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侧》哇哇浅笑

12、与君侧

　　那日之后，阮锦吃到了父亲给她带的果脯，还是硬着头皮喝了几天的药。

　　但身子回复了些力气后就再也不肯多喝一口了。

　　屋外的那几棵青竹长得格外清翠，就算时至深秋也未曾衰落。相比之下，旁边的海棠就有些萧条了。

　　随着日子一天天推移，阮锦更加烦躁不安，总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她记不起来了。
　　可是一想就头疼，现下看见这些青竹气就不打一处来。

　　呼啦啦就跑出去，站在青竹与海棠之间插着腰怒鼓鼓嘀嘀咕咕：“长那么青干什么？就会招花引蝶，还是个瞎了的坏蛋。”

　　阮锦哼了声，又继续征讨：“本姑娘哪天就拿刀砍了你，看你再得意。”

　　春婵摸不准自家姑娘的话，当初这青竹她就要种在海棠的旁边，现如今又不喜欢了。

　　可主子的心意哪是她们敢揣测的，既然不喜欢砍了便是，怎么会这么生气。

　　于是轻轻说道：“奴婢这就找人把这青竹给砍了？”

　　哪知，自家主子回过头来泄了口气说道：“算了，也挺好看的。”

　　春婵：“……”

　　行吧，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那明日您还去打马球比赛吗？”春婵小心翼翼地问道。

　　若是平日里不用问也知道自家姑娘肯定会去的。

　　那是当朝太子妃举办的，那周小将军肯定会给他姐姐去撑场子的。

　　周家的意思也很明显，听闻是想在周小将军去征讨乱贼之前定下婚事。

　　可前几日里自家姑娘说不想追着周小将军跑了，这不就代表放弃喜欢周小将军了嘛？所以春婵这才有所一问。

　　“去！为何不去，我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我都好久没去玩过了。”阮锦本来就爱玩的性子被拘了一世，好不容易重活一遭，可不想亏待了自己。

　　“那奴婢去准备衣裳，一定让您成为马场上最飒爽英姿的那一个。”春婵没什么心眼儿，听到主子的话就去准备了。

　　“姑娘，大姑娘和二姑娘往这边来了。”蒹葭提醒道。

　　阮锦朝着垂花门方向看去，两个穿着华服的少女正款步而来。

　　要是以前她还能与她们说两句，可现下她一句都不想与她们多说。一个两个的都是白眼狼。她嫁给裴言奉那个乌龟王八蛋的时候就属她们笑得最欢了。

　　还落井下石，一点都没有当初她们劝嫁时的怜惜。生怕别人不知道她阮锦嫁得不如她们好，还要远嫁千里。

　　阮华见阮锦要走，急忙叫住：“四妹妹，这是要往哪儿去？”

　　“去茅房，你要跟着来吗？”阮锦没什么好脾气，也不会虚与委蛇那一套，但也没有撕破脸，怕母亲在祖母那儿讨不了好。

　　阮华：“……”

　　阮茹出声道：“那我和大姐姐就在这儿等着四妹妹，我们想和四妹妹叙叙旧。”

　　叙旧？才半个月没见叙哪门子的旧。

　　阮锦懒得跟她们废话，掉头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妹妹不去茅房了？”阮华明知故问。

　　“突然没兴趣了。”阮锦张口就来。

　　阮华、阮茹：“……”

　　二人被阮锦这态度气得把帕子都快抓烂了，可没办法，谁让她们有求于人家。

　　“四妹妹，你这身子可好了？”阮华看着上首那位支着头悠哉游哉地吃着水晶葡萄问。

　　心底是发酸的，那可是西域进贡的。她们都没有，阮锦这里居然有一盘子，姑姑果然偏心。

　　要不是看在大伯父是侯爷的份上，姑姑才不会对这小贱蹄子这么好呢？

　　阮华和阮茹如是想着，心里顺气了不少。

　　“嗯……好了吧！”阮锦换了个姿势，开始剥着葡萄皮。

　　美人就是美人，随处是画，随时入画。

　　“对了，你们要跟我叙什么旧啊？”阮锦吃下一口葡萄，用锦帕擦了擦手如是问道。

　　这……

　　叫人该如何回答呢？

　　“对了，上次在四妹妹这儿吃的酸梅果脯甜而不腻还解暑，妹妹是如何做的。”阮华随便寻了个由头开始“叙旧”。

　　阮锦不知道阮华这脑瓜子是怎么长的，居然能问出这种问题来。

　　“现在——”阮锦指了指外面簌簌秋风，“秋日”

　　秋日了确实还要解暑吗？

　　阮华第一次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那张粉靥都不太好看了。

　　“我们打算做一些留着明年解暑用，祖母总是不耐暑气的。”阮茹接过话来，还不忘拉踩阮锦，“四妹妹是知道的吧。”

　　“难怪祖母就喜欢大姐姐和二姐姐，难为你们这么早就给祖母打算着了。”阮锦点头认可，话风一转又接着说：“可是妹妹觉着明年暑气热时再做可能新鲜一些。”

　　“不过我也不知如何做的，这是爹爹下朝时在福记买的。”阮锦一脸的人畜无害，谁不知道二房老爷妾室多，才没空理会她们两姐妹呢。

　　忍，我忍。

　　阮茹摁住了阮华的手，笑盈盈把话说完：“四妹妹说的是。”

　　“听说四妹妹明日要去西郊马场参加太子妃殿下的马球赛，祖母叫我们姐妹俩来问问四妹妹可否捎带上我们姐妹？”阮茹真的是一口子的好功夫。

　　见着过厚颜无耻之人的，但没见过这般修炼的。

　　阮锦能说什么，拒绝的由头不是没有，但要是说了，明日母亲可能就要被祖母请去立规矩，说教女无方，与姐妹不睦。

　　唉——

　　“人呐……”

　　春婵刚抱着衣裳回来就看见自家姑娘在这儿唉声叹气，感悲伤春。

　　“小姐，奴婢回来时见到大姑娘和二姑娘了，她们欺负你吧。”

　　看看，连春婵都看得清。自己上一世可能是猪油蒙了心才会步步退让，最后平白让人看了笑话。

　　“傻的，这是棠苑，谁能欺负你家姑娘我呢。”阮锦扒拉着春婵托盘上的锦服，心不在焉的回着。

　　“怎么是绯红色的？”阮锦问。

　　“姑娘皮肤白嫩穿绯色衣裳肯定艳羡旁人。”春婵准备这套衣裳也是有小心思的。

　　“而且您不是喜欢这颜色吗？”春婵都是冲着主子的心意去准备的，很是贴心。

　　是了，豆蔻年华时她最是欢喜这明艳艳的东西，觉着骄骄如盛意，年年可期，年年可许。

　　只是后来不喜欢了，便再也没穿过。

　　“小姐，您要是不喜……欢，奴婢再去换了？”春婵感知到阮锦有些低落伤感不知为何。

　　“不用，明日就穿这套吧！”阮锦笑了笑。

　　回到从前，她原来还是欢喜的。