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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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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本人
对于一条光等人的告别再折返,灶门家唯一的成年人,以默契眼神和温柔笑意,重新将他们迎进了自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小孩子们很是欢喜地围了上来,稚嫩的哥哥声响个不停。
为了回报灶门夫人的心照不宣,一条光掏出了更多珍惜食材,内容之丰富让兔子吐槽他该不会是把整个万屋的库存都买空了吧。
“也没有这么夸张。”
一条光谦虚摆手,“像前几年的限定商品就买不到了,食材大都有保质期,就算有人愿意卖给我,我也不愿意花更多的钱买一些完全不能吃的摆设回来。”
兔子嘴角抽了抽:“……所以你其实也有考虑过要不要买是吧。”
“收集率百分百难道不是玩家应尽的责任吗?”
“你对玩家的要求也太苛刻啦!”
一条光这种欧洲氪佬的凡尔赛发言,让兔子不免感到郁闷不已,在他身边玩闹的小孩搞不懂这两个大哥哥到底在说什么,可听上去很有趣的样子,让他们发出了接连不断的笑声。
“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正和母亲一起处理食材的祢豆子看上去很是困惑。
枭想了想,用女孩较为熟悉的事物来举例,“比如有一家店,每年都会推出切合节日主题的当季衣物,兔子是只买自己需要的,而猫先生,则是不管用不用得到,每一款都会买下一件来。”
“这就叫做氪,即为金钱的力量。”
太宰治啃着颗鲜脆多汁的苹果,能够在大冬天有如此奢侈的享受,那必定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于是他顺着枭的话说了下去,“至于欧,你理解成运气就好。”
“不管是只有一件的衣服,还是说需要抽签得到资格才能拿到的衣服,猫先生都能轻松到手。”
顿了一下,枭小声地补充,“说得我都羡慕起来了……之前万屋推出的樱花季限定首饰,我把零花钱都拿去抽签,可什么都没抽到……”
太宰治给了女孩一个默哀的眼神。
自古就有女人和小孩的钱最好赚的说法,而在时之政府这种相对封闭的地方,其实更能刺激消费,因为能够提升身价,顺便用来排挤周围人的东西,被时政彻底包圆——再怎么舞都是在别人规定的圈里蹦跶,结果自然是被牵着鼻子走。
“诶……原来是这样啊。”
听过枭的解释,祢豆子下意识地就把这些乍一听完全搞不懂意思的词汇,当成了城里人特有的说话方式,“猫先生真厉害啊。”她真心实意地感慨。
“……是啊。”
太宰治无话可说,他暂时还没有像一条光那样打破规则并在规则上起舞的实力,只能在“主办方”的安排下,按照对方的所思所想来行动——被安排带来的憋屈感,让太宰治愤愤地又啃了一口苹果。
是他不想努力吗!
不,是因为时之政府排外到令人震惊,他们完全不带非自家人一起玩耍,向来只有他们往外派人,却没有从外面吸纳新人的道理。
若非如此……
“阿治。”枭拽了拽太宰治的衣袖,“你要是觉得烟太熏的话,可以去兔子那边坐着。”
脸都被熏黑了,好可怜。
她的表情如是说道。
太宰治干笑一声,决定不在这里当摆设。
他无意去拯救陷进了孩子堆里的兔子,更不想和眼里带着对一条光莫名崇拜的炭治郎说话,找了个角落裹上毯子,头一歪就睡了过去。
说话声玩闹声,菜刀与食材接触的声音,锅里的水不断向上涌动,变成泡泡破裂开来……在声音的包围下,太宰治做了个光怪陆离的梦。
梦里的片段支离破碎。
他好像没有成为审神者,而是顺流而下,被时政之外的人捡到;之后又是飞快切过的画面,出现了许多或是一面之缘,或是数次相见的人,头发颜色繁杂鲜艳,让他不由得吐槽了一句年纪轻轻乱染发小心秃头。
吐槽完他就崩溃捂脸,果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兔子呆久了,他一个对吐槽没有任何兴趣的人,都会下意识地说出口。
这就是兔子的天赋吗?太可怕了。
从梦中惊醒的太宰治轻抚心脏,正和小孩子玩耍的兔子递过来一个疑惑眼神,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怎么额头上蒙了一层冷汗。
“没,我梦到你了。”
太宰治冷静回答,“梦到你变成了拯救世界的英雄,一想到世界要靠你这种走路都能平地摔的废柴拯救,我就被吓醒了。”
“喂!”
