迟疑地指了指自己，千面老者点了下头：“可以说是你，却又不是你。那天我所看到的你，并没有现在的你看起来那么单纯，也不像刚才的你那样癫狂，那时的你，脸上只有对未来的茫然。”
慕容雪张大了嘴，她没想到会从千面老者嘴里得到这样的消息，难怪他之前说自己是境外之人，原来自己是从天上来的吗？而且刚来到苦境的自己似乎还是另一副模样。
那幅模样就是剑之初前辈嘴里所说的自己曾经的样子吗？
慕容雪咬着唇，很难想象得出来。
她还想知道更多！慕容雪又开口恳求千面老者继续说下去：“老人家……”
千面老者却打断了她：“免了，咱们指不定谁年纪更大呢，时间不多了，还是让我继续为你制作脸皮吧。”
“可是……”
“没有可是了，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再追问下去你来我这里的目的就实现不了了。”千面老者拒绝了慕容雪的请求，严肃地对她说出这番话来。
慕容雪见此，也只好作罢。在乖乖坐下等着千面老者准备工具时她在想千面老者似乎有意隐瞒后续，可惜不能再从他嘴里知道更多的事情了。
千面老者铺好了一张由特殊材质制作还未加工的整张的面皮，抬起头来告诉慕容雪道：“我现在要为你展示的，是我千面此生最后，也是唯一的真正作品。来吧，告诉我你要一张什么眼光的脸。”
照千面老者所言，这张人/皮面具与其他人/皮面具最大的区别就是可以真正做到与自身皮肤融合，没有一丝缝隙存在，如果想要摘掉这张面具，只能用他特制的药水混在水中来洗脸洗掉，除此以外，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去掉脸上的面具。
“戴上这张面具，就意味着你要与你的过去割裂开来，以另一个人的身份活下去。虽然可以摘掉，但只有一次机会，至于要在什么时候洗掉这张面具，就看你自己把握时机了……”
千面老者一边送着自己出来，一边说完这段话以后便一转身又回到了那间暗房里，在机关门缓缓关上时，慕容雪注意到千面老者的身形似乎渐渐消散了。
一时间慕容雪为这个几乎忘掉了自己所以过去的人感到了悲哀。
她摸上自己崭新的一张脸，感到了茫然，假如自己戴着这张面具太久了，以后也会忘掉自己的过去吗？
慕容雪用力地摇了摇头，想起来分别前慕容情对她说过的话——“她敢于去追寻自己的过去。”
她戴上面具，是为了更方便自己去找寻过去，不管怎样，她绝不会放弃自己的目标。
等找到自己过去的真相以后，这张面具她自然会主动摘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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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雪望着泛起鱼肚白的天空叹了口气，自先前和御不凡发生的那件事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了，期间两人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御不凡是因为感到愧疚，她自己是因为心虚。其实人家御不凡也没猜错，自己就是嫌疑人，不过现在被莫名其妙安上了个罪名，这怎么也不可能承认啊！
“我和那名画中人，是旧识。”终于，慕容雪忍不住了，率先打破了眼前尴尬的局面。这话一脱出口，她就看到坐在对面的御不凡抬起头时看着她的眼睛在发亮。
“我是为了找寻她，才来到这里。不过凭我对她的了解，她并不是你们所描述的那种人，此事定当另有隐情。”慕容雪无奈，还是扯了个谎。既然碰上了御不凡有了点幕后黑手的线索，那就正好跟着一起查出真相来。
御不凡走过来笑道：“像我这么聪明的人，事情果然如我所想。既然这样，容学少侠，那我们就结伴……”
“我要去找那个幸存的门主问话。”慕容雪的这句话让御不凡脸上的笑又凝固了。
“我相信，再去找那个门主对一遍之前他所说的口供会有更多的线索。”慕容雪看着御不凡别开脸去，走近他一步问道：“那个人是被羁押在天下封刀总部吗？”
“可是，你就这样只身前往势必会被拦下来，若你再承认与画中人有所关联还会被关押，到时你又有什么证据来为你那位旧识洗脱罪名呢？”御不凡摇摇头，心叹容学或许是太心系他那位朋友，所以才会说出这样冲动的话吧。
“事实上我也有对你隐瞒一件事。我说前任左护法已身亡的消息是不假，但他身陨的消息其实并没有在江湖上传开。实际上，左右护法两者的真实身份都未曾公开过，我会对你自曝身份是因为我私人想请你协助我一起追寻画中人。”御不凡决定不再瞒着容学了，不然的话，很有可能会为他带来不测。
慕容雪听到这个消息皱了下眉：“这样的话，你该不会其实还不是左护法，只是个候补吧？”
御不凡咳嗽了一声，他还正想说这个呢：“是啊，而且我还只是候补之一，另一个人是前任左护法的亲传弟子。主席下令我们两人之中谁先找出真凶，谁就继任左护法之位。”
慕容雪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难怪御不凡一心想要找到画中人。
慕容雪此时再看看御不凡，虽然眼前这人看起来像个弱质书生，但实力绝对不俗。况且年纪轻轻就能有资格和前任左护法的亲传弟子争夺左护法的位子，应该也还是个高层弟子。
“若加入天下封刀，没有人引荐的话，就只能从最下层的黑衣刀卫做起，而且撑底也只能到红衣刀卫。不过如果容学你想加入的话，我可以为你引荐。”御不凡接着道。
慕容雪想了一下后说：“我发现你很想当这个左护法啊，是有什么特殊原因吗？”
御不凡又被呛了一声，是啊，他确实是很想继任左护法啊，不过问这原因嘛……是有他家人的期望啦，但更多的还是因为自己崇敬那位大人，想要离他更进一步为他效忠吧？
“我用剑，而且也不想加入什么组织，你还是把总部位置告诉我吧。”
慕容雪的话让御不凡脑子又当机了一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怎么眼前这个人就是这么死脑筋呢？
“哎呀，不是都和你说了你直接到总部去是一定会被抓起来的吗？像我这样冷静的人，怎么会认识你这么冲动的朋友……”御不凡头痛地拿着折扇敲了敲头，他是想让容学和他一起找人的啦，不过对方又一门心思地想去找目击者问话，唉，这么个情况也就只能中和一下了。
只见御不凡叹了一口气，先走出洞口去，然后示意慕容雪跟上他。
“天下封刀一直都有个想要其归属的刀界权威。它便是位于天下封刀东侧的寒光一舍，号名东品，专职于品刀。除了对刀所掌握的知识之深，其权威之首枫岫主人更是一位博学多闻的高人。”
路上，御不凡和慕容雪提起他们即将要去的地方的事迹来。
慕容雪又是认真想了一下，发表了自己的意见：“可我是用剑的啊。”
就算是话多如御不凡，现在这个时候他也只想闭嘴不再和慕容雪说话了。
作者有话说第12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