兔子挥拳抗议,“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已经很久没有在战场上摔过了!长谷部他们都说我进步很大的。”
“比起我们刚认识那会儿,你确实进步很大。”
毕竟能够废柴到兔子那样的人也是世间罕有。
把话题引到别处,太宰治裹着毯子挪到了火坑旁,兔子还在旁边不好意思地和一条光聊天,内容是关于他小时候如何废柴的具体描述——主要是为了衬托他现在真的不废了——光是听,太宰治都能为兔子掬出满满一桶的同情泪。
能够让兔子在那种情况下健康成长,并且没有心灵扭曲灵魂堕落……兔子的妈妈,您到底是多么伟大的人啊。
“是从小就这么废柴吗?”
一条光听了会儿,表示他对兔子所说的内容持怀疑态度,“你看上去可不像这种人。”
他看人的方式和普通人不太一样,别人要从外貌等细节入手,一条光直接看在内在——兔子的灵魂散发着清凌凌的光,属于命定之子,注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的类型。
有着这么美丽灵魂的人,说他小时候可怜到要被吉娃娃追着跑……先抑后扬的人生路,可不会抑在这种无关紧要的小地方。
兔子眨眨眼睛,不明白一条光为什么这么说。
他倒是想把自家母亲拉来作证,但再想想,这么悲惨的事还需要别人帮忙,才能肯定是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感觉更悲惨了……
“我又没有必要骗你。”
兔子有些低落地说,“要不是一直这么废柴,也不会刚入校就被人当作欺负的对象——等等!那边是锅,不能过去!”
少年眼疾手快地把小孩子抱在怀里,试图叮嘱对方不能朝着危险的地方爬,却被那张纯真的笑脸弄得毫无办法。
“兔子是个好哥哥呢。”
一条光感慨,“明明自己也还是个孩子,却会主动照顾他人——我果然不太懂初中生都在想些什么,这样的人不管是交朋友还是作为恋人都很不错,竟然还会被周围人嫌弃……”
太宰治嘴角抽了下,“麻烦你不要随便说出这么暧昧的话好吗?”
没看兔子因为你这句话咳得肺都要出来了吗。
而满脸通红的兔子根本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能拼命摇头和摆手,向所有人说明他并非一条光口中那么优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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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结束后,一条光他们沿着炭治郎回家的那条路下了山,那枚被炭治郎退回的小判终究还是留在了灶门家,因为是一条光开的口。
在一种莫名的气氛下,灶门家没人能开口拒绝。
“其实我用了一种名为言灵的小技巧。”
一条光试图让兔子他们相信,自己并没有恐吓对方——恐吓什么的也太离谱了。
兔子/太宰治/枭:言灵比恐吓听上去更离谱好吗!
显然,在短短两天的相处中,他们已经渐渐习惯了一条光的与众不同,把对方的认真解释当作胡言乱语来看反而真实了起来。四个人就这么闷头赶路,偶尔聊上一两句,在太宰治和枭体力告罄之前找到了旅店。
眼前的旅店犹如沙漠中的绿洲,吸引着疲惫不堪的旅人向其中迈步。
一条光淡定自若,第一个进去,太宰治紧随其后;兔子和枭两个就像是刚踏出森林的小动物,与这种处处显露着风雅的地方格格不入。
“没事的没事的,本丸不也就是这个样子吗?”
“是啊是啊,谁会在自己家还怂。”
互相鼓励的两人小跑着追上去。
其实他们的担忧纯属自己脑补,店家开门是为了赚钱,哪里会把这一行看上去就不差钱的主往外推,一条光甚至都没自己出声,沟通都由堀川国广来进行。
兔子:难道说这才是出行的正确方式吗?
比起他之前的餐风饮露、生怕被原住民发现,尽挑无人偏僻的角落躲,一条光为他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一时间,他不知道是该感慨一条光的大胆,还是后悔自己曾经的谨小慎微。
“猫先生真厉害啊。”
枭的语气像是祢豆子的复制体,“原来还能堂堂正正地住旅店……我之前一直担心引来溯行军给店家带来麻烦,能躲着人就躲着人的。”
事实上,这也是大部分审神者的做法。
时之政府给出了指导意见,而到底该如何行动,全靠审神者们的脑补,有的脑补严格,生怕影响到历史进程成为罪人,那恨不得穿上隐身衣;有不严格的,就像一条光,行事高调得反而让人怀疑不起来。
听出枭话语里的隐约羡慕,一条光在心里骂了句狗时政。
他明白时政特意把这条规定摆到明面上来是为了什么:审神者减少与外界接触,降低代入感,就能够进一步强化本丸的“桃源”效应,让这些在外面打拼的审神者们,想起本丸,想起刀剑,就感到一种回了家的温馨。
一边是家,一边是血淋淋的战场,是个人都知道选哪边。
渐渐的,能够选的也就只有一边。
“现在知道了也不迟。”
一条光示意众人去桌边坐好,唤出药研,让他讲讲今天见到一期一振后都发生了些什么事,从对方的状态,到说话的语气,能够完美还原那就是再好不过了。
沐浴在大家的注视中,跪坐的药研一脸纠结。
“一期哥他……”
充满了谜语的见面,和亲自念出了谜语的一期一振——药研想了一路都没搞明白他亲爱的大哥口中所说的“你也堕落了吗”,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他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我原本是想追上去问清楚的,但是考虑到审神者给我的任务是保护灶门一家……”
药研没有怪罪一条光的意思,能够这么快见面都超乎他的预料,他就是有些后悔没有见面的瞬间就出手,要是能把人留下来,也就不用在这里猜谜了。
“这个‘也’,有点意思呀。”
太宰治语气凉凉,“你们粟田口一家是集体叛逃出本丸,再结合他孤身一人的现状来看,途中应该也没有结下什么交付后背的好友——所以在你之前,他遇到了粟田口的其他刀,并且还做出了他认知中称得上‘堕落’的行为。
堕落,到底干了什么算是堕落,你们觉得呢。”
他把问题抛给其他人,“兔子,你来分析一下。”
“啊?我吗?好吧、好。”
给自己加油鼓劲一番,兔子从现有的情报入手,尽量分析,“首先叛逃出本丸的话,就是和时之政府站在了对立面,那如果遇到了和时政联手的刀,应该能够算进‘堕落’吧?”
毕竟和自己之前最不齿的人变成一个阵营,确实挺堕落的。
药研很想说他的兄弟们绝对不会和时政沆瀣一气,可话还没出口就一阵心累,人是会变的,付丧神也一样,他自己和分离时相比都有了诸多变化,那别的兄弟……他又怎么能笃定说一定不会变呢。
就连总是在温柔安慰他们的一期哥都成了陌生的模样。
“然后呢。”
面对兔子给出的答案,太宰治平静地提醒他,猜测就一个也能叫猜测?至少也说出来十七八个备选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兔子的手心开始出汗,“那我再想想……”
枭给兔子倒了杯茶,轻声向一条光解释,这算是阿治和兔子的小游戏,她刚认识兔子那会儿,兔子腼腆得近乎怯懦,几乎是被阿治逼着一步一步长成了现在这样。
“阿治说兔子他很有天赋。”
女孩的眼中闪烁着对友人的信任,“我相信兔子是能够创造出奇迹的人,并且从一开始就这么觉得。”
一条光端起茶水浅浅啜饮。
时政是块污浊的泥地,但困于此处的少年们,却以顽强的生命力,在这里抽出了笔直的脊背,绽放出了娇艳的花——对于时政这个存在该如何处理,一条光想了很久,似乎将之彻底废除还有些浪费。
“我知道了!”
提出诸多妙想的少爷突然大喝一声,灵光一闪找到了答案,“是溯行军!对不对!他遇到的付丧神和溯行军搅在了一起,之前怎么没想到呢,这些叛逃在外的刀剑,敌人不止时政这一个啊。”
太宰治不置可否,看向一条光,“你觉得呢。”
一条光选择最简单的方式,“把当事人叫来问一问不就好了。”
众人大惊。
一条光歪歪头,“我又没说他现在就在这里。”
众人大怒。
怒完很是同情地看着一条光的付丧神,同情他们天天都要受这样的折磨,还能维持住光鲜亮丽的外表,实在是不容易。
龟甲贞宗沉默一会儿,叹了口气,“习惯了。”
生活不就是这样,不能反抗那就好好享受呗。
“那您知道一期哥他现在是在哪里?”药研带着紧张开口,“是远还是近?您确定能把他叫来吗?”
“三日月已经去了,就看他能不能把人带回来了。”
一条光提了个从进入旅店后就没有露过面的付丧神,其他人左瞅瞅右瞅瞅,才意识到那么大个刀剑从他们身边消失了竟然没察觉到。
“三日月这么强的吗?”
兔子无意识地感叹,“这潜行能力比短刀都要强了……阿治,你能确定那真的是三日月宗近,而不是披着太刀皮的短刀吗?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付丧神可以进化了?”
“那是因为他根本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出发。”
太宰治无语,“你们就没有抽空观察一下那人背着的刀剑吗?他不过就是没说出口而已,也没有那么难吧。”
兔子:“……嗯,你说得对。”
他剥了个橘子塞到太宰治手里,温柔地劝他不要再说了,好好吃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